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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二百六十一章 修史立典
關於那身材魁偉的智深和尚,馮過事後又去了解了一番。

原來,他前次去大相國寺問沙彌寺中可有「智深」,沙彌卻聽成了「智森」,言稱院中確有其人,卻是個老僧,伺弄著些蔬菜,極少與外界往來。

馮過又使了些銀兩,打探出智深和尚的來歷。

原來此人原名魯達,乃是一提轄,當地一老漢女兒金翠蓮被迫嫁與鄭屠為妾,後來被其妻趕出門,到酒樓賣唱還錢給鄭屠。魯達打抱不平,先幫忙兩人脫身,然後到集市找到正在賣肉的鄭屠,以切肉為名耗其體力,最後鄭屠不堪忍受,兩人廝打,魯達三拳將其打死。

他在金老女婿的關照下入五台山當了和尚,得法名智深。魯智深不守清規,多次飲酒,醉打山門,無法在五台山安身,隻得離開,智真長老修書一封,讓魯智深去東京大相國寺投奔自己的師弟智清長老。

智清給他安排管理僧田菜園子,這委實是一個美差。

大相國寺不僅僅是敕封的皇家寺院,而且是汴京最大的貿易市場,是三教九流聚集,商賈雲集的場所。魯智深掌管的菜園子規模很大,生產的蔬菜不但供應佛門,而且是都城的蔬菜供給基地,附近潑皮都能夠靠盜竊菜園子的蔬菜生存,可見菜園子的管理者有多少油水。

據說,開初二三十個潑皮想給魯智深一個下馬威,結果被他結結實實地教訓了一頓,由此成為魯智深的死黨。利用這一幫潑皮,魯智深管理菜園子,就是一個甩手掌櫃。而且他人在佛門,但在大相國寺喝酒吃肉,卻是沒人以佛門清規戒律約束他。

這是劣根難去,還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馮過不由啞然,這算是宿命所致吧,林、魯二人終究走到了一起,至於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天曉得!

又過了些日子,「白樓」開張營業,因有幾齣話本新鮮出爐,在應素白的悉心教導之下,瞬時風靡全城。而且,這間青樓主打歌舞,堅持「賣藝不賣身」,背後站著諸多朝堂重臣,更隱約有朝陽王的身影,縱有人眼紅,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針對。如此這般,「白樓」很快站穩腳跟,風頭日盛,直追樊樓。

另,吉陽書局分號「染墨軒」亦在城中數處繁華地段同時營業,隆重推出數本新書,為仕林哄搶,一時洛陽紙貴。傳言,新書作者雖名「品澀居士」,但其實正是大定最年輕的狀元馮過馮改之的手筆,這讓「馮七郎」之名上了個新台階,風頭之勁一時無倆。

而馮過則在忙另一件事,一件他始料未及卻又似乎名正言順的事——參與編修《通志》。

早在明宗治平元年,司馬光就已把自己編寫的史書《歷年圖》二十五卷呈獻給英宗,過了兩年又呈上了八卷本的《通志》。明宗看後頗為滿意,要他繼續寫下去,並下詔設置書局,供給費用,增補人員,專門進行編寫工作。

但其後因為新舊黨爭如火如荼,朝中官員盡卷其中,編修《通志》之事就此擱淺,直到司馬光去世也不復重啟。

而完整本的《通志》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資治通鑒》!

那個時空,宋神宗即位後,認為《通志》比其他的史書更便於閱讀,也易於借鑒,就召見司馬光,大加讚賞,說該書「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並親賜書名為《資治通鑒》,意思是「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即以歷史的得失作為鑒誡來加強統治。還親自為書作序。

此書是一部編年體的通史,徵引史料極為豐富,除十七史外,所引雜史諸書達數百種。書中敘事,往往一事用數種材料寫成。遇年月、事跡有歧異處,均加考訂,並註明斟酌取捨的原因,因司馬光一人精心定稿,統一修辭,故文字優美,敘事生動,且有相當高的文學價值,歷來與《史記》並列為中國古代之史家絕筆。

此書是司馬光以為君親政,賢明之道為出發點所編寫成的一本巨著,所謂「刪削冗長,舉撮機要,專取國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為法,惡可為戒者,為編年一書,使先後有倫,精粗不雜。」

《資治通鑒》自成書以來,歷代帝王將相、文人騷客、各界要人爭讀不止。點評批註《資治通鑒》的帝王、賢臣、鴻儒及現代的政治家、思想家、學者不勝枚舉、數不勝數。作為歷代君王的教科書,對《資治通鑒》的稱譽除《史記》外,幾乎都不可以和《資治通鑒》媲美。

司馬光的《資治通鑒》與司馬遷的《史記》並列為中國史學的不朽巨著,所謂「史學兩司馬」。

後人評曰:「為人君而不知《通鑒》,則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惡亂而不知防亂之術,為人臣而不知《通鑒》,則上無以事君,下無以治民,為人子而不知《通鑒》,則謀身必至於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後。」

「《通鑒》不特記治亂之跡而已,至於禮樂、曆數、天文、地理、尤致其詳。讀者如飲河之鼠,各充其量而已。」

「司馬溫公《通鑒》,亦天地一大文也。其結構之宏偉,其取材之豐贍,使後世有欲著通史者,勢不能不據以為藍本,而至今卒未有能愈之者焉。溫公亦偉人哉!」

總而言之,《資治通鑒》內容思想博大精深,錄事求實考信。通古今之變,兼收並蓄,抬遺補缺,從而為學史、研史都不可不讀之書,又以其考評前世之興衰得失,通鑒於後人,有資於治國,而成為國家領導者不可不讀之書。

但這個時空並沒有《資治通鑒》,或者說因為種種原因,司馬光沒有完成此書的編撰。也不知崇寧帝是怎想的,許是為了平息朝中的暗潮湧動而轉移視線?畢竟,修史編錄乃是國之要事,參與者可青史留名,誰不想分一杯羹?

此事第一責任人是輔臣蘇轍,具體負責人是翰林院大學士費宏,實際參與編撰的有翰林院、禮部及國子監,若有需要可從各部堂徵調人手。

作為翰林院儲備幹部,馮過自是要參與其中。

《通志》已定下了編撰方向,主要以時間為綱,事件為目,從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寫起,到五代後周世宗顯德六年征淮南停筆,涵蓋十六朝一千三百六十二年的歷史。

可想而知的是,這是項浩瀚的大工程,非等閑一兩年可完成。好消息是,司馬光編的那八捲起戰國至秦二世只需稍加整理便可引用,省卻了不少時間。

馮過領到的任務是參與《漢紀》的編撰,分六十卷,翰林院八人、禮部八人及國子監二十人相互協同完成。

茲事體大,馮過再無醬油可打,唯有打起精神好生完成這份差事。

所謂《漢紀》,指的是自楚漢相爭至曹丕篡漢這四百年之要事,西漢東漢、三國魏蜀吳,最是紛爭不斷,可錄者繁,任務艱巨哪。

馮過在此之前先看了司馬光那八卷《通志》,權當是熟悉這位大文豪的行文風格。

呃,有些晦澀難懂,譬如「古怪」的多音節攝提計時術語。這套計時術語作為全書的時間框架體系,如「閼逄攝提格之歲」之類。「閼逄」相當於現代漢語「甲」,「攝提格」相當於漢語「寅」。為什麼不用漢語的天乾地支,而偏偏要用一套多音節語言的乾支體系呢?司馬光沒有交代。

巧的是,《史記》的《曆書》裏面也用到了這套多音節乾支術語,司馬遷也沒有交代其來源。

好在馮過博覽群書且強聞博識,倒是曉得這是天皇語言,即三皇時代的官方語言。天皇氏一姓十三人,繼盤古氏以治,是曰「天靈」,淡泊無為而俗自化,始製乾支之名,以定歲之所在。其十乾曰:於逢(又名「閼逄」)、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黓、昭陽;十二支曰:困敦、赤奮若、攝提格、單於、執徐、大荒落、敦牂、協洽、涒灘、作噩、閹茂、大淵獻。

乾,乾也。其名有十,亦曰十母,即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是也;支,枝也。其名十有二,亦曰十二子,即今子醜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是也。謂之天皇氏者,取其天開於子之義也;謂之地皇氏者,取其地辟於醜之義也;謂之人皇氏者,取其人生於寅之義也。故乾支之名在天皇時始製,而地皇氏則定三辰,道分晝夜,以三十日為一月,而乾支始各有所配。人皇氏者,主不虛王,臣不虛貴,政教君臣所自起,飲食男女所自始,始得天地之氣而有子母之分,於是乾支始有所屬焉。所以,司馬遷和司馬光所使用的這套多音節乾支術語是中國最早的官方時間術語,屬於「皇綱」性質,故而被採用為歷史的紀年詞語,以表示歷史的正統。

在馮過看來,其實完全沒必要如此聱牙詰屈、奇辭奧旨,不管怎樣,即便是史書也是編寫給人看的,你這一套紀年法便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必呢?

當然,他才不會就此提出異議,這幫子文子隻恨不得百般賣弄自己的學問呢,以示莫測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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