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穿越者嘆氣。

斯普林格老老實實地坐直身體，後背靠在沙發上，餘光瞥了眼還在各做各的兩名少年，百無聊賴地手掌托著下巴，手裏掏出一根白色繃帶纏在指尖把玩。

下一秒，他的動作頓住了，視線凝固在空中某一處——他人看不見的視野內，驀地出現了新的字跡。

按理來說，如果系統一言不發發佈希麽新選項也不是第一次初犯，斯普林格犯不著出現如此大的反應。

可，問題並不在這。

當斯普林格的眼前久違的浮現一行非常規化的字句時，下意識地彈起身坐直了身子，反常的舉動甚至連同處一室內兩名少年的注目都不在乎了。

【等待】

不期待回應的隨口問話頭一次得到了指向性明確的回復。

好像能看透思想的高維存在也同時窺破了人心，望見了使用者心頭縈繞的迷茫與無所適從，還有一絲的煩心和煩躁。

「等待嗎？」

斯普林格咂咂嘴，心中莫名安定了不少，嘴上還是說：「就知道系統你不可能大發慈悲給我一個俄羅斯冬季這麼長的假期。」

【你想要長假。】

「停，等等，不需要選項和任務。」

斯普林格幾乎要出現ptsd了，在看見熟悉的格式時第一時間想也不想開口。

這次二選一系統似乎真的沒打算為難自己的使用者，比起良心發現，更像是對於使用者悲慘遭遇的憐愛心理作祟——

堪稱乖順，系統在原有的句式上改了一個標點，成為了另一層意思的句子。

【你想要長假？】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你不看看我被你弄進港口黑手黨後，就沒放鬆下來好好休息過。」

斯普林格沒好氣地在心底回復到。——對他有記憶以來的作為知根知底的系統，是斯普林格唯一不需要偽裝自我的對象。

系統的回話也相當不見外。這讓斯普林格難得想起了第一次懷疑係統和自己異能力關係時系統的作風。

系統對此回復：

【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可以好好休息，一種是不動彈的廢物，另一種叫……死人。】

畢竟——不管怎麼說，斯普林格的異能力人形不愧是做得出出賣使用者自己溜走的狼人！

斯普林格忍不住黑線，「你這是威脅吧，絕對是威脅吧？！」

語畢，斯普林格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難得系統今天詐屍在線——

「話說回來，狗系統你不是自己可以發佈信息，幹嘛不幹脆給我開後門，獎勵二八分沒問題。」

【你二我八？】文字明明沒有任何情緒，斯普林格卻莫名從中嗅到了嘲諷的意味。

他面無表情：「當然是反過來。」

「順便說一句，你這不當人的任務信息都是什麼惡劣癖好，今天竟然有心情復活回復我？」

【本來就不是。】

【我為什麼要幫別人掏空我倉庫的貨品？】

斯普林格敏銳注意到了二選一系統的用詞。

「貨品，是有買家嗎？」還是說，本來就是商城類型的系統？

系統對此非常坦誠，甚至斯普林格隱隱覺得對方樂見其成透露這些信息？！

【現在沒了。私人倉庫。】

不知道為什麼，斯普林格一點也不意外，也不想知道系統做了什麼弄到了這個私人倉庫。

斯普林格只是問：

「奇怪，你今天怎麼這麼乖，不會又背著我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吧？」

【你想知道？】

「不，不想！絕對不想！」

斯普林格回復很果斷。

好在系統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它沒有糾纏使用者的想法，只是冷眼旁觀等著使用者哭著向自己求救的一天。

偷雞摸狗？

虛浮的空間裡，無形的存在給自己捏造成人形，披上外衣，一雙眼眸是與斯普林格同出一轍的淡漠。

使用者的盛情，它作為異能力，也深受感動呢。

下一個任務，摻點私貨也沒什麼關係吧。

它也實在，懶得等待了。

……

「長官，您在看什麼？」

「一場友誼的破滅。」

「什麼？」

「我找到萊蒙托夫的藏身所了。」謝德林彎唇說。

「有教養的喬裝打扮，骨子裏的虛偽和冷酷無情……這就是俄羅斯。」辦公廳第三處老資歷成員感慨著，眼中是見怪不怪。

「接下來去哪，不去五峰城了嗎？」

「當然。我們去塔曼。」

葉卡捷琳娜拿出繪製著機密情報的輿圖，聲音平穩：「是沿海邊域？」

塔曼指的是塔曼半島，是俄羅斯克拉斯諾達爾邊疆區西北部的一個半島，位置在黑海北邊。

謝德林邊走邊說：「我收到情報，拜倫不久前接見了英國的那位少年天才雪萊博士，應該沒空和背叛者攪和在一起。」

謝德林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期待還是渴望，只是說：「萊蒙托夫應該沒想到，他會有被人背叛的一天吧……」

「畢竟，他可是最聲名遠揚的背叛者之一啊！」

國際上對於「七個背叛者」都名焉不詳、諱莫如深，倒是七個背叛者的母國，可能都有些許了解。

當然，這種情報是不可能放到國際上共享的。

即便叛國，超越者也是他們的內務！這時候可別說什麼公務員體系內的「同志」稱呼，辦公廳第三處不是來搞階級大團結的——

他們最主要負責的是階級鬥爭。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