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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嶦嵐》第七十九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廳內,窗戶半敞,陽光斜斜的流入,氣溫微高。蕭山虎話一出口,眾人心頭的暖意頓時降了幾分,一股寒意襲來。他們都親眼見識過,蕭山虎折磨叛徒的酷刑,綁在木柴堆上,活活燒死,五馬分屍,千刀萬剮,等等。每一次處決叛徒,蕭山虎親自動手,召集所有人,觀看。在眾人的心裏埋下畏懼的種子,不敢生出叛逆之心。

蕭山虎對眾人的小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事關背叛的大事,凡是參與者,泄密者,都逃不了酷刑的懲罰。各位當家,如墜入冰窖,就連一向膽大的九當家,都心生恐懼。

蕭山虎望著眾人的臉色,很滿意,這是他一直以來得意的統治手段。土匪窩子,內鬥,叛亂,隨時都會上演。但自己的都靈寨,不曾發生。想到這裏,蕭山虎生出了幾分自傲之色,下令,議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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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嘍囉將席嘉賓,馬三娘引到住處,是一座結實二層,土木結構的小樓。在都靈寨,每一位當家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居所,或是四合院,或是小樓。立即有三位相貌一般,歲數大的女子走來,聽候使喚。她們是被掠來的平民百姓,身子被土匪玷汙,苟活於世。為了防止這些女子,復仇,蕭山虎特意將她們的家人,聚集起來,做苦力。如果有女子復仇被抓,其家人或被活活折磨死,曝屍荒野。

席嘉賓看著幾個女子,心裏可憐她們,表面卻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老子,趕路辛苦,你們趕快燒水,做飯,都別閑著,快去。」

三個女子嚇的立即退下,席嘉賓側耳傾聽,見三人走遠,說道「她們走遠了,咱們可以安心說話了。」

「這三人,也是可憐之人,你還忍心訓斥她們?」馬三娘深知這些女子們,一個個活的悲苦,見袁澤天凶凶的樣子,不悅說道。

「她們的確可憐,但咱們是黑道高手,心狠手辣,要是有一副菩薩心腸,惹人懷疑。你以為,蕭山虎會放心咱們。他既然能想出,將這些女子的家人聚集,要挾。讓這三人,暗中監視咱們,她們敢說不字。除此之外,還會派人演戲給咱們看,驗真假,真心。」席嘉賓說道。

馬三娘頓時警醒,知道自己一時心軟,險些壞事。想了想,問道「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

「蕭山虎手下的聰明人,只有陶子重。他一肚子壞水,猜不出他會出什麼招。這樣,你以練獨門武功為由,散步消息,就說,不能行房事,飲食清淡,不被打擾,非重要事情,不外出。我與幾位當家的多接觸,被動防禦,不是辦法,要主動進攻。」席嘉賓說道。

「言多必有失,你要小心。」馬三娘說道。

「不必擔心,這些年,如履薄冰,處處危機,過慣了,沒事。你要隨時警惕,觀察,一旦我暴露了,我會發出信號,以你的武藝,也許能逃走,如果逃不了。」席嘉賓沒有接著說下去,點到即止。

馬三娘點點頭,會意。將玉手放在腰間的彎刀,輕輕拍了二下,表達出,自刎,不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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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聲笑語從院落中傳出,除了大當家,二當家,第十一當家馬三娘外,其餘當家,還有一些小頭領,聚集院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陶子重酒量差,平日裏,不飲酒。幾位當家,不喜歡他的書生氣,和他保持距離。

陶子重也不喜歡這些人,平日滿嘴酒氣,只知道拚殺,不懂得讀書學習,心裏時常嘆息,自己生不逢時,若是在亂世,投奔梟雄,或許能搏出好前程。心裏雖然這麼想,但表面沒有露出絲毫。

他冷眼旁觀,此時成為焦點的席嘉賓,他正在講奇聞異事,口若懸河,侃侃而談,眾人聚精會神聽著,時不時叫好。

席嘉賓,你到底是真的能言會道,還是另有目的。陶子重心道。

自從陶子重奉命暗中監視席嘉賓,馬三娘,就一直留心觀察。馬三娘練獨門武功,不外出的消息傳出,陶子重生疑,他看的出來,席嘉賓看似大咧咧,實則粗中有細,深不可測,馬三娘話不多,但似乎更好對付。馬三娘輕易不外出,是不是席嘉賓怕她露出破綻?

陶子重懷疑,卻找不到答案,負責伺候的三個女子,將席嘉賓,馬三娘每日的言談舉止,記在心裏,暗中稟告。

陶子重聽後,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心裏的警惕卻沒有放鬆半分,反而疑心更重。

這段日子,席嘉賓每日與兄弟們聊天,喝酒,他本人擅長交際,沒過多久,幾位當家,大小頭領們對他的印象頗佳,好感大增。

被動防守不如主動進攻,這是陶子重一位從軍的叔叔說過的話,其深以為然。席嘉賓如此的表現,兩種可能,第一種,心中無懼,坦坦蕩蕩,不是朝廷姦細。第二種,了解眾人心思,將眾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如果是第二種,證明了席嘉賓,藝高人膽大。

陶子重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瞞著眾人,悄悄佈局。他明白,如今眾人與席嘉賓交好,只要露出風聲,就會被席嘉賓套話,提前防備。

正當眾人談的開心,一夥嘍囉押著四人走進來。

那四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當先的儒雅男子,三十齣頭,身量不高,左臉高高腫起,身後的三人,皆是男僕,被粗繩捆綁雙手。

嘍囉小隊長,說道「各位當家,這是在山下抓到的一夥過路人,搜出官印,任命書,自稱是前往凌法縣赴任的縣官。」

陶子重說道「將官印,任命書,遞上來。」

小隊長照辦,陶子重細看後,交給各位當家,傳看。

「各位兄弟,這人被抓來了,該怎麼辦呢,大當家正在養病,不能見客,二當家忙著為大當家治病,按照山寨規矩,這樣的小事,咱們可以自行決定。」陶子重說道。

「殺了他。這些個狗官沒有一個好東西。」

「留著他,換銀子。」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主張殺的佔了一大半,換銀子,佔了一少半。

陶子重望著席嘉賓說道「老十,你說怎麼辦呀?」

席嘉賓笑而不答,朝四人走去,揮揮手,示意嘍囉們,退到一旁。像是看稀奇物品,上下打量四人。

儒雅男子挺胸抬頭,擺出了一副不與匪徒說話的自傲姿態。

突然,席嘉賓出手如電,動作飛快,啪,啪,接連四掌,將儒雅男子,三個男僕的腦袋拍碎,出招太快了,陶子重瞪大眼睛,剛喊出住手兩字時,為時已晚。

「咱們上山造反,與朝廷為敵,這四人留不得。縣官怎麼了,就是皇帝,到了這裏,也該殺。區區銀子,咱們可以搶,可以奪,不需要和朝廷狗官,討價還價,商議銀子的數目。咱們人少,是狼,他們是羊。狼和羊之間,需要談判嗎,不需要。」席嘉賓朗聲說道。

「好,老十說的好。」九當家一向痛恨朝廷狗官,見席嘉賓手刃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員,很開心,拍手叫好。眾人附和。

陶子重狠狠瞪著席嘉賓,不發一言,揚長而去。

望著陶子重遠去的身影,想起他憤怒的樣子,席嘉賓知道,自己做對了。

被殺的四人,根本不是赴任的縣官與隨從。

儒雅男子,看似是春風得意的官員,實則是假冒的。

第一,看任命書上的簡歷,儒雅男子從十八歲當官,到如今做官十二年,官當的久了,會散發出官威,就如同帝王之氣,將軍威嚴之氣,是身居高位,至尊之位,養成的一種氣勢。袁澤天生活在禦史府,李叔叔的好友,經常來訪,耳濡目染,袁澤天對官威的印象深刻。眼前的儒雅男子沒有官威,裝成挺胸抬頭,高人一等的模樣。

第二,簡歷上提到,儒雅男子是江南蘇州人,如果他去別處做官,正常,可他偏偏來到了鴻西州做官。鴻西州,知府,對蘇州人,很痛恨。現任的吏部尚書,和鴻西州知府交好,從來不讓蘇州官員,前往鴻西州赴任。

第三,儒雅男子隨身攜帶的官印,並不是凌法縣的官印,而是證明其是巡查使的官印。巡查使比縣官大,擁有巡查管理幾個縣的權利。一般情況,巡查使,初來乍到,要從幾個縣中,挑選一個或多個縣城,與當地的縣官共管縣城,幾個月後,熟悉附近的情況後,在擔任巡查使。儒雅男子的身份,是朝廷任命管理凌法縣,古莫縣,洪縣等七個縣城的巡查使。他挑選了凌法縣做為實習地,任命書上,寫的明明白白,前往凌法縣,任職二月,而後,擔任巡查使。

燕國各地巡查使的任命書,由吏部尚書親自書寫,從無例外,並蓋上官印。吏部尚書,是燕國有名的書法大家,袁澤天在禦史府生活時,與李叔叔一起臨摹其字體。而眼前任命書寫的字,和吏部尚書比起來,天差地別。就算吏部尚書公務繁忙,命令屬下書寫,這字,也不會差到難看的地步。

能有資格寫任命書的官員,都是吏部尚書的心腹,一個個,寫的字,龍飛鳳舞,鐵鈎銀畫,很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眼前任命書的字體,在一般百姓眼裏,寫的看似很好,但在高手面前,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真正的獻醜,丟人。

袁澤天練字,下過苦功夫,是高手,對字的優劣,一看便知。

這四人的身份,袁澤天猜出,趁此機會,除惡,讓陶子重有苦說不出。

陶子重萬萬沒想到,袁澤天曾經在禦史府生活過,對官威印象深刻,也通過李禦史的言語,得知了尋常百姓,江湖豪傑們,不知道的官場隱秘。

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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