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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一百六十八回 劉宏三詔追羊安
自南陽而來的官道上,載著羊續的牛車緩緩駛向洛陽。

駕車的僕役滿面悲容。

車上的童子則一手扣住包裹著屍身的草席,以免將之暴露在陽光之下。一邊掩面而泣。

羊續非是甚好主家。他太節儉了,甚至節儉到摳索的地步。然而他嚴於律己,清廉職守的為官做派及苦行僧式的生活作風,卻極易引勞苦大眾共情。

…………

廣成關下迎風而立的羊安,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悲。然眼神中,稍閃即逝的傷感,卻分明出賣了他。

羊續的突然離世,打亂了他預備亂世的所有部署和計劃。要說此刻心中沒有扼腕與不平,那決計是假話。

然他亦深知,身在此刻,看似無形的禮教,實則是把懸在人人頭上的利刃,又似一具枷鎖。多少英雄豪傑、千古帝王,尚不能置身事外,又何況他羊安?

再說,人生在世,真正能自己決定的事情不多。將準備做到極致,不過是在天意決定的勝負面前,不至後悔罷了。

傷感,更多是來自於對羊續,這位道德上無懈可擊長輩的敬意。畢竟他自來此,身邊親人一直不多。尤其羊儒過世之後。親情這東西,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無可取代的!

「叔興,人死不可復生,還當節哀順便!」

甄儼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安慰者,然好意麵前,羊安卻不至於失了禮數。待禮節性的點頭回應,又輕道一聲沒事。

一旁伏均則吞吐問道:「大郎,二郎那邊…」他自羊安從泰山入洛陽,便始終在身旁見證其一路走來。此刻自然最理解羊安心中感傷。

「我已託人送去書信,使他二人直接回南城老家。」羊續早年在南城縣落地生根,即便要葬在羊家祖墳,自也當先去南城再回東平陽。

伏均輕輕點頭,又道:「朝廷那邊……」

「一早便遞了辭表。待此刻接了叔父,便往成皋與家母匯合,再回泰山。」

「怎如此急切?」這回開口的甄儼。他倒沒甚惡意,此時禮節繁多,正常身故至下葬,也須得一、兩月的功夫,何況羊續又是客死他鄉。他心中更多,還是不舍。

「叔父離家多年,早日使他落葉歸根,也算是盡一份孝心罷。」

聞言,甄、伏二人片刻沉默,伏均又道:「叔興,此去……」

羊安曉得伏均那貨定是要兒女情長,於是打斷道:「不過歲余的功夫,又非生離死別,何故這般扭捏,當初去毋極上任,可不見你這般?倒是你,陛下駕崩之後,洛陽恐有一番爭鬥,還當有所準備。恭遠(甄儼)亦是,若有機會,尋個外放的差事,早日離開洛陽。」對於兩個未來的妹婿,他心中還是放心不下的。

甄儼聞言,作揖應是,伏均卻無所謂道:「有我爹在,凡事放心。」

羊安沒有再多言,董卓篡權亂政,這話如今說來,幾乎是天方夜潭。

…………

落日熔金,久候的眾人終於聞得「咯噔、咯噔」的車行聲。待稍後,牛車方才緩慢的自遠方映入眼簾。餘暉之下,多少顯得有些悲愴。

羊安領著一行上前攔停。朝著車上僕役便翩施一禮。這一拜,當是謝對方陪同自家叔父走得最後一程。

那僕役慌亂地下車阻道:「三郎,使不得。」他說罷,又忙從懷中摸出一卷竹書,道:「阿郎臨終託付,命我轉交三郎。阿郎他…阿郎他…」

羊安見那僕役突然間竟泣不成聲,不禁一股悲上心來。卻是強忍著,拍拍對方肩頭,接過竹書。

待翻開,乃見上書:大丈夫立於天地間,凡事,論是非曲直,不論利弊得失;論忠孝順逆,不論成敗功過;論天下生民,不論一己之私。

蠅頭小字,容不得半分人情世故,卻寫盡了長者生前的諄諄教誨與殷殷期望。

堅強的偽裝,在這一刻,瞬間土崩瓦解。卸掉防備的羊安再也無從按耐心中悲傷,掩面抽泣起來。

然今日悲傷的可不止他羊安,身後潘大亦是淚流滿面。他受羊家恩惠良多,早不視自己為外人。

太史慈本欲相勸,奈何他鐵漢柔情,亦竟悄然落淚。

唯有許褚隨羊安時間最短,此時此刻,固然未必能感同身受。然其人終究粗中有細,倒也曉得與張方、甄香,將羊續屍身騰挪到事先準備的棺木中。

羊安費了些功夫,方收拾心情,便要引眾人入關折返,往成皋而去。卻忽見一騎出山關飛奔而來。

待至近前,眾人方見得對方一身羽林裝扮,當是天子羽翼。

卻見那騎士下馬道:「衛將軍羊安聽旨,傳陛下口諭:朕聞太常辭世,深感哀痛。然今國朝危懸,天下紛亂,值朝廷用人之際。衛將軍羊安,有匡正之能,濟世之才。當以社稷為先,宜以朕為念,勉抑哀請。」

早已下跪的眾人由是三乎萬歲。

羊安心中微動,無論天子的奪情口諭是出自託孤考慮,還是對他這女婿當真不薄。於他來說,能暫留朝中,始終是最佳結果。

然不待眾人起身,又有一騎奔至,卻是中黃門冗從。

「衛將軍羊安聽旨,父(叔父)製當守,君父尤重。準衛將軍羊安京中守製。製期,朝中祭祀吉禮概免。」

如果說,天子的第一道口諭僅僅是下旨奪情。第二道則更顯得有人情味,用許諾相應的特權挽留。

羊安不是傻瓜,自然看得懂自家老丈人對自己的優待與重視。只是,他終究還是低估重視的程度。

因為第三道口諭緊隨而來,而傳旨之人,竟是上軍校尉蹇碩。

卻見那蹇碩將羊安拉到一旁,這才小聲傳道:「賢婿,朕自知不久活於世,付託賢婿輔協兒沖幼,以安江山社稷。今朕深切依賴,豈可一日離朝?」

那蹇碩言罷,不待羊安謝恩,又道:「衛將軍好大的臉面。陛下重病之際,竟一日三詔,旨你奪情。」

羊安曉得蹇碩話中自是艷羨、恭維,嘴上連道哪裏,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只因天子待他著實不薄,然他卻終究要有付所託。

帶著複雜心情,羊安領著眾人復入廣成關,往洛陽方向,忽又聞得今日第四匹快馬前來。他於是疑惑的看向蹇碩。

見對方亦全無主意,不禁心中揣測,這回又會是何人前來?

卻聞得來人哽咽道:「衛將軍,蹇公,陛下,陛下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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