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流放:邊關基建全靠撿》第七十章亂局叢生
這玩意她前不久才剛見過。沒想到這麼快又遇到。
沈春行眼裡的散漫頃刻間消失,微擰眉,問道:「已經現世?」
聽出她話裡意思,薛永安搖搖頭,同樣蹲下身,語氣平淡,「應該還不曾。」
兩人對視眼,發現彼此都不算意外,心裡便大致明白了。
於是相互交換起信息。
「我讓楊一去查過,老頭家並無異常,也沒暗道地窖之類,唯有牆根下的陳土,有被翻新過的痕跡……想來這一波波的人,定是沖著鐵礦而來。」
然而狹村底下什麼都沒有。
這些天,沈春行隨著大夥兒去開墾荒地,早就翻了個遍。
其實想想也正常。
村長家無地窖,旁人家卻不少有。
若地底下真有礦石,定不能藏到現在。
「要麼他從外面得來,要麼,那東西本就不屬於他。」
只是沈春行有些想不通,一介鄉下老翁,一個窮的快死絕的村子,何至於煞費苦心。
以寶作筏……圖什麼?
「若無眼前利益,便說明,對方要的,遠不止這些。」薛永安意有所指,接過石頭,搓了一下粗糙暗紅的表皮,「你猜這樣的石頭,我一定得了幾塊?」
沈春行嘬牙花子,「你要這麼問的話,那肯定不是一兩塊能解決的事情。」
薛永安笑笑,比劃了個六的手勢,「每一塊,皆是從山賊窩裡搜來。」
沈春行心中一動。
好像從他的語氣中窺見了腥風血雨。
頓時來了興趣。
「六塊石頭,難不成有六個山寨?」
薛永安點頭,細細解說。
「在紅瀘縣的最東邊有一界碑山,過了此處,便是一條延綿不絕的山脈。」
「附近人都稱之為,九峰十八寨。」
「顧名思義,其中共有十八個能叫的出名號的山寨……」
沈春行突然揮手打斷,從旁抽出根細柴,就地畫起圖。
「紅瀘縣身在赤嶺關中,再往北當入南晉,西邊則被草原部族所佔據……這東邊,倒是沒聽說過。膽敢在這地方佔地為王,簡直是不把夏淵國的大軍放在眼裡呀。」她咂舌不已。
「外強中乾,確實難以震懾宵小。」薛永安語氣中帶著不屑。
「你又知道咯?」沈春行歪頭。
「便看此地有多荒蕪,也能知朝廷先前的忽視。如今突然改變政策,看似醒悟,其實是在告訴旁人,夏淵國的天,變了……要想攻打,當抓住此良機。」
敵方勢力可不會給你發展的時間。
一來二去,邊境只會越來越難以生存。
見薛永安分析得頭頭是道,沈春行不由想起蔚達。
這人是來陞官的……
在北境想要立功,除了打仗,還能有什麼?
她忽得嘆口氣,隻覺肩頭的擔子莫名重了三分。
兩人對於夏淵國並無歸屬感,因而此刻討論起戰爭,除了些許對邊關百姓的同情外,更多的則是考慮自身處境。
薛永安如今身為縣令,幾乎是與朝廷綁死在一起。
沒有誰會稀罕一個七品官的投誠,也不會相信其能接觸到重要情報。
他們能做的,好像只剩下防守。
「嘖。」沈春行略顯不滿地岔開話題,「還是先說回正題吧,那個什麼十八寨……你滅了六個?」
「差不多吧。」薛永安依舊是神色淡淡,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春行扶額:「你仔細給我說說,怎麼查案子,還查出一對頭來?」
九峰十八寨。
聽上去可不像是互無關聯。
「我在查過縣衙的卷宗後,發現自朝廷下達借糧令後,時常有救濟糧丟失的無頭案,於是帶人去各地盤查,很快找定目標,」薛永安面色一肅,眼裡多出些慍怒,「其實案子未必難查,關鍵是先前無人願意去查。」
反正苦主不過是些流犯或災民,即便報案,也不會被重視。
來狹村的這夥人,亦是紅瀘縣轄內的居民,見本地縣令親自帶人進村查戶籍,當下亂了陣腳,不等查到自己頭上,便著手開溜。
結果正好撞捕快手裡。
後來細一問,發現那日林中還有第二夥人。
於是又順藤摸瓜找到對方逃竄進的大山。
根據這夥山賊所言,乃是從「好兄弟」那聽聞,狹村有重寶,這才興沖沖趕往。
恰巧遇見老漢與人合謀盜糧,便摻了一腳。
「據說裝鬼嚇唬人的主意,乃是那位好兄弟所出,從中而降的白衣厲鬼,亦是其所作的戲法。而在把人嚇跑後,他們本是要帶走糧食,可誰知……」
薛永安頓了下。
「有一蒙面大漢從天而降,鏢鏢沖著要害來,他們不敵,與其糾纏著跑開。」
沈春行眨眨眼。
薛永安往向門外,「那位楊兄弟,還會使暗器?」
沈春行搖頭。
「他到時,已經沒了人……不過我大致能猜到是誰……可這跟山寨有何關係?」
薛永安如實回答:「那位會使戲法的好兄弟,乃是其中一峰的二把手。可惜我接連剿滅六峰,都沒能碰上。」
而在獲得六枚黑礦石後,他知該回去了。
財帛動人心。
他不放心留她在遠方。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鍋內水滾開幾回。
餃子湯圓亦熟了幾鍋。
再等下去,完美的「元寶」也得成麵糊糊。
「先吃飯吧,吃完你跟老楊合計合計,看要怎麼讓這第三夥人現身。」
沈春行拎起燉湯的瓦罐,踢了踢木門,立馬召喚出來一堆人。
「放著我來!」刁氏從堂屋探出頭,橫了眼薛永安,似在責怪其讓自家孫女動手,「也不怕燙著你!」
沈鳴秋噠噠噠跑過去,端起兩盤餃子,若無其事道:「怎煮了這麼久,你倆聊啥呢?沒做什麼不正經的事吧……」
自打用過葯後,他雖還未痊癒,可行走已無大礙。
也就恢復了往日裡的臭脾氣。
沈春行把燙過的碗遞給薛永安,聞言,拍了下腦門,「對了,誰去把常大夫喊過來?」
一聽這話,沈鳴秋頓時改走為跑,頭也不回地溜了。
以前臭小子只聽沈春行的話,如今最不想看到的卻是常大夫。
無它,被扎多了。
銀針配苦藥,硬漢都發顫,何況只是個八歲孩童。
等到沈春行走出灶房時,半黑的夜空赫然飄起毛毛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她不由怔怔抬起頭,翹了翹嘴角。
如有天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