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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闃釋:謐玟》回憶特典──《時間?光暗相投》
如諸君所見──

時間究竟是什麼呢?

時間摸不著看不見,沒有固定的實體,彷彿虛無縹緲,卻又好似真正存在。

各位,有誰也曾追求過時間嗎?

許是我並不瞭解時間,也不曾掌控時間,因此我渴求著時間。

完全無法想像,虛無之物究竟是怎麼被人類瞭解並表現出來的。

我追尋著它,大抵是因為世上沒有人掌握它。

為什麼呢?我並不明白,而且歸根究柢,時間究竟是什麼玩意呢?

不,應該說,它是東西嗎?

有人說它是科學的發條,替一切需要實驗觀測的事物作副署,卻又被科學證明著,在我們三維的世界,有一部分由時間組成。

所以所謂時間,只是一個世界的部分嗎?我不明白,也並不知道是否正確。

那麼……所謂時間,是過去、現在和未來?一切事物運轉的主軸,唯一的公正天平?

或者說,就像一本故事書,可以被翻來又覆去?它可以停滯,可以被掌控,難道沒有它我們就不會繼續過下去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我不瞭解,也並不相信。

所謂時間,是可以藉由不同流速,從彼岸來到現世的嗎?一切都由「神」開始。

那……最初的那份,姑且稱之為「時間的饋贈」又從何而來?或者「時間的報酬」就是死亡?連號稱全知全能的神都逃不了死亡?

但,這樣的話,究竟誰能掌握它呢?

是那富人們與資本家嗎?他們運用財富玩弄著他人的時間,這樣就能稱為掌控時間?

這固然代表了他們能夠一定程度上掌握他人的時間,但也僅僅如此而已,依然有無數時間是他們無法掌控,諸如死亡。

那麼是在那些少數當權者手中嗎?

也不盡然,生活的意外,官場的晉升,陷害與陰謀,難道如此多的事物,真的不會出現嗎?這些都會消耗大把時間吧?

或許……時間掌握在清醒者的手中?他們肆意安排著自己,將不同的時段一一填滿,將時間玩弄於股掌之中?

但……為什麼我越看他們越像是被時間玩弄於股掌之中呢?

或者說,世人所說的時間,真的和我說的是同一概念嗎?用自己的公式去反覆驗算別人的答案,可以重複套用嗎?

時間會像是定理一樣,引用公式導出結論,經過驗算就能拿著答案跟旁人證明,這就是時間?

所謂時間,我並不明白。

這世上,還會有誰如我一般苦惱嗎?

我不知道。

呵!世上如果有神,我一定要好好的問一次,究竟什麼才是時間?

「逍遙的仙人,慈悲的佛祖,公正的基督,崇高的聖賢,你們曾否瞭解過時間?」

那些全知全能的存在,是否掌握過任何一段時間呢?或許正是掌握過,才成神的吧?

感覺在問出口的那瞬間,我就已經掌握了這段時間──一切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我在懷疑:

連神都不曾掌握過時間。

如果是這樣的話……

可能,時間只是一個概念,帶我們瞭解這世界中的自己,找尋到所謂「人生意義」吧?

那我,或許只有過一個意義。

那個雨天,那位女孩,那份寂靜,那教會他生活的儀式,以及那從黑暗中破繭而出的光明,隨著悠揚琴聲,思緒穿梭到了過去的某個時段。

黯淡的燈光下,空氣中流露愁緒,少年躡手躡腳的動作,彷彿想將自己也一併瞞住,但窗外秋雨伴雷聲傳來,打破了這寂靜。

一襲玄色長袍的少年緩緩走上油亮的檜木地板,柔和的淡淡檀香從旁傳來,如一縷愁緒縈繞指尖,蒼白而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打開了灰褐色的抽屜。

在桌燈淡淡的照耀下,他輕輕取出了一個白色的盒子,幽幽星光,點點浮現,這是上等的樺木,也是被少年稱作「黑暗」之物。

一柄古樸的鑰匙從少年掌中抽出,滿是少年的手汗,可以看出他並不像他輕柔的動作那般自在,他轉動了那鎖,那命運塵封之物。

喀嚓一聲,盒子輕輕打開。

一塊不到少年巴掌大小的煤炭,突兀出現在盒子當中,黝黑而深邃,好似黑洞將少年心神吸入,與那皚白而飽滿的盒子形成鮮明對比。

怔怔凝視半晌,少年赫然發現,那煤炭在光的照映下,反射出的光芒明亮而澄澈,彷彿要灼了他的眼,一如記憶中那女孩的笑容。

隨著記憶,少年漫步走上山巔,細雨如銀絲般落下,打在巫婆芋寬大的葉子上。

那個冬天,下著傾盆大雨,凜冽寒風吹散如墨烏雲,男孩與女孩便是躲在這防空洞旁的石罅中,撐著巫婆芋,相互依偎取暖。

在這冰冷的天氣中,黑暗底下孕育著光明,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也為幾年後雪中許下的共白首做出鋪墊,願共寄餘生。

雨過天晴,溫煦的暖陽打在女孩雙頰,柔和的清風拂過,那笑靨如花,在這冬天,與春天又有什麼分別呢?

雷聲乍起,鳥囀猿啼倏地停滯,女孩拉住男孩的手,快步向前跑,男孩被拖著,不小心摔倒,手中抓到一塊黝黑的煤炭。

兩人相視一笑,男孩將煤炭收入口袋,一切盡不在言中,這種默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從那天起,他們的信物,便是這塊名為「光明」的煤炭,一塊飽含兩人記憶的物品。

夏天,是一個苦悶的日子,這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卻拉著他躺在草地上,任露水浸透了短衫,青草芳香與腥甜海風揉合成美妙滋味。

輕輕牽起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他們在山頂看著海,嘴中叼著樹葉,緩緩奏出曼妙旋律,男孩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那是雨的夜曲,彷彿聽過無數遍。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但秋天離別終究降臨,散落一地的枯黃葉子泛紅,正向我示警,不過當時的我並未在意。

只是她離開前的那個夜晚,帶少年重新來到山頂,看海、看星空及未至的曙光。

她只是單單站在那裏,便彷彿形成了除月色、海色以外的第三種絕色。

她沒有說什麼,少年也就靜靜地陪著她,微風吹過,星月照射她甜美的臉龐,兩人享受這歲月靜好。

她的影投射在地,如同映照在少年的心中,少年癡癡地望著她。

那一刻我知曉了,生活因妳而美好,四季因妳而有了色彩。

少女緩緩道出一個故事,一個女孩不得不離開青梅竹馬,回到老家的故事。

聽完,少年內心的不安噴湧而出,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是腳步有些躊躇,不知道少女是否看見。

少女沒有追上少年,只是等著,隔天晚上再次約少年上山頂,這次兩人談了許多,從幼年相認的緣分到相伴成長,直至現在。

沒有人再提起告別,生怕這一刻的美好被毀掉,兩人在斜倚石板上,月光照耀,兩人在不知不覺中伴隨天地沉睡。

隔天少年醒來,只見到晨曦的微光,卻不見女孩那熟悉而恬靜的身影,他本發瘋似的尋找,卻在身邊混雜青草汁液的泥土上發現一個盒子。

於是少年冷靜了下來,卻也無法平復情緒,只能仰天大喊,直到聲音嘶啞,精疲力竭。

那個時候,我將「光明」稱作「黑暗」,因曙光背棄了薄暮。

沒有任何的告別,因為之前唯一告別的機會被少年生生打斷,他也因此後悔良久。

多年過去,往昔的悲傷憤怒,早已化成一腔思念,隻盼她回來。

終於在一個冬日,少年在雪中的深巷,盼到了她,那個依舊一塵不染的她。

牽著她的手,兩人的烏黑秀髮不再,墨玉在雪中白頭,少年彷彿從黑暗中窺得了光明的真諦,這便是他來自時間的人生意義。

那個黑暗時期過去,我再次看到「黑暗」隻覺得見到了全世界,她果然還是我的「光明」啊。

我們十指緊扣重回那山上,來到罅中兩人心有靈犀地蹲下,卻發現故地早已被改造成另一幅面貌,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或許每個人的心底,都曾有過這麼一束白月光吧,帶領我們從黑暗中窺得光明。

或許正因為身處黑暗,才會追尋光明,誰說黑暗中的不能懷有光明?

回過神來拿起那塊煤炭,我不再叫它黑暗,而是重新將它稱作光明。

雖然從此以後,這塊煤炭僅是個託詞,但定時看它已成為我生活的一種紀念。

因為世間有人,才有了時間,時間或許是假象,但她一定是唯一的真實。

青年端坐茶樓中,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熱鬧,聽著淡淡雨聲,彷彿說書先生一樣,對著臺下看倌說道:「這便是《光暗相投》的故事了。」

「我與春風皆過客,妳攜秋水入夢來。漫天星河須還在,不分妳我平安待。」

曲落,人散。

隻餘下一個記憶中,在山頂上坐下,撐著一把雨傘,看著被雲霧環繞的海洋,那隱約薄暮籠罩的雨都,這青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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