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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第五十五章 一線之索
幾人回來之後不幾日,登門造訪的人便接踵而來。

來的人大概就是當初參與過圍剿的人。面子大點的,秋清明倒還見見,旁的人都被蓋闊領著人打發掉了。大傢夥來一趟無非是兩個原因:感謝逆元化解了江湖的一頓乾戈,關心一下逆元對此事後續的處理。

要說面子大那還得是圓凈,當然陪著圓凈一起來的扈堅良也算是蹭上了老和尚的場面。他們倆也就成了唯二的想見楊臻還真見到楊臻的人。圓凈只是跟楊臻招呼了幾句,畢竟把秋清明和鳳中天一起擺在他面前,他有多少關懷都無心發放了。

扈堅良總算是抽身得了個機會跟著楊臻出了大堂。倆人往假山旁的石桌一坐,謝走了幾個想過來跟他們一起聊聊的晚輩。扈堅良問了許多,從林半夏到楊臻,都是些具體到個人的事。

楊臻與他答完後問:「聽說毒尊也去了。」

「是,」扈堅良說,「不過他沒露面,大概是想去找前任暗尊吧。」

「其實我這回去,也有旁的原因。」扈堅良猶猶豫豫。

楊臻歪頭看他,等著他說出想說的。

「今年年初的時候,京城裡來人到撫江侯府了。」扈堅良有些拘謹,「是暗訪,連老相爺都沒告知。」

雖說撫江侯府作為朝廷機構被中樞過問一句也沒什麼不正常,但扈堅良大老遠跑來跟他說一嘴大概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吧。楊臻繼續看他,繼續等。

扈堅良左右看了看後小聲說:「那人叫沈唯,是聞侍郎派來的。」

「嗯?」楊臻的反感完全是應激。

「他帶來的是朝廷的意思,說是要重新啟用撫江侯府。」扈堅良說。

「啟用?」楊臻問,「用來做什麼?」朝廷的事他不該問,但扈堅良既然專程跑來和他說就必然是想要他給點主意。

扈堅良小聲道:「他們讓侯府幫著錢津達坐上武林盟主之位。」

楊臻微微皺眉的一個動作間想了許多,調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擋了朝廷的路啊。」

「我不……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扈堅良渾身上下都在解釋。

楊臻抬手把他摁下去說:「我明白,如果朝廷真的是為了江湖維穩,我倒也不介意有個盟主。」

扈堅良心裡總算是有了些底,再說話之時語氣也穩當了不少:「我是有些害怕,當初蕭侯爺他們就想控制江湖的平衡,雖說最後也算是達成了目的,卻是個玉石俱焚的結果。」

「就目前的侯府而言,沒有玉石俱焚的本錢。」楊臻頭腦清晰,說話也犀利。

扈堅良的嘴咧得有些尷尬,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確實太過在理。從前的撫江侯府擱在江湖誰瞧見了都害怕,如今的撫江侯府呆在江湖裡瞧見了誰都害怕。明明是一無所有的人,想多了才會擔心自己會失去什麼。他又能失去什麼呢?

焦左戎站得老遠,總惦記著他小師叔腦子裡在想什麼。

楊臻也如他所願招呼他說:「四哥,弄壺茶來吧。」

焦左戎頓時跳起來,答應著立馬跑開,不消片刻便趕了回來。有了倒茶的活兒,他就能踏踏實實地留在旁邊聽話了。

「以錢津達的本事,當盟主應該有些巴結吧?」楊臻接了焦左戎遞過來的茶。

扈堅良點頭稱是,雖然聚劍山莊莊主這個名頭是他望塵莫及的聲名,但站在楊臻的角度看江湖的話確實是不夠格的。

「所以朝廷找上扈叔你,應該只是想讓他的盟主名頭更排場一些罷了。」楊臻說。

扈堅良有些茫然,他似乎都未想到自己還有這個功用。

「提前『禦筆親賜』?」焦左戎問。

楊臻點頭。

「也是,」焦左戎比扈堅良明白得快多了,「侯爺您畢竟是代表著朝廷的意思,不過這麼一來,這盟主之名要是坐實了豈不就跟從前的蕭侯爺一樣了嗎?」

扈堅良更沒想到此處。

有焦左戎替扈堅良解釋倒也方便了楊臻說話的過程,他又補充說:「那也未必,真要做到從前那種地步也沒必要,江湖哪兒還有那麼多邪門歪道供他們施展拳腳。」

「那就是個上通下達的代理之人咯?」焦左戎總覺得不太至於,畢竟還有撫江侯府在那裡擺著,那家子人還吃著皇糧呢,為何要再找一個作用雷同的累贅呢?

「綢繆起於式微。」楊臻聲音不高,像是在跟自己說。

「啊?」扈堅良沒聽明白。

楊臻看他:「那個沈唯沒說點兒別的?」

扈堅良反應了片刻,搖頭道:「沒有啊,那人只是不停地囑咐我,只要是能幫錢津達當上盟主的事就必須竭力而上。」

楊臻抬手,拇指抵上了攢竹。

焦左戎在一旁看得稀奇,他與楊臻相熟,這副模樣必然是遇上了值得細思的事才會出現。「小師叔?」他輕聲問,「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傀儡盟主能有什麼用處,」楊臻還似是在自言自語,「管不住江湖還被擺到明面上,只能是個幌子。」

扈堅良滿臉糊塗,與焦左戎對視,發現他也是似懂非懂。

「四哥,你去把那個懶怠教主找來。」楊臻說。

焦左戎應著,麻溜地去找人。

扈堅良眼看著焦左戎跑開,剛想開口問,卻聽楊臻說:「扈叔,崆峒峨眉和丐幫的事,你沒參與吧?」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扈堅良還是老實回答:「崆峒峨眉之事我都在場,丐幫之事則只是有所耳聞……」

這麼說,楊臻就知道他只是個局外的看客了。「之前我一直覺得這些事之後有推手,如今看來,這個推手未必是在江湖之中吶。」他轉著茶杯說。

扈堅良的小眼睛慢慢瞪大:「這……」他反應了好久才明白過來楊臻的意思。

宿離快步樂呵地跑了過來:「臻臻我——」

「我有話問你。」楊臻說。

宿離呆了呆,老實坐下來:「你先說。」

「你為何偏要在那個時候玩金蟬脫殼?」楊臻問。在江郎山呆了八九年,怎麼就不繼續了呢。

「我……」宿離怎麼也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問這個。

楊臻問:「是不是巫奚教有什麼事非你解決不可?」

宿離皺了眉,點頭道:「我和宥生確實覺得教內出了問題。」

這話說的意思,是巫奚教內部的問題,卻不是他或者葉悛的問題?楊臻眯了眯桃花眼,盯著他問:「那你認不認識一個眉心生紅痣的人?」

宿離一愣。

楊臻吊了吊嘴角:這就是認識了。

「為何這麼問?」宿離緩神。

「你說你是江氏,可兩年前雇了嵬名去刺殺聞太師的人正是一個自稱姓江的眉間點血之人,你們不是一夥的?」楊臻問。

宿離的眼皮忽閃了兩下,飽吸一口氣卻沒說什麼。

「你不知道?」楊臻挑眉。這兩人要麼是同一人,要麼總有一人在撒謊,個中線索卡得這麼相似,怎麼可能不知道。

宿離呼出那口氣慢慢道:「我知道了。」

「不能說?」楊臻輕笑。

宿離抬眼與他對視,眼中儘是難過:「容我回去問問。」

楊臻戲謔一笑道:「那你順便幫我帶句話,我想見見那個越俎代庖卻徒勞無獲的人。」

「其實……」宿離欲言又止。

楊臻不再等他的拖遝,又對扈堅良說:「武林盟主的事就先順其自然吧,既然朝廷有令,什麼都不幹也說不過去。」

扈堅良點頭,「我在想,此事既然是聞大人經手,咱們何不去問問他的意思呢?」

「那他也得肯說,」楊臻飲茶,「我若是去問他,他只會讓我別管。再說,這恐怕不是他的意思,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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