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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貼貼至上的逃生遊戲》第23章 三更qwq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星漿體到天元大人的宮殿,只需要做這一件事就好。」

石板路上,三個人並肩走著,兩個少年像是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語調輕鬆閑散,給她介紹著任務的流程。

青森螢一邊聽,一邊打開遊戲面板,手裡還拿著五條悟新買給她的麥芽糖。

通關以後,遊戲掉落了獎勵物品,這些日子,青森螢一直都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直到現在,要去參加危險的任務,她才把她的獎勵想起來,希望能夠派上一點用場。

遊戲面板現在多了一個小倉庫,但裡面所有的獎勵物品都是灰色的上鎖狀態,說是要到下一個副本才能使用。

唔……下個副本,她才不會去下個副本。

青森螢不敢再在上面戳來戳去,她有點失落地關掉面板,小口小口吃著糖,認真地聽夏油傑講話。

「至於那個羂索。」

說起他,夏油傑的聲音就變得低了一些:「我們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情報,羂索的種子可以讓他佔據別人的身體,但前提是那個人已經死去,或者在被種下種子的情況下,自願將身體獻祭給他。」

「欸……?」傑和悟好厲害,這麼快就打聽到了BOSS的消息!

「他有著極其荒謬的信念……或者說理想?那傢夥是個狂熱分子,號稱要讓所有的人類都得到進化,建立一個新的世界什麼的。」

夏油傑的口吻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傢夥一直都在努力進行實驗,螢的話,代表的是人類目前最優秀的基因之一,所以他想佔據螢的身體也情有可原。」

青森螢聽得迷迷糊糊,正努力消化著夏油傑話裡的信息,臉頰就被用力捏了一下。

五條悟笑嘻嘻地低頭湊過來:「雖然又笨又弱,但是很討人喜歡的嘛,你這傢夥。」

「所以螢猜一猜。」夏油傑攥緊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這邊:「他想用螢的身體做什麼呢?」

BOSS想用她的身體做什麼……?

青森螢茫然地搖了搖頭,就聽見五條悟笑了笑,說道:「外貌方面,螢的確是極致了欸,老子和傑又是力量方面的最強,兩種基因結合起來,大概就是那傢夥眼裡的進化吧?」

「如果螢被佔據了身體的話。」少年低頭看著她:「那傢夥應該會用螢的身體抱住我們,說『想給傑和悟生孩子』這種話?嘛,有點噁心哦?」

「?!」

生、生孩子?!

青森螢被嚇得差點絆倒,滿臉驚慌地扯住旁邊人的袖子。

「嗯?螢看起來很害怕。」夏油傑扶穩她,溫和地說道:「不想做媽媽嗎?」

「嗚……不想。」少女像是被嚇壞了,嗚咽著往他懷裡鑽:「不要……我不、不要做媽媽!」

「那就要乖一點哦?」

夏油傑撫摸著她的額頭,緩慢而又溫柔地說道:「我們不會讓螢死去,所以羂索只剩下第二個選擇,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誘惑螢、逼迫螢,蠱惑螢把身體獻祭給他,我們對他的咒術不是很了解,可能會出現疏漏,那時候螢千萬不能夠被他欺騙,不然的話……」

他頓了頓,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螢就要變成高中生媽媽了哦?」

「想做高中生媽媽嗎?肚子高高鼓起來,到時候七海問你怎麼了,你就隻好扶著肚子說:『我肚子裡有悟的寶寶。』」

五條悟捏著她的後頸:「螢想變成那副樣子嗎?」

「嗚……不想……」她完全被嚇壞了,用力抱住夏油傑的腰,身體發抖,聲音發顫,還在做著保證:「我會乖的,會很乖……聽傑和悟的話,嗚、不可以……」

自從有了七海以後,她依賴他們的時間門就變少了,雖然嘴上不說,但比起他們這兩個已經壞掉的變態,還是七海更討她的喜歡吧。

挑剔的壞孩子。不能用正常手段獲得她的目光,所以隻好卑劣一些了。

這段時間門備受冷落的夏油傑沒有立即安撫她,而是任由五條悟繼續嚇唬她,心安理得地叫她用力抱住自己,在自己身上汲取安全感。

等到少女快要崩潰的時候,他才捧起她的臉,輕輕給她擦眼淚:「所以無論怎麼樣,螢都不可以產生要去死掉、要把身體給別人的念頭,明白了嗎?」

「嗯……我、我明白了……嗚嗚……」她用力抱著他,乖得要命,一副恨不得鑽進他身體裡躲起來的樣子,實在是……

夏油傑抬起她的手,輕輕吻在指節,剋製著含進去舔舐的慾望,沒有再進一步嚇唬她。

她輕輕抽泣著,就連悟也願意抱了,躲在少年的懷裡,耐心地聽著他說話。

為什麼只有在被嚇壞的時候才會這樣乖呢?

如果在平時,在他們不嚇唬她,不欺負她的時候,她也願意看一看他們,而不是總跑去和別人說話,躲在別人懷裡聽故事,跑去和別人約會……他們怎麼會捨得叫她哭?

她還在哭,眼淚掉個不停,悟實在是不會哄人,螢是很敏銳的孩子,眼裡的興奮不好好藏住的話,怎麼安撫都沒法叫她感到安心。

好可憐。

但她現在的情緒都是屬於他們的,眼淚也好,顫抖的身體也好,嗚咽的聲音也好,只有他們能看見。

夏油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腕。

「別害怕。」他說。

即使最值得害怕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而她正完全信賴著他們,祈求他們的憐惜。

青森螢完全被嚇壞了,夏油傑給出的情報完全超過了她的想象,接下來的一路上,她都不敢鬆開他們的手,像是被獵人開槍追趕的小鹿,擔憂著子彈下一刻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他們很快就接到了星漿體,這是一個名叫天內理子的少女,她扎著麻花辮,脾氣嬌縱而又野蠻,叉著腰表示要先去學校見自己的朋友。

夏油傑並沒有答應的打算。

他們要護送她到天元大人那裡,但是有一些組織並不想見到這個結果,所以一定會從中阻擾。

要是在平時,兩個最強不介意為無聊的任務過程增加一點樂趣,或者出於憐憫滿足一下弱者的小小心願,但現在,事關青森螢腦袋裡的種子,他們並不想節外生枝。

天內理子皺起眉,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這個無禮的怪劉海,妾身要去見我的朋友最後……」

「可以。」夏油傑眉頭挑了挑,出聲打斷少女的話,「麻煩您少說點話?這樣會分散我和悟的注意力,到時候您被人刺殺可就不好了。」

剛剛是要說『最後一面』之類的話了吧。夏油傑下意識攥緊青森螢的手,有點心有餘悸。

是在用一個同齡人的性命換她醒來……他不敢想象這件事被螢知道的後果。

天內理子一噎,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走在他們前面,小聲嘀咕著什麼。

青森螢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冷漠的夏油傑,她猜想著任務一定超級危險,有點不安地低下腦袋,在腦子裡想東想西。

少年低頭看她,安撫道:「別怕。」

夏油傑負責保護天內理子和青森螢,五條悟負責清除過來的小雜魚,對這段時間門刻苦變強的他們而言,這個任務本該沒什麼難度。

但意外就在星漿體本人身上。

她唯一的朋友黑井美裡被綁架了,那邊要求用她去換取她的朋友,夏油傑提出讓五條悟先護送她去天元大人那裡,再由別人偽裝成天內理子前去交易,被她堅定地否決了。

她並不信任這兩個傢夥,事關唯一的朋友,她必須要親眼看著黑井安全才行!

事情就這樣僵持不下,青森螢站在一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聽到他們吵架的時候,她有點擔憂地晃了晃夏油傑的手。

少年一頓,或許是擔心天內理子把事情挑破,又或許是內心還藏著不自知的愧疚,他答應了天內理子的要求。

交易的地點在沖繩,這裡有著十分漂亮的海灘,但幾個人都無心玩樂,直奔目的地而去。

昨天晚上,兩個女孩睡了一會,但五條悟和夏油傑要保持警戒,並不能放鬆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合眼。

距離悟上次休息已經很久了……六眼運轉的負荷這麼大,腦袋會不會很痛?

自從到了沖繩以後,青森螢就感到十分不安,眼皮和心臟一直跳個不停,她擔憂地看了看五條悟,少年依舊活力四射,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疲憊,接收到青森螢的目光,他低頭朝她笑了笑:「你這傢夥又在瞎擔心什麼?」

還能這麼輕鬆地笑出來,應該沒關係的吧……青森螢安心了許多,兩個少年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之後,人質和罪犯就一同落到了他們手裡。

夏油傑和五條悟在一旁拷問著綁匪,三個女孩坐在一起,青森螢看著灰撲撲的黑井美裡,從口袋裡面拿出濕巾遞過去:「要擦一擦嗎?」

「欸……謝謝。」

疏離感就這樣被一包濕巾打破,女孩子之間門的友誼是很奇妙的東西,兩個少年回來以後,就看見天內理子正抱著青森螢哇哇大哭,說著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題。

「……」夏油傑有點不安地看了看青森螢的臉色,見她只是有點擔憂心疼,沒有想象中的生氣或者愧疚,才稍微安心下來。

剛剛已經用咒靈給天內理子做過暗示了,讓她潛意識迴避了死亡之類的話題,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

這麼想著,夏油傑調整好呼吸,朝她們走過去:「該出發了。」

青森螢乖乖站起來,有點害羞地拍了拍天內理子的背,輕輕哄著她,扎著麻花辮的少女緊緊牽著她的手,看向外面的海灘,青澀的臉龐上滿是不舍。

「以後再過來玩呀。」青森螢晃晃她的手,「現在很危險,所以理子先和我們到天元大人那邊,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再過來衝浪好不好?」

「……」天內理子有點疑惑地看向她,聲音還殘留著哽咽:「螢不知道嗎?」

青森螢被問得一愣:「知道什麼?」

「喂,想衝浪就現在去啊。」五條悟插嘴進來,把腦袋搭在青森螢的肩膀上:「反正事情都解決了,再玩一天也沒什麼。」

「真的?」天內理子的注意力瞬間門被吸引,開心地笑起來,看向五條悟:「你這傢夥也沒這麼混蛋嘛。」

五條悟笑意一僵,避開了她的目光。

青森螢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沉默的夏油傑,感覺他們有點奇怪,但很快又被天內理子吸引了注意力。

「我們去買泳衣吧!」

她一手牽著青森螢,一手牽著黑井,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在商場挑挑揀揀的,青森螢被她推著去換泳衣,根本沒法拒絕。

直到三個人都進了更衣室,夏油傑才看向五條悟:「悟還行嗎?」

「完全沒問題。」五條悟這麼說著,視線一直沒有從青森螢那一件更衣室上挪開,過了兩秒,他就滿臉焦躁地走過去敲門。

「怎麼還沒好?」

離開視線哪怕一秒鐘都不行,兩秒鐘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再看不到她就會瘋掉。當少年低頭看著把手,想要就這樣破門而入的時候,他聽見裡面的女孩輕輕喊他的名字,安撫他:「我很安全,悟再等一下好不好?」

「哦……」

手收回來,他站在原地等著,下一刻又問:「螢?」

「嗯,我很安全哦。」天內理子挑選的款式有點複雜,青森螢一邊手忙腳亂地換著泳衣,一邊安撫他:「悟再等一等好不好?」

「嗯。」外面的人應了一聲,抱怨道:「怎麼這麼久?」

「嗚……」分心做兩件事的後果就是兩件事都沒有做好,青森螢胡亂打著結,又穿好外套走出去,就被少年一整個抱住。

像是吸不到貓薄荷的大貓那樣,五條悟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輕輕蹭,擁抱的力度大到誇張,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面。

「呼吸不過來了……悟。」

聽見她這麼說,五條悟也沒有把她放開,直到夏油傑走過來,她才得以喘息。

「不好意思,悟大概是過載了。」夏油傑收起手機,輕輕拍著她的背:「他很久沒有休息過了,所以情緒有點失控。」

「嗯……我知道。」青森螢踮起腳抱住五條悟,用臉頰蹭他,語氣擔憂:「悟沒關係嗎?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已經把七海他們叫過來了。」夏油傑看了一眼五條悟,示意他多少收斂點,然後把手腕上的發繩遞給她:「螢就放心玩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們就好。」

五條悟眨眨眼睛,把她抱起來看了看:「換的泳衣呢?怎麼裹起來了。」

少女臉登時燒起來,彎腰從他手裡鑽出去,躲到夏油傑的身後,小聲喊他的名字。

「傑。」

她扯扯他的袖子,把腦袋垂下來,然後撩起頭髮:「嗚……這個結我沒有系好。」

五條悟一直在催促,她就胡亂系了一下,現在是沒什麼問題,萬一待會鬆開就完蛋了。

少年盯著那邊白皙的肌膚,抬指摸上去:「要蝴蝶結嗎?」

她下意識顫了顫,攏緊自己的外套:「嗯。」

少年沉默著給她繫結,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一個結打來打去,過了好一會才叫他滿意。

「好了。」他有點不舍地收回手,就收到她燦爛的笑顏:「謝謝傑!」

沖繩的海灘人不是非常多,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換上了沙灘裝束,天內理子看了他們一眼,吐槽道:「和大猩猩一樣。」

青森螢被她逗笑,把她擋在身後,以免她被五條悟打擊報復。

「好偏心哦。」少年抱著她,他不願意好好扣襯衣的扣子,胸膛的肌膚現在就緊緊貼著她的背,比隔著衣服更加灼人,叫她有點不適應。

青森螢躲了躲,又被他扣住腰,這還是她印象裡第一次真切地被他碰到腰間門的肌膚,烈日炎炎下,少年的手掌燙得嚇人,觸感一直從腰間門蔓延而上,連頸後都泛起熱意。

「悟……」她輕輕發著抖:「你放開我好不好?」

「嗯?」五條悟好心地放過了她,盯著她的臉頰看:「臉好紅啊。」

「我說啊,你這傢夥……」他笑嘻嘻地湊近她的耳朵:「該不會是喜歡上老子……」

「悟。」夏油傑拿著椰子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他笑眯眯地把椰子砸過去:「別像個流氓一樣?」

「嘁。」五條悟接過椰子,手低下來到她能夠喝到的高度,偏頭看向夏油傑:「嫉妒的男人最醜陋。傑應該多聽聽這句話。」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門,青森螢已經養成了能夠完全忽視他們的技能,她沒在意兩個少年的怪話,小貓一樣叼住吸管喝椰汁,兩個少年低頭看著,慢慢沉默下來。

海風輕輕吹過來,吹起她額前的碎發,落日金燦燦的,海鳥輕盈落在海面,讓今天的時間門顯得格外溫柔。

如果能夠定格在這一天就好了,看她打排球時候的笑,看她堆沙堡失敗時的氣惱,看她小心翼翼玩著水,雛鳥一樣回盼的目光。

晚上,玩累的女孩蜷縮在酒店的沙灘椅上休息,夏油傑剛剛檢查完周圍的環境,拿著小毯子回去,就看見她身上已經蓋了一件。

七海建人站在不遠處燒烤,見他來了,十分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夏油傑看了看手裡的毯子,朝他點點頭,沒有吵醒她,把毯子丟進游泳池,然後走到燒烤架上。

「在烤雞翅?」

「是的。」七海建人看了在水面漂浮的毯子一眼,平靜地說道:「因為前輩剛剛說很想吃。」

「哦,我來吧。」夏油傑笑了笑:「你還不太熟悉螢的喜好。」

「您請便。」七海建人把自己烤的雞翅往旁邊挪了挪,給夏油傑讓開了一點位置,然後看向他:「因為已經答應了前輩,即使可能不合她的口味,我還是想試一試。」

「嗯,守信是個好品格。」夏油傑從一旁拿起雞翅串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烤著肉,偶爾交流一下任務和咒術相關的問題,倒也還算融洽。

五條悟和天內理子他們過了一會才回來,這些傢夥再加上灰原雄,簡直就是超級噪音製造機,青森螢被吵醒,又被他們扯去玩撲克牌。

她不會打牌,根本打不明白,灰原雄也是個不會算牌的笨蛋,天內理子怎怎呼呼的,整場牌局開心的人只有五條悟一個。

青森螢困呼呼地打著哈欠,身上還蓋著五條悟的外套,七海建人端著雞翅過來,她還沒來得及拿一串,就被五條悟全部拿走了。

「看起來不錯嘛。」少年嘻嘻笑著,把整盤雞翅都握在手裡,「麻煩再多來一點,嗯……蜂蜜味的,沒問題吧?」

「……好的。」金髮少年面色平靜地走開,青森螢有點生氣地戳了戳五條悟:「悟,不可以把七海當做僕人使喚。」

「哈?你這傢夥使喚他的時候怎麼不說。」五條悟捏她的臉頰,「既然這樣,以後你也離他遠點。」

……完全不講道理!

青森螢別開臉,繼續困呼呼地打牌,沒過多久,就打著哈欠睡著了。

五條悟伸手把她撈進懷裡,手裡的撲克牌扔了一地:「抱歉抱歉啦,這個笨蛋困了,老子先帶她去睡覺哦?」

說完,他就抱著人瞬移到了樓上,昏暗的房間門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煙火的倒影,少年輕輕把她放在床上,伏在一旁看她。

好喜歡……

好想親。

可是不可以,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趁她睡著的時候吻下去了,因為她會醒。

她會醒。

想到這裡,少年又笑起來,滿足地把她擁進懷抱。

於是他沒有看見,睡夢中的少女緊緊皺起眉頭,像是遭遇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青森螢站在原地不敢動作,在她的記憶裡,明明之前還在和悟玩撲克牌,怎麼會睜開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悟……傑?」她小聲喊著他們的名字,耳邊立即傳來了自己的迴音,這讓她嚇了一跳,緊緊咬住嘴唇,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蹲下來緊緊抱住自己,捂著臉掉著眼淚,快要崩潰的時候,這裡才傳出了別人的聲音。

「很喜歡天內理子嗎?」

男人聲音溫潤,語調斯文,帶著一點點京都的腔調,顯得優雅極了。

「嗚!」她被嚇了一跳,可是這麼黑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也太叫人害怕了,突然出現的人類聲音叫她獲得了一點點安全感,她就像是黑暗中待久了的人一樣,下意識想要捉住那一點點光。

「是的。」青森螢抱住自己,小聲回答著他的問題:「我很喜歡理子。」

「哦……」那男人像是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問她:「但是你的朋友好像並不喜歡她呢,一直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她去死。」

「……?」青森螢皺起眉,睜開眼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四周。

「你是誰?」她問。

「這不重要。」男人問她:「我只是一個不忍心讓你再被他們欺騙的路人而已。」

是陌生人……

青森螢低下頭,捂住耳朵:「不要相信你。」

「我們可以立下束縛,我絕不欺騙你,如何?」

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少女並不回應他的話,鼓著臉頰,捂著耳朵,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呵。」男人笑了一聲,像是覺得有意思:「你原來還會生氣?」「不著急。」沒有得到回應,他也沒有絲毫惱怒,平靜地說道:「我們慢慢耗,好心提醒一下,大概再過兩天,看不見光,得不到人陪伴的你就會瘋掉,到那時候……我可就不會給你這麼優渥的條件了哦?」

嗚……傑和悟會來救她的,她才不害怕。

青森螢低下頭,這裡黑得連她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她有點不安地把手指蜷縮起來,汲取著自己的體溫。

好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森螢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循環往複以後,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她竟然覺得好親切。

「冷嗎?」

他的聲音彷彿帶著濃濃的關心。

「嗚,好冷……」少女哭得亂七八糟:「悟……嗚嗚……」

她好懷念悟的體溫,想要悟的抱抱,在悟的懷裡,她冬天都不會覺得冷。

「這裡沒有悟。」

「只有我呢。」

「你要不要?」他好像貼在耳邊問。

「嗚……你、你是誰?」

「說過了呀。」男人的語調上揚,帶著一點愜意:「我是一個好心幫助你的路人,就像五條悟和夏油傑從咒靈手中解救你一樣,我要從他們手中把你救出來。」

「……救我出來?」

「是呀。」像是獎勵一樣,他的手指撫摸上來,給她的臉頰增加了一點點溫熱,一觸即分。

她下意識追尋著這樣的溫暖,卻被輕輕點了點額頭,他的語氣寵溺:「不可以見到一點溫暖就給出信賴,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騙,萬一我就像他們一樣騙你,你該怎麼辦呢?」

「……傑和悟,在騙我?」

「沒錯哦。」

「天內理子是星漿體,如果被送到天元那裡,就會立刻被天元吃掉。」他輕輕嘆氣:「夏油傑和五條悟明明知道這樣的結局,卻還是送她過去找死,為什麼呢?」

傑和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絕對是有理由的……青森螢思緒被他牽著走,問他:「為什麼……?」

「為了讓你醒過來。」他說:「所以他們用理子性命換你的蘇醒哦,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一直在睡著的你突然醒過來了,為什麼這一次一點也不困,因為你呀,在吃著理子的肉,喝著理子的血,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在啃食她的屍體哦。」

「你知道的,我沒有在騙你,我可以立下束縛哦。」

「……」

少女茫然地低下頭,想著這一個多月,想著她因為不再沉睡而感到開心的時候,想到她和同學們歡笑的時候,想到理子看向大海不舍的目光,想到她和朋友抱在一起痛苦的模樣……

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全都明白了,為什麼傑和悟會這麼奇怪,為什麼要一直打斷理子的話,為什麼要一直加入她們之間門的話題……

「很混蛋吧,那兩個人,你只要……」

「嗚……」她哭著打斷他的話:「才不是!」

在他愕然之時,聽見少女哽咽著說道:「傑和悟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會去做壞事,他們不是混蛋,我才是……那個羂索才是……他才是最壞的人!」

「啊,說的沒錯。」男人很快平復下來,附和道:「都是你和羂索的錯,都是你的問題,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嗚……怎麼辦……不知道。

「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他湊過來,呼吸涼涼地掃在耳側,不似活人。

「把你的煩惱交給我、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把你的一切都給我……這樣一來,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他壓低聲音,語氣極盡蠱惑:「把你的身體獻給我。」

「獻給你……身體……?」她反應了好一會,然後瞪圓眼睛,退後好幾步,「你是羂索!」

「嗯?」男人笑了笑:「一直都很好奇,你從哪裡知道了我的名字?」

真的是他……

青森螢含著眼淚說道:「你是來騙我的……傑都告訴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是壞人,壞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可以相信,青森螢蹲下,哽咽著告訴他:「你別想騙到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著急。」羂索還是那樣說,語氣似情人般繾綣:「既然你想自己承擔絕望,那就去吧,如果堅持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回來找我哦。」

夢境漸漸破碎,她哭著醒來。

「螢醒了?」兩個少年焦急地看著她,一個給她擦眼淚,一個攥住她的手,問她:「怎麼又像以前那樣睡著了……?」

「因為我遇到羂索了。」沒理會他們的追問,青森螢抬頭看向夏油傑:「傑,你會騙我嗎?」

少年一愣,像是猜到了什麼,臉色蒼白起來,「螢……」

她少見地直接打斷別人的話,問他:「理子是不是會死掉?」

現在說謊也只是徒勞,這種事隨便問問就能知道。

夏油傑隻好點點頭:「是的。」

他們沉默著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地獄,但她並沒有大發雷霆罵他們混蛋,也沒有哭著說他們是壞傢夥,說再也不要理他們。

她依舊這樣柔軟地看著他們,依舊像小動物般輕輕地、緩慢地和他們說話。

「都是我的錯……」她說。

「都是因為我,傑和悟才會做這樣的事情……嗚……」

「不是這樣的。」

夏油傑攥住她的手,跪在她面前,讓她看著自己:「螢,你冷靜一點,不要這麼想,即使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來做這樣的事,因為天元如果不和理子同化,就會給全人類都帶去災難……」

「可是……」她低著頭看他:「傑和悟並不想這麼做,對嗎?」

夏油傑一愣,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裡,五條悟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她:「你怎麼這麼篤定,明明是個笨蛋,竟然揣測著我們的心意,根本就……」

「因為傑和悟很痛苦。」

她柔軟的手握住夏油傑的手掌,然後把臉埋進他的手心,嗚咽著說道:「從昨天開始,傑和悟就很難過,我是笨蛋,但是我超級超級在乎你們,所以會知道,會分清楚傑和悟臉上的笑是不是發自內心。」

「傑……」

她跳下來抱住他,抱住地上跪著的少年,勸說道:「我們放棄好不好?我想看見傑和悟真正地笑出來,不想看你們難過。」

夏油傑很想答應她。

可是……放棄的話,又怎麼會笑呢?

沒有螢,自己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呢?

「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見夏油傑沒有答應,她又去看五條悟,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傑和悟這麼厲害,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我們不要用傷害別人的方式好不好?這樣的話會不安一輩子的,哪怕醒著也沒辦法再高興了。」

「不可以。」

沉默了一會以後,夏油傑拒絕了她。

「就算被螢知道了也沒有關係。」他臉上滿是偏執:「螢如果沒辦法開心,那我就用咒靈清除掉螢這一段的記憶,這樣就完全沒問題了。」

「……傑?」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那你們呢?」這個時候,她還在為他們著想,慢吞吞地說道:「這種事……傑和悟也會愧疚一輩子的。」

「不會。」像是終於想通了一樣,夏油傑抱著她站起來,面色執拗,語氣平靜:「沒什麼好愧疚的,為了理想付出一切,這是再合適不過的正論了。」

一直以來積累在心裡的不安和愧疚終於煙消雲散了,就像是小時候吃著嘔吐物般的咒靈感到折磨,於是就給自己找出「保護弱者」這樣的理想,說服自己堅持下去那樣,夏油傑找到了新的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螢能陪在身邊,開開心心地笑起來。」

夏油傑看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樣,少年撫摸著她的額頭,笑著說道:「為了這個,哪怕是殺掉所有人也沒所謂。」

「傑。」旁邊的五條悟皺了皺眉頭,把發著抖的少女從他懷裡抱過來,「你嚇到她了。」

「是嗎?」夏油傑挑挑眉:「還真是抱歉,不過馬上就要清除掉這一段記憶了,所以道歉也沒必要了吧。」

說著,他叫出自己的咒靈來,青森螢見他來真的,嚇得連忙往五條悟懷裡鑽,五條悟還是第一次感受她這樣的依賴,愣了一下,用力抱緊她。

「傑瘋了吧。」

少年捂住她的耳朵,抬腳把咒靈踹開,看向夏油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螢不是我心愛的玩具,我要學會尊重她、珍惜她,這是你教我的話不是嗎?」

「哪怕老子才剛開始學會一點點,但也知道篡改記憶並不屬於尊重這一個類別吧?!」

「如果尊重會讓她難過,會讓她死掉呢?悟。」夏油傑看向自己的摯友,溫和地說道:「既然清醒只會讓她掉眼淚,那為什麼不給她編織一個美好的夢境呢?」

他站在原地,語氣平靜得嚇人:「我十分後悔沒有早點這麼做,在她第一次害怕我們之後清除掉她的記憶,或者更加直接一點,把她變成我們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聽見他的話,青森螢更加劇烈地發起抖來,她用力抱住五條悟的脖子,嗚咽著不敢說話,哭得壓抑極了。

「傑。」五條悟拉開衣服的拉鏈,讓她鑽進自己的衣服裡,然後抬起頭,神色冷硬,不為所動地說道:「你真讓老子感到陌生。」

「陌生?」夏油傑笑了笑,「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聽她的話,把理子放走,然後呢?再一次讓她沉睡,直到死去?」

「我會找別的辦法。」五條悟看向夏油傑,看向這個一直以來替他做決定的人。

「傑,我們是最強。」

夏油傑看了看害怕到快要崩潰的少女,笑意僵了僵,他沉默了一會,放棄了爭辯:「看來有悟在這裡,我的咒靈是沒辦法再靠近她了,對吧?」

見五條悟點頭,夏油傑抬起手輕輕鼓了鼓掌:「很早就想說了,悟有的時候真是理智得嚇人,哪怕到了這種境地,悟竟然還能用大腦思考,真是讓我吃驚。」

「不過……你總會想通的。」他朝門外走去,走之前還把青森螢的發繩丟在了地上:「那一天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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