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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後我成了首富》第70章 第 70 章
有一個往外倒黃金露的,就有第二個,好些人都往外倒,很快空氣中就瀰漫起濃鬱又清新的香氣。

一來是發現裏面真有金子,怕自己的瓶子裏沒有,倒出來看看好放心。

二來先前聽見說送金子就往裏擠的,大都是普通老百姓,看那破爛帶補丁的衣裳就知道,手裏都缺銀錢過活,想給人看看,好待價而沽。

如今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在西北沒什麼秋天,眼瞅著再過不到一個月,又要滴水成冰了,誰不想給家裏多掙點嚼穀呢?

西北風大幹燥,田地比起別處要薄得多,糧食產量一直都上不去。

雖然去年雪比往年都多,今年收成肯定不錯,也很有限。

這年頭也沒計劃生育,家家都是好多張嘴等著吃飯,還得賣些糧食買家裏用的必需品,剩下的糧食能不能挺過來年春,還是個大問題。

這也是阮嘉麟為何提出這樣的法子來。

苗婉沒怎麼出過門,淘淘一天天長大,每天都是特別好玩的時候,她除了偶爾去食肆,大都在家裏陪孩子。

但阮嘉麟一路上過來,瞧見了太多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若沒他們偶爾給塊青稞餅子,時不時舍他們些乾淨水喝,給個帶屋頂的地方住,一家子未必能到西寧鎮。

在江南也有窮人家,但那邊冬天沒那麼冷,又依山傍水,土地肥沃,真沒有西北這樣苦寒,阮嘉麟觸目驚心,他想做點什麼。

苗婉本來就很樂意讓西寧鎮的百姓都過得好一些,喬張兩家買的地,她也跟張伯和吳伯商量過,雇傭了不少村子裏的百姓做活。

每天給十個銅板,等到收成了再給他們些糧食,這是她能想到最直接保佑人過冬的法子了。

阮嘉麟隻想說讓人領了他們免費的折扣信物,轉手賣出去也算是掙點錢了。

苗婉一尋思,這不就是現成的黃牛嗎?那代買也不能落下啊。

有道是搶來的東西更香,費盡心思把本來搶不著的東西再搶來,那不是更香嗎?

兩個人這麼一琢磨,再加上喬盛文個老狐狸把關蓋章沒問題,這開張的路子就定下了。

只要是行商,就沒有不知道芳香水多值錢的。

京城賣的最火的薔薇水,不論放到哪個地界,都受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喜歡。

要是稀釋過賣的便宜點,連普通老百姓都要緊衣縮食,給家中小娘子大媳婦買一瓶,帶著淡淡香氣出門,比一抹一嘴油都體面。

普通瓶子的薔薇水要一兩銀子一小瓶,若是換上西域人帶過來的水晶瓶子,至少也得賣到三兩銀子,就是稀釋過的,也得五角銀子呢。

現在!

千金樓竟然拿出香味兒比薔薇水好聞數倍的芳香水!

香味兒甚至還隱隱有所變化!

用了水晶瓶不說,還摻了金粉!!

這是芳香水嗎?這是□□裸的金子擺在他們面前啊!

這樣的芳香水拿出去賣,賣不到十兩銀子一瓶,他們乾脆用腦袋走路算了,怪道叫黃金露,這東西滴滴以金計價。

但阮嘉麟站在門口,揚聲把話說得很明白。

「咱們千金樓今日第一天開張,招待六十六位客人,用黃金露添個喜氣,這黃金露是咱們千金樓的門檻兒。

只有手持黃金露的客人才可低價購買千金樓的貨,其他客人只能預定,半個月後全價購買,每天千金樓隻招待五十位客人,月初的黃金露貴客不在計算範圍內。」

有行商聽明白了,嗬嗬出聲,「不是,哪兒有你們這麼做買賣的?會不會做生意啊?每天招待那麼點客人你們能掙著錢?」

阮嘉麟笑了,指著黑板道:「好叫客人們知道,

咱千金樓東家,那是真真兒的禦製秘方傳人,這黃金露只是最基礎的貨物,其他好東西多得是,可這禦製秘方沒那麼好得,咱們出貨速度跟不上,只能招待這麼些貴客,提供更妥帖細緻的服務。」

有識字兒的湊到黑板前頭,跟聚福食肆如出一轍的寫法,讓大家很快就看清楚牌子上的內容。

除了用來做廣告的黃金露,苗婉選擇了三款最基礎的產品作為開業主打產品。

千金樓開張大酬賓,均以銀子計價——

水晶黃金露,內含黃金,抹於手腕、耳後和額角,香達六個時辰,前中後味道不同,一瓶八兩,二十贈一。

白玉牙刷珍珠粉牙膏,用之吐氣如蘭,牙白如雪,一套二兩,買十贈一。

玉芙蓉沐浴乳,熱水化之,香體柔膚,美白潤澤,一罐二兩,買十贈一。

禦製白玉龍膏,拍打於面,滋潤養顏,祛皺美白,一瓶五兩,買十贈一。

採購滿十兩銀子,送香胰子、肥皂和香皂各一。

採購滿五十兩銀子,送香皂和芳香油各一。

採購滿一百兩銀子,送芳香油和黃金露各一。

採購滿二百兩銀子,送千金樓會員,折扣與秘製新品可優先採購。

註:所有貨物假一賠十,無效退錢,持月初黃金露貴賓,有三次半價採購資格。

等看清楚黑板上寫著人們,人聲就更熱鬧了。

「我出十兩銀子!買你的黃金露,賣給我!」

「賣我賣我!我出二十兩!」

「別搶別搶,這樣,你幫我進去買一次貨,我給你十兩銀子,三次就是三十兩怎麼樣?」

……

六十多個拿到黃金露的人,也不全是老百姓,還有行商們那些身強體壯的家丁,甚至還有幾個是曾經在瓦市半夜排過隊的。

好傢夥,一看黑板那熟悉的排版,他們就知道,這特娘又是殺豬匠家搞出來的麽蛾子。

要是跑得不夠快,殺豬匠家可能又要全家熬一熬他們的心窩子了。

有人立刻轉身往裏跑,一邊跑一邊喊,「我我我,我要採購最多的那一檔!」

還有聰明的,趁著有些人被圍住,偷摸裹著破衣爛衫就溜了。

現在不拿出來賣,等後頭貨緊俏買不到的時候,再放風出來,到時候黃金露說不定真能賣出金子的價格來哩!

但也有幾十個被人團團圍住,拉著胳膊不讓走,有人鬥著膽子說要七成的價格賣,有行商也眼疾嘴快地同意了,立刻就拉著人進門。

等行商自個兒進到千金樓,看到那金字塔般的木架子,眼神噌噌冒綠光。

黃金露是水晶瓶,這水晶瓶可只有西域和靠近西蕃的某些礦井裏有產,光水晶瓶子就值一兩銀子啊!

那玉芙蓉的沐浴乳,竟然是雕刻了芙蓉花的褚陶,從裏到外都透著股子貴氣,這個拿到郡城甚至是內陸,鐵定會被有錢人家瘋搶。

至於牙刷,雖然毛不那麼好看,但用了白玉和翠翡手柄,還有木質雕花手柄,價格比外面寫的還仔細,分為三檔,配的牙膏子瓦罐也不一樣,黝黑透亮。

最漂亮的是白玉龍膏瓦罐,也不知怎的,竟然是白色帶著淡淡青色花紋的模樣,表層隱隱光華流轉。

就是京城也沒有這樣漂亮的瓶子,沖這瓶子也得買。

反正只要是不差錢的行商,張嘴就要按最多的數兒去買,省得後頭沒貨,只能跟在旁人腚後頭,撿殘羹剩飯。

至於西寧鎮這邊的有錢人,秦茂家喬瑞臣已經送過去了,不用跟人搶,他還拿了些孝敬去定北將軍府。

苗婉聽公爹說,喬瑞臣還被定北將軍給留下吃飯了,她猜著,這進度應該算快的,心裏高興極了。

連她也沒想到拖延了許久才開千金樓,還能得到水晶瓶和低配青花瓷這樣的驚喜。

前頭張三壯聽於家養著的那位老師傅總要銀子,聽得心臟病都快犯了。

好幾回他都捂著心窩子跟苗婉念叨,「又要了二十兩,這是吃銀子下飯嗎?總共都下去小二百兩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苗婉心虛不敢說話,主要吧,前面聽說那老師傅很費銀子,她就去了趟於家。

該花的錢要花,要是老師傅摳搜騙錢,那就不行了,她苗世仁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

見到那位老師傅,苗婉還有些詫異,這人高鼻深眸,長得有點像西域人,可又是大額頭,頭髮打著卷,還有些稀疏,她好像聽誰說過這樣的特徵。

「師父的母親在前朝時候被西蕃人給……」於二強偷偷跟苗婉道,「後來西蕃人在西寧鎮和西平郡燒殺搶掠,師父躲到了鄉下,日子不太好過。」

所以如此有本事的手藝人才能被於家幾番打聽,請到了家裏來。

這位老師傅無兒無女,媳婦都娶不上,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必也是想要個徒弟伺候晚年,才會出山。

至於為啥會花費近百兩搞個窯,實則人家是起了三口窯。

對方西寧話說的比苗婉還溜,「我聽二強說光做木炭不掙錢哩,一口窯燒木炭,一口窯可以燒磚,我還會燒陶,肯定不會讓東家賠錢咧!」

嗯?苗婉動了心思,陶瓷不分家,會燒陶,離瓷器還遠嗎?

她光記得瓷器裡有石英什麼玩意兒的礦物,應該不止這一種,還有石灰、硼砂等等。

她一股腦都跟顧師傅說了,「我想要比陶更光滑,更透亮的陶器,而且最好能是純色,還有淺色,這樣咱們擺在鋪子裏,看起來也鮮亮。」

那顧師傅玩兒了大半輩子的窯,知道苗婉說的什麼東西,「我偶爾燒得過,需要的礦石應該不少,肯定不少花銀子,三壯要心疼死了。」

苗婉:「……」

她偷偷給顧師傅打氣,「您隻管問他要,就說要給食肆做秘密武器,往後肯定能掙大錢!」

畢竟要是陶瓷盤出來的話,美食肯定更誘人。

有苗婉在前頭頂著,還有多掙錢的美好願景勾著,張三壯才捂著胸口一次次掏錢,幸得顧師傅沒有辜負苗婉的期待。

他先燒製出了紅色的褚陶和純黑色的黑陶,顏色的純凈度叫苗婉特別驚喜,這兩種陶的光滑度,已經很接近瓷的程度了。

她打算用黑陶盛白玉龍膏和牙膏,褚陶則用來盛黃金露和沐浴乳。

去顧師傅那裏取紅陶和黑陶的時候,顧師傅又給了她巨大的驚喜。

瓷還沒研究出來,苗婉在地上看到了玻璃渣子。

那天她拿著那不規整的玻璃渣子,興奮到,按於大強跟於氏形容的話說——

「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還是連環雷,快哆嗦起來了。」

於氏:「……」你怎麼就不盼財神爺點好!

顧師傅也叫苗婉給嚇著了,解釋都有些磕巴,「那,那是偶爾燒出來的,你不是要,要淺色的陶?」

但苗婉表示:我不管!我不要淺色陶了,我要這個!就要這個!!給我玻璃!!!

沒有玻璃的美妝產品是不完整的!苗婉心裏土撥鼠尖叫。

看樣子老天爺給她的金手指數雪花的,遍灑大地,等著她一點點尋摸著挖掘啊。

不負苗婉所望,顧師傅先研究出了玻璃,然後用陶瓶為胚子灌進去玻璃液,做出了被眾人以為是水晶瓶的玻璃瓶。

實則玻璃瓶沒水晶瓶那麼結實,而且畢竟是偶爾得出來的,顧師傅盡了最大的努力,也還是有些像茶色毛玻璃,用砂紙打磨過後,在太陽下像淡淡

的金色。

這苗婉就很滿意了,用金色玻璃瓶盛黃金露,簡直完美好嘛!

然後顧師傅把白瓷也燒出來了,也不是純正的白色,有點類似牙白。

苗婉靈機一動,讓擅長雕花的於大強和他阿達,在瓶子上用藏青色染料畫點簡單的花紋,然後再放進窯裡燒。

出來後就是牙白版本的青花瓷!

在開業前,正好喬瑞臣回來。

她趴在喬白勞懷裏感嘆,「老天爺這是追著我喂飯吃呀,我稍微吃的晚一點,祂老人家都怕我餓著,拚命給我塞好東西。」

喬瑞臣:「……」媳婦你不覺得你這話有點欠欠兒的嗎?

苗世仁不覺得,小拳拳錘在喬瑞臣胸口,「相公你看我都這麼有福氣,你要更努力哦!若是不會討巧後宅的娘子們,就跟二表哥學,你看他把家裏的婦人們哄得多開心,嘴甜者得天下,沉默只能變態。」

喬瑞臣:「……」我努力和你有福氣有啥關係嗎?

他翻了個身,用行動證明,沉默不光能變態,還能爆發。

翌日開張,打算暗戳戳去湊個熱鬧的苗婉沒能起來炕。

被閨女一屁股坐醒,然後又抱著腦袋啃了滿臉的口水,苗婉才徹底清醒,扭頭看著門外的大太陽錘腰。

「啊啊啊!」喬白勞這個混蛋,晚上不用那麼賣力好不好?

淘淘眼神一亮,要對暗號了?

她抬抬屁股用力坐下去,「嗷嗷嗷!」

苗婉:「……淘淘啊,你都是半歲大的孩子了,是不是該學會說話了啊!來,叫娘~~」

既然沒辦法去湊開張的熱鬧,有喬瑞臣在,還有阮嘉麟這個熟手,肯定不會有問題,她也就不操心了,還是專心哄閨女。

說來也叫苗婉心酸,當初晨曦姐給寶寶斷奶,多麼艱難。

往糧袋上抹芥末,疼得自己嗷嗷叫。

住酒店,在酒店裏看監控,孩子哭,她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來回了奶,孩子還非得嘬,被咬破了糧袋,疼得bra都穿不了。

她也沒想這麼早給淘淘斷奶,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道口糧可貴,好好吃飯而已。

誰知道,這臭崽崽,就尋摸了兩天,象徵性地嚎了幾嗓子,就被耿氏沾了肉汁的蛋羹給征服了。

後面半個月時間,淘淘總是餓了就找苗婉身上的糧袋,找到也不喝,反而沖著耿氏嗷嗷叫。

那意思很明顯:看,我又饞奶了,奶奶你快拿更多好吃的誘惑我,來的更猛烈些沒關係,我受得住!

耿氏他們每天瞧這娘倆的熱鬧,都能笑得肚子疼。

連孫氏都抱著滷蛋過來瞧熱鬧,滷蛋好像被淘淘影響,也不總是找糧袋了。

所以全員歡喜,失落的只有還沒打算斷奶的苗婉一個。

但她也沒失落太久,前幾天她發現,自己奶沒了!!

還是耿氏跟她說,是孫氏送了麥芽過來,既然小傢夥可以斷奶了,那還是吃飯長得更壯實,為了防止當娘的心軟,趕緊回奶就算了。

耿嬸就在湯水裏摻上了麥芽汁,直接幫苗婉下了決定。

所以這會兒苗婉看著淘淘一邊回頭啊啊,一邊扒拉著她胸口,心如止水。

「你再扒拉也沒有了,有本事你叫聲娘,我給你吃肉肉怎麼樣?」

耿氏把淘淘抱過來的,是端蛋羹去了。

家裏才做了紅燒肉,瑪瑙色的肉汁澆一點點在蛋羹上,被熱乎乎的蛋羹蒸騰得更加香甜。

淘淘立馬撅著腚蹭蹭從苗婉身上往下爬,口齒不清地沖耿氏張嘴:「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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