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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妾隻笑三回》第六十四章 劫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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鎬京到洛城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在緩緩前行。

這隊人馬有五駕馬車,馬車的前後左右有三十幾騎馬跟隨著。

走在最前面的兩騎馬上坐著兩人,都是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這兩人容貌出奇。

一個是紅臉,紅髮,紅須,連眉毛也是紅的,又穿著紅衣,背著一根長長的銅桿煙袋。

另一個臉如黑土,黑髮黑須,一身黑衣,背著一個黑色硬木的棒棰。

其餘多半都是武士裝扮,持著刀槍棍棒不等。

也有幾個是下人打扮,背著包裹。

此時正是臘月季節,天氣倒不十分寒冷,只是時辰接近酉時,又沒有陽光,天色越發灰暗,分明是要下雪的前兆。

又走了一會兒,那紅臉漢子對黑臉漢子道:

「兄弟你看,怕要變天啦,我們天黑前趕到洛城才好。」

黑臉漢子點點頭:

「正是。到了洛城,就走了多半的路。明日再走一天,差不多也就到啦。」

紅臉漢子道:

「這一路走到現在,雖然沒有出什麼事,卻是讓為兄始終放心不下。」

黑臉漢子點點頭:

「小弟也是一樣。也不知那個黑影兒是敵是友。」

紅臉漢子道:

「為兄回想了一下,那個黑影兒從鄭城開始出現,兩天來一共出現過四回。只是今日始終沒有再出現,倒叫為兄更加不安。」

黑臉漢子道:

「哥哥說的是。還有一樣,那個黑影好輕功!饒是哥哥輕功不弱,追了他幾次也沒有追上。小弟仔細想來,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子西兄弟,似乎還沒有這樣好輕功的人。」

紅臉漢子道:

「我等在明,人家在暗,也無法可想。我們只是加倍小心便了!」

說著,抬頭望了望天,道:

「下雪啦!」

果然,空中便有雪花飄下來。

那黑臉漢子回頭大聲叫道:

「下雪啦,大家走快些!」

兩人正要加鞭催馬,中間馬車的簾子一挑,露出一張稚氣的臉來。

原來是個七八歲的男孩,沖前面兩人叫道:

「嗨!兩位伯父,我要出來看雪!」

兩人聽了,兜轉馬,來到車前,車隊便停了下來。

紅臉漢子笑道:

「公子在鎬京也不是沒有看過雪,又要看它怎地?外面頗冷,休要著了涼!」

那公子道:

「在京城每日就是那麼巴掌大點地方,出來了也沒見著什麼稀奇之事,兀得不悶煞人!」

黑臉漢子道:

「公子休要煩躁。待到了申國,保管有你喜歡的。」

紅臉漢子也道:

「是啊,公子且稍安勿躁。你母后怎麼交待來著?讓我們萬事小心,到了申國,一切自是聽憑公子意思。」

那公子把嘴一噘:

「偏你們兩個恁地小心!這一路又有什麼不太平了?其實,看不看雪倒也不打緊,只是這一路實是煩悶,讓我吸幾口新鮮空氣也好。」

那黑臉漢子笑道:

「公子所說也是,那就換上馬跟著我們好啦。」

便有人過來,給那公子換了馬。

那公子雖然人小,顯是經常騎馬,那鞍鞽一應物事都是特製的。

但見那男孩熟練地騎上馬,心情大爽,竟是上來就是一鞭,大喝一聲:

「駕!」

那馬負痛,放開四蹄便跑將起來。

兩個漢子急忙喊道:

「公子小心!」

打馬追了下來。

後邊的車隊也趕忙啟動,加快了步伐,隨後趕來。

那公子騎馬跑了一會兒,見路兩側的樹木越來越多,雪也逐漸大了起來。

那公子跑著,忽地約住馬,用鞭一指:

「兩位伯父,那裏是舊城麽?」

兩個漢子雙雙追到。

見公子正指著路邊一片房屋似的建築,都是土石砌成,只是十分破舊,有的地方已經倒塌。

那黑臉漢子道:

「回稟公子,那不是舊城,哪有那麼小的城呢?那是廢棄的磚窯!」

那公子道:

「磚窯?是做磚的地方嗎?我要過去看看!」

說著就要催馬。

紅臉漢子急忙道:

「公子且慢!那磚窯有什麼看頭?天色將晚,我們抓緊趕路要緊。」

正說著,後邊的車隊也趕了上來。

紅臉漢子四處瞅瞅,見此地有舊磚窯作擋,兩旁儘是樹木,十分險惡,低聲對黑臉漢子道:

「小心保護公子!」

轉身衝車隊喊:

「大家小心,快些趕路!」

一言方畢,忽聽呼哨一聲,打磚窯後邊飛出三個臉盆大的石球來!

那石球帶著兩尺來長的一個木柄,飛得又快又直,一個直擊公子剛才乘坐的車輛,另兩個分別向兩個漢子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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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漢子不約而同地把馬頭轉向公子,一個一低身,把石球讓過,那大石球轟地一聲,打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直把樹打得晃了幾晃。

另一個卻飛身躍起,撲向了公子,抓著公子一個就地十八滾,躲在了路邊溝裡。

那馬卻被大石球擊中,慘叫一聲,「撲」地便倒。

再看那個擊向公子乘坐車輛的大石球,個頭最大,結結實實地擊在車的一側,只聽震天價一聲響,早把車廂擊得粉碎。

眾人一聲驚呼,亂作一團。

那紅臉漢子心中暗叫慚愧,若不是公子要棄車乘馬,豈不被砸成肉泥?

當下也不及多想,早見磚窯後邊衝出一隊人馬,約有八九十人,更不答話,張起弓箭迎頭就射,這邊早有十幾人中箭,慘叫著滾落馬下。

紅臉漢子一邊揮舞銅桿煙袋撥打著箭隻,一邊大叫:

「兄弟保護公子快走!」

那黑臉漢子一手扯著公子,一手用棒棰抵擋箭隻,想尋馬突圍,可公子那匹馬早跑得沒影兒了,其他沒人的馬也是到處亂竄,卻哪裏尋得來?

眾人手持兵刃早四面圍攏過來,想奪路逃走已是不及。

來的那些人顯然做了精心安排,四五人圍攻一人。

這邊二十幾個武士雖然也砍殺了幾人,卻是一會兒功夫便紛紛倒地。

最後只剩三人被數十人圍著,兀自鬥個不住。

但見兩個漢子,一個馬上,一個步下,互相掩護,左衝右突,銅桿煙袋指東打西,黑木棒棰指南打北,一時竟無人能夠近得身前。

倒是過不了一會兒,便有一人慘叫著倒地或者逃開,顯是被二人擊中,一會兒功夫也有十幾人傷在他們的桿棰之下。

只有一樣,那黑臉漢子一心護著那公子,常常顧不得自身安危,若不是紅臉漢子時時救援,或許早已受傷。

又鬥了一會兒,兩個漢子雖然英勇,終是寡不敵眾,漸漸支持不住。

那黑臉漢子已經多處受傷,紅臉漢子的馬也被傷了腿,倒在地上。

兩人背對背立著,把那公子護在中間,猶自死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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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鬥著,忽聽有人大喊一聲:

「住手!」

眾人便住了手,把包圍圈鬆了一松,向兩邊一讓,走過一個人來,顯是賊人之首。

那賊首卻是黑巾蒙面,看了看渾身是血的兩個漢子,得意地一笑:

「哈哈,都說『五行俠』武藝高強,果然名不虛傳,倒叫傷了我好些弟兄!只是,今日兩位命喪我手,可服氣麽?」

那紅臉漢子大怒:

「你那賊人休要得意,暗施毒手算什麼英雄好漢?老子便是不服你!你敢跟老子單打獨鬥嗎?」

那賊首搖搖頭:

「你不服又能怎樣?在下可不傻,自知單打獨鬥未必是你敵手。依在下看來,兩位莫不如交出公子,在下或許給兩位個痛快!」

那黑臉漢子「哼」了一聲道:

「我們哥兒兩個奉命護送公子,自是與公子同生共死,想要我們交出公子,嘿嘿,閣下那是打錯了算盤!有能耐儘管來罷!」

那人冷笑道:

「如今之勢,你們兩個再勇猛,逃得出去麽?一分兒亂刃分屍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紅臉漢子道:

「你那賊人休要囉嗦!可敢報個名號?也叫在下做個明白之鬼!」

那人卻搖搖頭:

「反正你們兩個今日終是一死,又何必知道在下誰?」

黑臉漢子道: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那幽王和妖姬派來的,是也不是?」

那人搖搖頭:

「嗯,這個倒無須瞞你,今日之事非是幽王之意,我們也並非褒娘娘所差,只怕,他們兩個尚不知此事。」

正在這時,忽聽圈外有人叫道:

「他們兩個不知你是誰派來的,在下可是知道!」

眾人吃了一驚,都轉頭去看,卻見不知何時圈外來了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

見那人三十歲左右,白淨麵皮,絡腮鬍子,威風凜凜,腰懸長劍,鞍鞽上掛著一支長槍,正冷冷地看著眾人。

紅臉和黑臉漢子見了此人,聽他說話聲音,猛然想起卻是認得,不覺心中大喜。

本想出口呼他,但見他孤身一人,敵人似乎並未認出他是誰,便索性也不做聲,只看著事態發展。

那賊首也覺此人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便道:

「閣下是哪一位?如何知道在下是何人所差?」

那人道:

「你且不用管在下是哪一位。讓你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乃是尹球,是也不是?」

那賊頭忽然想起:

「是了,怪不得這幾日我們發現一直有人跟蹤我們,莫非正是閣下?」

兩個漢子聽了此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道:

莫非這幾日跟蹤我們的那個黑影也是此人?

卻聽他人呵呵一笑:

「正如閣下所說,你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知不知道又能怎樣?你還沒有回答在下,是不是尹球那廝派你來的?」

那賊首聽了心中一驚,卻不動聲色:

「是不是又如何?閣下今日撞上此事,不管有意無意,還想全身而退麽?」

說著一揮手,早有四五十人一聲喊,又把這人圍住。

那人卻一點兒也不慌張,徐徐言道:

「我看閣下還是趕緊逃命的好。你已大禍臨頭,尚不自知麽?」

那賊首四下一看,並無其他動靜,不禁嘿嘿一笑:

「閣下想憑藉一己之力戰勝我眾人?便是那龍子西在此,怕也做不到吧?」

那人搖搖頭:

「閣下以為只有此刻取爾性命才是大禍?在下剛才說了,你行的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你殺了公子,你想那王后豈能善罷甘休?

「還有那尹球,最是陰毒不過,必言此事是你自己所為,拿你做替罪羊,殺你以謝天下。

「說不準,或許還要夷你九族。如此,難道不是大禍一件麽?」

那賊頭聽了此言,顯是吃了一驚,但略一思索,馬上又狠狠說道:

「閣下如此說,自是不無道理。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這件事便成了無頭之案,尹大人自會推到山賊身上,在下又何慮之有?」

說完,大喊了一聲:

「來呀,把他們幾個剁了!」

眾人剛要動手,忽然傳來一聲鑼響,接著又是弓箭之聲,便聽一陣慘叫,外圍早被射倒了幾人。

接著,一隊人馬從路邊樹林衝出,當先兩將,一個手持雙劍,一個托著鋼叉,直向這邊撲來。

兩個漢子見了大喜:

「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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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漢子正是「五行俠」中的老四火雲齊和老五土雨田,所護送的那位公子系王后與幽王之子宜臼,乃是當朝太子。

原來,自龍子西擒住幽王、褒姒以身許王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年。

這兩年,宮中卻發生了極大變化,方引出了這段太子被人劫殺一事。

且說自褒姒進宮後,那幽王甚是寵愛,再不進王后之宮,每日隻與褒姒在瓊台取樂。

有一次,王后領著宮娥找到瓊台,來見幽王。

那褒姒隻大喇喇地坐著,並不起身迎接見禮。

王后不喜,心道:這賤人直如此無禮,竟連起碼的禮數也不講了!

回宮將此事與宜臼述說。

那宜臼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見母親委屈頓時大怒,咬牙道:

「母后勿憂,待孩兒與母后出氣便了!」

過了幾日,幽王出朝,隻留褒姒一個人在瓊台。

宜臼見時機來了,帶著數十名宮人來到瓊台之下。

那瓊台之下種著好大一片花草,宜臼指使眾宮人更不多說,把那花草亂踩亂摘。

瓊台裡自是跑出一群宮人阻攔,兩下便爭嚷起來,驚動了褒姒。

那褒姒親自出外觀看,見狀大怒,才待發作,不提防被宜臼搶到眼前,一把揪住烏雲寶髻,揮拳便打。

那褒姒雖然大著宜臼幾歲,終是女流,又未加防備,頭上臉上早挨了數拳。

眾人大驚,急忙勸開。

那宜臼出了氣,得意洋洋自回宮中告訴母后,誰知卻是惹了大禍。

幽王退朝,回到瓊台,見褒姒頭髮散亂,哭泣不已,自然要問,褒姒便以實相告,說太子好生無理,沒來由便將妾毆打,只求幽王作主。

那幽王聽了大怒,本想治罪宜臼,後來想了想,總是礙著王后情面,便再三勸解褒姒作罷便了。

那褒姒卻道:

「自從賤妾進宮,得遇王上恩寵,甚是歡快。

「怎奈王后心懷妒嫉,時常尋妾馬腳,欲治妾之罪。

「今日以妾上次未見禮迎接之由,唆使太子毆妾,分明是借故以泄私憤。

「妾心中明白,王后必欲置妾於死地而後快。

「妾一身死不足惜,但自矇事王愛幸,身懷六甲,已經兩月有餘矣。

「妾之一命,實乃兩命也。

「求王放妾出宮,保全母子性命!」

言訖大哭。

那幽王聽了褒姒一番說辭,怒心又起。道:

「愛卿且安心養傷,待朕與眾人商議,自有處置。」

次日便與虢石父、祭公易、尹球三人商議。

那兩位倒也沒說什麼,卻是那尹球心恨王后當年害了他的孩子,趁機鼓動幽王對太子嚴加處分。

那幽王便下旨,斥責太子無狀,令發往申國,由申候教訓。

王后聽了大驚,卻無計可施,便派火土二俠護送太子赴申。

此時申候已經回歸西申。

幽王本意是把太子發往西申,西申離鎬京不遠,不日就到。

卻是那尹球見趕走了太子,心猶不甘,暗裏把那聖旨上的「申」字前邊加了個「南」字,如此太子只能去南申了。

幽王每日隻與褒姒取樂,如何關心這些?

後來,聽說太子去了南申國,也不以為意。

你道尹球為何要有此一改?

卻是南申離鎬京有七八百裡之遙,為著路途好走多從洛地繞行,又多出一二百裡,他好就中取事,欲在途中結果太子性命。

卻是太子雖然被放,沿途仍有各國迎送,很難下手。

尹球等人再三商議,最後定在自三門峽至洛陽的途中,這段路離著兩頭都遠,又人煙稀少,容易一擊得手。

果然,終於在接近洛城的地方伏擊得手。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沒曾想,半路又撞出一隊人馬來救,到底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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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救的是誰?

獨自一人的是龍子西,領著大隊人馬的是折虎和祭瓊。

那人馬乃是從魏國借得,足有二百人之多。

你道折虎等人如何又在這裏?

原來,折虎、祭瓊和巴力三人兩年前那晚進宮鬧了一會兒,估計龍子西已經得手,不敢戀戰,趁著混亂逃出宮去,徑回浮山聽候消息,卻是一夜沒有動靜,讓三人好不焦躁。

好在次日火雲齊急急來到,把事情一說,三人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火雲齊最後說道:

「子西兄弟準備去西申國,不知三位作何打算?只怕尹球暫時不敢惹龍子西麻煩,卻要找三位晦氣!」

折虎四人商議了一會兒,做了決定,要跟隨龍子西也去西申國,約定龍子西去西申國的時候,在豐城與四人會齊。

龍子西得到這個消息大喜,與王后依依惜別,隨著褒珦、洪德等人回到褒城,接上卓爾美和女兒芝蘭起程奔西申國,路過豐城,與折虎四人做了一路。

那四人早已遣散眾人,收拾妥當,自是說走就走,順利地到達了西申國。

到了西申國之後,申候十分高興,讓折虎四人做了領兵將軍。

卻是龍子西不願為官,只在申府做了申候的貼身護衛。

雖然身在候府,卻是來去自由,並不受著十分約束。

申候出行龍子西便跟隨保護,無事的時候便與折虎四人較量些槍棒,又跟申候學了一路槍法,倒也過得十分自在。

這次得到消息有人慾對公子不利後,二人隨著龍子西前來救應,卻是來得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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