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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第二十一章 成見毒心
楊臻跟著刑兆輝等人走出前堂,遠遠看到門口那隻兩道的人影時便覺得峨眉太興師動眾了,人家巫奚教一共就來倆人,他們這搞得跟迎親隊伍一樣,實在是沒必要。

葉悛依舊一身青綠色的衣衫,看上去清清涼涼的,緊隨其後的是個褐衣褐褲的男人,楊臻眯了眯眼,他總覺得那個褐衣之人有些眼熟。

刑兆輝悶著往前走了一段後,終於惹不住側臉問楊臻:「楊兄,你可識得他們?」

「一身綠的那個是葉悛。」楊臻與他道。至於那個褐衣傢夥,果然是之前見過的,但這般模糊不清大概僅是一面之緣。他探出食指敲了敲眉骨,仔細想了個來回後總算見到了一道光。

這人竟然是巫奚教的?

「他就是暗尊?」刑兆輝頓時便有些不安了。

「楊臻,你果然在這裏。」葉悛遠遠地看到楊臻後便開口了。

楊臻挑眉看他,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你這『果然』是作何講?」

刑兆輝在一旁看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悄悄問:「你們很熟嗎?」

楊臻再坦白不過地搖頭:「從前試武大會上見過幾次。」

葉悛旁邊的那人笑著接上了楊臻的上一句話:「逆元算是離峨眉最近的了,果然比我們來得早呢!」

楊臻也與他道:「上次與劉兄在夔州一遇,沒想到會在此相見。」

「怎麼,你們也認識?」葉悛問出了刑兆輝的疑惑。

「先前我那叔父家的妹妹便是楊兄送回來的。」

這褐衣人的一對杏眼正是鮮明的模樣。幾個月前在杭州之時,楊臻為了找離家出走的周大小姐而舉手救了五個姑娘,其中有個杏眼姑娘名叫劉羽舒,而他正是那劉羽舒的兄長劉聶。

劉聶又向楊臻拱手道:「再次謝過楊兄了。」

「客氣。」楊臻將他們二人的目光引向刑兆輝道:「這位是峨眉大弟子刑兆輝,兩位便隨刑兄去禮堂吧。」

刑兆輝悄悄給了他一個滿是感激的目光後,與葉悛二人來往幾句後便領著他們和一群峨眉弟子回去了。

巫奚教的人也是鮮少露面,雖說暗尊之名令多數江湖人都為之側目,但真把葉悛放到他們面前之時,他們也無法想像暗尊只是個看上去有些清冷的年輕人。

楊臻回到了任去來身後,看著葉劉二人與參宿參星來往相話,便覺得葉悛不止是看上去有些清冷,他實際的為人彷彿比他的形象更清冷。按理說,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哀悼幾句,但他卻只是杵在那裏,偶爾點個頭,連個微笑都懶得擠,全靠劉聶一個人應對自如地暢談。

楊臻抬手抵住了鼻尖,遮住了自己的忍俊不禁。

旁人倒是無甚覺察,但任去來卻回頭仰面看他,眼中儘是「你小子偷笑個鬼啊」。

楊臻收住表情,朝他搖頭,接著抬頭卻對上了葉悛盯著他的那雙眼睛,又是那個眼神,一如六年前試武大會上的那次對視。楊臻真的是看不懂他這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任去來想著唁已吊完,便告了聲辭,領著一眾逆元門人由刑兆輝送去了楊臻他們所住的院子稍作歇息。

楊臻送刑兆輝出院門時,又收到了刑兆輝的口頭答謝。

刑兆輝道夠了謝後又問:「不知楊兄對巫奚教的到來有何看法?」

「刑兄擔心他們會生事?」楊臻問他。

刑兆輝沉默片刻後終於坦誠地點了下頭:「實在讓人不能不多想。」

「我能明白刑兄的顧慮,現下是非常時期,多留心一些也是應該的。」楊臻說。其實他覺得不至於如此,相較之下,他認為刑兆輝應該關心的是其他的事,只是他還未琢磨好該怎麼說。

「果然,楊兄也這般覺得嗎?」刑兆輝越說越不安心了。

楊臻盡量尋摸著他的想法說話:「那獨行俠一樣的巫奚教與貴派先前可有什麼往來?」

刑兆輝果斷搖頭:「正是因為素無往來,所以我等才會不安,想必方才兩位師叔的擔憂也是為此。」

楊臻真覺得葉悛不像是個稀罕興風作浪的人,他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開口道:「或許這些本身便帶著兇惡名聲的人是應該多提防一些,但——有些事或許不是我該管的,可有些話我還是想說,參象真人病故,貴派局勢未定,刑兄該關心的是貴派日後的走勢,而非左顧右盼費心神。」

刑兆輝皺了眉:「方才楊兄還說魔教之人值得提防,轉眼間怎麼又說我多心了呢?」

「嘖,魔教這個說法,大概是種附骨的汙濁吧?彷彿沾上了就無法洗去。」楊臻大體聽說過巫奚教的魔化過程,說實在的,他雖覺得巫奚教罪有應得,但卻也覺得那些江湖人沆瀣一氣,同樣是個臟。

「楊兄是因為與那魔教暗尊相熟,所以覺得他不會做什麼對我峨眉不利之事?」刑兆輝看他。

「謔……」楊臻笑出了聲。

又是這副俠肝義膽的正派模樣,到底是個規矩人,正氣凜然的模樣說來就來,楊臻真是欣賞不來這個樣子。

加上這次,他和葉悛也就見過三次,前兩回都沒正經說過話,相熟?他憑什麼跟人家相熟?不過他也懶得解釋,對於這世間之事,眼光總是比熟慮跑得快,既成的想法通常只會被越描越黑,哪有那麼多人會放下成見好好聽人說話?他扯了扯嘴角,隻道:「話我說到這,刑兄自己擇選便是了。」楊臻攤攤手,轉身往回走,兩步之後又轉身道:「其實眼下任師叔還未走,過不了多久其他門派的人也會陸續趕來,若真有人生了事,那他絕對沒法活著離開峨眉山,不過……馬後炮誰都會放,有人甚至還會比誰放的響,如果刑兄不喜歡聽馬後炮,那最好還是別給看客們放馬後炮的機會了。」把話說完,楊臻便乾脆地回了院中,至此,刑兆輝再怎麼想他就不管了。

畢竟對於同一件事或同一段話,總是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庸者犯庸,愚者犯愚。

當日晌前,武當的人便趕來了,聽常成嶺說來的也是一個長輩領著兩個弟子,其中一個便是前不久剛被楊臻賠了一把劍的齊睿。武當和峨眉算是世交了,聽常成嶺的口風,彷彿齊睿對蔣固敏也有些意思。

晌午剛過,崑崙的人也到了,崑崙的掌門方通淮與參象真人差不多同輩,所以此次是他領著項東衢和顧慕之來的,季風輕則應該是被留在昆崙山看家了。

方通淮在靈堂致過禮後便又趕到逆元門人的落腳之處。

果然老友才是他一心牽掛的,但凡是能逮到問上一句,他就絕對不會錯過機會。自然,功夫不負有心,今日他終於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好消息。

「當真嗎?!」方通淮按著桌面站了起來。他看著對面的任去來和楊臻,他一直期盼著好消息,到如今真把好消息放到他的耳中之時,他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站在方通淮身後的項東衢師兄弟倆盡量拉著他,省的他做出什麼有損崑崙形象的事。

「自然不是在騙你。」任去來笑眯了眼睛,「老夫離開之時逸興已經醒了,只是還下不了床罷了,不過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好了,他真的沒事了。」

喜訊被確認後,方通淮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手忙腳亂了片刻後,盡量鎮定地坐下來說:「多謝任前輩了!」

「謝我幹什麼,我可沒幫上什麼忙,是若佟讓他醒過來的!」任去來炫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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