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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太子後成了團寵[穿書]》第63章 第63章
林西看著看著不遠處的戲台,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就好似隔著天塹,前面人頭攢動,以林西的小身板想擠進去,簡直難如登天!

「我們該如何過去?」林西眉頭緊皺,看著前面的人群直犯愁。

「待會兒衙門的差役過來,人群定會閃開通路,到時……」

楊瀟的話還未說完,只見焦戰突然上前,攬住林西的腰,縱身而起,以人群為跳板,轉眼便飛到了戲台上。

身子突然騰空,林西被嚇了一跳,慌忙抱住了焦戰的腰身,直到到了戲台之上,雙腳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這才鬆了口氣。

楊瀟……

眼看著焦戰和林西上了戲台,作為護衛統領的楊瀟怎能落後,一縱身也飛了起來。剛剛被踩了腦袋的人還沒回過神來,腦袋又是一沉,緊接著一個人影又飛了過去。就在人們以為不會有第三次的時候,腦袋又被踩了,然後戲台上又多了一名女子。

人群……

被踩的人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春喜看著戲台上的四人,焦急地說道:「我……我怎麼辦?」

「你們什麼人?想幹什麼?」戲台上的人警惕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四人。

楊瀟拿出錦衣衛的腰牌,在眾人面前亮了亮,道:「錦衣衛辦事,除戲班中人,其他人都散開!」

「讓開,讓開!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一縷迴避!」人群外的錦衣衛大聲呼和了起來。

圍觀的人一聽是錦衣衛,連忙讓開了通道,春喜這才能穿過人群,來到戲台前,在楊瀟的幫助下爬了上去。

春喜期期艾艾地看著林西,道:「主子,您下次再有所行動時,能否帶上奴才?」

林西轉頭瞧了一眼焦戰,道:「我都不知,如何帶上你。」

春喜神情一滯,滿含幽怨地看向焦戰。

「錦衣衛?」抱著傷者的男人戒備地掃了眾人一眼,道:「錦衣衛為何在此?」

楊瀟答道:「錦衣衛奉命巡視皇城,出現在這兒有何不可?」

林西倒在血泊中的傷者,道:「三娘,你幫他看看是否還有救。」

花海棠應聲,來到傷者身邊,想要施救,卻被男人阻止,「你想做什麼?」

「她會醫術,若你不想他死,最好不要阻止。當然,若你不想他活,那就繼續廢話。」

事關人命,林西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將他架在了火上,若不想被懷疑,他只能選擇讓花海棠救人。

見男人不再阻攔,花海棠便開始檢查傷者傷勢,道:「被利刃刺中胸口,肋骨有骨折現象,不知是否傷到心臟,需先幫他止血。」

花海棠掏出傷葯倒在傷口上,隨後拿出帕子按住傷口,道:「楊肖幫我按住他的傷口,力道要把控好,未免他再受到二次傷害。」

楊瀟應聲,蹲下身按照花海棠的吩咐,按壓住傷者的傷口。

花海棠騰出手給傷者把脈,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道:「主子放心,這人命大,遇到了我們,暫時死不了。」

聽花海棠這麼說,林西不由鬆了口氣,死不了就好。

「散開!散開!」人群外又傳來呼和聲。

林西朝著人群看去,只見十數名帶刀侍衛分開人群走了過來,其身後走來幾個穿著華貴的男女,其中便有林西認識的人,也就是康王林昂、王妃於婉,以及康王世子林遂。

方才聽到呼喊聲,似乎喊得是郡王,難道這個畫著濃妝、穿著戲服的人是康王府的小郡王林輝?

林西見過林輝,卻沒有說過話,他臉上畫的妝太濃,根本就認不出是誰。

「輝兒!」王妃於婉推開眾人跑了過來,道:「輝兒,輝兒醒醒,你怎麼了,不要嚇母妃啊。」

見不到林輝的回應,於婉掃視眾人,質問道:「他到底怎麼了,誰把他傷成這樣,你們又是誰?」

見於婉一直搖晃林輝的身子,花海棠忍不住出聲說道:「別動!若不想讓他死,就別再動他。」

於婉看向花海棠,怒斥道:「你是誰?怎敢如此跟本王妃說話!」

「他能活著,是我救的。當然,若你想他死,可以不聽我的,繼續擺王妃的架子。」花海棠學起了林西。

方才抱著林輝的男人出言為花海棠解釋,「王妃,她會醫術,她在為郡王治傷。」

「女子會醫術?」於婉重新打量花海棠,眼底儘是懷疑之色。

「你不也是女子,身為女子,卻瞧不上女子,嘖嘖。」

反正有林西幫她撐腰,再加上她這一身技藝,她還真不怕於婉。

林西見花海棠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頗有些無奈,怎麼看怎麼覺著有些仗勢欺人的味道。

「你……你到底是誰?」

明知她的身份,卻如此有恃無恐,這女子的身份恐怕不一般,於婉心中難免有些忌憚。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他死,還是想他活。」

於婉聞言眉頭皺緊,道:「他是我兒子,我自然想他活。」

「那就聽我的。他的肋骨斷了,若你亂動,肋骨插入心臟,到時候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康王林昂走了過來,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焦戰,道:「焦都督,你怎會在此?」

焦戰不慌不忙地行禮,道:「臣焦戰參見康王殿下,參見王妃。」

林昂揮揮手,道:「都督免禮。」

「謝王爺。」焦戰直起身,解釋道:「今日中秋遊園會,臣出來轉轉,途徑此處,聽到呼喊,便過來瞧瞧發生何事。見有人受傷倒地,便出手相救,這女子便是國公府的客人,她精通醫術,王爺放心。」

林昂點點頭,道:「那輝兒的傷勢如何?」

花海棠接話道:「好在我們來的及時,他暫時保住了性命。」

「暫時?」林昂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不滿。

他是親王,除了宮裏有限的幾位,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方才焦戰說他們只是國公府的客人,身份自然不如他。聯想之前花海棠與於婉對話時的語氣,他心中難免不滿,之所以未發作,一是因為看在她救治林輝的份上,二是因為焦戰目前是林扈面前的紅人。

對於他的不滿,花海棠毫不在意,直言道:「他肋骨斷了,還未做固定,一旦亂動,傷及心臟,那就沒得救了。」

「那為何不固定?你還在等什麼?」若方才是不滿,那現在便是質問。

花海棠掃了一眼圍在戲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沒好氣地說道:「難道王爺想讓我在此地為他治傷?」

林昂神情一滯,道:「輝兒又不能動,不在此地又要怎麼辦?」

「抬個擔架過來。」

林昂看了看焦戰,又看了看花海棠,吩咐道:「按她說的做。」

就在花海棠和康王夫婦打口水戰的時候,林西悄悄走向方才抱著林輝的男人,小聲問道:「敢問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男人打量著林西,聽聞他是護國公府的客人,也不好怠慢,道:「屬下是郡王的侍衛統領,叫高唐。」

「原來是高統領。」林西客氣地拱了拱手,接著說道:「郡王為何會被人刺傷,兇手可曾抓到?」

「郡王是被戲班中的武生所傷,方才他趁亂跑了。」提起這個,高唐一臉憂心忡忡。

這也難怪,身為侍衛統領,竟看著自己的主子被刺,還讓兇手給跑了,這是嚴重的失職,就算林輝沒死,他也免不了責罰,擔憂是再正常不過。

「這裏人來人往,難免會被鑽了空子,高統領也不必太過自責。」林西隨口安慰了一句,道:「郡王這身打扮是……」

雖然這安慰有些單薄,卻還是讓高唐心生好感,他嘆了口氣,道:「今日是中秋遊園會,郡王突然來了興緻,說要唱上一曲,誰知竟出了這檔子事。」

「這般說來郡王對戲曲方面頗有研究?」

林西一邊問,一邊在腦海裡搜索有關林輝的劇情,沒想到這個小郡王還是個傳奇人物,他不愛權勢,酷愛戲曲,為了戲曲寧願放棄親王世子的身份。常年養著個戲班子,就是為了滿足他這一愛好,隔三差五就會登台唱上一曲,還寫了不少新戲,風靡一時,受到了不少戲迷的追捧。

林遂並非於婉親生,是林昂的一名側妃所生,只是這名側妃在生產時難產而死,於是林昂便將林遂抱到於婉膝下養大,當時林輝還未出生。林輝生平太過荒唐,林昂便威脅他,若再這般執迷不悟,就把世子之位傳給林遂,林輝毫不在意,氣得林昂到林扈面前請旨,當真將世子之位給了林遂,於婉得知消息時已經為時已晚。

在封建社會,戲子的地位低下,別說皇親貴胄,就是有點家底兒的,也不會讓子女去唱戲。林輝卻不止好這口,還要親自上陣,這與康王府來說是家醜,身為下屬怎麼敢說。

得知劇情後,林西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不等林西說話,於婉開口向高唐發難,「高唐,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保護輝兒的?」

高唐心裏一緊,連忙跪倒在地,道:「屬下保護不力,甘願受罰!」

「說,到底是誰傷了輝兒,人可抓住了?」

「回王爺,是戲班的武生甄留,他與郡王在台上對打時,用劍刺傷了郡王,隨後趁亂跳入人群逃了。」

「逃了?」林昂的臉色相當難看,道:「當著你的面,傷了你的主子,還從容不迫地逃了。高唐,你可是他的同夥,故意放他走的?」

高唐被林昂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道:「王爺,屬下確是保護不力,屬下認罪,但屬下對郡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還請王爺明鑒!」

「沒用的東西!若輝兒有什麼閃失,本王讓你全家陪葬!」

「是,王爺。」高唐心中苦笑,看了看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林輝,只能祈禱他能挺過去,否則他的一家老小也得跟著陪葬。

而就在康王夫婦質問高唐時,林西又趁人沒注意,撿起地上帶血的劍,掂量了掂量,這是一把真劍,而且是開了刃的劍。他拎著劍走向一旁的戲班眾人,問道:「傷了小郡王的武生姓甚名誰?」

要說這些人中誰和高唐的心情一樣,那就非戲班的人莫屬。他們地位低下,在這些皇親貴胄的眼裏如玩物一般,而就是這樣的玩物,竟然反噬了主子,他們將要面臨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戲班的人見他拎著劍過來,被嚇得臉色發白,雙腿一軟就要跪下,被林西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那人哆哆嗦嗦地說道:「公……公子,傷了小郡王的是甄留,跟小人們毫無關係!」

「別緊張,我只是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只需如實回答便可。」

那幾人相互看了看,隨即說道:「公子請問,小人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焦戰的目光始終落在林西身上,看著他渾水摸魚,遊走在眾人中間,獲取他想得到的信息。尤其是方才避免引起別人注意,拖住那個想要跪下的戲子,然後鬼鬼祟祟掃視四周的模樣,尤其可愛。

即便林西已經盡量縮小存在感,還有焦戰給他打掩護,但戲台在高處,再大也有限度,很難不引人注意,所以他還是被人抓包了。

「這位公子是?」林昂審視著林西,出聲問道。

林西正專心的從戲班眾人口中打探消息,沒留意自己的小動作引起了別人注意,所以並未聽到林昂的話。

「表弟。」焦戰見狀叫了林西一聲,見他看了過來,道:「過來見過王爺。」

林西這才發現眾人的目光好似都集中在他身上,訕訕地笑了笑,道:「王曦參見王爺。」

「王爺,他是臣的表弟,近日來探望祖父,便住了下來。」

林昂點點頭,道:「原來是王公子,還真是一表人才啊。」

林西現在這張臉連清秀都算不上,林昂這麼說明顯是客套,經過三年的鍛煉,逢場作戲他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道:「王爺過譽,小民不敢當。」

「散開!散開!衙門辦差,快點閃開!」

眾人轉身看去,只見穿著公服的差役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也是老熟人,正是前段時間剛和林西打過照面的刑部右侍郎閻良。

與閻良一起過來的,還有王府的人,他們手中抬著擔架。

閻良快步走了過來,行禮道:「下官閻良參見王爺、王妃、世子。」

林昂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花海棠,道:「擔架來了,接下來要如何?」

花海棠沒理會林昂,而是看向楊瀟,道:「由我護著,你將他小心抱起,放到擔架上。」

「好。」

花海棠和楊瀟配合,小心翼翼地將林輝放到了擔架上,認真叮囑道:「你們小心點,盡量不要晃動。」

抬擔架的兩人應聲,小心翼翼地將林輝抬了起來。

剛才的冷遇,讓閻良臉上無關,可身份在這兒放著,他最近又遇到了麻煩,烏紗帽能否保得住還另說,還是縮著腦袋為好。他看向手下差役,道:「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去開路。」

差役連忙應聲,走向人群呼和道:「散開,都散開!誰敢擋路,一律抓進大牢!」

林昂轉頭看向焦戰,道:「都督若是無事,便過府坐坐吧。」

花海棠是國公府的客人,還是一名女子,她跟著林輝回了王府,自然不能少了焦戰,所以林昂才會這般說。

「謝王爺盛情。」

焦戰並未拒絕,他了解林西,他對偵辦案件非常感興趣,自然也想跟著過去。

林昂掃了眼戲班的眾人,冷聲說道:「把他們都帶回去,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王爺。」身旁的侍衛應聲,虎視眈眈地走向戲班眾人。

林西跟在眾人身後,名正言順地進了康王府。

花海棠去給林輝治傷,焦戰他們則被林昂讓到了正廳,各自落座後,上了茶。

林昂看向閻良,眼底是明顯的不悅,道:「今日辛苦閻大人跑一趟,本王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閻良心中暗暗叫苦,道:「王爺息怒,今日是中秋遊園會,街上人來人往,下官稍稍來晚了一些,還請王爺恕罪。」

「閻大人事務繁忙,本王怎敢怪罪。」

林昂的陰陽怪氣,讓閻良臉上火辣辣的,道:「王爺,現下還是查清郡王被刺為要,待此案查清,下官再專門來王府請罪。」

焦戰出聲說道:「王爺,閻大人說的對,還是儘快著手此案,抓到膽敢刺傷郡王的兇手,給郡王一個交代。」

逛了半日,林西臉上已經顯出疲態,還是儘快解決此事,送他回宮休息。林輝被誰所傷,為何被傷,他完全不感興趣。

林昂雖然還有不滿,卻沒再多說什麼,道:「來人,把人帶上來。」

話音落下,高唐帶著眾人進了正廳。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行禮道:「草民參見王爺,參見諸位大人。」

閻良抬眼瞧了瞧林昂,又瞧了瞧焦戰,見他們沒說話的打算,便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可看清是誰傷了郡王?」

戲班眾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老生打扮的男人開口答道:「回大人,刺傷郡王的是甄留。」

「甄留是誰,何許人也?」

「甄留是戲班的武生,清遠人。」

「你們可知甄留為何要刺傷郡王?他與郡王可有嫌隙?」

「大人,郡王待戲班眾人極好,是難得的好主子,草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對郡王心生怨恨。」

「既無嫌隙,那甄留又為何要刺傷郡王?」

「草民不知。」

「不知?」閻良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們是不打不招!來人!」

門外的差役聽到閻良的召喚,連忙走了進去,道:「小的在。」

「大人饒命!草民冤枉,草民對此一無所知,求大人饒命啊!」

戲班眾人不停磕頭,乞求閻良能開恩,免於用刑。

林西看不下去了,出聲說道:「閻大人稍待。」

閻良轉頭看向林西,其實他早有留意林西,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詢問,現在林西率先開口,他也順其自然地問道:「這位公子是……」

「閻大人,這才幾日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林西這話說的,他現在是易容狀態,別說閻良了,就是身邊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認得出。

閻良聞言仔細打量林西,這張臉很陌生,他確定沒有見過,「公子認識本官?為何本官對公子沒有印象?」

「前兩天我還幫大人破了件命案,大人怎會沒有印象?」

林西這是在自爆身份,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自己有話語權,這是處理案件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現在在康王府,只要林昂不打算即刻造反,就會盡全力保證林西的安全,否則即便他是親王,也吃不了兜著走。

閻良怔怔地看著林西,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最近破獲的命案,就是他小舅子霍剛和張大富合謀害死兄長,陷害大嫂的案子,那起案子是林西幫他破獲的。

閻良認出了林西,慌忙起身,撩起衣擺跪在了地上,道:「臣閻良參見太子殿下。」

閻良的動作把康王府眾人弄得一愣,紛紛看向林西,雖然他們與林西不熟,到底一年要見幾次,林西的模樣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張臉根本就不是。

林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道:「閻大人,你這是作甚,他是都督的表弟,名叫王曦……」

「王……曦……皇……西?」

林昂也意識到了什麼,仔細看向林西,見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不禁愣了愣,隨即轉頭看向焦戰。

焦戰清楚林西的用意,起身朝林西行禮,道:「臣焦戰參見太子殿下。」

「你是太子?」林昂還有些懷疑,主要這易容太成功。

「皇叔見諒,本宮也是不得已,才扮做如此模樣。」林西將隨身令牌拿了出來。

林昂一看,連忙行禮道:「臣林昂參見太子殿下。」

康王世子林遂也連忙行禮道:「臣林遂參見太子殿下。」

「皇叔免禮,世子免禮,兩位大人免禮。」

除了閻良行了跪拜禮外,其他人只是鞠躬。按說閻良也不必如此,誰讓他心虛呢。而且他此時什麼心情,那只能說百味雜陳來形容。上次遇到林西是因為命案,他的小舅子進去了,自己的頭上也懸著一把刀。這次遇到林西也是因為命案,也不知道這回又把誰送進去,會不會也和他身邊的人有關。

怎麼哪兒有命案,哪兒就有他……

「謝殿下。」眾人相繼起身。

「皇叔,既然這事被我撞上,斷然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若皇叔信得過我,就把這起案子交給我來查,如何?」

林西已經開了口,林昂還能說什麼,道:「殿下能出面調查,那是再好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查明真相。」

「既然如此,那我便接手此案。諸位坐吧,只要旁聽便好。」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各自落了座。

林西掃了一眼戲班的眾人,道:「你們依次說一下自己的姓名,在戲班做什麼,來戲班多久了。從左邊開始。」

左邊的是名女子,臉上也帶著妝,看上去唱得是青衣,林西對這個也不懂,小時候去奶奶家,在電視上看過一兩回。

「民女楊柳,在戲班唱青衣,來戲班三年。」

「民女呂柔,在戲班唱花旦,來戲班五年。」

「草民高達,在戲班唱花臉,來戲班三年。」

「草民孫喜,在戲班唱醜角,來戲班七年。」

「草民呂順,在戲班唱老生,來戲班七年。」

「草民梁末,在戲班唱小生,來戲班三年。」

「草民孫昌,是戲班的班主。」

「草民韓小九、張小五,在戲班當學徒,來戲班一年。」

……

林西仔仔細細地聽完所有人的信息,緊接著問道:「你們之中可有親屬關係?」

眾人相互看了看,孫昌出聲說道:「回殿下,孫喜是草民的兒子,張小五是草民的遠方侄兒。」

林西點點頭,道:「還有嗎?」

呂順出聲說道:「回殿下,呂柔與草民是兄妹關係。」

林西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聲,隨即問道:「是甄留刺傷的郡王,對嗎?」

孫昌再次答道:「是,我們親眼所見,是甄留拿劍刺傷了郡王。」

林西抬頭看向春喜,道:「把兇器給我。」

春喜應聲,將那把帶血的劍呈到林西面前。

林西接過長劍,屈指彈了一下劍身。『當』,隨即穿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這把劍是開了刃的,你們平時唱戲,都是用這種兵刃?」

孫昌慌忙搖了搖頭,道:「不是,刀劍無眼,我們怎能用這種劍,尤其是郡王還唱了這齣戲,我們更不敢用真的,這劍並未我們常用的那把,也不知是誰給調換了。」

「還能是誰,定是甄留,就是他想害郡王。」跪在一旁的高達出了聲。

林西轉頭看向他,「你為何這麼說?」

高達被問得一愣,隨即說道:「他用劍刺傷郡王,是我們親眼所見,而且他還畏罪潛逃,卻不是做了虧心事,又何必如此。」

林西看向跪在第三排最左邊的男人,道:「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劉漢,也是武生,對嗎?」

劉漢神情一怔,似是沒想到林西會點他的名,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道:「回殿下,草民確實叫劉漢,之前是武生,現在在戲班打雜。」

「那你為何不唱戲,而去做了打雜,可是發生了何事?」

劉漢答道:「回殿下,三年前一次上台,草民傷了腿腳,行走有些不便,所以便未再登台。」

劉漢低垂著頭,林西看不到他的表情,道:「你既是武生,那定然熟悉這場戲,就由你代替甄留,將郡王出事前的一幕,演給我看。至於郡王的角色,便由班主來扮演吧。」

孫昌怔了怔,臉上閃過猶豫。

林西見狀出聲說道:「班主可是不願?」

孫昌連忙搖搖頭,道:「殿下,這劍……」

「班主可是擔心被刺傷?劉漢之前可是戲班的武生,身上的功夫定然了得,班主應該清楚才對。況且,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敢傷人不成?」

見林西看了過來,劉漢連忙接話道:「草民不敢。」

「既如此,班主還有什麼顧慮?」

「沒有,草民遵命。」

孫昌和劉漢各自拿了武器,按照劇本演給眾人看。

這齣戲的內容,跟玄武門之變有點像,甄留演的角色像李世民,林輝的角色則像李建成,兩人為了爭奪皇位大打出手,李世民殺了李建成。

看完戲,林西出聲問道:「所以這齣戲原本設計的動作,便是甄留拿劍刺向郡王的胸口,然後郡王倒地,所以問題出在這把劍上。」

孫昌點點頭,道:「沒錯,原本要用的劍是特製的,不僅未開刃,還能伸縮,這樣便是當時手上的力道重了,也不會傷到對方,定是甄留私自換了。」

這是人人都能想到的事,眾人不解的是,為何林西還要大張旗鼓的讓兩人表演一遍。

「甄留平日裏為人如何,與誰最為親近?」

孫昌本能地看了看身邊的人,道:「甄留的為人還不錯,只是性子有些急躁。平日裏與呂順最為親近。」

呂順聽孫昌這麼說,連忙解釋道:「殿下,草民與甄留並不似班主說的那般親近,只是同在一個戲班,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不好鬧得太僵。與其說草民,楊柳的與他的關係更親近。」

楊柳一聽頓時變了臉色,道:「呂順,你別胡說,我與甄留清清白白,你怎能誣陷於我?」

「楊柳,你別裝了,你和甄留暗地裏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呂順,你休要血口噴人!」楊柳急得紅了眼眶,道:「你不能因為我拒絕了你的求愛,就刻意汙我清白。」

「我血口噴人?」呂順指了指自己,隨即看向林西,道:「殿下,草民曾在半夜撞上兩人行苟且之事,她居然還狡辯。若是殿下不信,可找個嬤嬤驗一驗,到時就知道草民說的是真是假。」

「你……」楊柳含淚的眼睛閃過慌亂之色。

林西將一切看在眼中,道:「楊柳,在本宮面前,你也敢撒謊?」

楊柳身子一僵,隨即求饒道:「殿下,民女並非刻意隱瞞,只是……只是如今甄留刺傷了郡王,又不知去向,民女只是怕受到牽連,才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還請殿下饒民女一次。」

「那本宮再問你一次,你與甄留是何關係?」

楊柳掙扎了一瞬,道:「回殿下,民女與甄留兩情相悅,已私定終身。」

「什麼?你竟與甄留私定終身?你可是忘了戲班的規矩!」孫昌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激動。

「班主,對不住,我和甄留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

「殿下,民女知道了。」呂柔突然出聲說道。

林西轉頭看向她,道:「你知道什麼了,說來聽聽。」

呂柔轉頭看了看楊柳,道:「楊柳姐姐可是我們戲班的台柱子,不僅嗓子好,身段好,模樣還好,一直都很受郡王殿下喜愛,我們都以為殿下會納姐姐做妾。甄留大抵是因為這個,才刺傷殿下。」

「你的意思是郡王對楊柳有意?」

呂柔怯生生地看了林西一眼,道:「殿下確實很關照楊柳姐姐,還賞了姐姐不少首飾和衣物,我們都看在眼裏。而且民女還曾……還曾撞見郡王衣衫不整地從姐姐房間出來。」

眾人看向楊柳的眼神變了,多了幾分猜疑和輕視。

楊柳見狀辯解道:「殿下確實對我有意,只是我自覺配不上殿下,便將我和甄留的事告知殿下,殿下通情達理,沒有為難與我。我與殿下清清白白,不似你說的那般齷齪。」

「齷齪?」呂柔驚訝地看著楊柳,道:「姐姐,咱們什麼身份,殿下能看上咱們,要了咱們,那是恩賜,你怎能這般形容?」

「我……」楊柳偷偷看了一眼林昂,見他變了臉色,急忙解釋道:「殿下,民女不是那個意思,民女只是想說民女與殿下清清白白,沒有她說的那種關係。」

林西看看呂柔,又看看楊柳,這兩人在戲中一個唱花旦,一個唱青衣,在現實裡的性格也相差不多,呂柔妥妥就是朵黑心蓮,說話夾槍帶棒,句句想置楊柳於死地。而楊柳與她正相反,小白花一朵,除了哭就知道哭,連辯解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呂柔。」林西微笑地看著她,道:「在本宮看來,你的模樣和身段絲毫不比她差,根本不必妄自菲薄。」

呂柔大膽地抬頭看向林西,含羞膽怯地回以微笑,道:「多謝殿下誇讚。」

焦戰眉頭微蹙,冷冷地打量著呂柔,她臉上帶著妝,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只能說她現在的模樣還不錯,不過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心思歹毒,模樣普通,這樣的女子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林西被呂柔矯揉造作的模樣成功噁心到,面上卻一副受用的模樣,道:「據你所知,甄留最近幾日可有什麼異常?」

呂柔見狀心中欣喜,雖跪在地上,腰背卻挺直了不少,林西可是太子,將來的皇帝,若是被他收了房,將來那就是皇妃,比跟著林輝強了不知多少倍,所以為了能討得林西的歡心,無論林西問什麼,她都會回答。

「回殿下,甄留最近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乎在謀劃著什麼,而且就在開戲前,他還曾鬼鬼祟祟地去了雜物房,民女覺著他應該是去掉包那把劍的。」

林西順著她的話說道:「那這麼說,郡王被刺,是因甄留爭風吃醋所致。」

呂柔轉頭看了一眼楊柳,道:「民女不知,但確實有這個可能。」

「呂柔,你別胡說八道,是甄留刺傷了殿下沒錯,但你怎知不是意外,不是有人借刀殺人?」楊柳終於說到了點子上,不得不說人被逼到絕處,智商會呈直線上升的狀態。

「眾目睽睽之下,甄留用劍刺傷了郡王殿下,姐姐還為他狡辯?果然對他一往情深啊。」呂柔說得陰陽怪氣,誓將楊柳往死路上逼。

林西有些好奇,這個呂柔為何對楊柳這麼大怨念,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我倒是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呂柔怔了怔,隨即說道:「殿下,您不能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欺騙,郡王殿下和戲班裏的男人就是被她這副模樣所迷惑,所以才屢屢出事。」

林西的眼睛亮了亮,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道:「屢屢出事?出了何事?」

康王父子看著林西,心裏真的很無語,這是在查案嗎?這分明是在吃瓜好吧,而且還是吃的他們家的瓜。只是礙於林西的身份,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一邊看著。

「殿下,你別聽她胡說,她……」

楊柳想要為自己辯解,卻被林西打斷,道:「本宮問你話了?」

楊柳神情一滯,連忙請罪道:「殿下恕罪,民女不是有意冒犯。」

「那就閉嘴!」林西冷冷地看著她,絲毫不掩飾對她的不滿。

楊柳委屈地紅了眼眶,不敢再多說一句。

林西看向呂柔,神色明顯緩了下來,道:「你接著說。」

呂柔見狀臉上閃過得意,道:「殿下有所不知,戲班在跟隨殿下之前,也曾在各地行走,當時戲班的台柱子是蘭章,也是唱青衣的,在江南一帶紅極一時,多少達官貴人花重金請他,隻為聽他唱一曲,可以說風頭無人可及,戲迷們都尊稱他為『蘭老闆』。」

呂柔說起蘭章時,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感覺像是又愛又恨。

「蘭老闆?」

雖然林西對戲曲沒什麼研究,卻也清楚那些戲曲大師無論男女,都被尊稱為『老闆』。

「是。」呂柔沒聽懂林西的疑惑,接著說道:「三年前,戲班在南陵搭台,蘭老闆出去遊玩時,帶回了楊柳,還收她做了徒弟。」

說到這裏時,呂柔臉上難掩嫉恨之色,林西看在眼裏,不禁恍然,心中暗道:「這大概就是她恨楊柳的緣由。」

「若本宮沒記錯,你在戲班五年,為何蘭老闆沒收你為徒?」

林西這話戳到了呂柔的痛處,她下意識地看向楊柳,眼底的嫉恨之色更甚,道:「民女愚鈍,學不來她那套勾引男人的本事。」

「勾引男人?那這般說來,這位『蘭老闆』是名男子?」

聽林西這麼問,呂柔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沒錯,蘭老闆是反串。」

「原來如此。」林西恍然地點點頭,道:「你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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