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陷入了沉睡之中，王書航則是鬆開了附在鄭啟太陽穴上的雙手無力的垂到了兩側。

意識之中，兩個光點漸漸在這一片的漆黑之中有了意識。

隨即光點漸漸有了人形，化為了兩人的模樣。

王書航四下望去，不過這裏變得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上次前來的時候有著明顯的記憶泡沫，那裏面裝著鄭啟對於一些重要事件的精確的記憶，但是現在不用說自己想要看的片段了，就連以往已經看過的都忽然再也找不到了。

整個腦海中彷彿一片虛無一般，只有著作為基底的常識性記憶能翻閱，但是那種東西可沒什麼用處。

「你變成白癡了？」

王書航極其欠揍的挑起了眉毛，一邊尋找著各個角落，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通常這樣一片漆黑什麼也找不到的只有傻子白癡那種，他們對於記憶沒有獨特的理解和想法，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過眼煙雲，所以那些長期的記憶大多都會轉化成瞬時記憶，很容易就會被遺忘，但是想鄭啟這麼徹底的一片漆黑，就連他見過的最白癡的人都沒有這樣。

估計只有那種一出生就是植物人的嬰兒才會有這樣的記憶宮殿吧。

王書航說的犀利無比，絲毫沒有顧及鄭啟已經抽搐不已的嘴角。

「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就給我滾出去，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副模樣。」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鄭啟還是連忙回想了一下自己過去的記憶，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回想沒有任何的問題，只不過不管自己怎麼去回想，都沒辦法再這篇漆黑的虛空中呈現出來。

「你這種樣子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王書航摸著滿是胡茬的下巴，他最近根本沒有時間去刮鬍子，有時候他也想乾脆就這麼放著讓它長算了，不過歐姐倒是不同意，可惜歐姐也在之前的作戰中傷勢很重，現在還處於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樣子。

鄭啟見王書航開始說正事，開始將目光也凝聚了過來，問道。

「什麼可能？」

「半神級別的能力者，我的讀取記憶就已經很難起到作用了，就算我同樣身為半神級別也沒有用，除非是半神毫無防備的放開自身，否則我是無法讀取到任何的記憶。但是你這種情況又有所不同。」

鄭啟點了點頭，王書航都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記憶宮殿裏面，這就不存在什麼允許不允許了情況了，但是現在是王書航除了能看到作為基地的一些常識性的記憶以外，什麼都看不到，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我現在開始有點相信你說的事情了。」

「什麼？」

「我可能的確和夢見過面了，而且我很有可能問出了我一直想要問的那個問題，而夢大概率是給我了一個答案，一個很悲傷的答案。」

王書航仔細的聽著鄭啟的回答，同時思索著那天遇到鄭啟時的模樣，的確和他說的情況相同，見到鄭啟的時候王書航就覺得鄭啟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壓不住的悲傷，連同後續幾日的作戰上，這股感情幾乎都要蔓延到整個隊伍上了。

不過也幸虧最強的五階血屍已經解決掉了，所以也就無所謂情緒上的問題了。

「你的問題是什麼？」

王書航接著問道，不過就在鄭啟要回答的時候，王書航卻突然便請嚴肅了起來，拿著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邊。

「噓，先別說，這個事情我們離開這裏之後再說。」

鄭啟有些不明所以，剛剛進來就走總感覺怪怪的，不過既然王書航都這麼說了，兩人就乾脆的離開了鄭啟的腦海之中。

「什麼情況？」

「說不上來，我就是有一種危機的感覺，如果你要是在剛才說出來恐怕會觸發一些陷阱。」

鄭啟聽到後，忽然睜大了瞳孔，他有些啞然，緊接著略帶著猶豫的問道。

「你是說夢？」

王書航不知可否，點了點頭。

「看來對方不光想把你關於這一塊的記憶奪走，連同我一樣也不放過啊。」

「祂想幹嘛？不不不，祂能做到嗎？」

鄭啟有些不太明白，夢的力量是夢境，但是記憶這種事情祂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乾預嗎？

「祂當然做不到封印我的記憶，但是可以做出篡改，只要拿著足夠的信息洪流篡改我的記憶就可以了，祂身為夢的神明，那些雜亂或者規整的信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要能壓過我對於某一件事情的看法，他就能再一定程度上篡改我對於某一件事情的表面記憶，不過等我到半神之後就會被解除。如果從這一點考慮的話，祂好像只是不想我們這麼早的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有意思，我本來沒覺得什麼，但是祂這麼做之後我倒是更想知道了。」王書航摸著下巴短短的胡茬，越發的感覺到舒服，隨後甚至有了一種想要留鬍子的感覺。

「你還記得你如果見到夢的話，想要問祂什麼事情嗎？」

鄭啟將後背靠在了木製的椅背上，人體工力學的設計十分的貼合背部，鄭啟靠在後面不由得舒服的發出了呻吟聲。

「我的問題其實和你的一樣，你我其實都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的。」

「果然啊。」

王書航放棄了自己的胡茬，改成了鼻樑上的眼鏡，擺弄眼睛間，反射著陽光的鏡片完全的遮蓋住了王書航的眼神，讓人看不清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這個問題是在王書航第一次見到夢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但是當時因為情況的特殊性，他就一直沒有機會去問，後來就是夢同對方所謂的神明大戰而導致了重傷，更加沒有機會見面了。

這個問題就一直擱置了下來，但是當日再看到李家豪的出現之後，王書航的內心卻莫名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的，如果是真實的，那麼老家豪為什麼能這樣輕而易舉的穿越平行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