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件事，楚錦程道：「程瀾，五月開始我想和你合作。」

思來想去，他覺得程瀾是個還算靠譜的合夥人。

他們一人負責進貨，一人負責銷貨應該是比較完美的方式。

大家知根知底的，而且那不是爺爺輩還有過那樣特殊的往來麽。

他的精力負責銷貨就差不多了。

楚錦程知道，現在他就算知道了程瀾在哪裡進貨，也分身乏術。

因為他姐姐和妹妹都不是做生意能獨當一面的料。

她們能幫著看店。但他要是上成都去進貨耽擱兩天，萬一家裡出什麼狀況她們應付不了。

所以，還是就就這麼著吧。他全力去拓寬市場。

有程瀾那裡源源不斷運來的貨，這個縣的零售他們都可以吃下。

當然，本地有村上出面好辦。別的鎮暫時還是要靠經銷商。

別的鎮的供銷社，他可對抗不了。強龍難壓地頭蛇呢！

「可以，具體細則你說，我聽聽。」

程瀾心頭也是一松。她再找別人合作，真的沒有楚錦程這麼合適了。

七伯、七伯母甚至支書他們也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楚錦程道：「我想了一下，不能虧了你，也不能虧了我。你負責進貨，我負責銷貨。二一添作五吧，本錢也各自出一半。別人加訂的部分是你的，我就賺個跑腿費。」

支書湊過來道；「等會兒！瀾丫頭，你一開始不是說和村集體合夥麽？我們參加進來，那這就是村裡也有份的了。誰都不能胡亂伸手，不然我就跟誰急。這比你倆幹個體戶強啊，至少供銷社就不能用行政命令針對你們了。不然這二十來天，你們以為這麼消停呢？」

程瀾想和村集體合作，除了有讓包括七伯和七伯母在內的鄉親們看到做生意能賺錢，也勇敢一些各展所能。

其實更多還是因為村集體參與了，她做這個生意就省心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做生意還是要有點圖頭的。

她在商言商，不是一味講奉獻的。

程瀾聽到楚錦程在那邊問道：「那支書你想佔多少？你們支部就負責出個本錢，維護一下秩序。佔兩成差不多了吧？」

他也清楚，這事兒村支書出面，以村集體的名義參與進來，可以免除很多麻煩，稅收上也有一定優惠。

他在外頭打聽到了，外地都有村子和村民合開鄉鎮企業了。

他們這個小賣部也可以這麼搞。

既可以帶攜鄉親們一把，也可以多個保障。

支書道：「你的意思是四四二？為什麼不是三三四？」

程瀾道：「支書，幹活都是我倆呢。你還可以和其他人合夥。我倆這是拋磚引玉呢。」

「就是。」

三個人磨了一陣，程瀾和楚錦程立場一致，支書沒說得過他們。

最後就商定，程瀾和楚錦程各佔四成，村集體佔兩成。

之前的貨還按老規矩。這周不用進貨，這些貨賣得的錢按之前的規矩算。

下周就是五月了，之後就按這個分成算。

程瀾和楚錦程出四百，村集體出二百。回頭程瀾和楚錦程商量一個進貨單出來。

這樣一來，就要一次性進2000元的貨。不比一個鄉鎮供銷社的規模小多少了。

租的四個房間得填滿，還得弄個庫房。

聽楚錦程和支書說的，這二十來天隨著楚錦程跟貨郎一樣騎著自行車出去，十裡八鄉的都知道這裡有產品豐富、直接從成都進貨的小賣部了。

很多人過來賣東西。一次還買不少，

要替村裡其他人捎東西呢。

楚錦程說他以後還會繼續往遠的地方去賣東西，這近的地方嘛就顧客自己來咯。

這是要鬧大的動靜了。還真得找村集體參與進來當靠山。不然供銷社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是在人家碗裡刨食了。

臨了，楚錦程問支書，「這電話費不用交了吧？」今天還說得蠻久的。

村上這個電話也是按時間計費的，怎麼可能讓人白打？

畢竟安電話的錢都還賒著帳呢。

所以，來打電話的人當真不多。現在的人不是十萬火急的事還是喜歡寫信的。便宜啊！

來打電話的人裡，楚錦程算頭一份的了。

不等支書開口拒絕，程瀾道：「該交還得交，公帳上出。楚錦程你是想問你家的房租吧，照給，我估著還需要個庫房，日常擺貨的地方再增加兩間。你們家第一進乾脆都租給小賣部得了。一個月給你25元，公帳支出。對了支書，支部的會計、出納也得參與工作。畢竟是支部有份的，不另開工錢了。你從支部分紅裡再拿給他們。」

支書想了想捎帶手的事，而且也便於他了解情況，「行吧。」

「增加一個看店的人手，我七伯母。」

楚錦程也道：「還有我姐，之前就就一直是她在看店。」

程瀾掛斷電話出去就和林景東說了這件事。

她之前小打小鬧都需要報備，那這件事肯定也需要說一下的。

「嗯，我覺得大伯你是後勤部的領導，這事兒得跟您說一聲。」可不能說她聽到了他們兩口子說話。

林景東點頭，「有村集體參與就好說。那這就不是個體戶，也能按目前剛出來的鄉鎮企業算了。」

涉及到集體利益，他去報備就要好說得多了。

而且程瀾爺爺是退伍的抗戰老兵，楚錦程的爺爺又曾經給八路軍捐過軍資。

這都是可以拿出來說事的。就說他倆帶動鄉親們致富嘛。

反正所有的貨都是明碼標價，不怕組織上調查。

不過，這麼快就做大了啊，還挺厲害！

程瀾報備過了，就帶林墨出去。她們去秦柳那邊吃晚飯。

林墨會在外頭待兩天，她吃過晚飯晚一些再坐公交車回來。

嗯，她這會兒穿的是舒姐提供的第三條裙子。上次進貨就給她了，前幾天就晚上穿了穿。

大概因為她這一周基本都和小朋友一起活動，所以大院各家各戶的也就沒再盯著她了。

也有人開始轉過彎來。程瀾就是正常的穿衣服，然後賺一份展示的費用。

好像真沒什麼傷風敗俗的。

她走路、說話都是正正常常的，也沒扭來扭去、妖妖嬈嬈。

而且諸如王副軍長這樣的人，知道整個事件來龍去脈後也才明白了林師長那天在說什麼。

他回到家把自家兒媳說了一頓。

後來再說程瀾壞話的事就基本杜絕了。

這些人其實也不是多不待見她本人，就是擔心自己兒子把持不住。

如今她跟他們保持距離，也就沒有什麼矛盾衝突了。

臨走閆淑芬給林景東使眼色，林景東還是把林墨叫到一邊交代他給他媽帶話。

這一看就是那兩口子商量好了的，林師長也沒理會。

到了秦柳家，程瀾把她和楚錦程、村集體合夥做生意的事說了。

程昕道：「嗯，集體有份很多事就好辦了。賺得的錢，支書也能把安電話賒的帳付了。慢慢再置辦其他東西。」

想到他老人家用點錢左支右絀的還到處賒帳也是有些好笑。

林墨和程杳坐在一旁小聲嘀咕。

「兩個姐姐都能

掙錢，你也能掙錢。我也想掙錢。」

程杳道：「你怎麼掙呢？」

「不知道，我問問程瀾姐。」

程瀾聽到林墨跑過來這麼問，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你能怎麼賺錢呢。就是杳杳，現在也賺不到了吧？」

得，她把這八歲的小朋友賺錢的心思都勾動了。

林墨看看程杳，程杳點頭。

現在又來了個王婆婆，沒她的份兒了。

她現在每天就是自己看書、做買的習題冊。小姨讓她媽去新華書店給她買了習題冊。

說到時候入學考試如果考得好，也許不用重讀二年級。

然後再練習口琴、書法、打拳。

說起這個，程杳也挺鬱悶的。

不過小姨說如果少讀一個二年級，就可以少出一年的學費。提前一年工作，多拿一年工資。

這麼一想，她就好過些了。

林墨聽說程杳不能掙錢了，也終於平衡一點。

晚上兩個幫工不在，做完第二天的準備四點鐘就下班了。

她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也擔心家裡。

中午家裡人就是吃食堂或者吃剩菜了，晚上她們要回去做飯。

這樣秦柳和程昕也就不用管她們的晚飯了，大家都樂意。

晚上算上程瀾一共五個人，做了四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程瀾聽秦柳喜滋滋道：「我運氣不錯，這就遇上有房子要賣了。比這裡離軍區還近一點呢。」

程瀾一聽，那可是真的巧了！

「多少錢啊，秦柳阿姨？」

秦柳笑吟吟的，「30個平方的筒子樓套間，要價4000元。我去看了，挺明亮的，有一室一廳一廚呢。關鍵是可以落戶，我買下來就能把戶口遷過來了。嘻嘻，再大一點我就買不起了。」

她從林家前後得到4000元，一直尋思想買個小房子。

留在農場，對她離過婚的事旁人難免說三道四。

再給她介紹對象，都是些有點問題的。

林家以前住的房子分給別人了。她都離婚了沒法繼續住那裡。

而她在娘家算是嫁出去了的，也不好一直佔著一個房間。侄兒、侄女日漸大了。

不得已，她乾脆把出納工作讓給了侄女然後上成都來了。

那個工作本來就是家裡給她找的，讓給侄女也不吃虧。

原想著到了成都怎麼都要找份工作留下來，哪怕是要去求林家幫忙。

倒是沒想到遇上程昕，兩人一拍即合合夥擺攤賣起了盒飯。

雖然不是正式工作也挺累的，但收入還可以。

不用求林家，這可真是太好了！

而且離兒子近啊，每個星期都能見到。

現在還有機會買個小房子落戶，她太滿足了。

至於做盒飯，那裡是樓上的單間不方便。

就搬到程昕她們那邊。那邊要小一些，但是可以克服。

這紅磚壘的灶台是沒用水泥的，只是擺在那裡。

還有案板都可以拆過去。

至於這個房子，轉租出去就是了。如今拿出來租的房子非常少，要轉租不麻煩。

不過4000元也是把她現在所有的錢都掏空了還差200。

做盒飯生意20來天，賺了200元的樣子。

但是投入的400還沒有回本呢。

她之前從家裡也沒另帶得有錢出來。前婆婆要吃藥，她和林景東沒能攢下錢。

她的工作如果是讓給別人，還能收四百塊轉讓費。

但自己親侄女就沒收。畢竟是父母當初託人找的工作。

她要是收這

個錢，她嫂子不得蹦起來兩丈高？

本來嫂子就在家裡念叨侄女都18了，還把自己的房間騰給了姑姑，去和弟弟住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