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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貼貼至上的逃生遊戲》第54章 馴養(2)
在青森螢的概念裡,「懲罰」是很可怕、會叫她很痛的事情。

但是太宰治沒有刻薄地對待她,也沒有不許她吃東西,不讓她睡覺,她的生活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甚至更加自由了,太宰治不再像從前那樣管她,她的小主人只是不再牽她的手,也不再摸她的腦袋了。

她不想要這種懲罰,她寧願痛一點,寧願掉眼淚,也不想被疏遠,這讓她不安極了——自從太宰治開始馴養她之後,她還從來沒有感到不安過。

這幾天,太宰治走到哪裏,青森螢就跟在哪裏,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在祈求憐愛的小狗。

這是不摸小狗大作戰,一旦主人的意志力不夠堅定,給了她想要的撫摸,那她就會進一步索取關愛,到最後,犯錯這件事本身就會變得曖昧模糊起來,他的寵物有著和犬類很相似的習性,十分擅長得寸進尺,於是面對她蹭過來的腦袋,男孩隻當做沒看見。

這種滔天的大罪可不是撒撒嬌,搖搖尾巴就能揭過去的事情,他要把規矩立在她心裏。

我錯了。

連遞過來的紙條也顯得這麼可憐,她說: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太宰治撐著下巴看她一眼,既沒有冷若冰霜,也沒有像從前那樣親近,只是坐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打量她,手裏還握著她的紙條,叫她無措極了。

青森螢慢吞吞挪過去一點,她感覺身體變小以後,自己的思維也變得和小孩子一樣,又或許是她實在是太累了,不想思考了,她現在隻想好好聽太宰治的話,慢慢地長大。

身份卡的時間線好像是憑空建立出來的,因此,她在這裏和BOSS進行身體接觸,是不增加存活時長的,要等長大以後,副本真正的時間線開始,她才能開始獲取時間。

這讓她即失望,又放鬆,如果副本還沒有真正地開始,就說明這時候她還沒有危險,她終於能停下來好好休息一會了,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聽話就好——就和從前待在惠身邊那樣,她好安心。

可是現在,青森螢好不習慣,好不安,她渴望一成不變的安定生活,喜歡穩穩妥妥地在家裏曬太陽,不想要跌宕起伏的人生。

「哭什麼?」男孩點了點桌子,像是有點好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她點點頭。

太宰治瞥她一眼,把紙放在她面前:「寫。」

沉默了好久,青森螢慢吞吞開始動筆,在紙上面亂七八糟寫了一大堆,然後又遞給太宰治。

他看了看,不置可否。

晚上,太宰治沒有回來,他第一次單獨出行,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家裏。

「少爺要離家七天。」女僕把手機遞過來,告訴她:「少爺說,您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

青森螢幾乎是立刻就打了過去,那邊接得很快,背景十分熱鬧,他笑著說:「洗過澡了嗎?」

青森螢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才努力擠出一點點聲音以作回應。

「要不要吃夜宵?」他又問。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他突然嘆氣:「好沒意思。」

接著,電話被掛斷了,女孩坐在床上,握著手裏的電話,發獃了好半天,然後鑽進被子裏哭了出來。

第二天早晨,青森螢握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打電話,她現在不會說話,打了也沒有用,可是她好不安,好想聽他的聲音。

這一整年,她從來沒有單獨一個人生活過,沒有他坐在對面,她感覺食物都沒意思了。

「她起來了?」

不遠處的另一座庭院裏,太宰治放下手裏的書,看向一旁的僕人。

「是的,現在在吃早餐。」

「今天起得比以前早嘛。」太宰治又問:「昨天晚上有沒有哭?」

「不知道……」

「送點藍莓過去。」說完,他繼續捧起面前的書,好像不再關注別的事情。

中午,青森螢給他打電話,那邊依舊接得很快。

「怎麼辦。」男孩忍著嫌惡湊到狗狗邊上,讓她將狗狗的叫聲聽得更加清楚:「狗狗都會叫主人,我們家螢怎麼不會呢?好失落啊~」

女孩立即攥緊手機,沉默了一會,聽著那邊狗狗的叫聲,努力張了張嘴,喊出「惠」來。

「不對哦,不是惠,是治。」男孩神色陰鷙,語氣卻一派溫柔:「不管那是誰,現在你是我的所有物。阿治,你的腦袋和心臟裏面只能裝下這個,等你做到以後我再回去,明白了嗎?」

她又在哭,抽泣聲很小,太宰治嘆嘆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螢,你要知道,我們已經簽訂了契約,你是我的,每一根頭髮絲都不再屬於你自己,違約的話……嗯,我不想威脅你,你知道的吧?我的家族……有著一些令人作嘔的存在,見識過那些手段的我,可以輕而易舉把你摧毀,讓你變成完完全全隻記得我的生物。」

他說得緩慢,語調又輕,青森螢下意識發起抖來,被嚇得連哭都忘記了。

「但那太沒意思了。」威脅過後,太宰治又開始笑:「我在努力做一個足夠溫柔且負責任的主人,與此相對的……」

他說得很慢,卡在她恰好可以聽懂的速度上:「你應該回報我,對嗎?」

她點點腦袋,思緒完完全全被牽著走,過了好一會,太宰治又笑了笑:「我不會懲罰你,因為你現在承受不起任何一點痛苦了,但正因為如此,你才要更加努力地讓自己記得我,隻記得我,因為螢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對吧。」

據說,28天是人類表皮細胞的代謝周期,所以有人說,養成一個新的習慣最短只需要28天,但其實只要重複的次數足夠多,足夠頻繁,不管是潛意識還是肌肉,都會形成深刻的記憶。

在不斷的「惠」之後,她慢慢學會了說「治」和「主人」。

開口說出「惠」以外的第一句話,後來的一切就都變得很簡單,來到這裏的第三年,青森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阿治阿治!」女孩穿著紅色的小鬥篷,像是小炮彈一樣衝進書房——在縱容之下,她變得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好餓。」

「不是才吃過嗎?」太宰治看著她臉上的嬰兒肥,悄悄勾起唇來,這傢夥剛來的時候瘦瘦巴巴的,吃東西都小心翼翼,像是一隻被虐待過的小猴子。

「陽子阿姨做的蘋果派好好吃,我還想吃。」她鑽進他懷裏,「又在看心理學的書籍嗎?」

「沒有哦。」太宰治把書遞給她,叫僕人給她送吃的上來,青森螢拿起書看,這本書的名字叫《怎樣嬌養一個女兒》,太宰治正翻到八到十二歲的食譜。

「上面說,為了避免青春期長痘,讓你自卑,我應該控制你的糖分攝入。」盯著她有點凝重的神色,太宰治笑了笑:「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麼科學道理?買來打發時間的。」

「我不長痘。」青森螢鄭重地說道:「根本不需要控制!」

「嗯。」太宰治任由她把自己的書塞進抽屜裡,摸摸她的腦袋:「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完了嗎?」

她搖搖頭,略帶抱怨地說道:「阿治的課好難,比學校裡的難多了!」

「你上過學?」太宰治饒有興緻地看著她,看她心虛的表情,等她結結巴巴亂七八糟地轉移話題,他才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螢。」他叫她,語氣溫和:「我不在意你的過去,你也不需要做出隱瞞,但你的未來,每一秒鐘都只能由我給你,明白嗎?」

女孩慢吞吞點點腦袋,把臉埋進他懷裏。

「寫下來。」

太宰治就是這樣的人,發誓不夠,還要寫在紙上,按下手印,從第一天開始,她簽訂的各種契約已經有十幾張了。

她記不住,不過沒關係,有人會幫她記住。

倒計時第四年,太宰治過了十歲生日,兩個月之後,他失去了母親。

得知消息的時候,太宰治正和她一起研究怎麼製作冰棍,陌生的僕人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跪在他們面前,說道:「夫人死了!」

青森螢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模具掉到了地上,兩個人一起切的各種水果撲騰翻滾了一地。

太宰治皺起眉,看了那個僕人一眼,他手裏的模具抖都不曾抖一下:「你嚇到她了。」

直到晚餐,太宰治好像還在為掉在地上的水果生氣,臉色陰沉沉的,青森螢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有點害怕地伏在他的肩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總覺得他不需要安慰。

第二天,她五點就被叫醒,穿上了黑色的喪服,被牽著前往太宰治母親的葬禮。

人好多,好熱鬧,熱鬧得不像是葬禮,像是她曾經在黑衣組織裡參加過的,觥籌交錯的晚宴。

「他們不難過嗎?」青森螢紅著眼睛問。

太宰治看她一眼:「我倒是好奇,你在難過什麼?」

「我就是會難過呀。」青森螢抹抹眼睛:「因為那是你的媽媽。」

太宰治勾勾唇,露出幾分諷刺:「你沒見過她,也不了解她,眼淚不是為她而掉的,是因為我。」

青森螢從來不反駁太宰治的話,因為他說的全部都是對的。她抱住太宰治,蹭蹭他的臉頰:「我在為你難過。」

他笑了笑:「真該把你的眼淚裝起來,好久沒哭過了,我的螢。」

有人來和太宰治打招呼,已經初步有了少年模樣的他輕輕點頭,黑色西裝襯得他斯文極了,叫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說的內容。

語氣刻薄又尖銳,他說:「這傢夥真像一頭豬。」

青森螢瞪大眼睛,心虛地看了看剛剛那個人,後者根本不知道小少爺對他的評價,太宰治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沒過多久,他就提前退場了——即使那是他母親的葬禮。

倒計時還剩三年,又是大雪,太宰治的父親有了新的妻子,來拜訪的時候,她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挺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打量著他們,青森螢有點好奇地盯著她的肚子——那裏面有個即將出生的寶寶。

年輕的女人挽著丈夫的手臂,用警惕的目光瞪著她,青森螢退後了幾步,下意識低下了腦袋。

太宰治挑挑眉,跟著看了一眼那女人的肚子。

晚上,青森螢正趴在床上玩手機,太宰治洗過澡,坐在她身邊,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青森螢鑽進他懷裏,太宰治撫摸著她的腦袋,像是在思索什麼東西,過了一會,他低頭看她。

「想讓那孩子生下來嗎?」他問。

「欸?」青森螢立即放下手機:「為什麼這麼問?」

「那女人的眼裏寫滿了對金錢和權力的**,還有對我們的厭惡,螢,我們要保護自己。」他把自己說成了一個被害者。

青森螢盯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很意外嗎?我是這樣的人。」太宰治停下了撫摸她的動作。

在她沉默的時候,他又朝她笑笑,屈起膝蓋把她捧上來。

「但是你沒得選了哦,好可憐。」

他蹭蹭她的鼻尖,這是他這些年來難得主動對她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青森螢一時間什麼也忘記了,一口啾在他的側臉。

「我喜歡阿治,怎麼樣都喜歡。」

他笑笑,神色倦怠地說道:「解決掉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一想到這裏就感覺好無趣,還是聽你的話算了,讓我們一起看看善良的結果。」

三個月後,那個女人流產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都說是太宰治下的毒手。

他的父親滿臉失望地看著他,說他和他的母親一樣心狠手辣,青森螢急得要命,太宰治把她扯到身後,很平靜地點點頭,略帶一點好奇地說道:「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你就好好在這裏反省!」男人拂袖而去,太宰治略帶點失望地看著他的背影,然後又回頭看她,輕輕嘆氣:「蠢就算了,還以為他會更果斷一點呢。」

青森螢困惑地看著他,太宰治笑笑,給她解釋:「既然想要有新的家庭,不是應該趁這個機會把我清理掉嗎?把我養在這裏,他的家庭也永遠不會獲得平靜,吶吶,真不敢相信這種人和我流著同樣的血。」

他摸摸她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笨就算了,螢可不能像他這樣優柔寡斷,以後要是有人擋著你前進的道路,就像剷除石頭那樣把他鏟掉,明白嗎?」

「那樣的話,不就是壞孩子了嗎?」青森螢糾結地問。

「你只是在聽話而已。」太宰治牽起她,帶她去看門前的石榴花:「聽話就是好孩子,一直都是。至於對錯,你不用思考這個。」

她看了他一會,點點頭,在他的暗示下,用手指了一下面前的石榴樹,猶猶豫豫地說道:「叔叔把我的小樹苗拔走了,種了這個,我不喜歡。」

「嗯,很乖。」太宰治彎起唇,掩去眼裏的無趣,看著她,鳶眸中隱隱有著期待:「想看螢再乖一點的樣子。」

慢慢的,庭院裏的僕人走了乾淨,大大的房子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青森螢再也穿不上那些昂貴的布料,吃不到那些新鮮的食材了,太宰治13歲的生日,兩個人坐在院子裏看星星。

太宰治靠著牆,神色倦怠:「螢不覺得無聊嗎?」

「沒有啊。」

青森螢津津有味地看著天空,即使經歷了好幾個不同的世界,即使現在的日子過得平淡極了,她也不感到無聊,她熱切地喜歡著身邊的一切,小花小草,太陽和雨,星星月亮,所有東西都能得到她的喜歡。

「那個是不是獵戶座?」她有點興奮地推推他。

「是吧。」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已經能夠被稱作少年的太宰治打了個哈欠:「螢慢慢看,我要睡覺了哦。」

說完,他就把腦袋埋進了她的懷裏,青森螢低頭看著他,有點無措。

最近這段時間,太宰治的話越來越少了,她有試著努力和他說話,但是一直以來,處於主導地位,給他們奠定基調的人是太宰治,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而且,潛意識裏,青森螢隱隱感覺到,自己不論做什麼都沒有用。

太宰治很聰明,聰明到了青森螢難以想像的地步,六歲的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緩慢輕柔地給她療傷,但現在,哪怕青森螢加起來或許已經活了二十多年,她還是連讓他稍微提起一點精神的辦法都想不到。

倒計時還剩下一年,大雪,青森螢難以抑製地恐慌了起來。

結束以後她會去哪裏?

她不能離開太宰治,不可以離開他的身邊,如果沒有他的注視和撫摸,她會死掉的。

「在擔心什麼?」太宰治撐著下巴看她:「螢已經13歲了,是性同意的年紀了哦。」

「欸?」青森螢瞪圓眼睛,從書裡抬起腦袋,「為什麼說這個?」

「只是有點好奇。」太宰治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做那種事是什麼感覺?現在唯一有點好奇的只是這個了,但書上說,18歲才能算作性成熟呢,啊啊,難道我還要多活幾年?」

他哀嚎著,青森螢權當做沒聽見,太宰治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經常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她現在滿心都是還剩一年的時間,下意識抱住他,蹭他的臉頰:「不要和阿治分開。」

「把你吃掉怎麼樣?」太宰治像是在認真思考:「會代謝掉,唔,太浪費了,但也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青森螢像是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太宰治自言自語了一會,突然捧起她的臉,語調繾綣:「我們一起死吧?書上說,殉情是最美好的死法。」

她下意識點點腦袋,這些年下來,她已經養成了聽話的好習慣。

太宰治看了她一會,面色古怪地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把腦袋伏在她的肩膀上開始嘆氣,一句又一句。

「好無聊啊。」時間剩下11個月,新年的熱鬧把空氣都帶上了幾分暖意,青森螢捧著鄰居們給的煙火進來,就聽見太宰治又在這麼說。

她就當做沒聽見,認認真真地做自己的事情,太宰治像是個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後,一遍又一遍念叨:「一起去死吧一起死吧……」

「好好好。」青森螢把打火機塞進他的手心:「先看看煙花好不好?他們說今年的很漂亮!」

「嘁!」太宰治冷著臉:「明明是用剩下的給了你吧,我們家螢是撿破爛的小乞丐嗎?」

「因為想和阿治一起看煙花。」她被這麼說,顯然有點傷心,低著頭解釋道:「所以是走了好遠的路,到處敲門討來的。」

少年看看她,輕輕哼了一聲,努了努下巴,示意她看向身後。

青森螢往後面看,屋子裏擺滿了各種煙花,大大小小疊成一堆,太宰治附在她耳邊笑:「好笨啊,你的主人再怎麼落魄,寵物的小小心願還是要滿足的嘛。」

倒計時還剩九個月,青森螢終於把煙花放完了,在煙花燃盡的那一個晚上,太宰治難得耐著性子和她一起看了一整場煙花。

「嗚……」青森螢看著自己腕間不斷流失的血,有點茫然地看著太宰治:「好痛。」

「好像是有一點。」太宰治也罕見地露出茫然的神色,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輕輕皺起眉。

「我、我還想……」青森螢哽咽地說道:「櫻花開了,我還想,想和阿治一起看櫻花。」

「啊。敗給你了。」他不知道從哪裏找出繃帶來,把兩個人的傷口纏住,纏得很緊,青森螢被勒得好痛,鑽進他懷裏,輕輕蹭他的脖子:「好痛……」

太宰治動作頓了頓,摸摸她的頭髮:「會找到不讓你痛的辦法的。」

四月下旬,櫻花才凋謝乾淨,少女捧著儲藏的花瓣研究怎麼釀造櫻花酒,太宰治就靠在她身邊,研究怎麼沒有痛苦地自殺。

「毒藥怎麼樣?」他認真地問。

「不要。」青森螢抖了一下,也認真地回答:「會很痛,每一個細胞都會痛,吐好多血才會死,痛好久。」

「是嗎?」太宰治看了看她,輕輕把她抱進懷裏:「好啦,那我們換一個。」

六月,他的生日,太宰治帶著她去逛了一天書店,回來以後抱著幾本書抱怨道:「記載自殺方案的書也太少了吧?難道真的要去臥軌嗎?一想到會變成肉泥就好噁心~」

倒計時五個月,太宰治牽起她的手,語氣興奮:「從樓頂跳下去,據說這樣後悔也沒有用,而且大多數人會死在半空中,像小鳥一樣,螢不是喜歡小鳥嗎?」

「嗯,我喜歡。」青森螢跟著他慢吞吞地往前走,滿是不舍地看向那個庭院:「可是、可是櫻花酒就快好了,我還沒有和阿治一起喝過酒呢。」

「啊……」太宰治頓了頓,沒好氣地彈了她一下:「敗給你了。」

那天晚上,兩個小醉鬼抱在一起,太宰治低頭吻了她。

「感覺沒什麼味道。」少年砸了咂嘴,神色瞬間變得清明,盯著醉得迷迷糊糊的她,突然笑了笑:「好有意思啊,螢,這麼幾口真的能喝醉嗎?」

九月,楓葉已經開始變紅,兩個人真真切切站在的天台上,風吹起她的裙擺,少女捂著眼睛,不敢往下看。

「好冷啊,嗚嗚。」她扯了扯太宰治的手:「還沒有和阿治一起看……」

「紅葉是吧?」太宰治打斷她的話,輕哼一聲:「不是年年都看嗎?」

「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是今年的肯定不一樣,我想要紅葉做的書籤,帶我去嘛……」

「嘖。」太宰治勾起唇:「秋天要狩紅葉,到冬天是不是要看雪?明年春天又要看櫻花了,這樣下去怎麼辦吶。」

她緊緊揪著他的手:「嗚……求你了。」

「敗給你啦。」他帶著她走下樓,在楓葉最紅的時候,他又帶她去了京都,在常寂光寺,嵐山的頂端,少年牽著她的手,滿臉無趣地倚在她身上:「有什麼好看的啊,螢?」

「就是好看。」她慢吞吞,極其認真地說道:「和阿治看的每一個東西都好看。」

他笑了笑,像是稍微提起來一點精神,掩去眼裏的厭煩,看向她:「怎麼辦,我還沒有到螢的境界,沒法喜歡螢喜歡到看什麼都有趣欸。」

少女盯著他,有點困惑的樣子:「那你覺得什麼有趣?」

太宰治歪歪腦袋,像是在思考,沒多久,朝她努努下巴,讓她看向不遠處那對小情侶。

他們在漫天紅葉之下接吻。

幾乎沒有猶豫,像是為了讓他找到樂趣,做什麼都可以那樣,少女踮起腳,一口啾在他的臉上。

「嘛……」太宰治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聲音小了一點,把她扯下來,咬著她的唇說道:「這個就還勉勉強強吧。」

十一月,天氣漸漸開始變冷,青森螢買了一些毛線回來織圍巾,太宰治依舊拉著她出去自殺,依舊被她的各種理由扯回來,對這個過程,他好像樂此不疲。

青森螢絞盡腦汁想著下一次要用什麼理由哄他回來,她感覺太宰治不僅僅是她的主人,給她安全感的依靠,還是一隻熱衷於作死的,極其難伺候的貓。

一直到倒計時只剩下兩天,太宰治還在和她商量著要去跳河,青森螢看了看漫天的雪,說道:「河都結冰啦。」

「那就找個還沒有結冰的地方嘛。」太宰治帶她來到橫濱,這裏是一座港口城市,即使是冬天,也很少會下雪。

他們在橫濱玩了一整天,第二天,這裏下起了暴雨,水位上漲了一點,太宰治說很好奇被河水淹死的感覺,於是帶著她來到了河邊。

第一次,青森螢沉默了下來,她不再找各種傻瓜理由勸他回去,而是坐在河邊哭,眼淚混在雨裡,看起來可憐極了。

「欸?」太宰治看看她,湊過來,帶著幾分好奇和驚訝,滿懷期待地說道:「螢終於玩累了,願意和我殉情了嗎?」

「不是的……嗚……」

青森螢腦子裏全都是倒計時要結束了這件事,她感覺和太宰治分開,比死亡還要叫她害怕,她扯住太宰治的袖子,哽咽著說道:「我不想和你分開,嗚……不要分開。」

「哈啊,知道了啦。」太宰治牽著她站起來,很用力地攥著她的手:「我會一直抓著你的,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像是雨線,他們墜進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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