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不，無論是傳說中還是現在萬神教的信仰中，太陽神都是至高無上的正義化身。他不可能會創造這麼邪惡，這麼沒有人性的法術。」

斯卡文笑了笑。

「哈哈，傑瑞。所謂神明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不能自己掌控？」

「沒錯傑瑞。凡人，總認為所謂的神明就是超人，就是能夠掌控自己生命的強大存在。可事實呢傑瑞？如果我能控制一切，我還需要坐在這和你聊天嗎？」

斯卡文的話語讓傑瑞啞口無言，他不知道也不了解神明的力量。無論是文獻也好，口口相傳也罷。名叫神的東西，他們似乎就是行走在世間的超人。他們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擁有令人髮指的力量和能力。可正如斯卡文所說，如果他能夠選擇，他還需要讓自己或是讓自己的使徒們來和每天成百上千的死者們對話嗎？如果說時不時了解一些別人的生活還算是可以豐富見識，那麼每天都要面對無數的負能量和遺憾呢？那樣的壓力肯定會把常人給逼瘋。

看著傑瑞的臉色有所變化，斯卡文明白他已經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他拍了拍傑瑞的肩膀，並和他說。

「傑瑞，雖然我不知道你日後還能不能想起我們今天的對話。當然，也說不定此刻的你已經失血過多，現如今的幻境就是你此生最後的時間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斯卡文大人，您說。」

「傑瑞，沒有人能夠每時每刻都做出自己的選擇，就算是人們眼中近乎萬能的太陽神他也不可以。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讓自己走的更像是我們想像中地那樣。」

「想像中地那樣？」

「沒錯，傑瑞。盡量，變成你想成為的那種人。如果你真的能夠醒來地話，你已經面對過一次死亡了不是嗎？那你也就應該明白，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成為你想像中地那個人，經歷活成你想要地樣子。」

傑瑞低下了頭，他明白斯卡文在說什麼。

可誰又能活成自己真正想像中地樣子呢？或許這世界上有，但此時的傑瑞，絕對不是自己想像中地那樣。

「哪有那麼簡單斯卡文大人，況且我似乎已經沒機會了。」

眼前的傑瑞有些泄氣，不過對於斯卡文來說，他見過很多比眼前少年更慘的人。或者說，傑瑞已經算是這世界上很幸福的人了。可人類的慾望只會要求更好，傑瑞的慾望也是。

雖然過了這麼多年無憂無慮的生活，可他何嘗又不想成為曾經哥哥那樣的棟樑之材，成為父親同時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傑瑞，你好好想想。那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您指什麼？」

「你好好想想，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可是斯卡文大人，哥哥他是我的榜樣！」

「榜樣？到了最後背叛了父親，背叛了帝國的榜樣？」

「哥哥他一定有什麼苦衷，要不他不可能這樣。」

「是嗎傑瑞？一個曾經可以為帝國粉身碎骨的人，會有什麼苦衷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話趕話地說著。

雖然斯卡文的初衷是為了讓傑瑞放棄一些腦海中的執念，畢竟就算真的再活過來，沒有經過帝國魔導師考核的傑瑞，也不可能是蘇利柯的對手。說了這麼多，斯卡文也只不過想讓傑瑞量力而行罷了。可對於傑瑞來說，他又怎麼可以接受別人，將那曾經的榜樣和驕傲，說成為了一己私慾變成叛徒。即使真相可能就是如此，但在他的眼中，他也不能接受。

「我不知道斯卡文大人，我知道我可能阻止不了他。可是他是我哥哥，更何況這是父親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組織他。」

斯卡文笑了。

「哈哈哈，你的父親交給你了一個你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將一枚能夠大幅度提高魔導師能力的戒指，交給了一個只不過是魔導學院大學畢業，而且已經多年沒有複習過法術的花花公子？傑瑞，你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傑瑞低下了頭，斯卡文的話語雖然很傷人，但他說的沒錯。

「就算那戒指中蘊含著一些別的魔法，就算你用魔法幹掉了一些敵人。可事實已經證明了，傑瑞，就算你擁有那樣的魔法，想要戰勝一個至高聖國的精英騎士都困難，更別說你哥哥。他是帝國魔導學院的高材生，身邊更是有著大量的帝國精英衛士。你跟我說，你憑什麼可以接近他？」

「我不知道斯卡文大人，我不知道。」

「傑瑞，冷靜。」

看到傑瑞被自己的話弄得開始有些煩躁了，斯卡文趕快上前讓他冷靜思考。

「我沒有惡意傑瑞，雖然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是你們的事情真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明白斯卡文大人，不過你說的對，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想不通，但是我沒有時間細想不是嗎？」

「沒錯傑瑞，你沒有時間細細的想。你的慾望讓你毫無顧忌的就接下了父親的委託，即使你根本不知道，那任務是否能夠完成。而你的正義之心，也就是另一種慾望讓你幹掉了哥哥派來的搜查隊。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父親一開始就知道你完不成任務，而且他一開始就知道你哥哥會派搜查隊來尋找這些秘密。而他也明白，搜查隊中的領隊，已經得到了你哥哥的命令，他們不會傷害你。而通過這種方式，你就可以完全規避這次政變帶來的戰爭。從而，讓你從這災難中，全身而退？」

斯卡文的推測讓傑瑞渾身汗毛直立了起來，他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

沒錯，如果戒指的力量不爆發，如果自己只是裝著這枚戒指。那麼現在，很有可能哥哥的搜查隊已經發現了樞紐城密道的秘密。而自己，也已經在他們護送下，回到了安全的莊園之中。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為什麼，明明只要不將戒指給自己，計劃就能萬無一失的執行。可為什麼，那時的父親要將這枚無比珍貴的戒指交給自己？

此時斯卡文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傑瑞。

「孩子，好好想想。想一想你父親和哥哥真正的期望，再想一想你內心在最真切的願望。你到底，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