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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六十七回 勾心鬥角太府寺
部丞以為如何?羊安還能如何?事涉少府,他當然不想摻和其中。可人在廟堂,身不由己,這事兒卻由不得他。

話說羊安胸中腹誹,心中悻悻,一路隨通報的小吏來到司農寺外。卻見門外十數人正於守衛言語拉扯,想來便是那群商人。他剛欲開口,門外眾人見他一身官服,忙上前拜禮。

羊安於是拱手道:「本官乃是司農寺部丞羊安,爾等所請之事平準令已稟明大司農,故命本官前來為諸位做主。然此事涉及少府,非同一般,還需些時日也好容本官查明真相。」

此言一出,卻引得眾人一陣非議。

「等等等,便隻曉的讓我等等,卻不曉得又要拖到幾時。」

「某一早便說這事兒求不得官府。」

…………

卻見一儒衫青年,大約二十來歲模樣,舉手示意眾人安靜,不卑不亢道:「部丞需查明事實,此乃常理,我等自然不好非議。只不過我等為此事已奔走數日,還望部丞給個時限,也好讓我等安心。」

雖說關於眼下之事羊安並無頭緒,但箭在弦上,於是硬著頭皮道:「三日之內,本官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好,既如此,三日之後酉時正,我等在城南汝悅樓恭候大人。還望大人萬勿食言。」那青年說罷,深做一揖,便領著眾人散去了。

羊安望著那人背影,心下不由好奇對方身份。方才眾商人雖皆著漢服,然各有南北差異,想必應來自五湖四海,而非一路,卻何以唯此青年馬首是瞻?

待羊安回到帑藏衙門,一眾計吏早已恭候多時。眾人皆是手捧竹簡,見羊安後,又躬身行禮,齊口道:「見過上官。」

羊安瞧這架勢,道:「諸位,這是做甚?」

卻見一老者,許是衙門長吏出列道:「回部丞,按例,請部丞驗庫。」

對方提出「按例」,羊安也不好反駁。只不過他心裏卻清楚,這長吏定是受了曹嵩之命。心道:這老小子,這般心急火燎的要我驗庫,恐怕沒按啥好心。

雖說驗庫這活他沒幹過。不過稍加思索,便曉得這國庫裡有多少人上下其手。而眼前一個個看著恭順的計吏,身後怕也多有依仗。自己如果利析秋毫,怕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然若眼開眼閉,又難免不為他人抓住把柄,將來扣上個失職的罪名。左右為難之下,一時也無甚計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道:「那還杵著做甚,走吧!」

庫房內

「高祖斬蛇劍一柄。」

「部丞,高祖斬蛇劍。」

「孔丘履一雙。」

「上官,此乃孔丘履。」

「王莽頭顱一顆。」

…………

所謂的驗庫,就是一名計吏照著清單唱名,幾名庫吏輪番尋了呈於上官過目。於是,當早已化乾屍的王莽頭顱顯於羊安面前,他忍不住泛起一陣噁心,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隻吐槽劉秀的惡趣味,竟把這處理過的人頭當國寶。

稍稍平復心情,他便想到這般驗庫,真假全在唱名的計吏,極易隱藏貓膩,根本就是典型的形式主義。但是自己到底是較真還是放水卻也猶豫不決。按理說,作為前世的職場老手,他並不主張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激烈做法。一來,這治人,本就該日漸月染,潛移默化。二來,若火候掌握不好,極易引火燒身。

可他轉念又想,既然國庫牽扯甚大,自己何不幹脆大張旗鼓的查,來個敲山震虎,打草驚蛇。這樣一來,那些在國庫路動過手腳的怕東窗事發,勢必會第一時間想方設法將自己調離司農寺。這樣做有三個好處,第一是撇清自己的責任,第二是自己初來乍到,又是上官之命,並非有心針對,點到即止,也不至於得罪人至深,第三,自己也好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哪怕事不隨人願,自己仍在司農寺,大不了來個查無實據,不了了之。至於官職嘛,倒也沒啥好擔心的,畢竟自己還兼著個給事中。

想到這裏,羊安不在糾結,沉聲道:「行了!都下去各忙各的吧!驗庫之事本官自有主張」這在領導面前裝孫子,手下面前充大爺可是職場基本功。

眾吏聞言,一時具不知所措,唯那長吏小心說到:「部丞,這恐怕不和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往後本官說的便是規矩,都散了吧。」可羊安這話就彷彿是滴水入海,眾吏聽了竟仍站在原處,隻一個勁兒的瞧著那長吏臉色。

羊安當下瞭然,敢情他這個主官說話並不好使,長吏才是這裏的頭兒。不過,庫中眾吏皆有後台,不把他這區區部丞放在眼裏也屬正常。於是隻得退一步,留下長吏幫手。

那長吏見羊安讓步,便吩咐道:「既然上官這般說了,爾等還不散去?」然後他卻不知,羊安以退為進,實則巴不得他這眼線留下監視,如此,今日自己所作所為方可宣揚出去。

而眾吏得了長吏之命,這才魚貫而出,只不過並沒就此散去,而是侯在庫外,唯有一人往大司農處彙報去了。

再說羊安,照著帳目清單逐條查驗,卻是越查越心驚。自去歲末至今初,國庫之中有大量錢財與金銀、珍寶流出。錢財自然因著歲末發放俸祿、軍餉、犒軍的賞賜,已然成為一筆糊塗帳。可這數倍於往年的珍寶流出卻非同尋常。只不過,漢時仍用單式記帳法,只有進出流水,無法從其進出處核實,故光憑羊安一人實難以深入追查。所幸他亦志不在此,眼前這些便以夠他用了。

而那長吏從羊安緊鎖的眉目間似乎讀懂了什麼。趁他聚精會神之際,摸出庫外,便對著一眾計吏搖了搖頭,又從腰間摸出一枚宮牌交予其中一人。只見那人接過腰牌,便往司農寺外跑去。

是夜,中常侍張讓府上人頭攢動,十常侍、大司農、司隸校尉齊聚一堂。

卻聞曹嵩道:「張公這事兒,您得拿個主意啊。」

眾中常侍亦呼應道:「是啊,張公,可不能讓羊安那小子查下去。」

「都慌什麼?那羊叔興莫不成還能查到陛下頭上?」張讓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茶湯,又對曹嵩道:「堂堂九卿大司農,何以還是這般耐不住性子?莫不是背著咱家,又拿了甚好處?」

這前半句是教訓曹嵩,後半句自然是半開玩笑。可曹嵩卻當了真,忙起身拜道:「張公冤枉,下官可不敢背著張公吃獨食!」

「起來吧,量你也沒這個膽兒。」

卻聞畢嵐說道:「張公,那羊安並非不識時務之人,怕非刻意為之。」

「這事兒,咱家自有計較。」張讓早就從那報信的帑藏計吏口中得知此番是曹嵩刻意為難羊安,但卻不知木材之事。

片刻,張讓又道:「這麼著吧,明個兒咱家先尋個機會將此事奏明陛下。」說著,他頓了頓,彷彿思索片刻,又道:「漢正啊(馮方表字,筆者杜撰),明日早朝,你上疏陛下,表羊安為執金吾丞。陛下既然要用羊安,咱們便隨了他的心意。」

卻見馮方面露難色道:「張公,這……」

「莫怪咱家說你,你和那羊嗣祖(羊陟)的陳年往事,又何必牽扯到小輩身上,若入陛下耳目,難免不對你另眼相待。前日你這般為難羊叔興,此事便當在陛下面前賣個乖。」

見張讓也是為自己操碎了心,馮方自然不好拒絕。可他自然不曉得張讓另有打算。這執金吾襲秦製,本名中尉,漢初改執金吾,掌北軍八校(東漢精簡為五校)。後朝廷凡有新職能多加其身,以至於武帝時執金吾權柄隱在三公之上,於是武帝削其兵權。及東漢,劉秀雖未發跡前,因艷羨執金吾排場而曰:仕宦當作執金吾,但到其登基,卻又近一步削其權柄。以至漢末,執金吾雖有緹騎二百,衛士五百二十,然所掌不過每月巡城三周,以防水火事,妥妥的京師消防大隊。外加武庫管理員及天子出行儀仗隊。儼然一個養老機構。這執金吾丞嘛自然而然是執金吾副官,比千石。

羊安呢,此時身在董中郎將府上推杯換盞,卻是不曉得張讓府裡的那些苟且,具隨了自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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