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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第四十章 以殘續命
花千樹接下嵬名峴之後,楊臻才看向正氣得有些切齒髮抖的疤面男人,再次抽出了藏鋒道:「佔山幫?都從米倉山逃到南江去了,還沒改名兒呢?」

說起來,這佔山幫和逆元還算是近鄰——從前算。佔山幫興起之時一直雄踞於巴州地界的米倉山,兵強馬壯過很長一段時間,讓他們橫行江湖的看家本領便是頗有名氣的開山刀功、斷崖劍法。米倉山和漢中逆元就隔著一道漢水谷地,從前確實算是近鄰,但二十年前佔山幫被撫江侯府打壓得沒了本初的規模,再加上逆元的壯大,這個原本有些同似山寨的幫派便不打自慫地南遷了。

「真是猖狂!」疤面男人冷笑,「小小年紀竟如此狂妄,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楊臻輕笑:「想嚇唬我的人多了去了,你這說辭實在不算新鮮。」

「不知死活!」疤面男人平了劍直奔楊臻的心口而去。

直等著疤面男人抵近之時,楊臻才豎笛壓上了疤面男的劍刃,他欺著身形上手拉肘,霸道地箍住了疤面男的胳膊。疤面男眼中的不可思議無可遁形,他以另一隻手沖拳捅向楊臻的側腹,卻被楊臻一個提膝卡住了勢頭。正當疤面男人打算再出膝擊之時,楊臻卻搶先一步將提著膝蓋側前一頂,逼得疤面男人墊步後退。也就是趁疤面男人墊步之際,楊臻以著地的單腿發力,腰身一扭帶著雙臂翻甩,以一種十分離譜的姿勢把疤面男人側摔了出去。

疤面男人接連退了多步才得以站穩,他看著楊臻的目光中除了不可思議以外又纏上了許多莫名其妙。他振劍又上,劍刃以劈山斷崖之勢朝楊臻擊來,楊臻的藏鋒與其劍鋒正面相對,兩方內力以此為接點共鳴震顫,鼓得雙方衣發浮動。

疤面男人卯著勁抵力,咬牙堅持之際卻驚愕地發現面前這人突然又加了一分力。他趕緊側身撤開距離,同時臂腕抖動,帶著劍刃如遊鱗般地飛光晃動。

劍路一時雜亂,楊臻騰身踢在了疤面男人的握劍之手上,將其打偏後空翻至疤面男身後並穩落於地。

楊臻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劃斷的腰帶和飄散的衣衫,嗤鼻而笑道:「這算什麼?寬衣解帶劍法?」

疤面男人的執劍之手已經麻得幾乎使不上力了,不過他仍是咬著牙竭力攥著劍不肯撒手。

楊臻轉身,把目光挪到花千樹的腦袋上,說:「小花,把你的抹額借我用用。」

花千樹立刻抱頭後退:「你待怎樣?」他那副抗拒之態彷彿是楊臻要把他扒光了一樣。

楊臻噗笑,「我的腰帶被那個不知羞恥的傢夥劃斷了,你把抹額借我做一下系物。」

「原來如此。」花千樹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根一模一樣的抹額拋給了楊臻。

疤面男人看著楊臻把衣衫重新束好,凝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楊臻攥著藏鋒敲了敲手心道:「江湖上都道佔山幫見逆元一回就南退十裡,你怎麼就一點覺悟都沒有呢?」

佔山幫眾一陣面面相覷。

疤面男人的眼角抖了抖,「你是逆元的人?」他盯著楊臻手中墨青色長管,突然渾身一抖,瞠目結舌道:「你是楊臻?!」

楊臻就這麼看著他,欣賞他的顫慄。

良久的死寂之後,疤面男人才拱手尬笑道:「楊少俠說笑了,我乃佔山幫竇順浪,與少俠你到底也算鄰居,今日交手純屬誤會,少俠若與我行個方便,來日竇某必定登門致謝!」

「沒誤會。」楊臻和顏悅色。

這般和風沐雨的笑,讓竇順浪瞬間鬆了一口氣。楊臻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他隻期殺了嵬名峴便是,幸好江湖人都知道楊臻和嵬名峴不睦甚重。他剛想再說點什麼來往一下交情,卻聽楊臻又道:「你傷了嵬名,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能從我眼前消失。」

竇順浪攀關係的笑僵在了殘缺的臉上,他朝嵬名峴的方向看了看道:「楊少俠真要護著這亡命之徒?」

楊臻笑出了聲,「在我眼中,你們才是亡命之徒。」

「楊臻!」竇順浪憋火道,「你知不知道嵬名峴是什麼人?他殺了我幫幫主不該償命麽!你想護他?你能護得了他麽,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

楊臻歪頭道:「你可以來試試我護不護得了。」

「他奶奶的!」

麻子臉氣不過,提著殘疾了的大環刀沖著楊臻背後砍了過去。

竇順浪阻攔不及,眼見麻子臉沖向楊臻之時心中便生了些莫名的恐懼。先前交手之時他雖覺得出那個礙事之人武功不凡,但到底也是自信於身揣的一包本事,可當他知道那礙事之人是楊臻之後,再自信就成荒唐事了。

楊臻背手轉身之際,藏鋒被別回了腰後,他掀手一掐鉗住了麻子臉掄刀的手腕,扣掌旋推而出,直接碾在了麻子臉的神闕之上。一擊之下逆元氣洶湧奔竄,麻子臉被擰著勁轟退了四五丈,最後撞斷了一棵樹才將將剎住勢頭。

竇順浪目睹了一切,眼看著吐血不止的麻子臉被幾個幫眾圍上,儘管沒靠近查看麻子臉的情況,但他大概猜得出,麻子臉這人就此算是廢了。

楊臻那一下確實是這個效果,他要的也正是這個。秋清明不許他殺人,可他總得做點什麼才肯罷休,這般擊碎神闕沖塌任脈,麻子臉便註定是後半生的廢人了。心有成竹之下,楊臻自然不必多搭理麻子臉一眼,他磨了磨手掌,對身板僵硬的竇順浪說:「我從不給佛祖添麻煩,你可想好自己的下場了?」

竇順浪亦懼亦怒,梗了梗嗓子道:「楊臻,你做事不要太絕,豈不聞『今朝留一面,他日好相見』,若逼我過甚,你也討不到好處,不如就此罷手,你我各退一步,嵬名峴讓你帶走就是了。」

楊臻抬了半邊眉吊了吊嘴角說:「絕麽?我若真把事做絕,你哪還有命站著說話?又怎會有機會與我『他日好相見』?」

竇順浪雖氣不過,但也很清楚自己不是楊臻的對手,他的目光從遠處的嵬名峴身上一飄而過,心生一計:「你有工夫與我廢話,倒不如趁早找人治治嵬名峴的眼睛,金銀霜可不是能輕易解得了的!」

「有道理,我確實無需與你廢話。」楊臻把竇順浪妙計得逞的表情盡收眼中,「廢話」二字落音之時,他整個人已經彈到了竇順浪近前。

竇順浪的劍都未來得及提起來便被楊臻切掌砍落——這樣只見殘影難辨人形的速度真是人能做得到嗎?

他膽寒的驚愕尚未想完,楊臻曲扣著的劍指便直戳在了他的喉珠之上,他一時氣阻,腦子跟著麻了一下,緊接著楊臻的一拳又搗在了他的蜂窩之處,直接打的他腦袋嗡嗡作響,僵挺挺地橫摔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只是眨眼間的事,竇順浪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

楊臻扭頭往回走之時已經沒人敢攔他,佔山幫尚能動彈的幫眾似是做賊般地圍聚到竇順浪和麻子臉周圍之後便不敢再動彈了。

花千樹看著楊臻走過來,問:「那傢夥沒死吧?」

「我不殺人的。」楊臻道。

「不過他也健全不了了吧?」花千樹猜測道。

「聾瞎啞癰木,他總能佔幾樣。」楊臻又蹲到嵬名峴面前問:「怎麼樣,還能走麽?」

嵬名峴已經緩過來了一些,他撐著站起身來,但因為看不見東西所以總有些晃悠。

「走吧。」楊臻拉著他的手搭到自己胳膊上,領著他往前走。

花千樹從樹上拔出摺扇便也跟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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