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頌寧和聶懷遠一起做飯，不知不覺快上了一周的課了。

因為白天兩人在各自的學校，到了晚上，程頌寧和聶懷遠格外珍惜相處的時間。

他們會分享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也會和對方聊如果是自己，在對方的位置會怎麼做。

程頌寧和聶懷遠說了楊彩萍和孫棟樑的事情，

聶懷遠讓程頌寧保護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他想辦法。

他媳婦好好養胎就好，瑣碎事他來就行。

程頌寧笑著說沒事，她自己能搞定。

前天孫棟樑讓她回答問題，回答不上來就要罰站。

程頌寧回答的很好，還反問孫棟樑一個問題，

結果孫棟樑沒回答上來，憋紅著一張臉下的課。

雖然她把孫棟樑得罪了，孫棟樑心裏記恨她，但只要她回答的夠全面，知道的夠多，孫棟樑就抓不到她的錯處，就拿她沒有辦法。

程頌寧也問聶懷遠在學校的情況，

聶懷遠回答的很簡略，

比起程頌寧的毫無保留，聶懷遠喜歡報喜不報憂。

比如他剛來學校第二天就當上了班裏的團支書，他得到文化課老師的賞識。

聶懷遠沒告訴程頌寧的是，他當時競爭團支書有多激烈，

班裏有幾個刺頭有多難纏。

程頌寧所在的衛校班裏大多是些沒結婚的小姑娘，天真不諳世事，程頌寧仗著比她們多活二十年的經驗，收拾她們綽綽有餘。

再就是，小女孩多有同情弱者的心理，程頌寧是孕婦，上課或者課間，多多少少對程頌寧有所照顧。

聶懷遠所在的工農兵學校就不一樣了。

工農兵學員推薦上來的學生魚龍混雜，

什麼人都有。

裏面的人多分為四種：沒有文化，只會種地的農民；技術出挑，產能高效的工人；高層子弟，過來鍍金的關係子弟；再就是像聶懷遠程益這樣對地方有特殊貢獻的下鄉知青。

前兩種人可以並為一種，他們沒什麼文化，做事全憑表面感覺，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

他們是學院老師最頭疼的對象。

一群大老粗，什麼也不懂，連最簡單的九九乘法表就不會。

有些學生大字不識一個，要從最簡單的一二三四五教起。

還不能給學生分班，

分班他們會嚷嚷說搞階級分層，是歧視。

這群人搞的大學老師絞盡腦汁，愁得不行。

本來大學好久沒開課了，來了一批學生，老師能好好發揮他們的教學特長，為國家培養一批人才。

結果來了一批目不識丁的人。

這讓老師多憋屈。

還好工農兵學生裡有像聶懷遠這樣肚裏有些墨水的知青。

聶懷遠還會來事，

私底下這些個大學老師、教授沒少給聶懷遠、程益他們開小灶。

其他學生生氣也沒辦法，

不是老師不教，

一篇論文，你們能認識幾個字？

......

這些都是瑣碎事，

周六晚上，聶懷遠給程頌寧洗頭髮。

孕晚期後，程頌寧肚裏的胎兒快速長身體，她的肚子也越發的大起來。

彎腰也越來越不方便。

程頌寧的腰很細，穿上寬鬆的衣服，從後面看，幾乎看不出這是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

纖細的腰配上一個大如鬥蘿的孕肚，

聶懷遠看著心驚膽戰。

幾次勸說讓程頌寧暫時先別去上學，

程頌寧不肯。

程頌寧躺在炕上，頭枕在炕沿。

聶懷遠端一盆溫熱水放在炕下，準備給程頌寧洗頭髮。

手指在程頌寧如墨的長發中穿梭，

程頌寧舒服的眯起眼，她雙手合在肚子上，

聶懷遠看著程頌寧的肚子，

「頌寧，你肚子這麼大，懷的會不會是雙胎？」

聶懷遠原本沒往這上面想，晚上放學回家路上碰到王嬸兒，

她看到聶懷遠忍不住又聊了幾句，

原本聶懷遠是不打算和王嬸兒說話，

王嬸兒和聶懷遠提到程頌寧。

關於自己媳婦的事情，聶懷遠怎麼能不關心，

當即停下腳步，聽王嬸兒嘮叨一會兒。

主要是說程頌寧長的小，肚子又大，不要給程頌寧多補營養，別什麼都吃，巴拉巴拉。

旁的聶懷遠沒聽進去，就是程頌寧肚子大這點，聶懷遠往心裏去了。

晚上回家聶懷遠總忍不住往程頌寧的肚子上瞧。

給程頌寧洗頭的時候，聶懷遠終於忍不住了。

媳婦吃點喝點沒什麼，他供得起，

真要是像王嬸兒說的，肚子大不好生，那就不好了。

程頌寧聽了聶懷遠的話擺擺手，

「不是雙胎，我肚裏就一個，挺健康的一小傢夥。」

自己頭一次懷孩子，程頌寧比誰都關心自己還有肚裏小傢夥的健康。

平時捨不得用的積分誇誇往積分商城裏造。

產檢一個月一次，

除了胎兒性別，其餘的程頌寧全都測了個遍。

嗯，胎兒性別是程頌寧故意不讓系統助手說的。

不管是男是女，生出來的孩子都是她的寶貝，

不問性別，是想在生的時候有種驚喜感，

順便看看是自己的說的對，還是聶懷遠說的對。

程頌寧自己是真心想要個小姑娘的。

聶懷遠聽話伸手摸了下程頌寧的肚子，

小傢夥感受到親爹的溫度，興奮地用小腳小拳頭碰程頌寧的肚子。

程頌寧橫了聶懷遠一眼，

「你看，你一碰我，肚裏這裏就有反應。」

聶懷遠勾唇一笑，語氣溫和，

「那當然，這是我的種。」

聶懷遠說這話時，程頌寧聽到耳朵裡多少帶點匪氣，她聽著很喜歡。

聶懷遠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頌寧，真的不用找大夫看看嗎？你的肚子太大了，我擔心，」

剩下的話聶懷遠沒說出來，

程頌寧無奈的看著他，

「你忘了我在哪兒上學了？旁邊就是醫院，我身體有什麼情況，我能不去看看嗎？」

她還真沒去醫院看，

她身體裡就有個高科技系統，比現在的醫學技術發達多了。

「是醫院大夫說的？」

程頌寧點頭，

「嗯，大夫說我懷像很好，孩子很健康。就是我身體瘦，看著誇張些。」

系統助手還說要程頌寧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到時生孩子還有力氣。

程頌寧現在每天步行上學，運動量挺大的。

見聶懷遠臉上還有擔心，

程頌寧岔開話題，

「聶懷遠同志，我在這躺半天了，你到底給不給我洗頭啊，不洗我就起來了。」

聶懷遠連忙往盆裡再加了些熱水，

「洗，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