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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雙喜[七零]》第43章 第 43 章
周文正在幫著晾蘿蔔片,就聽到外面有人砰砰砰的砸門。

王翠芬扔下了蘿蔔,把濕漉漉的手往圍裙上蹭了蹭,打開門一見是趙軍。

「嬸子,這大白天的從裏面搭啥門啊?」

趙軍一邊說,一邊往院子裏四處打量。

「待會準備燒水給我孫女洗澡哪,你來是有事?」

王翠芬見他帶著一幫人進來,彷彿土匪進村了似的,瞅著就不像啥好貨。

「我找向南,向南哪去了?」

趙軍一點都不客氣的推開了周家的房門,按個找,壓根就不像再找人,倒是像在找泥鰍,最後啥也沒找到的趙軍,來到院子裏,見盆子裏那麼多的蘿蔔白菜,笑著問,

「嬸子,這又不是鬧飢荒嘞,你怎洗這麼多菜?」

「我拔自個家裏自留地種的菜,想醃個鹹菜,是不是也需要向你這個大隊長說一聲?」

王翠芬拿眼翻他。

「嬸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醃,我也沒攔住不讓你醃,向南去哪了?怎不在家啊?」

趙軍不想惹這個村子裏有名的潑婦,臉上堆著笑。

「你問我?我哪知道,不是跟著你去挖河了嗎?我還沒問你你把我家老二弄哪去了,你竟然還找我要人?

我告訴你,天黑之前,你們不把我兒子找回來,我就去公社告你的狀。」

王翠芬嘴一撇,眼斜著瞪他,不講理的很。

「嬸子,你怎這麼不講理啊,你兒子恁大一個人了,他要去哪,我怎知道?」

「誰讓你是大隊長的,誰讓你爹讓他去挖河的,我兒子有個好歹,你就等著養我和你叔吧,我今晚上就帶著我兒媳婦,我孫女,去你們家吃飯。

你弄丟了我家的壯勞力。」

王翠芬一邊蹦躂,一邊用手指著趙軍,那手都快戳到趙軍的臉上了。

「你還我男人,趙軍,你把我男人給弄丟了……」

劉小娥拿起掃茅廁的臟掃把就往趙軍他們身上拍,趙軍他們幾個爭先恐後的往門外擠,

「什麼人啊,這家的人就沒有一個講理的,全都是潑婦。」

趙軍拍了拍身上沾著的髒東西,一臉的晦氣。

「趙軍哥,咱這下怎辦?那周向南怎這麼賊,肯定是躲起來了。」

「對,他肯定挖了社會主義的牆角,偷拿了集體的泥鰍,咱可不能輕易放過他。」

「周向南那狗小子……」

趙軍咬牙切齒的不行,

「走,先去那個黑五家裏,凡是挖河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

「這個狗日的趙軍,怎來的這麼快?」

幸好周向南早就知道他是啥狗德行的人,剛到家,就提溜著簍子躲出去了。

傍晚的時候,周文提著一個籃子,往門口瞅了瞅,這才往山那邊跑。

躲在玉米稈垛裡的趙軍他們,連忙跟在了她後面。

趙軍就知道,這家人準知道周向南躲哪去了,這下要讓他們給逮著了吧。

可誰知道,周文提著籃子,走到半道又拐彎了,繞著村子轉了一圈,才慢悠悠的回去。

「蛋兒,回來吃飯了。」

消失了一天的周向南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倚靠在大門口的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瞅著跟過來的趙軍他們。

「大隊長,你們跟在我閨女后面想幹啥?是不是想學那拐子,拐賣我閨女?」

「周向南,你老實交代,你今個去哪了,把泥鰍交出來。」

趙軍身邊的張滿倉,狗仗人勢,跟著趙軍沒少幹缺德事。

「啥泥鰍?我能去哪,當然是在我們自個家裏啊,難不成往後我出去拉個屎,都要和你們打個報告?」

周向南呲著牙,挑釁的看著趙軍這個雙水村的大隊長。

「向南,你沒有拿集體的東西就成,我們也就是隨嘴問一問。

那你歇著吧,歇好了就去上工。」

趙軍攔下了身邊還要繼續追問的倆人,帶著人走了。

「呸,厲害啥啊,不就是個大隊長嗎?」

周向南吐掉了嘴裏的草,沖他們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然後拎著貓蛋的衣領子,把她拎回了家。

「累不累?你說你怎這麼機靈,還真把那仨蠢貨給騙過去了。」

「不累,二叔,你快放我下來。」

周文臉微紅,她已經是大人了。

她在半空中蹬著小腿,想下地。

「還叫我二叔,快叫聲爹,叫爹,就放你下來。」

「爹,爹……」

周文急切的喊著爹,周向南聽著搖了搖頭,

「不行,你以前喊周向北就是爹,我可不要用他用過的,你叫個新的,往後叫我二爹,叫你嬸子二娘。」

「二爹,二爹!!!」

「好蛋兒,二爹的好蛋兒。」

周向南這才放過周文,周文一溜煙的跑到堂屋氣喘籲籲的坐下。

「你說你怎這麼欠……」

劉小娥拍了周向南一下,掏出手絹給貓蛋擦著頭上的汗。

「怕不怕?」

當時是劉小娥要去的,貓蛋非說她去,王翠芬拗不過她。

「不怕。」

周文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真不愧是我周老摳的孫女,來,吃個雞蛋,咱周家的人就沒有那慫的。」

周老摳把剝好的雞蛋遞給了周文,臉上笑的褶子都皺起來了,他養大的孫女,就是不一般,要是讓那個白眼狼養的那個閨女去,恐怕腿肚子抖的都走不成道。

「你們不知道,那個趙軍太不是個東西了,跑到了人黑五家裏,不對,趙禮家裏,一頓亂翻,亂砸,沒找到泥鰍,還把趙禮給打了一頓。」

周向南把泥鰍在山上藏好,回來的時候,打村尾那過,趙軍他們剛走,趙禮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他的那個瘋娘一個勁的在哭。

這趙軍按理說和趙禮還是同宗的堂兄弟哪,當初趙禮的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對趙軍的爹,也就是趙德厚這個侄子不錯,逢年過節的都給錢和東西。

趙德厚爹娘走的早,打兩歲起就是趙禮爺爺那個老地主收留的他,給他飯吃,把他養大,雖說和親兒子吃的不一樣,可到底還是比幫傭的好。

那些飯菜在平常人家,已經算是頂破天的好了。

可以說,老地主算是對這個隔了好遠,都不怎親的便宜侄子,仁至義盡了,當初還讓他上學,可他說啥不願意上,老地主後面想讓他去學點東西,以後在鋪子裏當個二掌櫃啥的。

可一夕之間,全變了。

這個趙德厚後來成為了鬥老地主最狠,最積極的人。

老地主沒熬過去死了,趙禮的爹,經過那件事後,就變的一天比一天不好,熬了幾年,還是沒撐下去。

不過自打老地主,少地主死後,趙德厚就對少地主留下的孩子,趙禮,以及趙禮的娘,孤兒寡母的,也算照顧,更不讓村子裏的人欺負他們娘倆。

可村子裏的人依舊變著法欺負他們,欺負的最狠的就數趙德厚的兒子趙軍。

聽說趙德厚因為這事,沒少拿棍子教訓自己的兒子趙軍。

偶爾過年,趙德厚會提著一點肉,或者糧食啥的,送到趙禮那個侄子哪。

「哎,趙家父子,往後是要遭報應的。」

周老摳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就覺得愧疚的慌,他很想去揭發趙德厚,可有啥用?就憑他一張嘴?說不定剛張嘴,就會被人扣一頂大帽子。

他沒啥,可他還有這一家子哪。

到時候把這事再拎出來說,那對孤兒寡母的日子更不好過。

周文覺得她爺肯定知道點啥……

第二天,

劉小娥正在院子裏餵雞。

隔壁齊嬸子的孫女張銅花背著一簍子豬草,怯怯的站在門口,

「嬸子,這是我打的豬草,給你。」

張銅花把身上的簍子摘下來,放在了劉小娥面前,低著頭,局促的攪著手。

「銅花,你給我豬草幹啥?」

這種稀罕事,倒是頭一次,劉小娥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姑娘。

「我見恁家豬草沒有打,順手給你們打了一筐,這樣嬸子就不用再去打豬草了。

我往後都能給嬸子你打豬草,我可能幹了。」

「沒事,你把豬草拿回家喂你家豬吧,我家的豬草都是你叔去打的。」

劉小娥看出了她在討好自己,可她不知道她為啥這樣做。

張銅花臉色一白,

「嬸子,要不,我幫你洗衣裳吧?我洗的衣裳可乾淨了。」

「你是不是有事啊?」

劉小娥見她比貓蛋大了好幾歲,平常也不和她家貓蛋在一塊玩,這突然上門說幫她割豬草又要幫她洗衣裳的,她覺得納悶的很。

「沒事,我就是喜歡嬸子……想幫嬸子乾點活。」

張銅花第一次說這種赤/裸裸示好的話,神色扭捏的很,緊張的身子一直綳著。

「老二媳婦,你快過來……」

屋裏突然傳來婆婆王翠芬焦急的叫聲,劉小娥連忙放下手中的雞食,快步走了進去。

「貓蛋,你再把剛剛你說的那個夢,和你二娘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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