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你們兩個在這幹嘛呢？」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這對愛人的交流。

「二哥，你怎麼來了？」

「怎麼了身位你哥哥的我不能來這裏嗎？」

男孩羞紅了臉，他趕快將身旁的女僕藏到了自己身後。

「不是的哥哥，只不過...」

「別裝了，我和父親都聽到了，你準備帶著你的小女朋友私奔不是嗎？」

聽到哥哥的話，這一對小情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男孩握緊了手中女朋友的牽牽小手，這一雙因為幹活變得有些粗糙的手。

看到越發緊張的二人，米薩翁笑了笑。

「別緊張，都跟你說了父親也聽到了，要是他有意見不就親自來了嗎？」

聽到這裏，男孩似乎有些聽懂了。

「這麼說，父親同意了？」

「是的傻弟弟，父親同意了。他決定等這一次的事情弄完，就去向奧莉狄娜的父母提親，你們也不用走了。」

雖然不知道哥哥說的是真是假，男孩高興壞了。這麼多年來，因為身為領主的兒子也接觸了不少名門望族，可只有身後這個女孩給了自己如同家人一樣的感覺。

特別是前兩年，自己在敵人的王城中為國家奉獻時。這個女孩更是何自己出生入死，因對了無數困難。這種感情是無法替代的，也是這世間極為難以培養的。

「太好了達樂思，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奧莉狄娜激動的保住了身前的男人，這個她可以為之付出神命的男人。

「達樂思？怎麼了弟弟，你的名字又改回來了？」

「是的哥哥，我決定還是用父親和母親給的這個名字。」

「哦？是國王賜的名字不夠好嗎？」

「不是的哥哥，那個名字在臥底的時候背負了太多不好的記憶，我希望離那些記憶遠一點。」

「是嗎，真不錯。你應該感謝奧莉狄娜，她從小就來到了我們家，雖說是他父親為了攀關係才將她從進來了。可這麼多年了，她的忠誠，還有她為了保護你練就的一身武藝我們也都看在眼裏。弟弟，希望你能像父親珍惜母親一樣珍惜她。」

「謝謝哥哥的祝福，我們會長相廝守的。」

「好，奧莉狄娜，還麻煩你幫我的笨蛋弟弟在儀式開始之前整理下。他看上去，實在是有些不妥。」

「遵命二少爺。」

目送著這對小情侶離開，米薩翁的心中五味雜陳。

曾經自己也有深愛著的伴侶，可是因為大哥的死亡，他不得不跟著父親在這暗潮洶湧的王國內走動。三弟從小就受到了充當間諜的訓練，而剩下的兩個弟弟妹妹還沒有到能夠經歷這些的年紀。也就是從那時起，自己不得不疏遠自己的家人，即使他並不想那樣。可他不能讓父親和哥哥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他不能讓哥哥用生命換來的地位被他人傷害。

正如父親所說的，過了今天，或許哥哥會復活，或許母親會復活。但那個儀式，必定會消耗父親大量的壽命。就算儀式成功，父親也終將油盡燈枯。

雖然明白那樣有稍微有些不負責任，可那畢竟是父親這麼多年來的願望，身位兒子的他又怎麼可能反對呢？

米薩翁抬頭看了看天，此時的他在想，如果哥哥真的能活過來，自己是不是就能輕鬆一些了。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無論哥哥是否復活，父親都已經將重任交到了自己肩膀上。

「輕鬆嗎？」

米薩翁自言自語道。

「世間，沒有人能夠活的無悠悠無慮，母親您的教誨我還記得。您說您羨慕福利院那些需要關愛的人們，您說他們至少無憂無慮，我想不是的。那天我看到了，那個曾經我們遊玩的城市被攻陷，城內的福利院被不幸無傷。他們也像我們一樣，會為家人不幸感到悲傷，會為同伴的傷痛流淚。母親，請保佑我們，至少我要讓弟弟妹妹們能夠無憂無慮的活著。」

米薩翁閉著眼睛向天許願，他是多麼渴望自己的願望能夠實現，不過他明白，那僅僅只是渴望罷了。

現在王國的戰事吃緊，一但前線崩潰，自己的家族，身位王國的領主，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就這樣，米薩翁在原地站了許久，他太享受這樣放空的時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傭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二少爺，老爺說請您去城堡內準備下，儀式的道具和祭壇已經準備完畢了。」

「好的，那我們走吧。」

二人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城堡走去。

第二節

一陣白光過後，卡蒂亞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頭暈目眩。

怎麼回事？為什麼剛才的自己就彷彿是別人一樣，站在第一人稱視角感受了這個名叫米薩翁的人所體驗過的生活。

此時此刻，那種與現實的剝離感和空虛感一下子湧上了卡蒂亞斯的心頭，是她無法平靜。

「感覺怎麼樣？」

這個聲音此時變得無比的親切，那是卡蒂亞斯所體驗的米薩翁的父親，也就是剛才被自己打的瀕臨死亡的敵人。

可這個聲音孔武有力，沒有絲毫的虛弱。

或許是在幻境之中？

卡蒂亞斯搖了搖頭，她希望能快速的恢復平靜，可至少現在的她做不到。

卡蒂亞斯努力的轉身，此時此刻四周的空間彷彿正在崩壞。

眼前的男人，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三人剛見到他時一樣。

可他胸前衣服上的破損不會騙人，但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如何做到的？

即使已經耗費了大量的魔力，即使已經進入了這死亡的幻境之中。

卡蒂亞斯擦了擦額頭上久違的汗滴。

「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微微笑了笑。

「你應該看到了我兒子的視角，怎麼樣，那可是上千年前的記憶。」

「呵，原來之前那個勞勃是你的兒子，我就說你們身上怎麼有相同的魔力。可是....」

「可是即使魔力相同，這世間也不可能有魔力一模一樣的兩人對嗎？」

「沒錯，而且這一次的幻境明顯比之前的都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幻境為什麼正在崩壞。」

男人搖了搖頭。

「卡蒂亞斯，你一次問這麼多問題，我可是很難解釋得清的。」

「快說！」

卡蒂亞斯憤怒的喊道。

「好吧好吧，看把你急的。之前的那個勞勃確實是我的兒子，他本名達樂思，是我和我妻子的第三個孩子。還有你之前遇到的那個女人，她是我兒子的配偶，只可惜她們似乎覺得這份恩賜更像是折磨。沒辦法生子，沒辦法獲得所謂的自由，整日都要堅守那所謂的職責。看上去他們似乎是真的想要共赴黃泉，所以謝謝你完成了我兒子的願望。」

「職責？秘密的殺人，搞人體實驗就是你們的職責？」

「不，卡蒂亞斯，不。說實話，我真的很鄙視那些東西，不尊重生命，踐踏他人的肉體什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斯卡文大人就像著了魔一樣，無論我們怎麼勸說，他都要完成他所謂的使命。你知道嗎卡蒂亞斯，其實我比你還要為難。」

「是嗎？那你就快點放我出去，讓我去和我的師弟師妹匯合。」

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卡蒂亞斯，雖然我也很想，但是我沒有選擇不是嗎？」

「是嗎，那也沒關係，反正你已經瀕死了，現在的幻境也無法左右外界的世間。無論你耗多久，等這幻境一結束，我就能第一時間破解外界的結界。」

「不不不，卡蒂亞斯，你似乎誤解了什麼東西。」

勞勃指了指四周。

「看到了嗎？這周圍的結界是不是正在崩壞？」

「看到了，這不是正說明，你已經快要死亡了嗎？」

「不，卡蒂亞斯。我是死亡的使者，我是不會死的。你確實很厲害，給了我致命一擊，可是你無法改變這宇宙的法則。」

「你說什麼？」

卡蒂亞斯憤怒的想要向前揮砍，卻發現手中的虹空劍不見了。

「別想著使用暴力了，卡蒂亞斯，你我都知道那都是徒勞的。想想你師傅的教誨，我們侍奉的神之騎士都有著自己的神權，自己的職責。而身為他們的傳授者，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力量，就算那力量在別人看起來不算什麼，可那也是一份無法替代獨一無二的力量。就像你，你能夠創造星空或者說宇宙不是嗎？」

卡蒂亞斯驚訝的看著勞勃。

「看來我猜對了，我很好奇，你有創造過屬於自己的宇宙空間嗎？還是說我們生活的宇宙，本就是你師父一手創造的呢？」

卡蒂亞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勞勃。

「勞勃，你自以為你已經看清了很多東西，但我要說的是，這個宇宙也好，我們生活的星空也好，早在我師父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了。還有，我的能力也不是創造宇宙，那星空確實是我神權的象徵，可你並未看透。」

聽到卡蒂亞斯的回答，勞勃並沒有不開心，他甚至高興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看上去我似乎猜到了一點邊際不是嗎？」

「別在這嘻嘻哈哈了勞勃，等著空間徹底崩壞，我必然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說的對，卡蒂亞斯，我的肉體正在飛速復原，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崩壞。可說實話，你是千百年來少有的能夠到達這裏的人，我希望你能夠看完。」

「看完什麼？」

「你覺得呢？」

勞勃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而卡蒂亞斯的意識再一次脫離了自己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