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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晚明》第62章 陳實功內外兼治,湯顯祖出師不利
當張介賓說起朝鮮日本之事,叫一眾人好不驚訝。

中國自古便是天朝上國,萬國來朝,萬人留學,都是常態。可從來沒人給他們說過留學生回去後的事。

見眾人都目瞪口呆,就連馬蒔也面露驚訝之色,張介賓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能鎮住他們的嘛!

張介賓正待再接再厲,外面突然有人跑了進來,這人他認識,名叫吳崑,新安年輕醫家,常去一體堂跟師。年二十五,大方脈科醫士。

吳崑笑道:「你們都在這啊,我說怎麼一考完,你們人都不見了。跟我來吧,成績出來了。」

「啊,這麼快!」張介賓驚訝道:「吳大哥,你們不會看都沒看吧?」

「別瞎說,兩位師長,十八位師兄,二十號人,一人才判幾份?」吳崑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才瞭然,難怪效率這麼高。

吳崑說道:「馬師弟,你又偷懶了。」

馬蒔回道:「你們二十號人,少我一個不少。」

吳崑苦笑,對眾人說道:「此番報考大方脈共八十餘人,我們取前四十五人,現在我們進行第二場考核,走吧,大家都在外等著。」

太醫院外院,一百七十六人已集齊,由有十三位講師,四十位醫士帶隊。

不一會,徐春甫帶著五人也來到外院,這五人是本草班醫生。

「此番測試是去一體堂,我已提前安排妥當,大家跟我走。」

徐春甫看著一眾年輕的醫生,個個意氣風發,頓時心情大好,大手一揮,頗有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起先眾人都按照各自報考的科房整齊而行,走著走著便亂了。大家便自由組合,重新排隊。

不知何時張介賓來到了本草班五人之中。

「介賓,你還敢過來?徐師說要好好教訓了一番。」見張介賓走了過來,和他關係最好的姚宏說道。

張介賓笑嘻嘻道:「徐伯嘛,我又不怕。」

「就知你要這樣說,我們提前幫你說了。」萬純忠說道。

張介賓很是詫異的問:「說什麼了?」

「徐師說將你交給巴應奎巴大夫處置。」王鼎新跟著說道。

張介賓很是不解:「為何將我交給巴大夫?」

「誰叫你只怕巴大夫。」眾人大笑。

張介賓鬱悶了,這都跑到太醫院了,怎麼還要被巴應奎教訓。頓時對一體堂的測試也沒有了什麼期待。

眾人過了玉河橋,來到東長安街,很快就進了一體堂。

張介賓一看裏面十五張位置依舊,可凳子、椅子,重新編排了一番,也都做滿了人。他當然知道椅子本就是一體堂給予危急重症、兒童、老人、孕婦準備的。

這時有兩張桌子前全是椅子,不用說也知道一張是給婦人科準備的,一張給小方脈科用。

「感謝大家對太醫院和一體堂的信任,此次診費全免,藥費半價,當然介於人數太多,一人最多三副。」徐春甫對堂中五百多患者說道。

眾人聞言大喜,紛紛表示感謝。

陳實功還是做回原位,作為外科第一個測試之人,每人負責三位患者,由各自科房講師負責打分。

這只是入學分科測試,若是肄業考試,一人至少得治十人。

很快,陳實功開始給第一個患者問診。商賈,年三十三。

商賈說道:「我這臀腿部反覆患癤腫已七年。開始時臀部生小癤,以後逐漸發展成為大顆,每次食糖後必發,自覺飢餓及休息後,可暫時不發。」

陳實功問道:「還有其他異常沒?」

「嗯……」患者努力回想了一番,說道:「平日精神緊張,常覺心跳加快。」

陳實功檢查了一番,看了患者臂部及下肢情況。接著號脈,然後才對講師說道:「患者脈來和緩,精神較緊張,眼突,雙手顫。左大腿內側有一癤腫,如鴿卵大小,有波動,臀部及下肢有多數疤痕。」

講師一直在關注,聞言直接說道:「不用管我,你直接治療。」

陳實功便不再管是否考試,讓學徒拿來他慣用的刀圭、針具,又叮囑幾句。

很快來了三位學徒,一人拿著針具、刀圭;一人拿著軟絹、葯筒和膏藥;一人端著碗湯。

陳實功接過針具,取出針鈎,和刀圭一起在燈上炙烤。接著以針鈎向正面鈎起頑肉,用刀剪當原頂剪開些許,膿眼見的流了出來。

再用藥筒在燈上燒燙,蓋在腿上拔膿。

排完膿,陳實功又用方盤靠身瘡下放定,隨用豬蹄湯以軟絹淋湯瘡上,併入孔內輕手捺凈內膿,直到敗腐宿膿隨湯排凈才停止。

再以軟帛疊成七、八重,勿令大幹,帶湯復於瘡上,兩手輕盈旋按片時,帛溫再換,如此洗按四、五次。

患者大呼痛快,嚷嚷道:「七年來,首次這麼舒爽。」

張介賓小聲對趙鳳翔說道:「他這是大驚小怪,毒解了,血氣又疏通,疼痛還緩解了,能不爽快嗎?這只能說明之前遇到的都是庸醫。」

趙鳳翔不語,只是死死盯著陳實功手上的動作。他此前不是沒見過大夫治癤,可沒有哪個像陳實功這樣行雲流水。

陳實功的手法確實很熟練,不過是鈎、剪、排、按,都恰到好處。

「這是玉紅膏。」這時陳實功接過一種膏藥,挑膏於手心上捺化,搽塗患之新舊肉上。

接著外面又用另一種膏藥蓋上,說道:「這是太乙膏。」

這時才對患者說道:「這一種是玉紅膏,我的做法記住了嗎?」

患者點頭,陳實功繼續說道:「四周已消腫,不必箍葯,每日如此塗藥,不消數日,你這七年好友就將不告而別了。」

患者大喜:「大夫,所言當真?」

陳實功這時正在開方,寫完遞給患者:「這還有一副葯,三日量,內服外敷下,他只會走得更快。」

張介賓湊過去一看,卻是仙方活命飲加減,口中喃喃道:「嘿,又是薛立齋!」

原來,此方收錄在薛立齋《校注婦人良方》一書之中,出自南宋醫家陳自明之手――《婦人大全良方》,也是中國第一部系統的婦科專著。後經薛立齋校注,更好的造福婦女。

而陳自明,不僅位居江西十大名醫之列,還曾任建康府明醫書院醫諭,而這明醫書院,更是中國最早的醫學類書院,比之明清之際的侶山堂書院,還早了四百年。

講師也查看了方子,對陳實功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做法。

接著第二人,第三人,陳實功都治療得很完美。都是用的精湛的刀圭之術引毒外出,再內服外敷,標本兼治。

陳實功也成了外科第一位通過的醫學生。

看完陳實功,張介賓悄悄對趙鳳翔說道:「待會兒你先去測試,我在一旁告訴你是何癥狀,該如何用藥。」

趙鳳翔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說道:「我要做的是和張兄一樣能治病的大夫,你幫不了我。」

「可這樣你是進不了大方脈科的。」張介賓著急了。

「沒事,大不了去其他科房先學習著,明年再考大方脈。你可得幫我補課哈!」趙鳳翔笑著說道。

王介賓認真想了想,也說道:「聽說馬蒔那小子,身在大方脈科,卻又能在其他科力壓眾人,我也可以,到時候一定去各科房蹭課。」

「還好你們打消了這念頭,不然此刻就從太醫院除名了。」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二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扭頭一看,卻是吳崑,他繼續說道:「你以為我們這麼多人是幹什麼的,一人考試,至少三人督察,哪有你們取巧餘地。」

張介賓立刻笑嘻嘻道:「師兄說笑了,我們怎能做這種事兒。誰不知他趙羽伯棄儒從醫,還沒什麼從醫經驗。這麼明顯,我們又怎會去幹呢,是吧?」

吳崑狐疑的看著張介賓,趙鳳翔也面帶疑色,不確定張介賓前後的話,哪些假,哪些真。

說完張介賓也不停留,繼續看起其他人的考試,而他自己,則要等到最後,那樣才能一鳴驚人。

走著走著,突然見一位熟人,正在行針。心中奇怪,湯顯祖為何要選針灸科?

這樣想著便走了過去。

一番詢問,原來這人乃是徽商,因小便淋瀝不止,漸漸地面黃肌瘦,看了好多大夫都沒有辦法,遂轉而求治於一體堂。

先前得知太醫院要來考核新生,今天又來碰運氣。

這名徽商所患的是一個看似非常簡單的毛病,卻把湯顯祖給難住了,對於醫學,他本就只是業餘愛好,幾個來回的針灸,病人都沒有什麼起色,讓他很是沮喪。

相當於其他科,針灸他算是最拿手的了,畢竟被繆希雍特訓了兩個月。

徽商問道:「大夫,我這病還能治好嗎?」

湯顯祖回道:「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

「這樣下去,我是不是……」徽商擔憂道。

「不要多想,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可要耐得住性子。」湯顯祖雖然這麼說,可他自己的心中也沒有底。

「楊師,我……」

「若我出手,這科你就不及格了。」楊濟時對湯顯祖說道。

湯顯祖聞言皺起眉來,思索片刻,頹然道:「楊師,我認輸……」

「等一下,你能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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