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想了下，如果顧承顏沒有出國，有他看著，或許自己就不會去跳海吧。

但沒有發生的事情誰說得定呢？

她斂眉道：「哪有那麼多如果，時間又不能倒流，別想以前的事了，想得太多反而徒增煩惱。」

顧承顏繃緊唇，兩人都沒再說話。

半晌，他才低聲問，「我真的沒機會了嗎？」

林漫斟酌了片刻，發現無論怎麼說，顧承顏心裡都不會好受，索性就直白挑明，「我一直沒想過我們會發展成兄妹以外的關係，至少現在，我滿心滿眼都是沈煉。」

頓了頓，她又說，「我也希望，你一直都是承顏哥。」

顧承顏失落地勾起嘴角，林漫話已經很明白，他沒有機會了。

可喜歡了這麼多年，突然要讓他放下，顧承顏心裡也難受，他不甘心，「你可以把我當哥哥看，但我依然想陪在你身邊，有需要依然可以隨時找我。」

林漫點點頭。

顧承顏勾唇笑了笑，「行了，你也別有太大心理壓力，我們像之前一樣相處就行，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做好自己就行。去哪？我送你。」

林漫微微皺眉，心裡還是覺得不自在。

顧承顏想了想，「我記得沈煉在南屏山有一套別墅，我送你去南屏山？」

「不，去他公司。」林漫趕緊說。

她挺討厭吳佩珍的，萬一撞上就不好了。

林漫到的時候，沈煉辦公室裡正在吵架，葉寬在門外守著，見她過來，低聲對她道：「林小姐，沈總讓你先別進去。」

林漫挑眉，「沈煉知道我會過來？」

「他只是讓我在這等您。」

林漫應了一聲，被葉寬引到旁邊的隔間等著。

沈煉辦公室。

吳佩珍和紀敏楓，蘇淺心和沈夏雲，沈煉和肖朗，三方鼎足而立。

吳佩珍氣勢洶洶，對沈煉的做法惱怒不已，「沈煉，你最好儘快安排時間，公開給敏楓道歉，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外孫。」

紀敏楓可能是覺得話有點重了，輕輕拉了拉吳佩珍的衣服。

吳佩珍恨鐵不成鋼，「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護著他幹什麼？」

沈煉就冷冷看著兩人你來我往，「說夠了嗎？還有什麼想說的就一併說了，說完就趕緊走。」

「沈煉你什麼態度？敏楓到底有哪點不好？你非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落她面子？還是說，你非要娶這個姓蘇的？」

吳佩珍一邊說，一邊指向蘇淺心，手指都氣得顫抖。

來的路上，紀敏楓就已經伏在她身上哭了好久，她本意是想讓沈煉服個軟，安慰安慰敏楓，沒想到他竟然這個態度。

蘇淺心被cue，微微勾起嘴角，她忽然覺得，外人以為沈煉喜歡她，也是一件很爽的事。

她挺起胸膛，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嬌笑著看向沈煉，「沈煉你不說嗎？你不說我就說了，你好歹是沈煉的外婆，怎麼忍心讓沈煉娶個瘋子的？」

瘋子這兩個字一出，滿室靜寂。

紀敏楓患病以來，特別敏感，大家都很少提及瘋子這個詞，生怕刺激到她。

如今被蘇淺心這麼明明白白地戳出來，紀敏楓瞬間臉色一變。

她兩步躥到蘇淺心面前，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你說誰是瘋子？」

蘇淺心也不怵，直直回視著她：「明知道是說你，還問。」

「啪！」蘇淺心剛說完，臉就火辣辣地疼，她抬頭看向吳佩珍，挑起嘴角，「怎麼？還說不得了？有病就在家養病，非要出來逼著人娶你，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吳佩珍盯著蘇淺心，又要抬手打她。

「夠了！」沈煉過來止住了吳佩珍的動作，又轉頭對蘇淺心說：「你也少說兩句。」

蘇淺心輕哼一聲，別開臉，確實沒再說話。

吳佩珍氣得眼瞼血紅，憤憤地抽回手，「沈煉，再問你一遍，真不娶敏楓？」

「不娶。」沈煉依然回答得堅決。

「好，你翅膀硬了，我做不了你的主了！敏楓，我們走！」吳佩珍叫紀敏楓，卻沒聽到紀敏楓的回應。

她扭頭一看，紀敏楓的狀態已經很不對勁。

眼神兇狠，牙齒緊咬，彷彿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吳佩珍知道她發病了，但是這次，她猶豫了幾瞬，沒有立即把葯拿出來。

她私心就是想讓蘇淺心吃點苦頭。

不出意料地，紀敏楓突然抓住了蘇淺心的頭髮，把她抓著往地上按。

辦公室裡立馬充斥著女人的哭喊聲，以及眾人拉架，還有呼喊著拿葯的聲音，等紀敏楓安靜下來，蘇淺心也已狼狽不已。

頭髮散落，禮服蹭上了道道灰黑的印記，拉鏈也掉了一半。

沈煉讓肖朗帶著蘇淺心去裡面浴室整理，畢竟男女有別，肖朗只是把她送到，就趕緊轉過身。

蘇淺心暼到肖朗沒注意到她後，悄悄把一個方形的包裝袋塞進了沙發縫隙中。

這才若無其事的進浴室整理。

門外，紀敏楓用了葯之後，也逐漸安靜下來，吳佩珍掃了眼沈煉，輕哼一聲，「你最好能保證時時刻刻都能看住她，沈煉，不聽我的話，你會後悔的。」

說完，帶著紀敏楓離開。

五分鐘後，蘇淺心出來，看了眼敞開的門，她問：「走了？」

沈煉「嗯」了一聲。

蘇淺心一臉自然地坐下來，「雖然訂婚你缺席了，但是事後我還幫你吸引了老太婆的仇恨，說起來，你現在還欠我的。」

沈煉掀起眼皮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我沒叫你這樣做。」

蘇淺心皺眉一瞬，又恢復成泰然自然的樣子，「可你終究是承了我的情，反正現在在老太婆眼裡，我是你的心上人，這戲如果不繼續演下去，你收得了場嗎？」

「畢竟如果老太婆知道被你騙了，準保會有更大的怒火，到時候那怒火撒在你在意的人身上，你確定你能承擔得了後果？」蘇淺心從訂婚被毀的時候，就在籌謀這個計劃。

她就是要讓沈煉騎虎難下。

不能讓他自願娶她，讓他迫於無奈娶她也行。

或者到時候再受點什麼傷，激發沈煉心裡對她的愧疚，她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