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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偏執丞相和離後》第69章 第 69 章
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薑雲滄上前一步:「沈浮。」

沈浮定睛,抬眼。對面相覷,更能清楚地發現,薑雲滄的氣質長相都不像薑家人,薑家人的容貌都偏於雅緻,而薑雲滄那張臉上的桀驁之氣壓都壓不住。

薑雲滄迎著他的目光,語調森冷:「若是再敢去騷擾她。」

啪!手掌拍在桌上。哢嚓!桌面從中裂成兩半。薑雲滄眯了眯眼:「下次我不會客氣。」

沈浮一言不發打量著他。濃眉,鷹眼,高挺的眉骨,稜角分明的嘴,線條剛硬的下頜骨,武人的特徵幾乎都寫在臉上。「你在雲台出生?」

薑雲滄壓了眉,又慢慢抬起,銳利的目光中帶了警惕。

「永安六年,出生於雲台衛所,」沈浮盯住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回京時三歲。」

有爵位的人家孩子出生時,按照慣例是要由官中派穩婆接生的,但雲台衛所太過偏僻,許多事情並不像京中那麼講究,他這些天調查當時的卷宗也多有缺失,所以並沒能找到關於薑雲滄身世的更多記錄。

但,薑雲滄對薑知意的情形,絕非兄妹之情。清平侯府這麼多年都沒有請立世子,薑遂已是不惑之年,薑雲滄是長子又是唯一的兒子,遲遲不請立很不符合常理。

「關你屁事。」薑雲滄右手搭上了刀把,輕描淡寫回一句。

他的確可以裝作不知道,但,爵位傳承並不單單是清平侯府的事,如今薑遂名下只有薑雲滄一個兒子,無論請不請立世子,將來的爵位都是薑雲滄的,假如薑雲滄身世有問題,一旦查出來,就是欺瞞朝廷的重罪,更會牽連到薑知意。

沈浮依舊細細打量著薑雲滄。肩膀寬闊,手長腳長,骨骼比常人更為雄壯,而薑遂和林凝都是偏於纖長的身形,他怎麼看都不是薑家人。「薑侯一直不曾請立世子。」

假如薑雲滄的身世有問題,以薑遂的年紀,再生兒子的可能性已經很小,那就需要從近支親族中挑選男兒過繼,過繼的嗣子若是父母不在世還好,若是父母健在,免不了要暗地裏來往幫襯,甚至還有不少掏空新家貼補生父家中,對過繼父母敷衍冷遇的。和離歸家的女子本來就難,要是再碰上這種事,就是難上加難。「爵位承繼是大事,一旦有問題,她頭一個受牽連。」

薑雲滄握緊了刀:「沈浮。」

他眯了眯眼,先前輕蔑的神色帶上了殺意:「你想說什麼?」

「留在京中,並非明智。」沈浮抬眼,「唯有讓朝廷離不開你,才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你。」

一旦把薑雲滄的身世考慮進來,這麼多年薑家的怪異之處就容易解釋了。薑遂不請立世子,因為他知道茲事體大,稍有不慎就是不赦之罪。薑雲滄事事自立,從不倚仗家世,因為他知道唯有憑真本事掙出前程,萬一有什麼差錯,他才有談判的籌碼。

薑雲滄不該留在京中,他能發現破綻,別人也能,遲早有一天會惹出麻煩。這幾年裏謝洹信任重用薑雲滄,固然有少時的情誼,更主要還是因為他有用,可如今,一個不再征戰的悍將,就成了無用的棋子。「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薑雲滄鷹一般的眼睛盯著他,神色莫測,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敲響:「將軍,黃三奶奶出事了!」

是他派去張家探聽消息的親兵。薑雲滄拉開門,親兵急急稟報:「黃三奶奶受傷暈迷,黃家老爺已經趕過去了,如今張家關了門不放人進出,像是想把事情壓下去。」

暈迷?黃靜盈一個內宅女子,什麼情況下能夠受傷暈迷?薑雲滄一霎時想到了張玖:「走!」

腳步聲雜遝,飛快地衝出丞相官署,薑雲滄飛身上馬,想著方才的沈浮的話,狠狠啐了一口。

他能聽出來沈浮的弦外之音,但他想不通,沈浮是如何嗅到了風聲。這根本不可能,連薑知意都不知道,沈浮又怎麼可能知道。

沈浮是在試探。以他們相看兩厭的程度,沈浮真要抓住了他的把柄,又怎麼可能不上奏朝廷,而是對著他不疼不癢說那麼一篇話。

風聲呼嘯著從耳邊穿過,薑雲滄沉著臉。沈浮一再提起會牽連她,這點倒不是假的,他也正是有這個顧慮,所以無論情意如何洶湧也從沒向她透露過半點,他得等到萬無一失的時候,再向她說出一切。

可沈浮有那麼好心,會考慮她的安危嗎?這兩年他處處苛待讓她傷心,又怎麼可能在和離之後,突然痛改前非?

加上一鞭,催著馬匹飛奔,薑雲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沈浮也許是覺察到了什麼風聲,但沒有證據,所以來了招敲山震虎,想要他做出反應,從而找到下手之處。這些文官權臣向來喜歡弄這些上不得枱面的心機權術,實在是可笑可厭。

不過,他不會連累她,他早就想好了退路,便是讓他萬劫不復,也絕不會置她於危險之中。

遙遙望見侍郎府的門楣,薑雲滄縱馬奔到近前,一躍而下。門子上前阻攔,薑雲滄一把推開,撞開了門。

上次燕子樓捉姦時他來過張家,知道黃靜盈的住所,順著道路找過去,一路上僕從來來往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剛到黃靜盈的院門前,就聽見黃靜盈父親含怒的聲音:「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家,如何被你們弄成這般模樣?」

薑雲滄一個箭步跨進去,看見廳堂中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張玖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黃父坐在主位上,一臉激怒:「侍郎也有女兒,假如令愛被女婿打成這樣,侍郎便就這麼算了嗎?」

張侍郎沉著臉連連拱手:「親家息怒,都是犬子的不是,我一定好好發落他。」

轉向張玖:「混帳東西!一把年紀了做事還這麼顧頭不顧尾的,怎麼能失手撞到了你媳婦?」

薑雲滄冷冷看著。一個說是打的,另一個直接改成了失手撞到,偏袒包庇之意明明白白,要想討回公道,基本不可能。

出事後張家人便商量過對外的說辭,張玖哭喪著臉道:「嶽父大人,父親大人,我真沒打她,實實在在是失手。她跟我拌了幾句嘴生了氣,打了我一個耳光又要打第一個,我想著臉上帶出來傷不好看就躲了下,沒想到碰到了她,她一個沒站穩撞到了桌子,這才受的傷。」

他抬起頭,給在場的人看臉上紅紅的指頭印:「實在是失手,不是存心,請嶽父大人明鑒!」

「天底下還從沒聽說過做妻子的打丈夫耳光的道理,」張侍郎夫人憋著一肚子心疼兒子火,酸溜溜地開了口,「我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種事……」

「行了,你就少說幾句吧,先給老三媳婦治傷要緊。」張侍郎不動聲色截住話頭,「打就打了吧,一個耳光又打不壞人,老三又沒受傷。」

黃父本來是一心想討個說法,此時聽說黃靜盈先動的手反而躊躇起來,聲氣明顯弱下去:「誰是誰非到時候再說,先給我女兒治傷。」

薑雲滄分開人群走進來,在心裏做出了決定。眼下的局面,指望黃家硬氣討公道是不可能了,聽話裡的意思黃靜盈還沒醒,張家這樣的態度也絕不可能好好給她治傷,不如他接了黃靜盈回去,既能好好照料,也能讓薑知意放心。

向著黃父行了一禮:「黃叔父,我奉母命前來探望黃妹妹的傷勢。」

直起身時,手握刀柄冷冷看一眼張玖:「很好,張三。」

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悍將,此刻按刀而立,凜冽殺意讓在場的人不覺都是一個寒噤,張玖最心虛,也就越發害怕,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勉強堆出笑臉:「雲哥來了,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碰到了阿盈。」

「是麽?」薑雲滄慢慢地,拔出一點刀,又沒全□□,「你知道我們兩家的交情,我母親一向拿阿盈當親生女兒看待,我也從來都拿阿盈當親妹妹,諒你也不敢欺負我親妹妹。」

刀鋒映著日色,冷光倏地一亮,張玖汗都出來了,連聲道:「不敢,不敢,真的是失手。」

「那最好。」薑雲滄慢慢看過沉著臉的張侍郎,一臉不滿的侍郎夫人,笑了下,「侍郎公和夫人還不知道吧?我今天早上抓到了幾個劫道致人重傷的混混,被他們重傷的是太醫院的林太醫,醫術高明,連陛下也時常誇獎他,很是器重,那些混混交代說,他們是受人指使,想要打死林太醫,妨害陛下的龍體,你們說,要是陛下知道了這個幕後主使之人是誰,會不會重重治罪?」

張侍郎夫婦兩個沒聽明白,張玖卻是懂的,慌張著反駁:「不可能,我沒想殺人,更是跟陛下沒關係呀!」

這麼一叫,在場的人都不傻,全都明白了是他做的,張侍郎沉著臉踢他一腳:「混帳東西!」

「我還不曾上奏陛下,」薑雲滄慢慢說道,「你們說,我要不要上奏?」

「幾個混混滿嘴胡說當不得真,這些小事,也不好汙了陛下的耳朵。」張侍郎陪著笑臉,「薑將軍請坐下說話。」

「我不坐了,我奉母命前來探病,我母親聽說阿盈受傷,難過得緊,她心疼阿盈,要我接阿盈去家裏住幾天,」薑雲滄又笑了下,「張侍郎想必是同意的吧?」

張侍郎瞬間做出了決斷。一個受傷的太醫,幾個混混的證詞他是不怕的,但薑雲滄不同,他捏著燕子樓的把柄,又是謝洹信重的心腹,萬一他在謝洹面前說點什麼,別說張玖的前途,就算是他的前途,恐怕也要跟著完了。「侯夫人如此厚愛三兒媳婦,三兒媳婦正該過去儘儘孝心。」

催促著侍郎夫人:「你趕緊幫著收拾收拾,送三兒媳婦過去。」

侍郎夫人忍著氣帶著丫鬟婆子去後面收拾,薑雲滄低頭,看見黃父神色複雜的臉,走到近前低聲勸慰道:「叔父放寬心,先讓阿盈去我母親那裏養傷,等好些了就送她回家。」

半晌,黃父長嘆一聲:「也好。」

他也想替女兒討公道,可女兒出了嫁就成了張家的人,上次鬧起來回娘家,張家三天兩頭打發人去接,一條條規矩道理壓著,他也不好強留,最後還是不得不送黃靜盈回張家。要是眼下由他接回黃靜盈,不免又是這個結果,倒不如去侯府,有薑雲滄鎮著,張家絕不敢去吵鬧。

僕婦丫鬟收拾了隨身衣服,一張軟椅抬出黃靜盈,薑雲滄看見她閉著眼睛還在昏迷中,頭上裹著的紗布透出絲絲縷縷的血跡,凝固的血跡黏著頭髮粘在一起,一下子怒到了極點。

原來竟傷得這麼重,虧得張家還有臉拿那一個耳光說事!

黃父上前扶住椅子,濕著眼睫小心翼翼抬出門,薑雲滄走在後面,向張玖點點下巴:「張三。」

張玖怕他,又不敢不過來:「雲哥有什麼事?」

「再敢有下次。」薑雲滄盯著他,隻說了一半,沒有再往下說。

張玖還在等下文,薑雲滄突然一大步走過來,肩膀一撞,張玖隻覺得身子一輕,驚叫著飛了出去。

噗通!他從廳裡飛出去,掠過走廊,重重摔在台階下面,張玖哎喲一聲,覺得從腰到屁股像是從中折斷了似的,癱在地上老半天掙扎不起來,張侍郎兩口子嚇了一大跳,飛跑出去一左一右扶他起來,薑雲滄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實實在在是失手,不小心碰到了張三,張侍郎不會怪我吧?」

竟是把方才張玖說的話原樣奉還了。張侍郎恨得咬牙切齒,又不得不答道:「不會,不會。」

「那就好。」薑雲滄按著刀,目光冷冷在張玖臉上一晃,大步流星地走了。

「爹,」張玖疼得齜牙咧嘴,「你就這麼讓薑雲滄走了?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啪,張侍郎甩了他一個耳光:「還不都是你闖出來的禍事?沒用的東西,我這張老臉都讓你丟光了!」

出得門來,蒲輪車載著黃靜盈,薑雲滄騎馬跟在車邊,向黃父說道:「叔父,張家如此險惡,難道真不考慮上次說的事?」

黃父知道他說的是和離,嘆了口氣:「談何容易!幾輩子的體面,以後的風言風語,再者還有歡兒,沒滿周歲的孩子,怎麼能離了娘?」

最棘手的,就是歡兒。和離什麼的他想想辦法總能成事,但歡兒姓張,還從沒有先例可以由女家帶走的。薑雲滄沉吟著:「我去想法子,總之不能再讓阿盈受苦了。」

入夜時林正聲終於蘇醒,沈浮也得知了黃靜盈受傷,去薑家養傷的消息。

更漏漫長,沈浮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

不知道黃靜盈醒了沒醒,若是醒了,薑知意此時必定忙前忙後,悉心照料,若是沒醒,她必定要為著好友的遭際,難過得無法入睡。

從前他看見那些為著旁人的事牽腸掛肚的,總覺得難以理解,直到如今,他從真真切切的理解了世間這一種情感。

原來,如果真心關切另一個,那麼這個人笑,你會跟著笑,這個人哭,你會跟著哭,甚至比自己難過的時候,更要苦上百倍千倍。

原來情之所鍾,真可以讓人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沈浮起身走到廊下,抬頭望著清平侯府的方向。

漆黑的夜空沒有月亮,繁星茫茫,不知此時的她,睡了嗎?

「大人,」龐泗追出來,「李易和白勝突然發作,情形有些不對。」

沈浮心中一凜,急急回去看時,李易一張臉漲得青紫,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朱正拿著銀針想給他刺穴,可又百般按不住他,忙得滿頭大汗:「應該是藥性突然發作的緣故,那個葯有問題。」

再看白勝,也是一聲聲慘叫著滿地打滾,沈浮垂著眼皮。

這葯,有問題。好個狡詐的白蘇。

梆,梆,梆,三更梆子敲響,子夜時分。暗室的門無聲無息開了,沈浮看著昏迷在牆角,一動不動的白蘇:「把人弄醒。」

侍衛上前,一盆冷水澆下去,白蘇打了個冷戰,悠悠醒來。

燈火勾勒出沈浮的身影,後背映著燈火明亮,面前沉在暗室的黑寂中:「白勝吃了葯。」

白蘇怔了下,隨即笑起來:「原來大人讓他吃了呀,他那麼個人,活該受這麼一番折磨,大人待我真好。」

折磨。而不是死。沈浮不動聲色:「子夜,藥力發作。」

「大人真聰明。」白蘇扶著地慢慢起身,理了理蓬亂的頭髮,拍掉身上的水,「這個葯也不是誰都能吃的呢,熬得過去的,如願以償,熬不過去的呢,也就隻好死掉。七竅流血,渾身上下從骨頭縫裏往外頭透著疼,疼得跟全身的骨頭都斷了似的,有時候能拖上三天三夜,也就得疼得叫上三天三夜,死得可慘了呢。」

沈浮在明暗飄搖中看著她:「為什麼不殺莊明?」

白蘇動作停住,她終於不笑了。

沈浮隔著門,平靜地看她。這麼多天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在白蘇面前提起莊明,當時白蘇只是個十一一歲的小姑娘,哪怕如今磨鍊得再狡猾老練,對於那段時間的經歷,總是難以放過去的吧。

以她的如今的行事來看,她不可能放過莊明。

片刻後,白蘇又笑起來:「大人真是無情,專門扎人痛處。」

她雖然在笑,但笑容勉強,這個莊明,必是能破開她盔甲的一把刀。「如何確保不死?」

「沒有法子呢。」白蘇輕輕笑著,「全看命。」

「你當初,看見過別人服藥。」沈浮盯著她,「你有不少跟你一樣的同伴。」

白蘇心中一凜,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雙眼。她什麼都沒說,他卻憑著蛛絲馬跡推測出來了,子時,還有她那些夥伴,都說沈浮銳利如刀,果然是個可怕的對手。

白蘇保持著笑容:「這藥方流傳了那麼多年,總會有人試,總會讓我看見幾個。」

她說的,是假。她有同伴,她見過同伴服藥後死去的慘狀,所以才能準確描述出服藥後的慘狀。她此時眼神閃爍,笑得不自然,她想矇混過去。

這些死去的同伴,也將是揭開她秘密的一把刀。沈浮慢慢說著,吐字清晰:「莊明從南越調任韓川,你在韓川找回白勝,也許從那時候,你就在籌劃回京,你需要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所以必須把白勝找回來。莊明沒有再糾纏你,相反,據說他相當厚待你們一家。莊明在南越任上口碑極差,歷年考評都是中下,是以任職多年,只是平調到同樣偏遠的韓川。人的本性極難改變,莊明到韓川後,卻肯放過你,甚至厚待你……」

「閉嘴!」白蘇突然暴怒。

沈浮看著她,她頭上身上濕淋淋的,她清麗的五官有些扭曲,她積極呼吸著,壓不住的恨怒:「你給我閉嘴!」

這麼多天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失態,莊明,果然是破開她盔甲的一把利刃。沈浮沒有閉嘴:「你不殺莊明,必定有緣故。你在韓川翻身,有足夠的能力殺他,你卻沒有動手。除非,你受製於他,這個葯,跟他有關係。」

白蘇粗重的呼吸伴著他冷淡的語聲,少傾,白蘇低頭,自嘲的一笑:「大人真是我遇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這個葯,是莊明逼我吃的,他找到了嶺南的巫書,他有野心,想以此控制別人,他逼著我和幾個女孩子一起吃了這葯,那幾個女孩子都死了。這個葯本身就是毒,服藥之後每年必須吃解藥才能不死,莊明有解藥。」

許久沒得到回應,抬頭時,沈浮已經在門外:「明天子時,送你去刑部大牢。」

白蘇張了張嘴,不懂他為什麼不再追問,不懂他這句話是要如何,眼睜睜看著門在眼前鎖上,四周重又陷入黑暗。

門外,馬秋鬆一口氣:「總算招了,大人英明!」

招了麽。以白蘇方才流露的強烈恨意來看,就算莊明握有解藥,她也不應該為他遮掩這麼久。「再看看吧。」

「明天還要不要繼續讓李易和白勝服藥?」馬秋問道。

「繼續。」

唯有繼續服藥,才能驗證藥方的真假,驗證白蘇的話。沈浮回頭,看著黑沉沉的走廊上與牆壁溶於一體的暗室門,莊明,這個人身上,必定還有秘密。

一天眨眼即逝,看看又是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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