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且說土雨田領著龍子西進得王府，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土雨田與宮裏衛士大都熟悉，龍子西又身著下人衣服，自是無人懷疑。

左拐又拐，來到了一座宮前。

龍子西見那宮殿不是很大，卻十分華麗，門口掛著一排大紅燈籠，窗戶紙透著亮光，顯是屋裏掌著燈。

土雨田立在門口，一呶嘴：

「子西兄弟進去罷，王后正在等你。」

龍子西也不多想，輕輕推開了門，早見窗前立著一人。

那人聽著門響，回過身來。

正是如今幽王之王后，當年申候之公主，更是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田嫵娘！

龍子西心念一動，正不知該不該下跪，該不該口稱草民拜見娘娘，卻見王后已經急步過來，一把抓住了龍子西的手，粉面桃腮掛滿了淚水。

龍子西無話可說，眼圈早紅，只是緊緊盯著王后。

見她身著樸素，也沒有掛金戴玉，俏麗依舊，眼角和嘴角卻有了幾絲細密的皺紋。

王后也是再三端詳著龍子西，只是流淚，也不說話。

良久，龍子西先開了口：

「田姑娘，不，公主……得啦，我就一直叫你公主啦。你，你一切可好？」

王后使勁點了點頭：

「好，一切都好。你呢？」

龍子西也是使勁點頭：

「我也一切都好！這，都是公主當年的妙計成全的我。我，我必報公主大恩！」

王后苦笑：

「你還是那麼……那麼天真可愛！聽說你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啦，這鬍子也有啦，怎麼一說話，還像個孩子！」

龍子西羞澀一笑：

「你比我大著一歲，永遠是我姐姐。沒辦法，從第一次見了你這姐姐開始，我便心存依賴。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啦。」

王后自從認識龍子西，第一次聽他開起玩笑，不覺心內一熱，情緒稍好。

兩人情緒漸穩，突然都覺得這樣手拉著手成何體統，都是臉一紅，分開了手，在桌前坐下。

龍子西誠懇地道：

「公主，我說要報你大恩，絕非虛言。是不是幽王待你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找他算帳！」

王后苦笑：

「說你天真，你越發天真了！你要找幽王算帳，這不癡人說夢麽！」

龍子西咬咬牙：

「公主你不相信？我要取他性命，也不一定會有多難！」

王后嗔道：

「好啦，我相信啦。我們子西少俠，對了，不能再叫你少俠啦，是大俠，無所不能，行了吧？先不說其他，快跟我說說，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龍子西便把隱居以來的諸事說了一遍，自然說到了本次出山的原因，以及自己兒子被人搶去，準備求她幫忙等事。

王后聽畢，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我隻道事過多年，尹球早把這事忘了，誰知他依然耿耿於懷，我真小瞧了他！也是我深居宮中，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行走江湖，對許多事情不甚了解。如果真是他抓了公子，真還是個麻煩。」

龍子西見王后也有難意，心情越發沉重。

他知王后身份所限，許多事情必不好辦，便道：

「公主不必為難。洪德公子和我都是一樣的心思，知道公主現在處境微妙，絕不能為難於你。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也就是了！對了，公主，你讓土大哥找我有何吩咐？」

王后道：

「我讓土雨田找你，是想讓你去我父候那裏保護於他。

「父候也和那褒珦大人一樣，多次勸讕幽王，幽王甚是不悅，只是看我面上沒有對他治罪，卻是借故把父候趕回了西申國。

「但我知道，把褒珦下獄，自是對我父的警告。

「又有一樣，那孛丁太子未能得到我，也沒有得到卓爾美姑娘，自是深恨幽王與我父，這些年來也經常對西申國騷擾，只怕他們會對父候不利。

「我已經說服幽王把方家兄弟派到父候身邊，但總覺得他們勢單力孤，所以才想到了你。

「如今看來，只有先找到公子再做理會了！」

龍子西點點頭：

「好，一待我家小威有了下落，不管救得救不得，我必儘早趕到西申國，絕不負你所託！」

王后道：

「必須先救了小威再說。還有褒珦大人，那可是個忠臣，又與我父交好，無論如何也要想法救他一救！」

龍子西沉吟了一下：

「公主，我有一計，只是與你有些乾係，不知行得行不得？」

王后道：

「且說來聽聽。」

龍子西道：

「我……我想抓住幽王，逼其下旨赦免褒大人。如果是尹球抓了小威，自是也讓他令尹球放了小威！只是……只是，你須是牽連在內……」

王后聽了搖搖頭：

「唉，你還是不甘心。我這邊倒也沒什麼，你以為抓住幽王那麼容易麽？再說，要是幽王不肯就範呢？還有，就算你成功了，尹球現在勢力正盛，高手眾多，你又如何平安離京？」

龍子西一楞，不由得也想，是啊，若是幽王不肯就範，他乃公主丈夫，我，難道真殺了他？

退一步講，真殺了他，只怕褒大人和小威也必然沒命。

不禁心下猶豫起來。

王后道：

「救褒大人倒不是十分之難。我料，我若跟幽王好好說說，他或可聽我。只是……他已經半年不到我這兒來了，我要見他也極不容易。眼下，倒是儘早打探到小威下落要緊。」

龍子西見王后一時也沒有說出什麼辦法，不忍再讓她作難，道：

「公主，我今天見到你，已經十分高興。救小威一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就是了。」

王后點點頭：

「現在不比以前，我的確一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不如你先回去，且在『憩來京』歇息，有了消息，我讓『五行俠』通知於你便了。」

龍子西道：

「好，便是如此。」

當下，與王后依依惜別。

龍子西走出好遠，回頭一望，王后依然立在門前，望著自己。

不由在心裏輕嘆了一聲。

249

回到客棧，幾人聽了情況，均感事態複雜，一時無語。

之後，龍子西等人呆在客棧，雖然表面平靜，卻是心神不寧，也不必細說。

這一日，尚未用早餐，秦世傑突然來找龍子西和褒洪德，悄聲道：

「俺發現了一件可疑之事，特來告知兩位。」

龍子西急忙問道：

「哦，秦三哥發現了什麼可疑之事？」

秦世傑走到門邊，聽了聽，見沒有異常，回來低聲道：

「俺今早天還沒亮出去解手，見到來了四人住店，帶了一隻好大的箱子。」

洪德君道：

「這個不是再正常不過？」

秦世傑道：

「是麽，本來俺也沒有在意。可是，那幾個人把箱子搬下來時，卻讓俺覺得奇怪。」

兩人一聽，馬上集中了精神。

秦世傑接著道：

「那箱子自是封著，卻在一面壁板上挖了好幾個孔洞，便似故意透氣一般，端的古怪！」

龍子西一楞：

「是不是箱子裏裝著什麼活物？」

洪德君點點頭：

「一定是如此。只是，不知是什麼活物？」

秦世傑道：

「俺一見，也想到了箱子裏裝的可能是活物，不瞞兄弟說，俺……俺便想到了小威公子。」

龍子西也馬上想到了這一點：

「對，八成裏面裝的是個孩子，或許真是小威？」

洪德君問：

「他們住進店了？」

秦世傑點頭：

「正是。他們住在靠東側最裏面的一間大房，那個箱子也在那裏……」

正說著，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龍子西向二人一使眼色，秦世傑便住了口。

龍子西趴到門邊，向外張望。

只見四個人赤手空拳，正從門前走過，下了樓。

龍子西回來低聲道：

「看來他們是下去吃早餐。走，我們也下去用飯，順便看看他們動靜。」

三人下了樓。

果見那四人圍坐在一桌，正在點餐。

三人不動聲色，隔著幾張桌，也坐下。

早有夥計過來，秦世傑便也點了幾樣餐。

三人邊吃邊暗中觀察那四人動靜。

卻見那四人也不說話，只顧吃飯。

看那四人裝束，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龍子西特意觀察了四人的手腳和眼神，判斷四人似乎也是練武之人，但只有一個看上去有些功夫，另三個卻是稀鬆平常。

沒用多久，那四人便吃完了飯。

只見其中一個招呼夥計：

「備一份飯，我們帶上樓去。」

那夥計說聲：

「好咧。」

一會兒備了一份早餐，送了過來。

四人拿上那份早餐，起身上了樓。

龍子西看了洪德君和秦世傑一眼，三人會意，自是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備一份餐帶上樓？

分明是有人在樓上沒有下來，要在樓上用餐！

如此，那箱中一定是個人！

三人當下急急用完了飯，回到了房間。

龍子西道：

「兩位看看如何是好？」

秦世傑道：

「乾脆，我們闖進去，看個究竟。要真是小威，便搶了回來！」

洪德君想了想，道：

「不妥。這裏離著鎬京不遠，若是爭鬧起來，多有不便。若箱子裏面不是人，更不是耍處。不如，我們就守在這裏，且看他們有何動作，再行計較。」

龍子西點點頭：

「洪德君所言不差。好在，他們要離開這裏，必須經過我等的房間，我們隻暗中監視他們便了。」

當下，約定三人各回自己的房間，輪流監視那四人動向。

可是，那四人自從進了房間，再不出來。

中午和晚上便下到一樓用餐。

用完餐，又和早晨一樣，把一份餐帶上樓來。

秦世傑也曾冒險到那四人房間門前偷聽，卻是聽他們偶爾說些閑話，更沒有一點兒有價值的線索。

三人聚在一起商議，都猜不透那四人到底什麼來路。

便決定繼續監視下去。

250

第二天凌晨，約摸醜時中的時候，天還沒亮，龍子西便被門外一陣輕微的聲音驚醒。

其實，龍子西心中有事，如何睡得踏實？

又是時時注意著外邊的動向，所以，儘管那聲音不大，卻早被龍子西發覺。

龍子西翻身起來，輕輕來到門邊，順門縫往外觀看。

只見那四人出了房間，兩人抬著那個箱子，正輕手輕腳地朝樓梯口走來。

這次，卻是每人挎了一口腰刀，背著包裹。

龍子西心道：看來這是要走了？

見那四人下了樓，早見隔壁門開，洪德君和秦世傑正急急而來。

原來，他兩個也早已醒來，發現了異動。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即收拾妥當，也下了樓來。

卻見那四人已經出了大堂。

一個夥計打著哈欠問道：

「客官要退房麽？」

秦世傑道：

「不退房，我們有事出去一趟。」

那夥計又打了哈欠，嘟囔道：

「不退房，卻如何也起得恁般早！」

三人也不理那夥計。

出了大堂，夜色中見那四人騎著馬，另有一匹馬馱著那箱子，往北而去。

龍子西與兩人商量：

「不如我與秦三哥跟下去，洪德君且在此等候。」

洪德君見只有四人，僅龍子西一人即可應付，加上秦世傑，一般絕不會有失，便點了點頭。

龍子西和秦世傑便跨上馬，遠遠跟在後邊。

那四人出了大道，卻拐向了一條小路，奔後山而來。

約行了有一頓飯的功夫，天猶沒亮。

卻在夜色中見到了遠處是一片樹林，依稀透出亮光。

早見那四人打馬進了樹林。

龍子西小聲道：

「看來，他們便是要來這裏。我們不如下馬，從兩側繞過去。」

秦世傑道：

「好，乾脆，俺繞到他們後邊，把他們的退路堵住！」

龍子西點點頭。

兩人便把馬拴到路邊樹上，從兩側潛進林中。

且說龍子西潛進林中，一會兒便見到那四人停了下來，下了馬。

龍子西潛住身形，一看，林中早有四個人，立在馬邊。

其中一人打著個燈籠，那亮光正是那燈籠發出。

只聽一人道：

「貨帶來了麽？」

這邊答道：

「帶來了。」

見那人一招手，兩人便把箱子抬到前邊，放在地下。

先說話的那人道：

「可是好貨麽？」

這邊道：

「那還有假？絕對是上等貨色。不信，盡可打開瞧瞧。」

那人便走前兩步，去開箱子，旁邊的一人把燈籠湊了近來。

龍子西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箱子。

就在那人要把箱蓋揭開之際，忽然林外傳來一聲呼哨。

那人顯是早有準備，把手縮回，早掣出刀來，一刀剁翻了面前那人。

接著，後邊三人一齊動手。

一個揮槍刺向另外三人，另外兩個抬起箱子轉身就走。

龍子西大驚之下，不及深想，躍身出來，直向抬箱子的兩人追去。

這邊追著，卻聽到旁邊林中也傳來打鬥之聲。

心道：一定是秦三哥也與人交了手，卻是顧及不得，直追著抬箱子的兩人。

才追出四五十步，林中忽又轉出二十餘匹人馬，把龍子西攔住。

龍子西眼見著那兩人把箱子馱上馬背，打馬而去，卻是被人攔住，無計可施。

不由大怒，幾鏢飛出，擊得兩人下馬。

卻是敵方人多，又個個武藝精強，加之自己步行，一時竟難以取勝。

正鬥著，又聽到秦世傑大吼了一聲。

龍子西掛念秦世傑，狠刺了幾劍，盪開陣角，殺向秦世傑這一邊。

卻見秦世傑正與七八個大漢相鬥。

那幾個大漢也是武功不弱，秦世傑已經落了下風。

龍子西更不多想，挺劍殺了過去。

鬥不幾合，那二十幾人也打馬衝來。

龍子西奮起神威，使出抖劍絕技，只聽一陣兵器相交之聲，竟有七八人刀劍脫手。

正在這時，林外又是一聲呼哨。

那些人聽了這一聲，停了打鬥，撥馬轉身而去。

龍子西拔足便追。

卻是步行，加之天色昏暗，哪裏追得上？

一會兒那些人便不見了蹤影。

龍子西略一思索，迴轉來看秦世傑。

秦世傑正大口喘著氣，一問，所幸沒有受傷。

兩人不及說話，又奔回林中。

卻見剛才受傷的人都已不見，隻留了四具屍體。

龍子西檢查那四具屍體，正是住店的四人。

用手一探，一人似乎還沒咽氣。

龍子西把那人腦袋扶起，叫道：

「快醒醒！」

那人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秦世傑叫道：

「快說，箱子裏是不是個男孩？」

那人不說話，眼神遊離，似乎搖了搖頭。

龍子西見那人命在須臾，急忙問道：

「對方是什麼人？」

那人嘴唇微動，似乎想說話，卻是無法說出，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任憑龍子西如何喚他，卻是再無反應。

兩人站起身，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天已微亮。

想了想，兩人又回到了剛才秦世傑與人打鬥之處。

但見地上落了七八支劍，更有一支劍還有隻斷手握在上邊。

想是被龍子西剛才抖劍削斷了手。

除此而外，卻是再無其他線索。

至此也無法可想，兩人穩定心神，出了樹林。

所幸馬匹猶在。

兩人急忙打馬回了客棧，把情況向洪德君做了介紹。

褒洪德聽兩人說畢，也覺迷惑。

秦世傑道：

「沒想到他們還有後手。也不知怎麼就被他們發覺了。唉。」

龍子西道：

「眼見是他們有一場交易，或許是黑吃黑也說不準。」

想到差一點就看到了箱子裏的秘密，卻功虧一簣，不禁失望之極。

秦世傑恨道：

「早知如此，不如就在這裏把那四人收拾了！」

說完，覺得這麼說分明有責怪洪德君之意，便抱歉地看了洪德君一眼，兀自嘆氣。

洪德君也覺歉意，道：

「寡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兩位也無須煩惱，且再想辦法便了。」

當下，兩人收拾起武器，三人下樓用了早餐，又各回房間休息。

龍子西卻是心裏一直轉著這件事，更加心神不寧。

251

接近中午的時候，樓下又傳來喧聲。

龍子西趴在窗前一望，卻是幾個差人進了店。

龍子西仔細聽著，好像那幾個差人問住店四人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幾個差人又由夥計領著上樓進了那間大房。

又過了好一會兒，差人出來，下樓，徑自去了。

龍子西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夥計上了樓來，便推門喚道：

「小二哥，請進來說話。」

那小二便進了門來，問道：

「客官有何吩咐？」

龍子西道：

「剛才見有差人來店，不知所為何事？」

那小二道：

「唉。誰知道那四人卻乾著販賣人口的勾當，卻又不知為何被人殺死在後山林中。差人便是來查這件事。」

龍子西問：

「可知那四人什麼來頭？」

小二搖搖頭：

「這個卻是不知，差人在他們住的房間也沒有查到什麼。不過……」

龍子西忙問：

「怎麼？」

小二道：

「不瞞客官說，小人有個異能，就是特別記人。您莫不是龍爺？龍爺幾次來店，小人都侍候龍爺來著。只是那時龍爺還是個少年，龍爺可能不記得小人。」

龍子西把那小二仔細一看，也覺面熟。

當下問道：

「在下的確姓龍。便是認得在下，又怎地？」

小二道：

「那次小人第一次見龍爺，小人見龍爺帶著一把寬大的長劍，還懷疑龍爺能否使得動。

「後來才知道龍爺乃是一位武功蓋世的大俠，來往客人多有說起龍爺的。這個也不消說了。

「因為小人十分敬仰龍爺，便想多告訴龍爺一些事情。否則，小人何必多嘴？說不誰還會惹來是非。」

龍子西聽了大喜，道：

「多謝小二哥！只是稍等，在下把兩位朋友也喚來。」

當下去隔壁把洪德君和秦世傑喚來。

三人聽小二道：

「小人雖然不知道那四人來歷，聽口音卻知他們是豐地之人。那豐地有個神手幫，專門乾這偷搶孩子的勾當，三人沒有聽說麽？」

龍子西點點頭：

「這個倒是聽說過。」

小二道：

「小人暗中觀察，那四人帶的箱子裏，分明藏著個孩子。」

龍子西道：

「我們也是如此想。看來，他們一定是買賣孩子。隻不知買家是誰？」

小二低聲道：

「本來這個小人是不敢說的。不過，剛才小人說了，因為敬仰龍爺，所以，也不再隱瞞。在鎬京，卻也有一夥人專乾這買賣孩子的孽事。」

洪德君問：

「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天子腳下如此猖狂？」

小二道：

「具體小人也不知。但前些日小人經著一事，卻是看出了些端倪。」

龍子西忙問：

「小二哥經著何事？又看出什麼端倪？」

小二道：

「大概兩個月以前，一夥人來此投店，帶著個男孩。剛才小人已經對龍爺說了，小人有個記人的異能。一見之下，發現那男孩十分像著龍爺。」

龍子西馬上打起了精神。

聽那小二問道：

「龍爺可有公子？」

龍子西道：

「在下的確有位公子。並且……也確是被人搶去。」

小二道：

「如此是了！小人果然沒有想錯。」

龍子西道：

「小二哥且說後來怎地？」

小二道：

「小人知道龍爺最想知道什麼，也不再囉嗦其他。隻揀重要的說。那夥人當中，有一人，小人卻認得。」

秦世傑早已急不可耐：

「那人端的如何？」

小二再次壓低一聲音：「那人是尹大人府中的一個門人！」

龍子西心中一驚：如此說來，小威果然落入了尹球之手！

當下，穩住心神，問道：

「還有什麼？」

小二道：

「接下來的事情小人卻不敢肯定真假了。小人聽說，那個男孩被他們押在宮中。」

再問，小二卻不知道了。

龍子西心想，有了這些已經足夠。

不禁大喜。

當下將出好些貝幣送與小二。

那小二如何肯受？道：

「小人敬仰龍爺，才多說了這些話。但凡對龍爺有用，也即心滿意足。」

龍子西見那小二為人仗義，也不勉強。

當下再三謝了小二，那小二告辭離去。

龍子西略一思索，道：

「兩位，小弟要進趟王宮！」

洪德君道：

「不如還找王后，她一定有辦法。」

龍子西卻道：

「想公主如今境況，怎好再去麻煩於她？小弟決定自去探查一番。」

秦世傑搖搖頭：

「那王宮非比其他地方，兄弟不可冒失！」

洪德君道：

「秦三哥說的是。兄弟若是非要進王宮不可，也不可造次，還是去找王后，一起想個辦法才好。」

龍子西想了想，道：

「好，那就依著兩位。小弟自進宮去找公主。」

當下，挨到晚上，又把那套宮中下人衣服換上。

把長劍用布包起，背上，步行，入了城，直往王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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