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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廿五章 放蕩無涯
一飲一琢,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後遼之所以有今日之亂並面臨滅國之危,原因多多,但終脫不了欺女真人太甚這一條。都說哪裏有壓迫哪裏便有反抗,今日的惡果始終是自己昨日「作」出來的。

馮過當然不會去同情後遼、感同身受什麼的,確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了。完顏氏的武力值絕對是當世第一,與之相比,大定完全就是羽翼未成的菜鳥。萬一,萬一女真人蕩平遼、燕再順勢南下呢,大定能是其幾合之敵?別想著其間還有北燕這道屏障「護佑」,這麼多年遼燕紛戰不斷,大抵處於均勢,燕人能敵得過得遼人打成篩子的大金人?

女真大金,在大定看來,只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能在燕遼背後搞一番小動作,正好可以為大定吸引火力,著實是及時雨,是能分憂解難的好夥伴。

馮過卻是知道完顏女真的危險的,任由其發展壯大,假以時日必成大定乃至北燕的「持劍人」。

只是,在大定朝堂,即便深謀遠慮如辛棄疾,尚無法悟及此節,更遑論他人。

金兵南下啊……馮過拊額長嘆,隻覺頭痛不已。

他本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鮮有爭長短之心,骨子裏卻非遇難即躲之人,倒是有些道家「避世」的意思。

道家的不爭並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不和你比,一生卻不弱於人,別人有的東西我不眼紅,該努力還努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高調做事,低調做人,而不是自己沒本事。「柔之勝剛,弱之勝強」,「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所以「道」以柔弱為用,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道氣足。不爭的真意是:不和他人爭,而是和自己爭與天時爭,不斷地超越自己的極限,突破自我羽化成蝶,故老子曰:自勝者強。

故曰「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也。

不爭,只是不願讓自己活的太累。但人世間終究會有許多躲不過避不開的溝溝坎坎,龜縮逃避解決不了,唯有坦然面對。

譬如「靖康之恥」。即便有萬分之一的發生幾率,他也不敢去博其有無。畢竟,他不再是他,和這個世界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親人友人或者還有……愛人?總之是有了割捨不下的牽掛,大難臨頭無法各自飛。

既如此,那便想辦法去解決,別臨了臨了束手無策唯引頸受戮爾。

位卑未敢忘憂國?倒也談不上。講真,對這樣的國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大抵只是想著讓親近之人不致於淪為時代的殉葬品,不致於成為滔滔洪水泛濫之際無數溺斃者之一……

但他始終人微言輕,再如何言之鑿鑿,亦是口出狂言,誰信?

是以,鄉試是第一步,極其重要的關鍵性一步。

是夜,無夢,夢在心間。

自楚以降,正式科舉考試其實分為鄉試、會試、殿試三級。

參加鄉試的有監生,生員。而取得生員資格的入學考試叫童試,也叫小考、小試,分縣試、府試與院試。

兩京十三省的鄉試均試三場,八月初八、十一、十四進場,考試後一日出場。

大定崇寧四年八月初八寅時正,馮過望著東湖貢院廣場上烏泱烏泱的人群,瞬時睡意全無。

做乜嘢?凌晨四點,你們都不用睡的嗎?

只能說,鄉試果非童試可比,想來徹夜未眠者不在少數。

再者,鄉試萬餘考生進場檢錄也是項大工程,怕是一個時辰也無法完成。考生們早到貢院,越排在前面進場越早,也算是佔了地利之先。

沒奈何,馮過幾個提著燈籠候在一旁,等著賈小春過來領著他們到了「信州府」的燈牌處排隊候檢。

此次來南昌趕考,好些個豪門士子仆婢侍奉左右,端的是威風八面。劉幾、徐元傑家境不顯,自無此待遇,馮過則是一慣不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族裏最是異類,身邊竟是無人侍候。只是南昌離嶽州並不算遙遠,早前方臘便險些打到信州,馮沈氏生恐洞庭湖那夥無法無天、窮凶極惡的匪徒流竄至省城,極力讓賈小春挑了幾名「戰狼小隊」的好手扈隨。馮過拗不過,唯有應了下來。

見檢錄時辰尚早,馮過幾人乾脆去桃林休憩一番。

昨日他們幾個雖未入貢院,卻也曉得此次格局。

貢院正北面原有大片桃樹林,供考試的秀才觀賞、休息用。此時正值仲秋時節,自是見不著那眼艷麗的。而桃林以西設有樁木,供考生拴馬之用,此即「系馬樁」。再往左便是「狀元橋」,參加鄉試的秀才都會在此橋上走一圈,以求等到大比之年可以金榜題名。

東湖貢院的正前門有東、西兩扇轅門,均系木結構牌坊。正門為磚木結構,中開三門,正中掛有一塊紅底牌匾,上書鎦金「貢院」二字。正門兩側立有一對石獅及兩座古紋石坊,東石坊曰「明經取士」,西石坊曰「為國求賢」。

卯時正,江西貢院大門徐徐而開,兩隊號兵簇擁著數名官員魚貫而出,在大門口站定。

鄉試、會試,除了正、副主考官(總裁)、同考官、監試、監臨(知貢舉)、提調官以外,「彌封、謄錄、對讀、受卷及巡綽監門、搜檢懷挾,俱有定員,各執其事」。

主考,鄉、會試俱二人。同考,鄉試四人。

鄉試的考試官,初時兩京由翰林院官充任,各省則由提調官聘請儒學教官或儒士充任。但因為徇私舞弊,仁宗年間就有人建議改聘翰林官,真宗、英宗年間此事也屢被提起,均未實行。理宗初年,曾一度改選京官或進士充任各省主考,不久也因故停止,直到明宗中期才復行之。

同考試官亦由監臨、提調官先期聘任,一般是別省的儒學教官或有學儒士。這些人是考試中的擬卷、改卷者,並推薦選中的人。不過,同考試官的人數各地、各科其實不盡相同。

鄉試對於朝廷來說是國之大事,不僅要在眾多的讀書人中選出精英分子,而且還要在制度上避免考官作弊的情況發生。因此,對於主考官採取了種種限制,減少他們考前在地方上滯留的時間,以避免和地方官員、士紳串通。對此,朝廷在制定考官出發的時間上做了明確的規定。

路途最遠的雲南、貴州,鄉試考官為四月下旬選派,廣東、廣西和福建為五月上旬選派,而最近的山東、山西、河南則是七月上旬選派。到了理宗朝,各省主考官共分六批先後提請選派成為定製。

內閣宣佈了名單後,被派往各省的主考官必須在五日內啟程,朝廷認為如果逗留時間太長,難免會出現各種隱患,如同僚囑託照顧某考生等現象。為了解決奔赴各省主考官的食宿與交通問題,禮部和兵部給與他們通行證,可以免費使用驛站的馬、船等交通工具。

此外,朝廷還給予這些主考官路費,數額的多少與其派往地區的遠近相關。前往雲南的路費最多,為八百兩,其餘省份四百兩至七百兩不等。兩京則不發路費。

在盡量為奔赴各省主考的官員提供便利條件的同時,朝廷也明確規定了他們赴任的紀律。各省主考官從京城出發時,不能攜帶家屬,不能和親朋好友告別,不能多帶隨從,以免給驛站增加不必要的負擔。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主考官不得遊山玩水,不能探親訪友。被派往各地的鄉試正副主考是朝廷一同任命的,並要求他們一同出發,路上不能分開。這既能表示他們兩人精誠合作,也能達到互相監督的目的,防止中途有人賄賂主考官。

鄉試主副考官到達目的地後,不得和地方官員有所接觸,也不能與外界聯繫,直接住在貢院裏,即為「鎖院」。

此等種種防範措施,效果顯著。雖然也曾有考官捲入了科場舞弊案,但這僅僅是極少數,絕大多是時候都能做到公平、公正,有效地維護了朝廷的威信和科舉制度的神聖。

江西鄉試這位主考官,呃,喚作李格非。

講真,初聽之際,馮過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別問他為何知道鄉試主考官姓啥名甚,要問就是人脈使然。

關鍵之處他有位前翰林院掌院的先生。當然不可能會舞弊,就資既明那性子,怕是刀子架脖子上也不會低頭,又怎可能徇私?否則咱資大公子早出人頭地了不是?話說資承宇也是今科鄉試,隻不與馮過同路罷了。要避嫌就避到底。人清溪先生可是一身凜然正氣,只不過說「今科許是李文叔主江西秋闈一事」而已。

問題是,馮過這掛客心裏可嘀咕開了——咦,好巧啊。

好巧哦,這住樣貌清臒頗具儒士氣質的……李清照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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