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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五十三回 舊時王謝堂前燕
洛陽南宮雖不及北宮美輪美奐,猶如仙境,卻勝在各建築佈局整齊有序,宮殿樓閣鱗次櫛比。南宮西北部有殿曰宣德,與長秋宮東西相望,乃是天子召見武將所在。宣德殿前有一銅馬,相傳乃是當年伏波將軍馬援征嶺南繳獲蠻人銅鼓所鑄。銅馬高三尺四寸,圍四尺五寸,集各家相馬之長,乃天下名馬標桿。

羊安站班當值便是在這宣德殿前。要說這值夜,自然是比白天辛苦,卻也並非全無好處,至少不用像白天般畢恭畢敬。這不,伏均這閑不住的主兒見羊安站得筆直,卻是朝他踢了塊石子兒,口中喚道:「叔興。」

「怎地?」羊安將腳邊石子兒踢開,說到,「你要睡便睡,一切有我照應。」

那伏均卻道:「此時倒還不瞌睡,便是在想,這偌大的皇宮,到了晚間靜的讓人發悚,幸好是兩人當值。」

「瞧你那慫樣,虧得平日裏這般威風,原來是隻紙糊的老虎。」

伏均回道:「嗨,你還不曉得我,平日裏也就仗著這點家世,做做樣子唬唬人罷了。」

羊安前世聽過一句話,越是內心虛弱的人,越會裝出外表強大的樣子,顯然伏均很符合這種特質。不過依照羊安的看法,人是沒有絕對純粹的人的,沒有絕對純粹的好壞,也沒有覺得純粹的勇敢與怯懦,無非是環境不同,場合不同罷了,這大概是因為每個人心中在乎的東西不同吧。此時瞧見伏均這般,羊安有心捉弄,煞有其事道:「聽說,當年桓思皇后被天子軟禁在雲台,最後卻是在這南宮中憂鬱而死。說起來,南宮落成數百年,冤死其中得宮人怕不在少數。難免有不願轉世投胎的化成孤魂野鬼在這南宮中遊盪。哎,叔起,你看,這是甚?」羊安說著,故作驚訝的指向遠處。

伏均顯示是被他言語嚇到,忙道:「叔興,你莫要嚇唬我,子,子不語,怪力亂神。」恰時,天邊吹來一陣西北大風,直吹得殿廊下宮燈左右搖擺,燭光忽明忽暗。伏均見狀,嚇得魂飛魄散,道一聲「哎呦」,忙蹲下身子,蜷做一團。

羊安被他這模樣逗得哈哈大笑,道:「不過是一陣風,瞧把你嚇得。」

伏均聽羊安說來,這才探出頭來,左顧右盼一番,待確認四下情況,忙起身,邊整理頭上鐵盔,邊佯怒道:「叔興,你不地道,竟笑話起我來。」

他二人年歲相當,又同值一班,同寢一室,關係親近。羊安又素知伏均為人,不輕易與人動怒,笑罵道:「怎地,隻許你這般慫樣,倒不許旁人笑了是吧?」

伏均又豈會不知羊安與他玩笑,道:「你要笑便笑,不過此事切不可道與旁人。」

羊安卻是實在難忍笑意,又笑道:「我自有分寸。」

伏均卻嘆道:「我等遭這般罪,也不知何時是個頭?我爹說,宮中五十仍為郎者,大有人在,屆時須入五官郎署,你說我等會不會也?」

他雖話未說完,羊安卻知道他意思,心道:伏家有兄弟六人,老大伏德儒雅,老二伏雅博學,只有老三伏均不學無術,平日裏一副二世祖做派,但為人最為仗義。至於伏均以下,自己還未有幸結識。說起來,伏均與自己年紀相當,況且他父親伏完又是朝中重臣,本應不急入仕,恐怕他父親此番多是想讓他入宮吃點苦頭。此時見伏均突然情緒低落,羊安忙安慰道:「怕甚,憑你我二人家世,朝廷又值用人之際,怕不用多久,便有三公徵辟。」

長夜漫漫,唯有寒月宮燈作伴。天地雖寒,伏均仍能站著入睡。耳邊均勻的一呼一吸聲,分明的提醒羊安他同伴此時的狀態。然而對於這位少爺,羊安早就習以為常了。他此刻仍是端正的注視前方,雖然感覺雙腳似乎有些失去知覺。

突然,眼前穿過一道黑影。羊安本能的抖擻了一下精神,再揉一揉眼睛,卻發現前方除了寂寞空無一物。他忙輕喚了一聲伏均,對方卻全無動靜。

羊安本不欲多生事端,然而此間郎官職責所在,若今夜宮中有事發生,追查下來,自己怕難逃乾係,隻好前去一探究竟。於是,羊安三步並作兩步,便往黑影方向追去。只是天寒地凍,又久站不動,下肢血流不暢,沒走幾步,他便一個踉蹌,一頭栽進雪地裡。待他起身,眼前宮道上,儼然兩排足印。一排居中分佈整齊的顯然是巡夜的皇宮守衛留下的,而另一排雖分部稀疏,然鞋印清晰,一看便是新近留下。羊安輕輕一笑,心道:方才果然有人經過。便順著足印追去。

羊安自恃手上有些本事,一路馬不停蹄,待追至玄武門近前,那足印卻突然消失。羊安心道:「玄武門外便是懸空復道,連接南北兩宮,此處為宮掖門玄武司馬所轄,有重兵把守。那賊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怕也不敢自尋死路,只是他既然不往這玄武門去,又會去哪呢?

正當羊安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冷不防被人捂住口鼻,身後早有利刃抵住背間。他雖身著劄甲,卻仍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利刃穿過劄甲,直刺肉間的些許痛感。危機之時,羊安不及多想,隻待見機行事。

身後那人將羊安挾到暗處,這才令羊安扔了手中長戟,又道:「何故一路相隨?」

那身後之人雖刻意壓低嗓音,卻掩不住那聲音中的清脆。再從對方捂住自己口鼻的姿勢判斷,應是矮於自己,加之方才將自己拉進暗處的力道不大。羊安隻覺此人十有八九是女子,於是計上心頭,嘴裏卻發出「嗚啊嗚啊」的聲音。

那人見狀,道:「我將手拿開,你莫要發出聲來,若是要耍什麼花樣,我便一刀結果了你。」

羊安忙點頭應是,那人這才緩緩將手挪開。羊安於是笑道:「我一路追來,便是想瞧一瞧姑娘芳容。」

只聽身後那人驚訝道:「你怎知...」,她話未說完,已覺自己中計,慌忙打住。羊安見其分神,猛然發難。只見他一個轉身,左手手刀順勢由下而上打掉女子手上兵刃,右腳向前一拌,右手用力一推,便將那女子往地上按去。

二人方一落地,羊安突覺右手掌心傳來的手感,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按在女子的胸前,卻見身下女子桃目圓睜看著自己。羊安暗道不好,不待女子說話,慌忙變換姿勢,左手手肘頂住女子右臂,左手順勢便往女子嘴上捂去。然而這一下卻因重心不穩,失了力道,啪得一聲便打到女子嘴上。幸好有黑紗遮面才不至鬧出太大動靜。

羊安雖心感歉意,卻不敢分神,又抽出右手便製住對方左手。再看那女子,挨了羊安一巴掌,眼角當下閃出淚花,拚命掙紮起來。奈何羊安力大,隻片刻,她便沒了力氣。

羊安見狀,心道:此人深夜潛入皇宮之內,必有所圖謀,自己職責所在,當將此人拿下,只是方才對方本可取自己性命,卻手下留情。此時二人處境對換,自己卻不可忘恩負義,待問清緣由,再做打算吧。於是道:「方才一時失手,誤傷姑娘,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在下有些話想請教姑娘,姑娘切不可聲張,若引了守衛,我等恐皆有性命之憂。」

只是當他再看身下女子一雙靈動中透著堅毅的雙眼,心中又生出別樣想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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