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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六十二章 鄭潔千裡娶親遇馬匪,嫁妝失而復得
話說鄭潔一行人娶親翻過秦嶺時,已是冬月,除了親家要要的兩隻羊,他們還從家裏帶了兩匹上好的錦緞,六匹從土八哥家購置的棉布,還有一大包香菇和木耳,又在西鄉給親家置辦了幾件皮坎肩。

這小鳳也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鄭潔來接親,眼見著兩年已過,心裏也不禁焦急了幾分,想著當年佳斌翻秦嶺時被狼咬傷了,也不知道當年一行人安全抵達沒有。為此,這小鳳每天忙完活,就去村裏路口和姐妹們閑聊,順便望著蜀地商隊過來的方向,拉著過往行人打聽蜀地太平縣那邊的情形,但是遲遲沒有人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這更讓小鳳心急如焚。好幾次她都收拾好了行囊,打算一個人翻過秦嶺去找鄭潔,好在被平日裏耍得好的姐妹們勸了下來。

這兩年,周邊還有不少人說閑話,有的說是那鄭潔肯定覺得娶親路途遙遠,就放棄了;有的說是鄭潔只是隨口說說,沒成想小鳳當真了;還有的說蜀地肯定窮得一塌糊塗,家裏出不起兩隻羊娶親,所以不敢來。每當別人這樣說時,小鳳總要氣得哼一聲,扭過頭就走。她覺得鄭潔是個說話算話的男子漢,如果沒有天大的事情,斷然不會遲遲不來娶她。她爹也和她一樣認一個理,覺得鄭潔這小夥子不錯,不是背信棄義之人,所以當有其他人上門提親時,也是一概推卻了。

這日傍晚,只見白茫茫的大地上,遠處人影憧憧,貌似還背著不少東西。小鳳猛地一個起身就站了起來,直愣愣盯著遠處仔細瞧,幾個聊天的姐妹們也立即打起了精神,跟著看過去,「那邊有人影,好像是蜀地來的人,他們那邊人喜歡用背簍背東西」姐妹們也都這樣說著,小鳳這時才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了。於是一群人興高采烈的朝著隊伍奔去,準備打聽下蜀地太平縣的情況,走進一瞧,才發現是鄭潔帶著人過來娶親了,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姐妹們趕緊幫著接過了背簍扛在肩上,朝著小鳳家走去。村裏人見著這鄭潔果真還來了,還帶來了不少彩禮,也跟著過去看稀奇。

見著彩禮不只是兩隻羊,還有名貴的蜀錦、香菇木耳,和上好的棉布和皮坎肩,小鳳爹覺得讓親家公吃虧了,說什麼也不多收,還好同去的佳斌趕快勸住,說道:「這是蜀地的規矩,兩隻羊是彩禮,其餘的是聘禮,由於路途遙遠,我們就少去了下聘的禮節,已是過意不去。我們這麼遠背來,你總不能讓我們再背回去吧!」,看熱鬧的村裏人也跟著笑起來,勸著說道:「確實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你要不多留親家住幾日,好吃好喝招待,要麼就給小鳳多打點首飾,這也是一樣的」。小鳳爹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趕緊留著一行人多住幾天。

佳斌其實想著娶完親趕快回家,沒成想這裏一住就是十來日,眼瞅著年關將至,更是思念家裏人。鄭潔看著佳斌一臉愁容,於是跟小鳳商量到:「此次同行來迎親的還有幾位鄉鄰,眼見年關將至,他們也急著跟家裏人團聚,咱們還是跟你爹儘快商量下啟程日期吧」,小鳳也覺得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耽誤人家一家人團年,於是就找了一個算命先生測算了吉日,就在兩天后,小鳳爹娘也趕緊為女兒準備了大棗、小米、白面等吃食,以及一套銀首飾、幾床棉被作為嫁妝。

哪知年關將至,正是土匪燒殺搶掠猖狂的日子,一行人剛走出關中平原,一夥十幾人的馬匪就來了。這夥馬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騎著高頭大馬,看著是出嫁的隊伍,就吆喝著留下所有嫁妝,又看見小鳳佩戴的銀飾,伸手就要來搶。小鳳想到這是爹娘給的嫁妝,死命不給,那馬匪拿刀就要砍,佳斌趕緊對著匪首施禮勸道:「這位大哥手下留情,老百姓日子苦,好不容易攢點錢嫁女娶媳婦,如今沒了嫁妝去到婆家自然是抬不起頭,也請大哥見諒。還請拿了錢財留下性命,也是功德一件」。鄭潔見狀也趕緊勸小鳳道:「這些東西我回去再給你置辦,如今不給怕是要沒了性命。」,這匪首眼看著小鳳乖乖交出了嫁妝,也就奪了財物飛馳而去,留下一群人叫苦連天,小鳳更是心疼得眼淚奪眶而出。

話說那幫馬匪搶了小鳳一行人還嫌不夠,又去到了小鳳村子裏搶,逼著每家每戶拿出十兩銀子、一百斤米面,不拿就要刀刀見血。但這個村的人,也不是好惹的,還沒有等馬匪說完,就有人進屋拿了刀叉出來,其他男子也紛紛亮出了傢夥什。瞬間馬匪就不淡定了,騎著馬就沖了過來,村裏人趕緊拉繩子絆倒馬匹,有的直接拿了扁擔把馬匪拍下了馬背,還有的抄起大刀就砍了過去。關中人本來就孔武有力,三句不對就能打起來,要說打架鬥毆殺匪徒,絕對不聳,而這幾個馬匪應該是外鄉來的**子,不知道此地風俗,還以為村裏是些好欺負的種地人。結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這十幾個馬匪全都倒在了地上,有的一動不動,有的抱著胳膊腿痛得滿地打滾,而村裏只有一兩個小夥受了輕傷。大家滿臉不屑的看著地上一堆人,直呼沒有過癮。

而看著從馬匪包袱裡搜出來的東西,小鳳爹一眼就瞧見了給小鳳打的首飾,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行人遭遇了不測。於是趕緊審問剩下的活口,幾腳猛踹,那活口趕緊告訴小鳳爹只是搶了嫁妝,人還在。小鳳爹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女兒沒有了嫁妝,嫁到婆家怕是要被人笑話,立即就帶上幾人騎著幾匹快馬沿途追了出去。而鄭潔一行人被馬匪搶了個乾乾淨淨,連乾糧都沒有留一口,不得不又往回走,準備去小鳳家帶點趕路用的乾糧,兩行人不久就又碰頭了。當小鳳爹把嫁妝再原封不動還回來時,眾人也是驚詫不已,隻道是那邊人耿直講義氣,沒曾想還如此勇猛,居然能殺了那幫騎馬的慣匪。於是這佳斌一路上不停洗涮鄭潔:「你以後最好別欺負小鳳,我看你哪天要是惹哭了小鳳,恰好碰見小鳳他爹來了,揍你個鼻青臉腫都是小事啊!」,眾人聞此,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當鄭潔帶著小鳳回到太平縣,說起這事仍然心有餘悸,好在一行人平安回來了,大家也不管什麼嫁妝被搶了被送回了,立即高高興興的按照當地習俗,給一對新人辦了喜酒拜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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