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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十三回 白日放歌須縱酒
「方才眾人所言,具有道理,然安以為,國事糜爛之根本,在於地方豪強,而非宦官。」羊安喝了口酒,不急不慢道。

「羊安,你出身泰山羊氏,怎會有如此想法?」辛評是個火爆脾氣,聽羊安怎麼說,立刻就質問道。

「欸,辛賢弟,稍安勿躁,羊賢弟如此說法,必有道理,不如聽他說完?」戲志才勸道。

「不如我給大夥兒講個故事吧。」羊安看眾人拭目以待,頓了頓說道,「安此番來陽翟,尚未出泰山境內,便遇上一夥盜匪。」

大夥聽他遭了盜匪,頓時一陣騷動。羊安也不理會繼續說道:「然幸好家師與那匪首是相識,總算是有驚無險。一番了解,原來他們本都是附近村莊的田戶,前番遭了大疫,朝廷雖施了舉措,遣了良醫,投了藥石。然全村數百人,所活不過一二十。」

「太慘了。」

「後來呢?這群人又如何做了賊?」

「大夥別急!」羊安環顧眾人,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說道:「待大疫過後,眾人卻發現村中田產,具為郡中豪強霸佔。」

「竟有此事?」

「官府如何不管?」

胡昭淡淡道:「天子以豪右治地方,此事怕是早就與官府暗通曲款,勾結串聯,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兄長說的不錯,所謂: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百姓猶餓死。吾常惑,為何我大漢土地遼闊,卻有百姓為求活命,或落草為寇,或聚眾起義?天子以低稅養民,皇田收租不過三十抽一,私田田賦不過二十抽一,最高亦不過十五抽一。然至今日,皇田多為士族豪強以權利霸佔,再以五抽一的田租租與佃農。私田者,又有地方盤剝,什麼火耗、鼠耗,又有運費、臨尖踢鬥、茶水費等等,多者甚至為朝廷田賦四、五倍,百姓早就不堪重負,平常年間尚且艱難度日,奈何近年來又是天災不斷,四海歉收,天下的田產怕全都落進士族豪強的口袋裡了。」

四下眾人聽羊安這番說話,神情各異,陳辰頻頻點頭,儼然一副小迷弟的姿態。戲志才、胡昭年歲最長,平素見多識光,此時不由高看羊安一眼。郭嘉見自家小外甥有如此見識,頗感自豪。司馬徽、辛毗、徐福、石韜眼冒金光;繁欽、趙儼似是沉思;郭圖、辛評卻是頗為不屑。

羊安也不理會眾人表情,繼續道「說來慚愧,我泰山羊氏祖上七世二千石,雖素有清名,又蒙先皇厚愛,賜忠臣世家之美名。然至今日家中也已有數千畝田產。諸位,我羊氏尚且如此,這地方豪強對天下百姓盤剝之甚,可見一斑。」

「此事聞之,似有道理,然連年異像,乃是上天示警,朝中有奸宦當道。」辛評找不到羊安說話的漏洞,卻也不同意他的觀點。

羊安卻反駁道:「欸,辛兄,子不語怪力亂神。況且,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若依此說,平日裡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具可稱上天示警,難道這天下奸宦是殺之不盡的?再者說,天若有靈,何不降下神威,施之天罰,豈不爽快?何必又要多次一舉?夫宦官者,不過是天家奴婢,皇帝爪牙,所依者不過天子,凡新帝登基,必遭清算,所禍者不過一二十年,然豪右者,往往延綿不絕,短則百年,長則近千年,相較之下宦官之禍實在是癬疥之疾。」

羊安知道,中國封建王朝中,最最核心的問題,一是土地兼並,他方才已經說了,其次便是皇權與臣權的碰撞、較量,就比如明朝的嘉靖帝和楊廷和、楊慎父子;萬曆帝和權臣張居正。一旦臣權大於皇權,往往便會有悲劇發生。輕一點的比如霍光、伊尹可憑自己喜好隨意廢立天子,嚴重的話甚至謀朝篡位比如王莽、趙匡胤。所以歷朝歷代,但凡新帝登基,對於前朝重臣都是頗為忌憚。宦官不過是被皇權推到檯面上製衡臣權的馬前卒,當然東漢王朝還多了一股勢力,外戚。這些話羊安自然是不敢輕易說出口的。

「想不到羊賢弟小小年紀,便已有如此見識,吾不如矣!」戲志才見羊安所述有理有據,條理清晰,心中佩服不已。

「不敢,不敢,兄長繆贊了。」羊安忙向戲志才拱手示意,又接著道:「昔日,董公頒察舉而取士,又漢例四十而舉。時至今日,這四十而舉固然名存實亡。至於察舉取士嘛,也早就成為士族豪強之間私相授受,上下串聯的工具,寒門若想出頭,簡直難如登天。如此上無出頭之路,下無求活之法,百姓只能任人魚肉。士族豪強誤國深矣!去歲,天子開西園,賣官鬻爵,何故?天子本應富有四海,為何大司農沒錢,少府沒錢?天家捉襟見肘,百姓家徒四壁,這天下的錢又在哪?買官所需具官俸五十倍之,為何朝廷諸公仍趨之若鶩?買官所需又從何而來?」

羊安一連五個問題,層層遞進,環環相扣,矛頭直指士族豪強,引得眾人都陷入深思。他卻直接拿起酒罈,便是一陣豪飲,今日借酒發揮,一是想打出自己的名聲,二是想拉攏此間的寒士,三是順便拍拍皇帝和宦官的馬屁,以他對歷史的了解,靈帝和宦官的手段可比士族豪強了得,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這番話能否上達天聽。至於得罪士族豪強,他此時惺惺作態故作醉酒,將來便可推脫酒後失言,因為他本生便出生士族豪強,況且還是十來歲的少年。即便將來真的勢同水火,他也不在乎,士族豪強最鼎盛的時期,也就是漢末魏晉,無一不是朝政混亂。他們把國家弄得殘破不堪,卻又拿皇帝,宦官來背鍋,最後也直接導致了五胡亂華的悲劇。他本身對他們就沒有好感,大不了隱居山林,當然這是後話。

陳辰見羊安似是醉酒,忙奪去他手中酒罈:「少爺,你喝多了。」郭嘉也在一旁勸阻。

羊安卻道:「我沒多,哪個說我喝多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當官的為子孫後代謀福利,本是無可厚非。奈何,此時已是主弱臣強、國窮士富的局面,此乃取禍之道啊。諸位,當日離別之時,那匪首聲淚具下,與我道:但凡有一線生機,也不至於落草為寇。百姓皆苦啊。」

眾人見羊安此時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但眼含熱淚,情感真摯,不似作偽。卻不料他說完便倒頭睡去,氣氛一時尷尬不已。

「諸位,聽我說,今日大夥兒相聚於此本事飲酒作樂。前日裡,欽偶的佳作,不若吟於諸位?」繁欽率先打破沉寂,欲活躍氣氛。

「如此甚好。」

繁欽當下站起,整理了下衣衫便吟道:「嘉樹吐翠葉。列在雙闕涯。旑旎隨風動。柔色紛陸離。」

「好!」繁欽一番拋磚引玉,氣氛一下又被點燃,眾人紛紛叫好。

那邊,趙儼又唱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眾人皆是應聲道:「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散席時,已經傍晚時分,羊安伏在馬上,牽馬的陳辰自然是知曉羊安裝醉,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知道他的酒量,但直到郭府才喚了羊安起身。羊安翻身一躍便下了馬。郭嘉看出哪裡不對,便說道:「大外甥,今日未醉?」

「自然是醉了。」

「我不信,此時如何生龍活虎?」

「此時便是醒了。」

「哈哈哈,大外甥,我懂了,你不老實,哈哈哈?」

羊安也是哈哈一笑:「果然凡事都瞞不過小舅。」

數日後,洛陽北宮天祿殿內,靈帝劉宏正在看一封密奏,說的是陽翟一般少年飲酒之事,靈帝看完,驚呼道:「好一個羊安,居然知朕心意,恨不能傳他禦前對奏。」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不過是鄉間少年酒後胡言罷了。」

「朕自然知道。」靈帝對於身旁的王甫有些不滿,心道:這老奴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連朕的密奏都敢事先過目。羊安,我記住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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