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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後我成了首富》第42章 第 42 章
曾有詩人道『載酒賦詩從二月二始』,許多文人騷客紛紛應和,大抵是都認同——龍抬頭了,是時候該浪起來啦!

雖西北仍積雪未消,仍擋不住老百姓們一顆騷動的心。

條街有石磚鋪路,行商們大都居住在附近的客棧,大都是在樓上等著舞龍隊路過。

瓦市只有泥地,化雪後泥濘不堪,人卻也不少。

許多百姓帶著家裡攢下來的雞蛋和農作物,來賣了好買當季的種子,也為家裡添些物什。

順帶著,當然要等著時候,沾沾舞龍的喜氣。

喬家這邊,苗婉突然要生,甭管是喬家還是張家人都比對鋪子還重視,尤其是女人們。

有了孫氏前頭那一遭,耿氏早做好了完全準備。

她讓狗蛋和長壽把在家準備食材的婦人們喊過來,又讓喬瑞臣去請穩婆,耿叔去請大夫,耿嬸去廚房燒熱水。

耿氏扶著苗婉躺下,做了那麼多年主母,她對這些內宅的事兒得心應手,家裡比孫氏生孩子的時候安靜的多。

只有沒生過的苗婉越來越慌。

「娘,我怎不疼呢?」

「娘,我現在躺著會不會有點早?」

「我要不要起來走走?」

「我,我有點餓……」

張娘子端著一碗雞蛋紅糖水進來,「羊水破了就別走了,小心流太快憋著肚子裡的孩子,你就躺著,阿姆喂你喝雞蛋水,待會兒尕面片就做好了,有你吃的時候。」

孫氏和苗婉一樣,都是羊水先破還沒宮縮,等著生且有時候呢,這會子才早上,怎麼著也得等快中午。

苗婉:「……」那她羊水豈不是破了個寂寞?

她心裡怕得很,不敢多說話,讓幹啥就幹啥,乖乖躺著喝雞蛋水。

喬瑞臣也有點慌,他直接背著穩婆到的家。

進了喬家穩婆問了嘴,忍不住啐喬瑞臣,「這臭小子,背著我就跑,嚇我一跳,我當是快生了呢。」

他們家在西寧鎮東,老百姓大都住在這裡,往南去挨著固北軍營,才是富貴人家住的地兒。

瓦市在西邊,在耿嬸把熱水燒好後,舞龍的伶人才剛從守備府這邊往瓦市去。

佳節泥深,不耽擱行人如織。

能瞧上連過年都沒有的舞龍熱鬧,好些人都不肯錯過,進鎮子上辦完了事兒的百姓,拖家帶口,跟著舞龍隊一路走一路看。

走著走著,人們就感覺一陣陣香味兒迎面撲來。

左張右望,視線很快就對上了聚福食肆前的燒烤。

切成拇指大小的新鮮羊肉,帶著大塊肥瘦相間豬肉的脆骨,小扇子似的雞翅刷上蜜汁,全被木簽子整齊串起來,一隻手就能握一把。

炭火舔舐過肉串,滋啦滋啦的肥油往下滴,與炭火碰觸,炙烤出誘人的濃濃肉香。

隨後孫老火拿一把刷子蘸上醬料,在肉串上刷過,繼續炙烤,等飽滿油滴往下落時,隨手拿起鐵罐往上那麼一撒——

「咕咚——」

「咚咚鏘——」

孫老火名震西寧的特製醬料和粉料有十分香氣,也被火烤出了十二分。

頭頂龍珠在前面敲鑼打鼓的伶人,那一聲聲鼓槌敲響,都蓋不住吞咽口水的動靜。

「各位食客走一走,看一看,聚福食肆今日新開張,點菜就送羊肉串、豬脆骨串和雞翅串各一份,您就是進店點一碗兩個銅板的米飯,咱也送!」

「肉串單獨買要兩文錢一串啦!大傢夥兒聞一聞,看一看,新鮮現宰的豬和羊,大公雞就在後院兒滿地跑吶!」

眾人一聽,倆銅板能換六個銅板的串,聞著還是前所未有的香,這種好事兒能不要



那就進去點一碗米飯,就著肉串解個饞也好啊!

「那我要碗米飯!誒?這不是殺豬將麻辣串的老闆嗎?你們不在瓦市支攤子啦?」有人認出張三壯。

張三壯今日特地穿了孫氏給他做的新襖子,過年他都沒捨得穿,就等著今天這種長臉的時候。

聞言他學著喬盛文的模樣,笑眯眯沖左右拱手。

「客人好眼力,咱往後就不在瓦市做買賣啦,如今是替貴人幹活兒,貴人不差錢,隻想著做出老字號吶!」

西北的米飯,大都是高粱米的糙米飯,瞧著粒粒飽滿,呈淡淡牙白色,擼一串羊肉串下來拌著吃,油脂浸潤的那米粒更誘人。

有人本還想問問往後麻辣串還賣不賣,一口羊肉串吃進去,又焦又嫩的口感配上說不出的香麻味道,再就一口米飯,叫人立馬忘了要說啥。

張三壯不用客人提醒,也記得這回事兒,不忘站在門口廣而告之——

「咱聚福食肆春夏秋冬,四時八節,吃食花樣兒皆不同,客人有喜歡的,隻管提前點單,咱們隨時恭候著。」

他示意跑堂把在後廚熬了半宿的罈子肉端上來,「二月,咱們聚福食肆主打水晶瑪瑙肉,只要二十文錢就一小罈子,湯汁濃鬱,就米就面泡個饃,都好吃!」

從罈子裡取出來的一份水晶瑪瑙肉,香甜的熱氣蒸騰著濃鬱的肉味,沒有燒烤那麼霸道,卻飛快瀰漫開來,緩緩而不容拒絕地往人五臟六腑撲,叫人深深吸一口氣,肚子裡就忍不住開始打鼓。

肥瘦相間的肉塊,足有尕娃子巴掌大,顫巍巍地立在粗瓷盤上,瘦肉是瑪瑙色,肥肉已經微微透明,完美詮釋了水晶瑪瑙這四個字。

看熱鬧的行人多,行商更不少,許多都被燒烤吸引著進了門。

大堂中吃燒烤吃得滿嘴流油的,剛進門的,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紅燒肉上。

外有濃香,內有甜美,這簡直叫人無從拒絕,總有一個是把人的魂兒都給勾住的。

腰側荷包鼓鼓的行商,已經掏出錢開始嚷嚷,「給我來一罈子,燒烤也要,各來三十串!」

張三壯笑著往裡面讓:「客人裡面請,天兒冷著呢,咱們這邊燒了炕,只要點滿一百文的吃食,就能去炕上吃,再燙一壺隔壁雲氏的黃酒,保管叫您裡裡外外都舒坦。」

「在炕上吃?」有從南方來的行商瞪大了眼。

聽著真新鮮,也叫人心裡暖和,忍不住就跟著跑堂往屋裡去。

「啊——」客人還沒上炕,苗婉這邊已經發作起來了,疼得滿腦門的汗,「娘啊——好疼!」

耿氏替她擦汗:「娘知道,你省著點力氣。」

苗婉哭得根本停不下來,「爹啊!太疼了嗚嗚嗚……」

在外頭走來走去的喬瑞臣僵了下,不動聲色瞪了他爹一眼。

站在門口的喬盛文:「……」不是,你喊我有啥用呢?你相公連親爹的醋都吃啊。

苗婉疼得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麼,「相公救命啊!嗚嗚疼死我了!」

喬瑞臣深吸了口氣,孫氏生孩子的時候他不在,他也不記得母親生喬蕊的時候喊的這麼慘。

他心裡急得厲害,大冷的天,額角都見了汗。

等苗婉已經開始菩薩佛祖地喊著,一盆盆血水往外端,聽媳婦間或又叫了幾聲救命,喬瑞臣忍不住了。

他甩開袍子就往裡闖,站在灶台旁打了套拳,以最快的速度落寒氣。

繼續煮熱水的耿嬸傻眼了,「瑞臣你怎麼進來了?你,你這是幹啥呀?快出去!」

「我不怕這個,我進去陪阿婉,她叫我呢。」喬瑞臣輕巧避開耿嬸的推搡,快步進了屋。

耿氏也嚇了一跳,「女人生孩子你進來搗什

麽亂,你出……」

「我不說話,我就陪著阿婉,她一直在叫我。」喬瑞臣拿著洗乾淨的棉帕子在手上纏好,在眼淚狂飆的苗婉身邊蹲下。

苗婉疼得顧不上詫異,可也不知怎的,看見喬瑞臣她就更委屈了,眼淚掉得啥也看不清。

「嗚嗚嗚……我疼,我好疼!」

喬瑞臣伸出手,「疼你咬著我的手,我陪你一起疼,很快就好了。」

穩婆:「……」雖然小兩口挺膩歪,但看得她火蹭蹭往上冒。

「你倆還有功夫聊天?正經該幹嘛不知道嗎?都閉嘴!」

她上手覆在苗婉肚子上,瞪她:「你別哭了,看著頭了,跟怎麼了似的,深呼吸,使勁兒!」

苗婉下意識深呼吸,又想要啊嗚啊嗚叫出聲兒,可被訓得她又不敢哭,拽住喬瑞臣裹了棉巾的手就咬住了。

「唔!!!」苗婉瞪大了眼使勁兒。

寶寶啊,你快出來吧,疼死娘了!

你再不出來,你爹也要疼死了嗚嗚嗚……

「唔!!!」客人也瞪大了眼。

「這水晶瑪瑙肉肥而不膩,鮮嫩香軟,你們怎麼想出來的?再給我來一罈子!」

苗婉安排定做的是小罈子,一個罈子裡就一大塊肉並著半罈子肉汁,飯量大的就一碗米,一個饃就沒了,根本吃不夠。

跑堂被各個屋裡的客人們支使的團團轉,哪怕當時耿氏一下子挑了六個壯小夥回來,後院的炕屋左右各六間,現下全坐滿了,他們根本忙不過來。

「再來十串羊肉串,二十串豬脆骨!」

跑堂苦著臉,「客人真是對不住,燒烤今天都賣沒了。」

說好了要送過來的食材,到現在也沒人給送過來。

管著殺豬的張大壯和張屠夫也被苗婉那淒慘的動靜給喊到了喬家,誰還有心思殺豬宰羊啊。

穩婆大聲喊:「再使勁兒,頭出來了!先別哭,你生完了再哭啊!」

苗婉已經疼得聽不清了:「啊——嗚嗚嗚……」

食肆——

「再來一罈子水晶瑪瑙肉!」

「沒了?那還有啥,讓我把第二壺黃酒喝完啊!」

喬家——

「你使勁兒啊!」

「沒勁兒了?有沒有參片,沒有參片掐人中,讓她再使把勁兒就生下來了!」

辰時中,聚福食肆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

「啊喲——才辰時中?感覺跟過了半天似的。」張三壯忍不住揉了揉臉,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廚房裡還有啥?端出來咱們墊一口,我回家去瞅瞅。」

孫老火甩著手進門,也累得夠嗆,「啥也沒了,廚房就光剩調料了。」

張三壯:「……得,那爹你出去買點,我回家吃,看看到底怎回事。」

與此同時,喬家東屋裡也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哇——」的一聲,屋裡屋外,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一個半時辰就生了,不算慢。

屋裡張娘子都服氣了,可看出來兩家最虛了把火的人該是苗婉,不是張三壯。

她這陣仗,這動靜,能趕上好幾個孫氏生產,結果呢?隻用了孫氏一半時間就把孩子生出來了。

穩婆也覺得快被掏空了,她接生就沒這麼費勁過,加之生了個女娃,她聲音有些虛。

「恭喜恭喜,是個女娃,先開花後結果,往後肯定都是尕娃子,我估摸著得有六斤,是個有福氣的。」

耿氏可不嫌棄,她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到懷裡,順手給穩婆塞了個荷包,「多謝您!」

穩婆掂量了下,喲呵,至少得是兩貫錢,她那話不假,這女娃娃會投胎,真是個有福氣的。

「娘,讓我看看吧。」苗婉哭了一通,沙啞著嗓子道,「我看看寶寶。」

耿氏將孩子抱到她面前,喬瑞臣也看了眼,這一眼就讓他眼眶有點發紅。

跟妹妹剛出生的時候差不多,小小一個,眼睛緊閉,紅通通的,卻讓他心裡止不住的發軟。

這是,他的長女,他的血脈,他心裡莫名有些酸澀。

苗婉比他還激動,手都不敢往孩子身上摸,「這是,是我生的……真好看,嗚嗚嗚嗚……」

於氏利索給她收拾好了炕,一轉頭見兩口子都眼淚汪汪的,都快笑出來了。

「這怎又哭上了?月子裡可不興哭啊,眼睛要壞的。」

苗婉聞言馬上就不哭了,不是不激動了,實在是她也被掏空了,渾身軟綿綿的,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不停的往下墜,腦子卻輕飄飄的。

本來她想說自己先睡會兒,可一張嘴,整個人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喬瑞臣第一個發現不對勁,「阿婉?阿婉!大夫——」

屋裡已經收拾好了,大夫進來給苗婉簡單把了下脈,撐開眼皮子看了眼,「就是累睡過去了。」

穩婆拿著錢墜手,也體貼叮囑幾句,「睡著了也好,少遭會子罪,讓她睡吧,記得準備點紅糖水溫著。」

喬瑞臣總覺得心下不寧,不說句話就睡了嗎?他覺得更像是昏過去了。

他緊緊握著苗婉的手不肯放。

耿氏也不勸他,當年她生這小子的時候,他爹差不多德行。

苗婉確實是昏過去了,但又不是普通的昏迷,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灰濛濛的大霧裡,完全沒有任何方向。

「有人嗎?」她忍不住喊。

有個熟悉的聲音小聲道:「有人。」

苗婉猛地回過頭,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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