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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嶦嵐》第四十九章 未雨綢繆
書房內氣氛寂靜,只有呼吸聲,輕微響起。

袁澤天將得失,危險,等等因素考慮在內,這不是一件小事,一個不小心,便是深入虎穴,被虎吃。想來想去,他定下決心,先觀察一下,在做決定,說道「方伯,這件事,太突然,讓我考慮,考慮,這段時間,你正好給我講講天毒教的事情。」

方信誠惶誠恐,連連擺手,說道」折煞老奴,折煞老奴,老奴就是奴才,當不起您的尊稱。」

「方伯,你忠心耿耿,當得起。你救我性命,為我著想,謀劃日後之事,如同我的家人,不要客氣了。若你覺得不妥,咱們單獨相處時,我稱呼你,方伯,外人在場,稱呼你,方長老,不要在多說了。」袁澤天笑道。

方信欲言又止,再次流下感動的淚水。袁澤天安慰了幾句,方信察覺自己,哭哭啼啼,讓人笑話,收住眼淚,將袁澤天感興趣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一說出來。

天毒教,教主,為人大度,體恤手下,從不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利,欺壓族人。方信原名,張本源,是突厥人抓來的奴隸,受盡折磨,至今身上還有當時被鞭打,燙傷的疤痕。某日,教主來突厥治下的某個部落做客,見張本源,為人勤快,聰明,在冰天雪地,凍得瑟瑟發抖,仍然手捧著一本快翻爛的古書,認真看著,將他叫進溫暖的帳篷內。

張本源頓時覺得寒冷退避,暖意襲來,久違的舒服感,席捲全身,更讓他眼前一亮的是,教主的微笑,那是漫漫黑夜中見到的第一縷陽光。

教主問他,為什麼,寒冷刺骨的天氣,還在讀書,是中原的讀書人嗎?

張本源對教主的第一印象,極好,據實回答,他是中原的秀才,因為,表哥加入叛軍,被官府通緝,連帶著自己一家人也被牽連。父母在獄中病逝,而自己僥倖不死,在獄中苟延殘喘。

突厥攻入城池,獄卒們忙著逃命,犯人們越獄,張本源跟著一起逃跑,沒跑多遠,就累的氣喘籲籲。在獄中,吃不飽,穿不暖,身體差。此時,突厥人開始劫掠,殺人。張本源本已經沒了力氣,見幾個突厥人追殺十幾個百姓,最前面的一個老人,踉蹌倒地。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同樣老邁,臉上皺紋很多,臨死前,還在祈禱上蒼,保佑自己。瞬間,張本源胸中的怒火旺盛燃燒,血性在這一刻噴薄衝出,新的力量,充斥全身,撿起了地面上死去士兵的刀,沖了上去,與幾個突厥人戰在一起。

在他的掩護下,十幾個百姓逃的沒了蹤影。張本源忘記了恐懼,害怕,他從小練過武,此刻,將所學的施展出來,雖然很生疏,但以命換命的猛勁,還是逼的幾個突厥人,不敢靠近,只能等待他的力氣耗盡。

張本源憑著一股怒氣,支撐一會,就力竭。當一個突厥人,舉起雪亮的彎刀,朝著張本源的頭砍下來時,他覺得世界安靜了,不必在受苦了。一聲大喝響起,張本源看見彎刀近在咫尺停了下來,突厥人回頭望向騎在馬上,明顯地位更高的軍官。

軍官說了幾句話,張本源沒有聽懂,後來,在突厥當奴隸,他學會了突厥語,知道了意思「這個中原人,很勇猛,不殺他,讓他成為奴隸。」

就這樣,張本源成為了任人欺負,豬狗不如的奴隸,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教主博學多才,當場考問張本源的學問,見他對答如流,很喜歡,對著旁邊啃著羊腿,吃相難看,滿嘴酒氣,肥頭大耳的部落族長說道「這個人,給我吧。」

「送你,喝酒。」族長爽快答應,舉起酒杯。

教主帶著張本源返回天項族,那一天,張本源偷偷的抹眼淚,他看的出來,教主和那些野蠻人不一樣,溫文爾雅,像是小時候,學堂的教書先生,儒雅,睿智。

擺脫了奴隸身份的張本源,有了新身份,教主的狼衛,負責管理族內的帳目,人事,等等。並賜予他新的名字,方信。

他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宅院,婢女,僕人,不在是那個只能跟牛羊,馬兒住在一起,睡在草堆上,嗅著臭不可聞的糞便味道,每當夜晚風大,寒冷時,凍得瑟瑟發抖的可憐人。

從那時起,感恩的方信便明白了,自己的新生是教主給的,只要教主一聲令下,他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完成教主下達的任何命令。

教主死後,他憂愁吐血,臥病在床,三個月。

兒女,老妻,無微不至的照顧,方信漸漸康復,想想教主的囑託,要他像自己一樣,保護好天項族。有了責任,目標,方信繼續投入廢寢忘食,管理族中事務的工作中。

長老們商議,尋找教主後人時,方信自動請纓,走遍齊國,一路探查,卻始終沒有找到蛛絲馬跡,直到聽說,有傳言,懷有教主骨肉,落水的女子,並未死去,而是在都城生活時,他便來到都城,租了宅院,打聽消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教主的後人。

方信情緒激動,說了許多話,連連落淚,看的出,他對教主的大恩大德,銘感於心。袁澤天心靈被觸動,沉浸在這段故事之中,透出的正能量光輝,不能自拔。突然,有個聲音響起,袁澤天,你怎麼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萬一他是在演戲,畢竟他是奸是忠,不能,僅僅憑著一段不知真假的故事,就判斷。

心裏有了懷疑,袁澤天臉上沒有表露分毫,心中懷疑,慢慢觀察。

袁澤天住在了宅院內,每日和方信交談,對他這個人的過往,天項族,等等的有了深入了解。

據袁澤天十三天的觀察,方信,節儉,念舊,以他在天項族的地位,納妾,在正常不過了,可是,他與老妻,恩愛幾十年,別的長老,最少納一個妾,唯獨他是個異類。家裏的一位老僕人,腿瘸,腦子也不好使,反應慢,方信沒有不耐煩,讓年輕僕人接替他,給其換了輕鬆的工作。

方信與李叔叔有著同樣的好習慣,每日寫筆記,將自己做的好事,錯事,寫出來,自省。

袁澤天觀察的很仔細,確定了對方是一位好人時,他說的話,便真實可信。另外,這些天,他也考慮了,前往天項族,爭權奪利的風險與收益,得失利弊,等等,下定決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當方信得知袁澤天願意回去繼任教主之位時,心潮澎湃。只是接下來聽到袁澤天說出的話,喜悅變為了深深的擔憂。

「方伯,也許當年三位大長老,長老們,他們都希望找到我,名正言順,管理天項族,可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已經習慣了沒有教主的存在。如果我回去,他們會怎麼想,真的會開心嗎?還是會擔心,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威脅。自古以來,權力鬥爭,無親情,無父子。」袁澤天的語氣平淡,卻隱含著刀光劍影,陰謀詭計。

方信楞了楞,他是聰明人,飽讀詩書,對歷史最為熟悉,歷史上,任何利益集團,為了爭權奪利,親生父子,都能反目成仇。自己離開天項族,十一年,長老們已經習慣了沒有教主時,權力與利益的分配。教主後人返回,有人歡喜有人愁,而權力鬥爭,就是血淋淋的戰鬥,沒有退讓,只有針鋒相對。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一心一意,想讓少主回家,卻忘記了,溫暖的家裏,藏著虎豹豺狼,鬼魅妖怪,他們在暗處,巴不得將少主的血肉,吞噬的一乾二淨。

「方伯,看來你明白了,不過,我既然決定要回去,自然就不怕暗箭,只是要做好準備。」袁澤天胸有成竹的說道。

方信帶著敬佩的目光,望著袁澤天,這段日子,袁澤天觀察自己,自己也在觀察這位未來教主的人品,性格,能力,等等。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以方信看人的眼光,少主有城府,有能力,武功不弱,精通人情世故,擅長應付明槍暗箭。今日,又讓自己看到了他的未雨綢繆,果然不愧是教主的血脈後人。

「請少主吩咐,老奴願意粉身碎骨,肝腦塗地。」方信朗聲說道。

「這些年,你一直和天項族有書信往來,只是,每三個月才一次,通常是給家人報平安,目前,族裏的權利鬥爭,等等,你不清楚。咱們首先要了解,族中現在真實的情況。另外,我會武功的事情要隱瞞,就說我是沒見過世面,膽小怕事,木訥的寒門秀才,這樣做,是讓潛在的敵人輕視,大意之下,就會露出破綻。」

方信拍掌叫好「少主說的對,示弱於人,伺機反擊,一擊製敵,妙,妙呀。這樣,過幾天,族中一位長老,會來看望我,到時候,探探他的口風。」

袁澤天點頭,說道「就這麼辦,只是,院裏的這些僕人,與我相處十幾日,他們」

「少主放心,老奴會警告他們,不要多嘴多舌。當教主和老奴一起返回天項族時,這些人會留在這裏,等到大局已定,在讓他們回到族內。」方信說道。

袁澤天說道「好,很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袁澤天心裏重複這兩句話。

爭鬥的序幕已經拉開了,黑暗籠罩的舞台上,主角們,紛紛登場。

誰能笑到最後,誰就笑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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