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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五十七回 自古紅顏多禍水
羊安方才做了個美夢,夢裏那黑衣女子與自個兒四目相對,眸含秋水,卻是好不旖旎。然正當夢裏二人慾更近一步,行肌膚之親時,卻覺胯間一股溫泉噴湧而出。於是他猛然驚醒,這才看到身側侍立得少女。心中不由一陣失望,轉而又生出許多不解來。

那少女見羊安睜開雙眼,卻輕聲喚道:「羊侍郎,羊侍郎?」

羊安昏睡多時,正思緒模糊之時,隻嗯一聲,便左右針扎欲坐起身來。那少女見狀,一邊歡喜喊道:「羊侍郎醒了,羊侍郎醒了。」一邊忙上前攙扶。她如此舉動,倒是讓羊安越發疑惑:自己不過區區郎官,怎得如此待遇?

正思索間,卻見伏均奪門而入,關切道:「叔興,你可算醒了,可把我愁的緊。」

羊安卻道:「你怎在此?」

「我怎不能在此?」伏均反問。

羊安又道:「那你又愁啥。」

伏均卻是得意得哈哈哈大笑,待吊足羊安胃口,這才悠悠道:「自那日隨你救了鳳駕,天子龍顏大悅,說不定便要封賞我倆。於是我爹也是對我刮目相看,頭一次誇了我,還讓我多跟著你學學。若你有個萬一,我可跟誰學去?如此怎教人不愁?」

羊安聞言,已知他關懷之意,心下感動,嘴上卻笑罵道:「我便知道你這臭小子沒安啥好心,倒是咒我早日歸西是吧。」

伏均於是哈哈哈大笑,又打發羊安身側少女去尋侍醫(禦醫)。待那少女離開,忽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難怪你方才這般失望。定是見來人是我而非那聶韻熙,心中若有所失。說起那日長秋宮裏,咦…嘖嘖…」他說著,故意拖長尾音,卻模仿起羊安當時對聶韻熙所為。

羊安見他動作溫柔,神情似水,隻道他誇張,卻又問道:「聶韻熙是何人?」

「你可裝吧,聶韻熙不就是那日長秋宮中,萬年公主身邊采女?你二人一看便有私情,你又怎會不知?」伏均說著,便一屁股落到羊安榻邊。

「你可莫要胡說,我二人非親非故,更無私情,我又怎會知她名姓?」羊安忙矢口否認道。

伏均道:「如此說來,我幫你打聽了她名姓,你要如何謝我?」

羊安此時方剛醒來,反應緩慢,於是脫口而出道:「你待如何謝……」然你字未落,他突然醒悟,忙到:「好啊,你這臭小子詐我,我謝你做甚!」

「哈哈哈,還說沒得私情?」伏均見羊安著了自個兒的道,又打趣道,「平日裏沒少受你捉弄,今日正好趁你煙毒上腦,報這一箭之仇。」

羊安卻嘴硬道:「莫說煙毒上腦,便是萬毒攻心,收拾你這小子卻是綽綽有餘。」

伏均並不以為意,卻突然正襟道:「叔興啊,莫怪做兄弟的不提醒你。這采女平日裏雖位不顯高,然終究為天子后宮。他日若得天子臨幸,未必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私通采女,若傳出去,身家性命事小,汙了祖上清名卻是大為不好。」

羊安算看出來了,伏均這番兜了諾大的圈子,隻為提醒自己。他自然曉得忠言逆耳,也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更是感激伏均善意。說實話,他內心也矛盾非常,往往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下這份「妄想」,然事到臨頭卻又總是情不自禁。此時聽伏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心中難免有些觸動,只是情到深處,難免猶豫不決。突然,他想起當日皇后何氏便在一旁看得清楚,心中不由擔心起來。於是問伏均:「真這般明顯?」

「便是這般明顯!」

得到伏均肯定的答覆,羊安頓時直冒冷汗,忙追問道:「皇后可好?此間何處?我昏睡多久了?」

羊安一連數個問題,伏均不明所以,卻也是如實相告道:「皇后當日便醒了,並無大礙。此處乃是掖庭,你在此間昏睡七日了。」

羊安聞言,低頭沉思到:既然已過七日,不見天子降罪,想必是皇后無意刁難,有心隱瞞。想到此,他不由鬆了一口氣。但轉念又想:那何氏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兒,自己此番落了把柄,將來難免為其所製。不過此事,羊安倒是真錯想了何氏,當然這是後話。

話說伏均見羊安不語,又補充道:「南宮大火此時尚未燒盡,朝廷已然放棄救火,隻命宮掖門及南宮衛士令封鎖南宮。而南宮宮人及郎官則悉入北宮。至於你此番能入掖庭,卻是皇后懿旨。這下倒是便宜了你這小子。」

掖庭為采女宮中居所,在掖庭署之內。而掖庭署則是負責管理宮中采女的衙門。羊安心道:如今掖庭令正是畢嵐,待身體好轉,當藉機拜會,此時定不至遭人口舌。嘴上卻問:「那你如何入的掖庭?」

那伏均卻是驕傲說到:「自然也是皇后允得。」

羊安越發不解,道:「你又不需修養,皇后何以讓你入了此處?」

伏均這才娓娓道來,原來當日何氏蘇醒,便傳召伏均覲見。一番道謝後,便將尚在昏迷的羊安安排進掖庭修養,又問及伏均需何賞賜。伏均艷羨羊安,隻隨口一說想入掖庭陪伴羊安,不想何氏竟一口答應。最後,何氏又問伏均,何以封賞羊安。伏均有心捉弄,隻道羊安缺人侍奉,何氏當真,便賜羊安官婢一名以為侍婢。

羊安聽罷,於是問道:「方才房中官婢便是皇后所賜?」

「正是。」伏均一臉笑嘻嘻道,「怎樣,可還稱心?」

羊安卻道:「你替我做的好主!」

伏均哪能聽不出羊安反話,不服氣道:「怎麼?我是你救命恩人,怎就做不得你住了。」

「你怎就成我救命恩人了?」羊安不解道。

伏均被他問的反而好奇,道:「難道你全然不記得那日發生何事?」

羊安於是邊努力回憶,邊緩緩說道:「我隻記得當日我復入殿中,本想抱起那聶韻熙,奈何力竭,隻得改抱為負。」

伏均當即打斷道:「虧到此時,你還有心思佔人便宜。」

羊安反駁:「我怎就佔人便宜了?」

「後來呢?」

「我負著她方至殿門,腳下卻被絆住,一時失了重心,摔倒在地。待欲起時,卻再也使不出勁來,呼吸也越來越難。恍惚間,彷彿看到一人猶如神兵天降,再後來,便記不住了。」羊安話到此處,自然早已知曉那天降神兵便是伏均,此時形容誇張,便是想看對方反應。

那伏均果然嘴巴翹的老高,得意的冷哼兩聲。

羊安按耐心中笑意,故作意外道:「難道當日便是叔起?」

伏均面露得瑟,故作謙虛到:「好說,好說,正是區區在下。」

原來那日伏均久久未見羊安出殿,心中焦急,正待沖入火場,恰逢執金吾率眾趕來,於是領著一眾救援將困在殿中的羊安及眾采女、冗從救出。

話到最後,羊安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心中所念,問道:「那聶韻熙,現在何處,可,還好?」

誰想卻換來伏均老氣橫秋的一句:「哎,紅顏禍水啊。」

中平二年二月,雲台大火,燃半月,南宮盡毀。於是張讓、趙忠等十常侍進讒天子,徵收田稅,每田十錢。又詔:凡舉茂才、孝廉,或刺史及二千石以上官員升遷,皆須往西園詣價,名曰:「修宮錢。」

而羊安和伏均二人沒等來封賞的詔書,卻等來了涼州叛軍北宮伯玉率兵進寇三輔,直逼長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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