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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第四十一章 凶神信佛
有了這麼一件突發之事,以後的幾日之間,尋人的活計就只能是幾人交替輪班而行了。

佔山幫的金銀霜確實不是個好伺候的毒,這東西也是從前五毒宗遺留下來的東西,其實佔山幫若不是曾經與五毒宗有瓜葛,又怎會得撫江侯府的特殊關照?不過金銀霜這東西早幾十年前就被林年愛隨手破解了,所以今時今日又怎麼能難得住楊臻呢?

不過是稍微需要一些時日罷了。

「我會瞎麽?」嵬名端坐著,聽著身邊的動靜問。

「你想瞎呀?」楊臻把葯缽裡的稠狀之物攪了個均勻。

「當然不!」嵬名峴動了動身子,「我不是懷疑你的醫術,只是……」

楊臻把早早準備好的黑厚布條平鋪在桌上,在布條的中間之處勻抹上了些葯稠,然後解下了嵬名峴腦袋上原來的布條。

他的眼角刺紅,眼皮也有些腫,看上去像是被糊了一臉辣椒面,又像是哭大過一場,有種莫名的委屈之態。

金銀霜的主料其實簡單得很,不過就是公孫樹的金枯葉和銀熟果罷了,至於其他刁鑽汙穢的佐料實在是因人而異,不過再怎麼改毒性是一樣的,解法也是差不離的。

楊臻用帕子沾了溫水給他擦眼,卻搞得嵬名峴一頓亂躲。

「你老實點兒行不行?」楊臻想按他的腦袋。自己多難得伺候一回人,這傢夥還不趕緊乖乖受著。

「疼。」嵬名峴倒不是忍不了疼的人,只是他這眼睛一碰便似要鼓裂爆開一樣,實在讓他有些發怵。

楊若佟盯著他看了片刻,起火扭頭就走。

「那你就等著瞎吧!」

嵬名峴的手趕緊亂扒拉扯住了他的袖口,臉朝他,使勁睜開兩隻沒有焦點的紅眼睛直勾勾地釘在正前方,好像那裏便是楊臻的所在之處。

楊臻看著他的樣子,笑嘆了口氣轉身站回了嵬名峴跟前道:「劍魁閣下難得矯情一回,竟讓我趕上了,倒也是榮幸。」

嵬名峴不再亂動,閉上眼睛任楊臻擦洗道:「我似乎沒見過比你怕疼的人。」

楊臻聽了這話手下一沉,立馬弄的嵬名峴短「嘶」了一聲。楊臻撇嘴把帕子一扔說:「戳瞎你信不信?」

嵬名峴重新端坐,不再說話,等著楊臻收拾他。

楊臻把摸了葯稠的黑布條糊到他的眼睛上,然後在他腦袋後一勒。

「有點緊……」嵬名峴真覺得自己的眼珠子要爆了。

楊臻把布條繫緊,拍了拍他後腦杓說:「緊了效果好。」

嵬名峴一陣無語,做大夫的要這麼待他他也沒辦法,便將自己準備了許久的謝意說了出來:「謝謝你。」

「不客氣~」楊臻過分誇張地與他客套道。

「你怎會知道我在那裏?」嵬名峴問。

「小方回來說的。」楊臻收拾著桌上的傢夥事,「他說你被一群無禮的中原人圍住了,誰不知道你仇家滿天下,我本想去看那些傢夥的熱鬧,結果卻趕上別人欺負你了。」

嵬名峴有些不甘:「我未曾防備……」

「他們要殺你,這你都不防備?」楊臻問。

「我本想將他們擊退便罷了……」

楊臻笑出了聲:「你啥時候信佛了?」

「你說殺人解決不了問題的……」嵬名峴的聲音越說越低。

楊臻沉默了片刻,掏出腰後的小酒壺喝了口酒咂嘴道:「怪我,你還沒到那個境界呢。」他是不殺人,可有些時候在杜絕後患這方面他也是真的夠狠。他十一師兄教他的,怕麻煩的人做事就不能給自己留後患,就如他此次對佔山幫那兩個領頭的一般,兩個此生無望的廢人還能怎麼起事報復?

嵬名峴的鼻子動了動,問:「你在喝酒?」

楊臻哼哼了兩聲說:「你不能喝。」他掛回酒壺,從衣領子裏扯出鴿血吊墜摘下來套到了嵬名峴的脖子上。

「什麼東西?」嵬名峴什麼都看不見,只知道楊臻在擺弄他。

「給你了。」楊臻說,「防身,辟邪。」

嵬名峴一通摸索之後才摸到了胸口上多出來的那個說方不方說圓不圓的東西。

「好好歇著吧,我幹活去了。」楊臻乾脆地出了屋。

一日之後,花千樹便向楊臻辭了行,他直道自己在這裏一時等不到楊臻清閑的時候,便與楊臻相約來日再聚,反正最近他都沒有跑多遠的計劃,什麼時候想了,一扭頭也就能回來了。

又是一日,他們一行人仍未找到任何梁源的蹤跡,不過傍晚之時他們卻聽說了一件這城中的小意外。

「失火?」周從燕跟楊臻剛回客棧便聽到鴻踏雪和堂倌閑嘮的話。

「對啊!」堂倌殷勤切切地及時給周從燕他們添茶倒水,「就城北邊的那家歡行客棧,馬廄連帶著柴房草垛一起著了,還好及時撲滅了,不然那家客棧就真成柴堆了!」

「只是燒了馬廄,沒傷著人倒也還好。」周從燕說。

「哪兒啊,馬廄裡也住著人呢!」堂倌說。

「馬廄裡住人?」周從燕聞所未聞。

堂倌堆笑道:「姑娘您住天字房,所以可能不知道,咱們這客棧啊還有大通鋪和馬廄這種便宜的地方,那樣的地方一般都是人堆人人擠人的。」

「那……」周從燕確實從不知這些,「那個客棧燒死人了?」

堂倌見周從燕似是被嚇到了,趕緊解釋道:「這倒沒有,人都跑出來了,只是有個管馬廄的幫工被困在裏頭了一段時間,被救出來的時候臉都被燒壞了一半呢!」

周從燕聽了這話更覺得恐怖了。

「那個幫工,聽咱們家的弟兄說,之前好像還來咱們這借過東西呢,好像是叫『方興』來著,他也是命不好,攤上這麼一遭,慘吶……」堂倌仍在感嘆。

鴻踏雪一聲輕嗤道:「哪兒來這麼多姓方的。」

方爾玉瞥了他一眼,喝茶道:「方寨從無單字之名。」

「呵,我可沒說你啊,你吃什麼心……」鴻踏雪陰陽怪氣道。

「方興?」始終在聽閑話的楊臻張嘴了,「兄弟你見過他麽?那人長什麼樣子?」

「沒見過,小的也只是聽說了這些罷了。」堂倌答。

「那火是何時著的?」楊臻又問。

「就今兒晌後的事。」堂倌說。

楊臻將茶飲盡起身道:「丫頭,咱們去瞧瞧如何?」

「去哪兒?」周從燕尚有不解。

「剛才不是說了嘛,有人被燒傷了,咱們做大夫的合該去看看。」楊臻笑道。

周從燕一時深感欣慰,雖然楊臻總說自己怕麻煩,但在治病救人這方面他還是挺積極的。做好事她自然不會拒絕,隨楊臻歡歡樂樂地便出了門。

鴻踏雪瞪楞著眼睛看他們二人離開後,頓生孤兒之感,他是餓,可總不願和方爾玉共進晚餐,若是上樓的話他就只能去找蹲黑屋的嵬名峴,於他而言,後者還不如前者呢。他度過片刻的糾結之後,總算打定了主意,跳起來道:「你先吃吧,小爺我出去溜達溜達。」

方爾玉無甚反應,他沒那麼多毛病,人都走了就自己老老實實吃飯。不過或許他也會想些什麼,例如雖說楊臻給他找了鴻踏雪這個伴,但那個中原人似乎心眼太小,怎麼也容不下他,他才不差那人的幫扶,有楊臻給他的線索就足足夠夠了;再比如,之前覺得楊臻那樣的中原人奇怪,如今看來楊臻那樣反而算是正常了,相較之下,不正常的人千奇百怪,實在長人見識;又或者,找夜牙璽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既然楊臻真有心幫他,他倒不如讓寨裡人把格桑溫布送過來,反正海蘭湖也不許外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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