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相同的角度來考慮，當時百米破碎虛空而來也能證明這個世界並不是鄭啟和王書航想像中那樣單純的缸中之腦。

『難道說，這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兩人的心中同時想到了這件事情，不約而同的互相對視了起來。

「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夢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隔離你的記憶。」

王書航沉吟片刻，他感覺自己已經把握到了什麼東西，但是那彷彿是一個風箏一樣，一陣風兒吹過就再也尋找不到了。

「老王，你還記不記得一件事情。」

「什麼？」

「我們兩人第一次見到夢的時候，也就是夢給我們展示首都基地最後一次大戰的那一次。」

「我記得，怎麼了？」

王書航眯著眼睛，當日發生的種種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倒背如流，說著王書航便自問自答的開始講述當日的情形。

「當日夢演示完那天的情形之後，就讓我們早點離開，還說再不走的話，那些監視的人就會發現的，而且還讓我們多準備一點吃的，因為夢境是從我們的身體中汲取的力量。你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不對的嗎？」

王書航皺著眉頭，他著實是沒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一塊的記憶他都回憶了無數遍。

只為了能進一步的回想起關於夢的事情，不過可惜的是，王書航對於夢只有著很簡短的記憶，而那些記憶基本上和鄭啟對王書航的記憶並沒有什麼區別。

最多就是當日打到高利貸的時候，站在血泊中的鄭啟變成了何鑫。

說完這話的時候王書航又看向了鄭啟，不過當他看到鄭啟一副我在看傻子模樣的時候，王書航覺得自己可能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監視啊，有人在監視著夢啊！」

鄭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王書航顯然是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記憶以及智慧的法則了，因而導致他自身的思考方式過於單一化，完全沒有思考每一句話中字眼的意思。

鄭啟的話像是在王書航的心中打開了一扇大門，監視的意思有很多，在當時的鄭啟幾人的理解中所謂的監視大概是紅霧的幕後黑手，到了後面的理解大概就是那個神教所信奉的神明。

「監視的人不應該是神教的神明嗎，或者說是另一個世界中神教的那一群人嗎？」

鄭啟搖了搖頭，王書航這樣想其實無可厚非，甚至於當時的鄭啟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麼第三方，至於夢所說的命運更是隨後就忘了。

命運而已，那個人活在世上不是在和命運鬥爭呢，可若命運不是命運，命運又是命運呢。

夢境可以具現化成為一個具體的人，那麼命運是否也可以如此，人類此間遭受的任何折磨是否都已經是命運提前安排好的事情。

「你忘記了預言之書，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的還要寬廣。預言之書的形成可是和那個神教的主人沒有半點關係，而且看名字那本書明顯更像是夢所說的命運的東西。」

「我在想一件事情，為什麼會有監視，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命中注定的話，那麼監視又有什麼意義呢，不管你看與不看，命運已經擺出來了，他就在那裏，等著後來人一步一步的踏入那個無法挽回的陷阱。」

今天明明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結界之中更是沒有絲毫的涼風，但是莫名之間王書航的後背卻感到了無盡的涼意。

咚啪一聲，王書航回座了回去，帶著涼意的後背緊緊的貼在了身後的椅背之上，這時候王書航方才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早已經濕透了。

鄭啟的想法十分的天馬行空，之前夢所講述的關於命運的東西，王書航確實沒有多想，一個看盡了世間所有，繼而絕望的人，對他而言這世間確實都是命運的安排。

似是察覺到王書航已經有些理解了，鄭啟於是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神明是否可以規避一定程度的命運安排，但是我覺得是可以的，假設可以的話，那麼當夢成為夢神之後，他所作的一切其實就已經不再受到命運被動的安排了。於是便有了監視著的人或者別的什麼。」

鄭啟說的很慢，也希望能儘可能的將自己的想法講述清楚。

「命運安排了人類的滅亡，甚至安排了夢成為夢神，但是成為神明的夢依舊是一個人類，他寧願，寧願，寧……原，」

鄭啟說著說著忽然捂住了腦袋，面色扭曲且掙扎著，彷彿缺氧了一般，臉色逐漸變成青紫色一般，一股股強烈的衝擊正不斷的攻擊者的自己的大腦，鄭啟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連同著身體內的法則之力都好像消失了，沒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王書航正聽著呢，忽然看到鄭啟這副模樣，大驚失色，連忙將他放到了地上，左右呼喚無果之後，動用了智慧法則，暫時性的將鄭啟腦海中的思緒打斷了。

因為無法窺察記憶，所以王書航也只能阻斷鄭啟神經迴路的傳遞。

如此，鄭啟的臉色漸漸有了好轉，面色也從青色轉變為紅潤，舒緩了一陣以後，鄭啟慢慢支撐了起來，雖然剛才那一陣幾乎是經歷了生死，但是王書航卻從鄭啟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後怕。

他自己反而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說道。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們今天的推論已經足夠了，你回去之後也不要再想了，不論是誰，他們不想讓我們現在就得到答案，你下午就留在學校休息一下，搜集物資方面的任務我會讓家豪替代。」

王書航說的斬釘截鐵的，剛才那一下鄭啟沒嚇到，但是他確實嚇到了，如果不是因為智慧法則位格極高的緣故，他壓根就沒有辦法及時的動用記憶法則切斷神經迴路的鏈接。

鄭啟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喘著粗氣，一臉好笑的看著王書航。

「這麼輕鬆就放棄，這可不像你啊。」

王書航眉頭幾乎都要擰成了十字，他一把抓住鄭啟的雙肩，居高臨下的惡狠狠的說道。

「夠了！這就足夠了，這件事情到此位置，答應我，你不會再繼續想下去！」

「答應我，求你了。」

鄭啟望了望天，最後似是無語一般嘴唇輕微的顫動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