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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後我成了首富》第32章 第 32 章
苗婉這一番雞血,不止是把張家人給說激動了,連從廚房過來歇會兒喝點水的孫老火,都感受到了熱血沸騰的力量,咕咚咕咚好幾口水連著灌下去。

別看他覺得那小二層樓鋪子位置好,可著實逼仄,反倒是那間大鋪子明亮的廚房,讓他有點挪不動腳。

那廚房大的喲,能一下子開十二口大灶,中間還有富餘地兒,能做個面對面兩邊幹活兒的檯面,到時候幹活兒可比現在快多了。

只有張屠夫摸著肚子感嘆,「話說,那鋪子的位置,本來就在咱鎮子中心哩。」

眾人:「……」

家裡數一數二話不多的張屠夫,挨了自家娘子一記踹,又不吭聲了。

但雞血的力量顯然非常充足。

張三壯甚至開始劃拉起人來,「即便咱自家沒人出去賣東西,是不是能把外祖父家裡人,還有大嫂和二嫂娘家人拉過來使啊?要不然到時候咱買了鋪子,哈哈哈……那麼大的鋪子人手也還是不夠。」

眾人:「……」就,張三壯也不知道隨了誰,孝得特別欠揍。

但這回沒人反對。

張家都還是小老百姓的思維,讓他們往家裡買奴僕,總覺得會叫人戳脊梁骨。

在他們心裡,張家和喬家這種從天子腳下落魄了來西北的人家,那是不一樣的。

鳳凰落地也成不了雞不是?

在力所能及的時候,拉娘家人一把,張家人心裡是願意的。

張娘子作為大家長,沖喬盛文道:「要是喬老弟覺得可以,到時候我來挑人,保證都找那老實巴交能幹活兒的。」

這三家人品行都還可以,就是孫家發生了偷方的事兒,也有個孫老火掌家呢,壓著那孫娘子讓她做不了啥。

這幾家,也就楊氏的阿姆能折騰點,可家裡說話算數的同樣是家裡男人。

於氏家裡就更穩妥些,張娘子反覆考察才定下了這麼個長媳,家風當然很重要。

喬盛文思考問題更實際一點,他隻溫和問道:「需要添人是一定的,只是咱手裡捏著不少方子,阿婉還沒有收到外家那邊的回信,阮家也未必肯將方子流傳出去,到時怎麼保證這三家人守口如瓶……」

張娘子沉默了,她能保證過來的都老實幹活兒,但一家子在一塊,要保守秘密沒那麼容易,哪家沒有幾個愛閑磕牙的呢。

喬盛文說的,於氏和楊氏也明白,雖然心裡希望拉娘家一把,這會兒也不敢說話,隻屏氣凝神聽著。

苗婉小聲打破屋裡的凝固,「其實沒必要讓三家人跟咱們一起乾呀,還有更好的法子。」

張娘子愣了下,「什麼法子?」

「我們可以把牙刷交給於家來做,刷牙膏子交給林家來做,香胰子交給楊家來做,簽個契,他們做好了隻管賣給我們,就跟於家現在做的竹籤一樣。」

張娘子立刻反應過來,這樣家裡人至少能空出仨人,天天剪豬毛洗豬毛的孩子們,也能幫著乾點力所能及的活兒。

「牙刷也就算了,這刷牙膏子和香胰子的方子萬一傳出去……」張娘子被喬盛文提醒後,也擔憂方子泄露的問題。

苗婉笑了,「沒關係,牙膏沒什麼技術含量,就跟孫家的涼茶一樣,方子是變動的。往後等人手夠了以後,我這裡還有許多新方子呢。

香胰子和其他東西都不一樣,做出來很簡單,但還得拿回來我再加工,漏出去也不怕。」

到時候對比產生質量,旁人更得認準殺豬匠品牌了。

這就是批發商的原料外包,能外包出去的東西,肯定都不涉及核心技術。

沒有荊芥水的浸潤,香胰子也就是洗手稍微滋潤一點而已,並沒有很好的護膚效果。

見張三壯還有些捨不得零售多賺的那份銀錢,苗婉直接問了。

「前頭我雖然感嘆零售更賺錢,卻沒說零售有很多問題,老實巴交會幹活兒的,挑著擔子出去賣,喊得出來嗎?」

「大媳婦小姑娘老太太跟他們撕扯的時候,他們捨得下臉跟人談價兒嗎?」

「賣的東西出了問題,他們能應付得來客人們的詰問嗎?」

幾個問題把大家都問啞巴了。

從單價上來說,零售商確實比批發商賺錢,古往今來皆如是。

但總體來說,批發商卻更容易成為大企業,也是有道理的。

張三壯立刻發覺自己剛才想的太片面了,前頭給喬家打井的他小舅還好說,大嫂和二嫂家裡那幾個,還趕不上大哥二哥靈泛呢。

苗婉又道:「把貨出給旁人就不一樣了,雖然咱們賺得少點,可是事兒也少,咱們只需要考慮怎麼把貨做出來,其他的都扔給賣貨的人去煩。

咱們空出時間來,還能做出更多貨,不愁行商不圍著咱們轉,照樣不少賺錢。」

她撫了撫肚子,「而且他們拿完貨,除夕甚至大年期間,他們都得忙活在外頭,咱到時候還能休息休息,準備元宵節繼續賺一筆。」

至於鋪子裡的人手不夠,現在考慮太早了,即便鋪面買下來,要重新裝修,怎麼都得是春天的事兒。

肯定得買人,等裝修的時候再買,跟著工頭一起幹活兒,順便做做服務員的培訓,豈不是正好?

再者苗婉確實不想再做成沾親帶故的生意。

上輩子她養豬場辦的是不錯,可若沒有村長爸爸幫襯,那些鄉親們各有各的問題,不然她早就不是西寧的養豬大王,整個西北都可以指望。

因為從小的恩情,很多事情她其實不方便開口。

雖然她不後悔這麼幹了,但重新來一輩子,又不是她的親戚,她不願意選擇這種hard模式。

到時候管著鋪子的還是張家人,全都是親戚,還怎麼幹活兒?

張三壯一聽元宵節還準備賺一筆,立刻來了精神,「咱們不用休息,過完年就開始忙也行啊。」

張大壯和張二壯也趕忙在自家媳婦的催促下表態。

「對,我比三壯還壯實,我也不用休息,阿婉你隻管說咱需要幹啥就行。」

「可不,三壯是咱家最虛的都不用,我也不用休息,回回他都坐在攤車上讓我推回來。」

張三壯:「……」不是,說就說吧,怎還人蔘公雞呢!

於氏也笑道:「要不咱們過完年繼續做點心?年後走親訪友的也不會少。」

楊氏也猛點頭,但點完頭她也不知道還能說啥好了,只能道:「要不我今年也不走娘家了,多做點點心出來,送回去點,我阿姆看見點心比看見我親。」

眾人:「……」

苗婉捂著嘴笑,「那不行,該賺錢的時候賺錢,該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呀,等翻過年有大家忙活的時候,也就過年這陣子可以休息啦。」

張娘子笑了,「忙了好,忙了好,那就聽阿婉的,咱們就好好過個年,過個好年,明年才能紅紅火火的。」

回到喬家,喬盛文頭回拉著媳婦跟她念叨。

主要是感嘆,「若阿婉是個男兒,上了戰場必是一員大將,說不得比瑞臣還出息。」

耿氏想起兒媳婦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沒明白相公哪兒來的這份感嘆。

她之所以不限制苗婉多吃,就是因為苗婉太瘦了,才顯得肚子大。

實則她肚子比孫氏肚子小許多,這都馬上八個月了,那腿兒還沒喬瑞臣胳膊粗。

喬盛文:「不懂了吧?就阿婉這說服旁人的本事,打仗之前讓她說幾句,保管都用

不上戰鼓擂。」

不等耿氏說話,喬盛文又搖頭,「不對,還是入朝為官的好,她賺錢的本事也不差,到時候戶部不缺錢,將士不缺軍餉,更重要些。

耿氏:「……讓阿婉重新投胎是不趕趟兒了,你不如期待她肚子裡那個隨了她,往後你好好教,起碼教得比娃兒他爹青出於藍勝於藍。」

喬盛文一聽,覺得有道理。

他立馬來了勁兒,在桌子上鋪開宣紙奮筆疾書,開始盤算著怎麼教孫子,那樣子跟張家人被打了雞血一樣一樣的。

苗婉突然感覺肚子裡像是冒了個泡泡一樣,癢得她撓了撓肚皮,才接著回憶後世關於會所餐廳她能記得的事情。

耿嬸在旁邊照顧她,趕忙問,「怎了?孩子又踹你了?」

「沒有,可能是相公念著寶寶了吧,它吐了個泡泡?」苗婉猜想。

耿嬸勸她,「你大著肚子窩在炕桌前不難受啊?累了就先躺會兒,要寫字兒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月子裡有的是功夫。」

苗婉頓了下,筆下動作更快了,「沒事兒,我不累,我還能寫!」

主要她發現了一件事,自從孫氏生了以後,她一直對於生產有些害怕,越想越怕,可今天算帳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怕生孩子了。

她恨不能快點把貨卸了,好趕緊跟寶寶貼貼,然後多搞點錢,給寶寶打下一小片天來。

都說包治百病,而搞錢治療所有恐懼症!

她提了口氣,連元宵節可以賺錢的東西都開始盤算起來,年後大搞一場,差不多她也就該生了。

從小年開始,張家天天都有不同的人上門來取貨。

有些行商一樣五十斤一百斤的訂貨,想著先去鄉下轉悠轉悠看看。

行商們既然盤踞在西寧鎮,大都有商有量,會提前商量好,誰去哪片地兒跑。

西平郡已經叫北蒙商人巴音給佔了,行商們跟巴音拚不起,也就隻往鄉下去。

好在鄉下捨得花錢的地主老財也不少哩。

誰知他們挑著貨,大都一半路還沒走出去,東西就叫老百姓們給搶光了。

連上百文一斤的金元寶糖餌,都有人半斤一斤的搶了個乾淨。

「不是說西北百姓窮嗎?」挑著空擔子的漢子還被人追著問啥時候再來買,回去路上喃喃不解問。

跟他一起的漢子也不明白,「大概是打腫臉充胖子?過年不都得要臉嗎?」

實則他們猜對了一半兒。

大家過年走親訪友,家裡富裕些的,少不得得帶肉啊米面這些,家裡窮的也得捎帶幾斤高粱米上門。

你起碼不能大過年上人家裡去打秋風不是?不吉利,聽說這麼乾要一年窮到頭。

肉和米面這些怎麼也得幾十文,高粱米也得有個十幾文錢不是?

誰知道今年竟然出來了金元寶和福氣吉利面片?

有錢的花幾十上百文買了,放家裡招待客人有面子,走親訪友送出去更加體面。

這可是送福和財,就沒有人不歡迎的,怎麼說都吉利。

沒錢的湊一湊,花幾文錢十幾文錢買點面片,不比高粱米好看?

貴是貴了點,可帶出去的高粱米全家能喝好幾天粥呢。

要是送面片好聽也好吃,卻也就甜甜嘴兒,同等的錢,有了面子還能保住家裡人的口糧,誰都會算這筆帳。

去其他各個地方跑的人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情況,都沒跑太遠,就挑著空擔子回來了。

回來後,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就趕緊去找主家。

有些行商在家,有些同地方出來的行商過小年,少不得要湊在一起,往酒樓裡去吃個酒互通有無一下。

有家僕跑到條街酒樓

裡,看見自家主人就趕緊道:「東家俺們剛出去鎮子就賣空了好幾擔貨,您趕緊去殺豬匠帳篷找張小哥再訂一些,不然怕後頭不夠賣。」

行商們顧不得吃喝了,賺錢更重要。

剛上了倆菜,大家就招呼著跑堂,結了帳一起往瓦市那邊去。

於冒財裹著厚厚的皮襖才從外頭進來,看見跑堂臉色不是太好送客人出門。

等看清楚那些人是往瓦市去,他才轉頭問跑堂,「他們幹啥去了?」

跑堂苦著臉,「剛點了一桌子硬菜,聽說殺豬匠家有啥好吃,要趕緊去訂,說跑就跑了,後頭菜都沒要,連個賞錢都沒給。」

回頭他得找張三壯要回來才行,起碼得饒帶點這些行商們喜歡的吃食回家。

跑堂在心裡盤算的時候,於冒財徹底陰下臉來。

他自從被人套麻袋扒了衣裳揍過一頓後,知道張家帳篷前天天有人排隊,也沒敢再上門找麻煩。

於冒財知道,孫老火離開酒樓後,把自己賠給張家當長工了,他嗤笑之餘,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之所以沒繼續搞事,是因為有常沢在,起碼酒樓短時間不會出問題。

冬天生意本來就寡淡,等天氣稍微好點,他再去郡城找個掌杓師傅就是。

天底下廚子那麼多,還能缺了他孫老火一個?

他想著,以後別給他找到機會,否則他絕對饒不了孫老火和張三壯這對混蛋翁婿。

結果他還沒主動上門找麻煩呢,張三壯沒完了是吧?

又拉生意拉到他酒樓裡來,真是不拿豆包當乾糧。

他不動點真格的,張三壯還以為他是病貓呢?

於冒財冷哼一聲,裹緊皮襖,狠狠摁著虎皮氈帽,往條街最西頭掛著蝠鼠吊金錢的陳氏當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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