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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三回 羊三郎智取二蔡
「吾且問你,此為何物?作何用途啊?」只見蔡邕指著手中的竹簡問到。

羊安知道蔡邕有心考校自己,又見他指著著有標點的竹簡提問自己,也不急著回答,心中整理一番,便施一揖,不急不緩道:「回叔父,此物乃是侄兒為方便讀書所創,喚為「標點」,專為斷句之用。」他頓了頓,抬頭看了眼蔡邕,見蔡邕未做表示,則繼續說到:「侄兒讀書時,覺漢文字博大精深,常有一語多關之時,如《論語·泰伯篇》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句若斷句不同,則其意也大相徑庭。」

羊儒、蔡邕聽到這裏,不由口中默讀起此句,心中細細品味,發覺正是如此。

羊安繼續道:「又如此句『明日逢春好不晦氣,終年倒運少有餘財。』相同的句子,斷句不同,其意南轅北轍,易引發歧義,使人誤解。故小子為方便讀寫,便以標點斷句以便理解。」

羊儒見自己的孫子禮數有加,對答如流,心中暗自高興,蔡邕則還在消化這些內容。

良久,蔡邕問到:「這標點共計幾何,可曾著注?」

「稟叔父,約數十個,未曾著注。」

「何不立書著注,吾於東觀之時,曾與盧子乾(盧植)、馬叔翁(馬日磾)、楊文先(楊彪)編書,可助賢侄一臂之力。他日書成,呈於朝中諸公,稟示聖上,或可施用於天下。」

「此事當真?」楊安欣喜道。

「豎子豈可無禮。」羊儒見羊安一時忘乎所以,教訓到,「伯喈乃當世大儒,豈會哄騙於你?」

「叔父贖侄兒失禮。」羊安忙施禮,又道,「侄兒謝過叔父。」

蔡邕捋著鬍鬚點點頭。

羊儒先前不願意羊安公開標點,是怕他年少成名,忘乎所以。此時羊安尚幼,心性未定,難免走上歧路,他雖然有才華,也要避免拔苗助長。此事由蔡邕牽線,朝廷諸公倡導,若成,則功在諸公,名在蔡邕;若敗,也無關痛癢。蔡邕向來行事光明磊落,此事他初聞便已覺得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便隻想著如何推廣運用,不做他想。至於羊安,他自知人微言輕,此事如此安排,雖然功勞名聲別人拿了大部分,但至少自己將來也能在文人名士中立足。

三人各有想法,倒是蔡邕又說到:「此事便如此決定,至於這簡體字嘛......」他欲言又止,卻和羊儒對視一眼。他知羊儒愛孫心切,不願羊安惹上麻煩,自己也是認同方才羊儒的想法。這孩子天賦異稟,將來成就怕是遠在自己之上,此時若打擊他的積極性,怕也是不妥。

羊安見狀,先一步說到:「祖父、叔父,這簡體字,方才在房中更衣之時,細思極恐,老子有雲:『治大國若烹小鮮』。凡事亦應如此,不可操之過急。秦滅六國而統文字,至今已四百餘年,其中文物典籍,朝廷文書,諸公所學,具是繁體字。簡體字雖便於書寫,但貿然推廣,工程浩大,得不償失。若為奸人所得,反而授人口實。不如徐而圖之。」他頓了頓,「將來學有所成,編書立注。或有仕途,若朝中局勢安穩,國泰民安,則結三五同志,言於朝堂,奏於天聽,陳明厲害,曉之以理。成,則施於蒙學,繁簡併用,如此數代,此事可成。」

「如若不成?」羊儒自然是最關心這個問題的人,羊安雖說的婉轉,但此時堂內三人都知道最大的難點在哪裏,那就是普天之下所有既得利益的讀書人,包括的朝堂上的諸公和士族大家。推廣簡體字意味著所有人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上。即使大家都知道這是好事,但這種把所有讀書人都得罪光的事情,又有誰會去支持呢?最後怕是要落得萬劫不復的境地。所幸羊安也知道徐而圖之的道理。同時,內心中卻也是慚愧不已,自己雖然甚是喜愛這個孫子,但平時要求也是頗為嚴格,常因他出人意料的舉動而大發雷霆,卻很少與他溝通,今日見他有如此見識,胸中五味雜陳,卻又轉而全部化為關切。

「如若不成嘛?大不了身敗名裂。苟利國家shengsi以,豈因禍福biqu之。」

羊安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深深震撼著堂上二人的內心。蔡邕反覆打量著眼前這個有著不同於外面的成熟和見識的少年,彷彿看到自己年少時的樣子,好讀書,明事理,知進退,有正氣。良久朝羊儒深深一揖:「羊家清風傲骨,令孫有王佐之才,又有鴻鵠之志,邕佩服!」

這話,羊儒聽著舒服,心裏卻複雜的很,心道:安兒有羊家先賢之風,將來若能入朝為政自然是再好不過。然他此番說的激進,能平安活著便好,莫談什麼生死。當下礙於蔡邕在場,也只能說到:「伯喈謬讚了。」

羊安對於自己方才的表現非常滿意,古人重名,能夠得到當世大儒如此高的評價,對於日後能夠在士林中立足是大有益處的,也不枉他的一番精心準備。他一早便料到羊儒可能會與蔡邕提及簡體字與標點,無論在哪個時代,長輩總是會不遺餘力地向較親近的外人炫耀自己後輩的傑出事跡。雖不是百分百的肯定蔡邕會提怎樣的問題,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他不意外自己可能成為蔡邕弟子這件事情,自從盧全口中得知蔡邕要來,結合之前的見聞,兩家的關係,羊儒大概率會留蔡邕教授自己。羊儒雖官至太常卿,但於經學並不見常,憑自己的學習速度,他早已有心無力。但無論如何,這些都符合自己的利益,這些將來都會成為自己的政治資本。

「羊安,吾聞汝好讀書,欲隨吾習書經乎?」

羊安見蔡邕提問,忙拱手施禮到:「禮、樂、射、禦、書、數,君子習六藝而修身,然後齊家,治國,平天下。吾聞先生長於今文經,又好黃老,於書法、數術、音律、星象亦有見數,弟子不才,願先生授之一二。」他此時以弟子自居,又以先生相稱,便是表明求學的態度。

「豎子,今日未入師門,便欲伯喈傾囊相授呼?」羊儒笑著教訓羊安,又轉頭問蔡邕,「伯喈以為如何?」

「玉不琢,不成器,還望先生成全。」羊安再施一禮。

「自無不可。如此,邕便越俎代庖,替羊公指點令孫一二。」蔡邕說完,朝羊儒一揖。

羊安興奮到:「謝先生成全。」

「呵呵,如此,便擇一良時,再行拜師禮如何?」

「一切由羊公做主。」蔡邕又是一揖。

「只是...先生...」

見羊安欲言又止,羊儒當先不滿到:「只是什麼。」

「稟祖父、先生,安自讀書起,每日,卯正起,辰時需辰練而至辰正,而後習書及午正而食,末時需隨陳師習射禦之術,而後習書至酉正而食,戌時溫故一日所學,及戌正晚練而後沐浴,至亥正而寢。沒七日須有一日休沐,故......」

羊安的意思是,自己每天作息很規律,6點起床吃飯,7點開始晨練,8點到12點讀書,12點吃午飯,下午1點到3點要學校射術和防身術,然後讀書,到晚上6點吃飯,7點溫習當日的功課,8點晚練,9點洗澡,10點睡覺。這個作息是羊安作為現代人的經驗,得出的一個比較合理的方案,基本滿足了自己目前所有的需要。前世他便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而如今強烈的危機感,促使他自律到喪心病狂。

蔡邕自然明白羊安的意思,此時,他沉默了,他暗自思考著,眼前這個孩子今天給自己帶來太多震撼。男孩一般成熟比較晚,所以一般要年長一點才會定下心來學東西,這是孩子的天性。但羊安小小年紀,已經自律到如此程度,確實讓蔡邕匪夷所思,不禁對羊安高看一眼,這孩子與眾不同,或許有經天緯地的才能,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

「這陳師,名儁,表字子偉,同郡人,少時好遊俠,善射禦之術,為郡中獵戶,娶同郡臧氏。安兒自幼喪父母,值臧氏臨產,便請了為其乳母,這陳儁便聘為護院。安兒如今隨他習射禦之術。」羊儒怕蔡邕誤會府中另有賢師,忙解釋道。

「此事自無不可,羊公,想不到令孫小小年紀,用功如斯,著實敬佩。」

「安資質愚鈍,唯有刻苦用功,所謂: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羊安極力在蔡邕面前營造自己勤奮好學的人設。

「好一句『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羊公,邕厚顏,今日有一不情之請。」蔡邕拱手到。

「欸~,伯喈但說無妨,你我又何須客套。」

「羊公,邕女琬,年七歲,自幼習《女誡》,通音律,明禮法,知尚書。今日一緒,吾觀令孫儀錶堂堂,才知過人,見識不凡,少兒好學,克己復禮,心中甚是歡喜。邕不才,願以平身所學,傾囊相受。亦為小女求一門親事,而使兩家結秦晉之好。羊公意下如何」

「善,大善,此事甚合吾意。」羊儒見蔡邕如此看重羊安,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對於羊安來說,成為蔡邕的女婿這件事情,是意外之喜,於日後仕途大有益處,此時天降奇緣,豈有不受之理。然而他兩世為人,前世作為國有企業的中層幹部,夾心板的存在,早就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領。此刻,即使內心澎湃,也是轉瞬即逝,而後泰然自若,旁人隻道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童子,哪裏知道他胸中另有計較。

他印象中,蔡邕有兩個女兒蔡琰昭姬和蔡琬貞姬。昭姬頗有才情,於女子中冠絕漢末三國,但命運多桀,一生坎坷,前世每每念及,胸中都會隱隱作痛。而貞姬他所知有限,隻道歷史上她在蔡邕支持下續弦與自己的便宜堂兄羊衜,是為賢妻良母。而自己的出現,可能要改變她的命運了。但情感上,如果自己有改變別人命運的能力,羊安更希望自己能夠改變昭姬的。然昭姬此時不過四、五歲的女童,且方才蔡邕已經為貞姬求親,此時若是貿然提出『不行,換一個』怕是大大的不妥。他腦子飛速的運轉的,從他所知的漢代的禮法到習俗,到蔡邕的生平。

「蔡邕年輕時,是位大才子,自古才子多風流,從他所做《青衣賦》便知一二。歷史上,董卓入洛陽曾兩度徵召蔡邕,蔡邕奉召,一是為了家人性命,二是利用董卓對自己的信任而勸誡於他。他為了國家的安危,寧願犧牲自己的名聲。嗯,蔡邕是個知道變通的人。骨子裏又多少有些才子的不羈。等等,蔡邕好像因為欣賞王粲的才華,將自己的藏書都送給他了。至於禮法、習俗嘛?這不就有現成的嘛?古人尚信......誒,有了。」羊安彷彿想到了什麼,心中整理一番,狡黠一笑,已是有了計較。

只見堂上儒、邕二人一番熱絡。漢代女子十五歲成年行笄禮,稱及笄,男子二十歲成年行冠禮,稱及冠。即有早婚,女子也要到十三、四歲。如今羊安,蔡琬尚且年幼,成婚是尚早。儒、邕二人談的怕是定親之禮。

羊安見狀,也不客氣,當先一步打斷道:「先生,弟子欲納先生二女。」

二人聽聞,一時不及反應,皆錯愕的望向羊安。

「弟子欲納先生二女。」羊安又高聲重複著,便向二人施禮。

「胡鬧,豎子安有此想?豈不知禮乎?伯喈方才誇你溫潤,此時倒是本性畢露了。」羊儒似有些羞愧,忙向蔡邕拱手到,「三郎頑劣,老夫教孫無方,讓伯喈見笑,甚是羞愧!此童言無忌,伯喈萬勿當真。」說完,又對羊安教訓到:「汝若知錯,自去找盧全領罰。」羊儒年歲漸長,此時已罰不動羊安了。

「孫兒不知何錯?溫潤是為禮,本性是為性。母親與媛娘亦為同族姐妹!」羊安口中的媛娘便是郭媛。

「此事豈可相提並論?」

「孫兒不知為何不可相提並論?先生二女為姐妹,母親與媛娘亦為姐妹。母親早逝,媛娘視孫兒如己出,待祖父亦恭敬有加。早先,祖父勸媛娘改嫁,媛娘亦不為所動,至斷髮明志。孫兒鬥膽,不知為何不可相提並論!」羊安知道羊儒是嫌郭媛為郭氏旁支,此時說的義憤填因。

羊安說的理直氣壯,羊儒自知理虧竟一時語塞。見此情景,羊安表面憤憤不平,內心卻得瑟道:小樣,跟我鬥?談判技巧一:理直氣壯;談判技巧二:偷換概念、鬥轉星移;談判技巧三:得理不饒人。這些在前世,我可是練的如火純青了。

蔡邕見氣氛凝重,似有圓場之意,笑問:「三郎,何有此想焉?」

「先生明鑒,弟子方才所說,具為心中所想。」羊儒一聽羊安如此回復,便之此時有詐,都說知子莫若父,而他是知孫莫若祖,這小子是他一手帶大。這一句「具為心中所想」每每必有詭計。他方才做作,只是礙於蔡邕當面,內心亦不反對孫兒納二蔡而成就一番美名。此時亦樂於見老友與孫兒這對師徒鬥法。

「哦?你慢慢說來。」

「弟子償聞先生好書,藏有數千卷。弟子便想,若納一女,將來或可得半藏書卷,若納二女,則可得全書。故有此想。」

蔡邕見他答的真摯懇切,不禁啞然失笑。心道:此子雖有大人風範,分明還是個孩童嘛。便說道:「若為此事,便把這書卷全贈與你又何妨?」

「此話當真?」

「當真!」

「口說無憑,可敢擊掌為誓?」

「有何不敢?」蔡邕說罷,舉手示掌。

只聽「啪」的一聲,羊安已亟不可待的接掌,然後施禮道:「弟子謝先生成全?」

「安兒何故如此啊?」蔡邕茫然,羊儒卻已有所察,此時強忍笑意。

羊安稚氣的解釋道:「方才我說若納先生一女而得半書,若納二女則得全書。先生便說贈全書與我,分明便是應我納先生二女。」

「好你個三郎,居然詐為師,為師竟一時不查,失算失算啊,哈哈哈哈。」蔡邕豁達,語氣中竟全無責怪之意。

羊儒熟知老友脾性,知他不會因此動怒,然此時自己也不可默不作聲,失了長者風範,便說道:「欸,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伯喈莫要當真。」

「羊公,昔日董公尚『信』,邕雖好黃老,亦為儒生,奉『仁、義、禮、智、信』為『五常』。豈可因小兒而失信乎?此事既以成誓,邕自認賭服輸。」只見蔡邕向羊儒拱手,又對羊安說道,「欲盡納小女亦無不可,尚需考察秉性善惡,若行事姦邪,則此時作罷。莫說失信於汝,便是失信於天下,邕又有何懼哉,不過虛名而已。」

蔡邕可謂是愛才心切,生怕羊安走了彎路,這是在教他向善。俗話說,不怕流氓,不怕有文化的,就怕流氓有文化。

羊安卻急了,道:「世事曲直難斷,善惡豈能全憑先生所定,如此豈不是耍賴。」

「怎麼?隻許你耍詐,不許我耍賴?你若無決心,此時便知難而退罷。」

見蔡邕一副我就是耍賴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腔調,羊安也是無奈,他雖然不喜歡事事沒有主動權,但此時卻只能由蔡邕做主了:「便依先生所言。」

羊儒見孫兒吃癟的模樣,心想:這個先生可找對了,師徒二人雖各有勝負,終是做師傅的棋高一招。

光和元年冬,羊安師蔡邕,是歲,靈帝初開西邸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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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故事中的一些設定:

1.史書中並無確切記載蔡貞姬的名字,蔡琬為紅顏杜撰,取琬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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