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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雙喜[七零]》第114章 第 114 章
這倆老傢夥,真是太能藏了,周衛紅鑽進了炕裡,在裏面找到了一本菜譜。

然後順著裏面的土堆,摸到了一個鐵皮盒子,她晃了晃,只聽見裏面砰砰的響,這裏面應該就是銀元了。

周家到底有多少老東西,她娘趙玉蘭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

周衛紅又在炕裡找了一圈,怕王翠芬她們回來,就急匆匆的拿著找到的東西,往外跑。

「啊……」

看到堂屋門口的這張驢臉,周衛紅嚇的魂都快要飛了,她連忙捂住了嘴巴。

見人還沒有回來,她摟緊懷裏的東西,就想繞著它走。

「啊啊呃,啊啊呃……」

她走到哪,那頭驢就堵到哪,叫了兩聲後,還用驢嘴咬住了她的衣角。

「怎了?」

屋裏的劉小娥聽見了家裏的毛驢叫,聽著那動靜像是要從床上起來。

周衛紅頓時急了,揪著自己的衣裳,拍打著這個死毛驢。

見抽不出來,衣裳乾脆不要了。

周衛紅把穿在最外面的那層衣裳脫了下來,就想跑,被毛驢一蹄子給踢了個狗啃屎,門牙都磕的鬆動了。

然後整個驢身壓在了周衛紅的身上。

「呃呃呃啊……」

從聽它的聲音,都能聽出來它有多興奮。

「好啊,賊,賊……」

一邊穿衣裳一邊往外走的劉小娥正好看到這一幕,她氣急敗壞的來到了周衛紅身邊,狠狠的踹了她一腳。

等王翠芬和周老摳回來後,才看到家裏的毛驢立功了。

「好毛驢,快下來吧。」

周老摳像招呼老夥計似的,摸了摸它的驢耳朵。

毛驢這才從周衛紅的身上起來。

「剛剛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她時機趕的這樣的湊巧,讓周老二不得不多想。

幸好火被潑滅了沒有蔓延開,著火的是對面街道沒人住的空屋子。

「什麼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衛紅一臉的茫然,愣是說她不知道。

「行,你不知道,那我問你個知道的,你為啥要偷家裏菜譜還有這些東西?」

「二叔,你問這話可真可笑,我來城裏投奔你們,不就是想讓你們給我找工作嗎。

你們不願意給我找,也不讓我自己找,我想學做周家菜,你們也不肯教。

我在你們這,給你們當長工使喚,我還比不上長工哪,人長工至少每個月還有工錢,我是一個子都沒有。

還要被你們給趕回鄉下去,我能怎麼辦,我只能偷啊。」

周衛紅沒想到被她們給堵著了,這都怪這頭該死的毛驢。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也沒有平時在他們面前乖順的樣子了。

「再說了,我拿的是自己家的東西,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是我爹的,我只是拿走了我們家的東西而已。」

「你放屁,這些東西,有哪一個是你爹的?」

王翠芬見她這樣說,忍不出啐了她一口。

「怎麼不是我爹的?

家裏的東西,就是一根針,那就有我爹的一份,他和二叔都是你們的兒子,這些年,你們對我爹,不管不顧,讓他在鄉下種地。

你們帶著這個老二,在城裏過好日子。

憑著周家我太爺爺留下來的這本菜譜,在榕城這裏扎了根,你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師傅。

他,成了罐頭廠的主任,而這個女人成了燈泡廠食堂掌杓的,還有你,你成了紙盒廠看大門的。」

周衛紅把在場的人,都給指了一遍。

「你們靠著這本菜譜,在這吃香的喝辣的,忘了你們的大兒子,你的大哥,他在鄉下過的是啥苦日子。

忘記了他的閨女,兒子在鄉下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們可真偏心啊,偏向我這個好二叔,把啥好的都給他,你們不要忘了,我爹周向北他也是你們的兒子。」

周衛紅說的眼睛發紅,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擲地有聲的指責著他們這些年對她爹,對她們的漠視。

「我原本是不想把這些全拿走的,可這都是你們給逼的。

我爹在鄉下整天只能啃地瓜,一年到頭,連塊最便宜豆腐都吃不上。

可你們哪,在城裏頓頓不是白面饃饃,就是大米飯,不是雞蛋就是肉……身上穿的這衣裳,可真體面,真好看啊。

你們知道我爹在鄉下穿的衣裳是啥樣的嗎,上面打滿了補丁,袖子都掉了,還穿在身上捨不得丟哪。」

周衛紅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崩潰了。

她爹也是他們的兒子,他們憑啥這些年不管他。

她爹在鄉下過的這樣的苦,明明只要他們稍微的伸伸手,幫她們一把,她們的日子就能好起來,可他們就是不幫。

王翠芬周老二他們都沉默了,也懶得和她解釋。

看她這樣,就能看出她娘趙玉蘭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對她平時都說了啥話。

這就是一個小趙玉蘭。

家裏的東西,是她和周老摳的,她們想給哪個兒子,就給哪個兒子。

以前那個大兒子幹了讓他們心寒的事,家裏的啥東西都沒有他的份。

「你們甭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看不起我爹,看不起我們家的所有人。

你們隻對那個周文好,就因為她是你們養大的,可我周衛紅,她妹妹,你們為啥對我不能像對她那樣,一視同仁?

她都下鄉去了,她的房間,你們寧願空著也不讓我住。

冬天,我凍的快要暈了,你們也不把她的衣裳拿出來給我穿。

上次,就因為我偷偷的進了她的房間,碰了她的書,二嬸,你就拿著雞毛撣子,把我的手都給抽青了。

還有你,她都不在了,你還隔三差五的進屋給她收拾屋子,我的好二嬸,好奶奶,你們的心可真是偏到了天上。」

周衛紅憤怒的身子都在打顫,把心中這些年對她們的不滿,統統的說了出來。

「你們把所有的刻薄都給了我,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

「我們憑啥對你好?你這樣的人,也配旁人對你好?

你和你娘,你爹一樣,都是白眼狼。」

王翠芬冷笑的看著她,

「要不是因為我們有便宜可佔,有利可圖,你這種人,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上門。」

王翠芬可太了解她這種人了。

如果當年沒出這麼多的事,她跟著她那個當技術員的爹,在城裏過著好日子,會想起來去鄉下那種地方找她們嗎?

這種人用的著你的時候,你就是親人,好人,用不著的時候,把你嫌棄的沒邊了。

十幾年前不就是這樣嗎,她們到了地方,趙玉蘭和她生的三個孩子,都嫌棄她們臟,有虱子,是鄉下來的。

上輩子,在得知鄉下的奶奶,二叔他們全都死在了洪水裏,周衛紅不僅哭不出來,還笑著。

最後趙玉蘭給她弄了點辣椒水,她才意思意思的掉了兩滴子淚。

「我從來都沒想過佔你們的便宜,這是你們欠我們的,要不是當年你們去城裏,我爹也不會被你們害的丟了城裏的工作。

是你們毀了我們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周衛紅還沒說完,就被暴脾氣的劉小娥按在地上打了。

毛驢也來插一腳,用蹄子踢著周衛紅。

周衛紅的慘叫聲,連隔壁的張秋月都聽見了,她披著衣裳坐了起來。

她閨女孫靜跟著宋清林去了北大荒,剛去沒幾天,宋清林回來了,她閨女小靜落在了那。

可憐她的小靜,去了那種地方。

冬天的時候,來了一封信,說她的手已經全都凍裂了,腳腫的更是穿不上鞋,讓她多給她寄幾瓶凍傷膏。

這都怪孫小武,要是當初他把工作讓給她的小靜,那她的小靜也不會去插隊受苦。

還有床上這個男人,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自打她的小靜下鄉,這個男人連問過一句都沒有。

周衛紅跑了,帶著那本菜譜,像是發瘋似的推開劉小娥就跑,連鞋子都沒要。

原本周老二是想找公安把她給抓走的,可到底還是顧念著她爹周向北,沒有去追。

反正她拿走的那本也是假菜譜,這樣的菜譜,家裏的地磚下,炕裡,都是這玩意。

鐵盒子裏的東西也不是啥銀元,而是一堆鐵片。

「給他寫信,把他閨女在這做的好事,告訴他,再給公社寫封信,讓公社裏的人好好的管教管教她。」

王翠芬就是要讓她在城裏做的醜事,讓公社裏的人知道,給她揚揚名。

看她還能在鄉下找到啥好婆家。

……

「放火,還偷走了周家的祖傳菜譜,還有一盒子錢?」

公社裏的人收到周老二寄的信後,都震驚了。

這行為也太惡劣了。

周老二在信上說了,那盒子錢,大概有五百塊錢,全給公社,他隻想把菜譜追回來。

公社幹部,當即帶著一幫子人,來周家要菜譜要錢來了。

這個時候的周衛紅已經回來兩三天了,她在家裏翻著那本菜譜,越翻越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菜譜也是假的不成?

「你們幹啥啊,你們來我家幹啥?」

院子裏傳來趙玉蘭的聲音。

「周衛紅哪?讓她出來。」

躺在炕上的周衛紅,聽到是來找她的,她頓時嚇得不知道藏哪好了。

該不會是她二叔找公安,讓公安來抓她了吧?

只要她不承認火是她放的,即使是公安也拿她沒法子,反正當時沒人瞅見。

周衛紅鎮定了點,然後走出了屋,

「劉主任,你們找我幹啥?」

「周衛紅,把你從你爺奶家裏偷來的菜譜和五百塊錢交出來。」

劉主任看著面前這個周衛紅,真想不到她能幹出這樣的事。

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她經常幫雙水村大隊往公社送東西,他對她有印象,挺好的一姑娘。

「五百塊錢?」

她哪裏見五百塊錢了,那個鐵盒子裏都是一堆不值錢的鐵片。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什麼菜譜,五百塊錢,我沒有見。」

「你二叔都給我們公社來信了,你趕快把菜譜和錢拿出來,要不然你就等著進去吧。」

「衛紅啊,啥菜譜啊,啥五百塊錢啊?」

趙玉蘭焦急的看向自己的閨女,

「劉主任,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閨女是被周老二他們趕出來的。

我閨女在他那吃不飽,穿不暖,天天還要洗衣做飯,被他們打罵。

怎麼可能偷拿他們家的錢。」

她閨女從榕城回來,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有,餓了兩三天,一回來,就狼吞虎咽的,嚇死個人。

身上還有被周老二毆打出來的傷。

「衛紅啊,你一個姑娘家怎不學好啊,偷你二叔他們的錢還有菜譜幹啥,手真不老實。」

公社的劉主任帶著一幫人過來,動靜這樣的大,惹的雙水村的人都過來圍觀了。

「你趕快把錢拿出來,給人家劉主任,咱周家可沒有三隻手的人。」

江槐花眼紅周衛紅從城裏偷拿回來五百塊錢,自己又佔不到便宜,就見不得旁人落好處。

「我沒有拿他們家的一分錢,他們誣陷我。」

周衛紅說這話,在場的人都不信,就連她娘都埋怨她拿了這麼多錢,不和她這個娘說。

劉主任沒要到錢和菜譜,是不會放過她的。

當天晚上,周衛紅家裏就遭了賊,還不是一撥賊。

把周衛麗晚上嚇的,都不敢動,更別提說喊了。

趙玉蘭倒是喊了聲抓賊,被小偷一腳給踹斷了肋骨。

……

從老曲那得到周文的二爸二媽那天找他看的是懷不上孩子的病,潘良這些天想了很多。

也就是說周文不是她二爸二媽生的閨女,那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去年剛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總感覺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她好像長的有點像他二姐。

「小文,你爹娘是做什麼的啊?」

潘良今天尋了機會,忍不住問她。

她和王紅梅正坐在院子裏學習。

「我二爸是罐頭廠管採購的,二媽是燈泡廠的師傅。」

在周文心裏二爸二媽就是她的親生爹娘。

之前她聽說牛棚區有個老中醫,曲老先生,治好了旁人生不出孩子的病。

她當時就想找他給她二媽二爸開個方子,可人家不肯開,說是沒見到人,不知道什麼癥狀,沒法開方子用藥。

後面她二媽二爸過來看她了,她勸了她們一兩天,她們才肯去曲老先生那。

雖然她二爸二媽說這輩子有她一個閨女就夠了,可她還是想讓他們有個自己親生的。

她不在他們身邊,也有人能陪他們。

其實她這輩子,從重生開始,就想讓她二媽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可治療這方面病的大夫,可遇不可求,她也找過,但沒有找到。

「你怎麼管他們叫二爸二媽,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爹娘嗎?」

「不是,他們原來是我的二叔二嬸,我是被我親生爹娘過繼給了他們。」

周文已經習以為常了,再次提到那倆人,她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觸動。

「原來是這樣。」

潘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怕她生疑。

高考這天,很快就來了,縣城學校專門空了出來,讓這些知青們和本地的高中生,參加高考。

這些人的文化水平參差不齊,有的人初中就來下面插隊了。

有的則是上到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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