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喰我三足金烏!》第26章 第 26 章
兩碟點心和一壺泡好的茶恭恭敬敬的擺在陸壓面前的桌子上,這是陸壓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麼近距離的供奉。上次在產屋敷當主那裏吃的小點心不算,那是蹭小朋友們的。
「所以,」煉獄槙壽郎忍了半天了,「有誰來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而解釋的任務責無旁貸的落在了煉獄杏壽郎的身上。青年因為得見母親,聲音中透著一股亢奮。
他從無限列車任務之前救了一隻小鳥開始說起,說到小鳥大變活人把上弦之三按在地上捶,再到弄死上弦之六衝進地府獲取情報並帶來了地府與鬼殺隊的合同。
總而言之,這是個正經的神明。
陸壓一邊津津有味的啃小點心喝茶,一邊聽煉獄杏壽郎講故事,還高高興興的和千壽郎分享小甜食。
煉獄千壽郎默默的拿起一塊,聽完全程之後已經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陸壓。
煉獄槙壽郎靜靜的看著瑠火,他很清楚自己大兒子的性格,直來直去不會撒謊,脾氣好的有點讓人不可思議。在這種事情上,他不可能說假話。
他頓了很久,總感覺有很多話想要和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妻子說,但是到最後,依舊只有一句簡短的呼喚:「瑠火。」
煉獄瑠火摸了摸小兒子的頭,另一隻手摸了摸大兒子的臉,然後平靜的對丈夫說:「現在,我們該聊聊,你這些年不僅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而且對孩子們做出許多不恰當言行的事情。」這其實算是委婉的說法了。
煉獄槙壽郎:「……」
杏壽郎和千壽郎:「…………」對視一眼。
逃不過的。
陸壓安然的想。
逃不過的,大煉獄先生。
接著他直覺這樣的場合還是他們夫妻兩個在比較好,於是提起茶壺,端起盤子,拉著煉獄兄弟就飛速逃跑,走之前還貼心的把門帶上了。
陸壓和兩兄弟在走廊裏面拐了一個彎,然後在廊下一起排排坐。陸壓把茶壺放在地上,裝點心的盤子往兄弟兩個的方向推了推,言簡意賅:「吃。」
和室裡狂風暴雨,和室外歲月靜好。
三個少年一起安安靜靜的分享小點心,吃著吃著,千壽郎抽了抽鼻子。
杏壽郎關切的道:「怎麼了嗎?」
「沒什麼。」千壽郎慢慢的說,「只是,突然覺得,好幸福啊,就像做夢一樣幸福。」
「哥哥出了很危險的任務依舊平安歸來,神明大人讓我們能夠和母親團聚。這一切發生的都非常非常的突然,但是我真的覺得,好幸福啊。」
小少年的眼淚嘩啦啦的流:「我以後一定要努力賺很多錢,修一座神社來供奉陸壓大人!真的很謝謝您!」
杏壽郎很溫和的抹去弟弟的眼淚,磨出很多劍繭的手按在他的頭上揉了揉:「這確實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奇跡,千壽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壓探出頭笑道:「要修神社的話要排隊哦。前段時間也有一個小姑娘跟我說,她長大以後一定很努力的賺錢給我修神社。」
千壽郎憋住了眼淚:「我一定會一直一直供奉您的,我的後代也會一直一直供奉您的。陸壓大人。」
陸壓:「要不你還是叫我哥哥吧。叫哥哥好不好?我想聽唉。」
千壽郎這孩子超級聽話:「陸壓哥哥。」
煉獄杏壽郎開朗的大笑出聲。和室中的煉獄槙壽郎和煉獄瑠火都聽見了他的聲音,隻覺得要被這快樂的情緒感染了。
煉獄槙壽郎目光柔和的看著妻子,嘴角也牽出些許笑意來。
煉獄瑠火淡然道:「就算如此,你也不應當打擊杏壽郎,更過分的是撕毀了
炎柱手記……」
煉獄槙壽郎:「…………」
論妻子去世後乾過的混帳事情太多現在開始一件一件的秋後算帳了怎麼辦……
而陸壓聽見這聲「哥哥」,立刻捂住了心口,一臉滿足的啃了一口點心,又灌了一口茶,幸福指數超標。
十太子作為家裏的老麽,從來都只有叫別人哥哥的份,基本沒被人叫過哥哥。這一刻,那麼一點微小的固執被完美的滿足。
反正來自和室裡母親大人的正義製裁還沒有結束,三個少年就坐在一塊兒各種扯話題的聊天,從煉獄千壽郎膽大包天往父親的酒水裏偷偷摻水(千壽郎表示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所以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退讓),到被父親拒絕教導的煉獄杏壽郎靠著三本破破爛爛的炎柱手記自學成為柱。
陸壓:「是天才啊。」
千壽郎毫無疑問是個非常合格的哥吹:「沒錯,哥哥就是劍術天才!」
陸壓有點惋惜:「為什麼炎柱手冊是殘缺的呢?」
杏壽郎:「……是父親撕毀的。」
那大概還是那段瑠火夫人去世後的時間的事情了。煉獄槙壽郎因為自身劍術無法精進,又從祖先的記載中得知那位日之呼吸使用者的風采,再加妻子去世的打擊,自此一蹶不振,連世代的炎柱積累下來的手記也毀掉。
所以,即便是斬鬼的路途以及和陸壓切磋的時候,煉獄杏壽郎也沒有用出過炎之呼吸全部的「型」。因為有的部分已經被完全撕毀無法復原了。
這也一直是他非常遺憾的事情。
陸壓想了想,安慰道:「你父親還是不願意教導你的話……也沒關係。你們家不是世代擔任炎柱嘛,過幾天我去地獄問一下好了。我相信一定會有煉獄家的先祖願意來一下,教導你完整的炎之呼吸的。」
煉獄千壽郎瞳孔地震:這就是神明安慰人的方式嗎!
煉獄杏壽郎顯然已經習慣了陸壓時不時超出人類認知的操作了,「是嗎!又麻煩你了陸壓!」
煉獄千壽郎短暫的陷入了思考,總感覺如果地獄的煉獄家先祖真的因為這件事回到人間的話,第一件事情大概不是教導煉獄杏壽郎,而是毆打煉獄槙壽郎這個自甘墮落的不肖子孫……
陸壓的思路很顯然很快的和他拐到了一起,但是很快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視了這一點。畢竟是祖宗教訓孫子,於情於理,沒人可以插手。
陸壓總結:「成年人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比如來自妻子的質問和思想教育,比如來自祖宗的毆打。
陸壓又想了想:「到時候我覺得我可以再問一問,能不能順便把繼國緣一借出來。作為地府工作人員大概不能介入現在的世界,但是請他演示一下日之呼吸的話,感覺是不錯的主意。」
畢竟眾所周知,呼吸法現存的幾大流派,其實都是從最開始的日之呼吸衍生出來的。只是直到今天,日之呼吸已經幾乎沒有傳人……了?
等等。
陸壓要素察覺。
「說起來,杏壽郎。當初無限列車上的時候,炭治郎是不是提起過他們家的祖傳神樂舞?」
煉獄杏壽郎想了想:「確實有這回事。我記得灶門少年曾經告訴我,他的父親在雪夜之中跳上一整晚也不會累,去世的前幾天依舊能夠用斧頭殺死一頭野熊。」
陸壓不禁:「聽起來,和呼吸法非常相似啊。」
杏壽郎:「確實很像呼吸法的效果。」
陸壓忽然非常冷靜的:「繼國緣一的花劄耳飾和炭治郎耳朵上的一模一樣,據我所知他當年離開鬼殺隊之後,曾在一個朋友家裏住過很久,臨走前把母親為他所求的耳飾送給了好友。」
已知灶門炭治郎是灶門家這代的長子
。
已知火之神神樂也是灶門家世代傳下來的。
陸壓忽然醒悟:「日呼傳人竟在我身邊!」
不能因為灶門炭治郎是水呼一派的,就忘記他也會火之神神樂而且曾經把這個運用到戰鬥之中去啊!
鬼殺隊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把日之呼吸的招式傳下來,沒想到灶門家會有此天賦。陸壓扶了扶額頭,和煉獄杏壽郎面面相覷。
陸壓忽然:「而且狛治告訴我,無慘一直在命令手下追殺有花劄耳飾的鬼殺隊隊員。」這麼一看完全就是因為當年日之呼吸留下來的陰影讓無慘下定決心趕盡殺絕啊。連上弦之三活著的時候看到灶門炭治郎都對他出手,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這孩子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上弦誘捕裝置?
煉獄杏壽郎道:「這樣一來,在灶門少年下一次出任務之前,應該告訴他這件事情,並且提醒他務必小心。」
說著就站起身來。陸壓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然後往炎柱的頭上彈了一個腦瓜崩。
「還是我去吧。」陸壓笑著,溫聲道,「你才剛剛和母親團聚。你一定很想去擁抱她吧?」
煉獄杏壽郎頓了頓,「可是,你不是在躲其他的柱們嗎?」
陸壓:「……不提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好朋友。」
煉獄杏壽郎大笑:「哈哈哈哈。那麼,麻煩你了,陸壓。還有,謝謝你。」
接著響起了和室的門拉動的聲音。
煉獄瑠火走過一小段走廊,站在轉角處看著排排坐的三個少年微笑:「您要離開了嗎?」
煉獄槙壽郎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大概是因為剛剛被教訓了一通,所以看起來有點蔫巴。
陸壓把杯子裏的茶一口悶,然後拿起幾塊小點心,站起身來,笑道:「我就不打擾啦。供奉我就收下了,接下來應該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光。」
年輕的少年俏皮的眨眨眼,「祝我也早日和家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