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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五十七章 舍家小妹縣城遇險,死裡逃生
到了縣城後,恰逢趕場天,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青石板的街道旁,兩三個老太爺用簸箕擺著柿子、獼猴桃等水果,正坐在地上等路過的買主;旁邊幾個小夥子用麻袋裝著板栗、花生、黃豆、綠豆,正在賣力吆喝;不遠處大樹下,一中年男人正用草繩套著豬仔和羊仔,時不時發出幾聲刺耳的謔謔叫喚聲;大樹旁的婦人嫌豬仔臭,就把捆著腳和翅膀的雞鴨裝在背簍裡,準備換個地方售賣;幾個小娃娃提著裝著雞蛋的籃子,沿街邊走邊喊:「一個銅板一個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呆在一屋簷角落下的老大爺,正把竹簍子竹籃子重新擺了擺位置;不遠處的老太婆,獨自一人孤零零的守著裝麻糖的銅盆,看見過路的小孩就喊:「麻糖,又香又甜的麻糖」;還有賣扇子賣雨傘的兩個年青貨郎,正在旁邊鬥著嘴…

一行人看著熱鬧的街道,也心情大好,都想著等賣了山貨,也來逛逛。於是話不多說,佑民帶路,直接領著一行人就來到了周傑鋪子上。看著一行人背了這麼遠的山路,周傑趕忙把人迎進鋪子裏喝茶,但眾人都想趁集市還未散去,要去街上逛逛,周傑無奈,隻得馬上給一行人結了貨款,讓他們晚上過來吃飯歇腳。

話說舍家小妹很少趕集,雖然不大的街道,但是也看得眼花繚亂,對她來說,有太多的新奇事物,比如那從未吃過的麻糖,她在那老太婆攤子前轉了又轉,很想去買一小塊嘗嘗,但又捨不得花了賣錦的錢。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文雙乾脆買了一塊,又讓老太婆敲碎了,用紙包了,送給她嘗。走了沒幾步,眾人又瞧見了賣刀具的鐵匠鋪,一行男子個個興高采烈,一溜煙湧了進去。幾個女孩子卻瞧見了旁邊不遠處賣小吃的鋪子,老闆正對著過往行人賣力吆喝著:「大碗兒糕,小碗兒糕,大人吃了不長了,小孩吃了才長高。」只見那蒸籠裡碗兒糕溫潤如白玉、形似兩隻小碗扣在一起,還冒著熱氣,幾人頓時留下了口水,趕緊問了老闆價錢,一人買了一個,吃到嘴裏,隻覺得口感柔軟,味道甘甜,不消幾口就沒有了。一笑看到不遠處有賣繡花針的鋪子,又帶著幾人趕緊過去瞧…

當一笑左挑右挑,好不容易選了幾根繡花針時,突然發現舍家小妹不見了,幾人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剛剛還在,這是去哪裏了呢?恰在此時,文雙也回頭來找幾人,知道舍家小妹丟了,也是心急如焚。一笑帶著幾人趕緊一家家鋪子打聽舍家小妹的行蹤,都說往賣碗兒糕的鋪子去了,再問賣碗兒糕的老闆,卻又說被兩個男子帶著往後河的方向走了,一笑趕緊讓三姑娘通知其他人,自己跟文雙則直接追了出去。果然,兩個男子正欲搶奪舍家小妹包袱,小妹不給,就被他們一把推搡到了河中,文雙見狀,趕緊跳進了湍急的河流中去撈人,而一笑則朝兩人大喊到:「休要猖狂,看我不拿你們去見官」,那兩人見是個女子,絲毫不放在眼裏,背起包袱轉身就要走。一笑看到滿地的石頭,隨手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狠狠就砸向了其中一人腦袋,話說這扔石頭可是一笑的看家本事,百發百中,那人冷不防挨了重重一擊,瞬間暴怒,兩人「嗖」地一聲,齊齊抽出了寒光閃閃的匕首,眼見著要追過來,一笑一個轉身趕緊退到了十幾米開外。二人見這女子機警異常,不是尋常之輩,就拿著匕首指著人,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敢擋我二人的財路,我就把你碎屍萬段。」接著又比劃了下砍殺的動作。剛等二人轉過身,一笑又趕緊撿起一塊石頭朝另一人頭上狠狠砸去,然後拔腿就跑,果然那二人也凶神惡煞般追了過來。一笑直接朝著周傑的鋪子跑去,恰好碰到周傑帶著眾人正迎面趕來。這兩人見人多勢眾,立刻轉身想逃走,但是為時已晚,一行人將兩人圍得水泄不通,小夥子們紛紛掏出剛買的彎刀和匕首。一笑見兩人還想抵抗,又搬起一塊稍大的石頭,直接朝著兩人的腳砸了過去,這兩人不備一笑偷襲腳底,直接痛得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眾人一湧而上,把兩人五花大綁送進了衙門。而文雙把舍家小妹救上來後,趕緊送到了周傑鋪子裏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話說知縣一升堂,見到送來的兩人滿臉滿手都是刀傷,就心知不是良善之徒,估計這搶人還是小事,怕是犯下了許多殺人大案。於是先棍棒伺候了一頓,見這兩人還嘴硬,就又抬出了炮烙之刑,把兩人分開審,說誰最先招,就給誰一個好死。兩人見著那火紅的洛鐵,瞬間就蔫了,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果然是殺人如麻的慣犯,他們專門在趕場天,騙遠道而來之人去到偏僻地段,搶奪財物後再殺人滅口,有的丟到了河裏,有的丟到了山溝裡。這知縣立即判了兩人死刑,上報州府核準,隻待判決一下,立即行刑。

晚間眾人聽小妹說起白天的事,才知道她趁幾人買繡花針的時候,又回去買了一個碗兒糕,才吃了一口,就碰見這兩人,一人扮作好人,一人扮作小偷,扮作好人那個人,緊緊揪著小偷一隻手,對她說:「姑娘,這賊想偷你包裹裡的東西,我替你捉住了他。我想送他去官府,還麻煩你幫我做個見證。」,本來舍家小妹想叫上一笑等人一起前去,但是那人卻對她說:「官府就在前頭,轉個彎就到,我怕這賊趁機跑了,咱們得趕快」,不由得她多想,那人拽著她就往前面走,結果她轉了個彎後,卻只看到了條大河,頓時覺得不對勁兒,就用還不熟悉的漢語給那人說:「糟了,我買碗兒糕給了老闆一兩銀子,老闆還沒有找錢,我怕老闆一會兒賴帳,這可如何是好?」說著就蹲地上哭了起來,那人見狀,隻得哄她繼續往前,說道:「不就一兩銀子嗎,我一會兒替你取回來就是。」小妹磨蹭了一會兒,就是不往前,此時兩人兇相畢露,就直接搶奪起包袱,好在這時文雙和一笑及時趕到了。

眾人聞此,無不捏了一把汗,好在一笑行事果斷,立即追了出來,不然小妹此時已餵了河裏王八、見了龍王。而文雙下河救下小妹一事,也讓三姑娘無比感激,更是對小妹說了很多文雙好話,讓她今後好好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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