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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二百零四章 麋鹿興左
徐元傑、劉幾二人氣喘籲籲的跑回住所,賈小春與方蘭芝早在門口迎著。

沒看到馮過,方蘭芝一把揪住劉幾的衣袖:「那馮小七呢?去哪了?」

方蘭芝性子爽利,頗有江湖兒女氣慨,便是穿著打扮也是利落乾脆,英氣逼人。

不過,也不知怎地,劉幾反倒覺得她更易交往,相處下來便多了幾分兄妹情誼。看她著急外露、絲毫不掩飾內心情感的模樣,哪敢有所遲疑:「他去找石齋先生了?」

「石齋先生?誰啊?」方蘭芝倒是識文斷字,卻哪曉得文人字型大小這些事?畢竟,人家走的是俠女路線嘛。

院裏,資南嘉董小宛等人也在焦急候著。

原本,今日馮過幾個去拜謝過座(房)師,明日大夥兒就要啟程去汴京。兩京相去千裡,即便中途不作停留也得半月方能抵達,需得儘早動身。這不,沈致信已領著人收拾好了行裝,隻待明日出發。誰曉得先前城西南走水,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接著街面上又亂了起來,賈小春令人出去打探消息,隻道是倭寇來犯,眾人記掛馮過幾個尚未回來,正著急萬分要派人去接應呢。

倭寇呀,平素只聽過,何曾想過會發生在身邊?資南嘉董小宛等終究是女流之輩,年齡不大,哪見過這等場面?方蘭芝倒是經歷過腥風血雨的,但終究還只是青蔥少年,這會兒也是慌了神。至於沈致信就更莫提了,隻覺手腳冰涼,站都快站不穩了,若非心中憋著口氣不能在準外甥媳婦們前墮了長輩的身份,早便一屁股癱下了。

幸好有賈小春在,只需往那一站,便給人厚實如山的安全感。

咱春哥可是在西軍中任過校尉上過戰場真刀真槍和西寧人廝殺過的,殺過人見過血,這陣戰比戰場相比差遠了,可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麽?

他給資南嘉等分析了一波,金陵城乃是陪都所在地,向來有重兵駐守,漫說倭寇不可能來犯,即便來了還能在城裏放肆不成?雖說倭寇來去如風,卻只在福建、浙江沿海地區為非作歹、禍害百姓,為何?因為他們多在海上生活,一旦深入內陸,正是揚短避長,無異於自尋死路。兵家有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倭寇來犯金陵,三者無一,是自掘墳墓來了?顯然不可能,倭寇雖愚蠢,也不致愚昧如斯吧?所以,這些在城裏搞事的大概率是不法賊人假倭寇之名趁亂作禍。

呃,他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那就不究其「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不是兵家之言而是孟子之言之錯了。

可,還是心慌哪,外面亂糟糟的,也不知馮過(他們)怎樣了。

正亂著呢,便見得徐、劉二人倉惶而歸,卻是不見馮過,愈發慌了神。莫看馮七郎年齡不大,卻是這個群體的主心骨。也是怪了,有些人天生自帶光環,無論走到哪都會是中心焦點,這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了。世上之人,因性格不同,扮演的角色亦自不同,有些人適合運籌帷幄,有些人適合衝鋒陷陣,有些人適合居中調度統攬全局,有些人適合為人驅使出謀劃策……人無高低,人生卻有優劣,認清自身不足,從心不是慫。

方蘭芝不知「石齋先生」是何人,資南嘉、董小宛卻是清楚的,齊聲問:「他怎又折轉回去了?」

劉幾期期道:「許是告知座師有關倭寇事宜了。」

「倭寇?果真是倭寇作亂麽?」眾人面色一緊,賈小春判斷有錯哪。

劉幾:「大概是的,滿街的人都在叫嚷有倭寇,先是在城西南,正滿城亂竄,這會兒不知在哪。」

賈小春蹙了蹙眉,當真是倭寇?這南京守備難不成是紙糊的?都說大定武備懈弛,竟然荒廢至斯,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他在軍中呆過,多少知曉造成如今軍力不濟的原因。

開國之初,太祖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削奪將帥手中的兵權,其一是通過「杯酒釋兵權」、「後苑之宴」等贖買方式,解除了禁軍中一批資深權重的高級將領的軍權,起用一些資歷較淺、容易駕馭的將領掌管禁軍;其二是將握兵權、發兵權、將兵權一分而為三,遇有戰事,臨時遣將將兵;其三制定「更戍法」,形成「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局面,達到「將不得專其兵」目的;其四是以「以文馭武」,最高軍事機關——樞密院的長官多地由文臣充任。

之後,「重文輕武」政策作為祖宗家法得到繼續貫徹。特別是至「澶淵之盟」簽訂以後,定燕邊境恢復和平,統治集團對將領的控制更為變本加厲。於是,大定武將群體倍遭冷遇。這一時期,以文臣任統兵官來督帥武將已漸成慣例。

然而,在嚴格扼製武將的同時,大定卻在物質上,乃至刑罰上姑息寬縱武將。

對普通將官有罪必罰,嚴懲不貸(他賈小春便是其中犧牲品),但對高級將官就明顯表現出法外施恩的態度。

太祖嘗言:

「人生如白駒之過隙,所謂好富貴者,不過欲多積金銀,厚自娛樂,使子孫無貧乏耳。汝曹何不釋去兵權,擇便好田宅市之,為子孫立永久之業;多置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歡,以終其天年。君臣之間,兩無猜嫌,上下相安,不亦善乎!」

此番話反映出了太祖及其後世對武將的統治心態。即在其集團利益允許的範圍內,統治者可以在官場中給予武將們高額俸祿,允許或者鼓勵他們在物質上的奢靡腐化,甚至可以在刑罰上對他們處處偏袒寬貸,得過且過。這些可算是統治者對武將的一種補償,一種在剝奪他們軍權之後的,在其他方面給予一定特權的補償。如此,對為將者一方面猜忌和防範,一方面縱容和姑息,就構成了大定馭將政策相反相成的兩個側面。

由於將官的無權、畏權,無力治軍,兵將關係鬆散,以及朝廷任將喜好庸才,特別是統治者對無能將官的懲辦不力,姑息放縱,難以起到懲上以禦下的警示作用,這些原因都使得到大定軍事實力上出現「將懦兵驕惰」的現象,極大地削弱了大定軍隊的戰鬥力,一直處於軍事劣勢,被動挨打。直至今日,將官不但不能訓練軍隊,而且管理也極為鬆弛,這也是區區倭寇能長驅直入寇犯南京之故。

這些事……與他太遠,先安然度過眼前的危機:「馮一,你帶幾個兄弟去迎一迎七郎,若是遇上倭寇……盡量避戰。」

此次北上,賈小春抽調了大半隻「戰狼護衛隊」的好手一路隨扈,得有二、三十人,就是怕路上遇到意外。這不,怕啥來啥呀。

馮一領命,點了三人匆匆而去。

此時的金陵城,若是坐在直升機上從空中俯拍,便可見西南、西、北等處皆有起火點,火勢越來越大,熊熊燃燒,映紅了半邊天。若是將鏡頭往前推,將焦距調近,便可看見每個著火點附近都有一小股人,人數不等,動作迅捷,或破門或翻牆衝進民居,怪叫著揮舞著明晃晃的長短利器恫嚇瑟瑟發抖的居民,分工明確,有人將男女老少驅趕到一起,有人翻箱倒櫃尋找著財富,若是有人反抗便是一刀砍翻,刀法嫻熟。更有沖入民居二話不說就將男性劈倒將女性拖入屋子或「就地正法」的,動作利落,駕輕就熟。若是有收音設備,便可聽得大火燃燒的劈裡啪啦聲響、沉重的腳步聲、叱喝叫罵聲、嬉笑調戲聲、反抗哭泣聲以及喘息聲。這些畫面和這片聲音交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幕幕動亂不堪的場景,觸目驚心。

鏡頭轉向馮一數人,一邊警戒一邊快速前行,盡量避開顯眼的開闊地,轉過幾條街,便見馮過與陳亮並肩走來。

兩處人馬匯合趕緊往回走,這時的街面兩側的店鋪紛紛關門上閂緊閉不開,街上的行人皆是跑著奔向各處,不時有人如鳥驚魚駭般慌張失措四下奔竄。

幾人剛轉過街角,忽見街那頭竄出十幾個人,高矮胖瘦都有,身著「奇裝異服」,手上舉著各種兵刃,背著大小包袱。見著馮過等人,對方似是愣了愣,停住腳步,警覺地觀察著這邊,而後慢慢走了過來。

「往那邊走。」馮過當機立斷,此時此刻局勢不明,還是盡量避免正面與對方發生衝突的好。

那夥一看裝束就與傳說中的倭寇相同的人大概也有所忌憚,畢竟馮過這邊瞧著就似乎不太好惹,並沒有追過來。

馮過幾人繞路而行,好幾回都險些與「倭寇」撞上,轉到秦淮河左近一條街巷時,見前方一夥賊人狼奔豕突的到了一處院子前,直接使用蠻力破門而入,院子裏隨即傳出慘叫聲。

馮過與陳亮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奈,這回是躲不過了,那處院子正是卞玉京的居所——「獨酌軒」!

依著陳亮那尿性,會眼見佳人受辱而不管不顧?

馮過也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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