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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窩痣》第52章 第52章
那一瞬間。

隨顏帆感覺自己的神經緊繃起來。

她清醒的觸摸到自己發疼的心臟。

她還回憶起,自己曾在小說裡寫過的無數個求婚場景。

那些場景裡。

有蠟燭,有鮮花,有煙火。

有藏了很多很多年的情書。

有一場預謀已久的告白。

還有兩個愛到濃處,水到渠成的人。

……

但她從不敢幻想自己被人求婚的畫面。

因為她沒有奢望過溫穆還等在原地,還願意被她打碎驕傲後向她伸手。

可是,如果沒有溫穆。

她不會想和任何一個人結婚啊。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無所依.孤獨老的準備。

但這個她認識多久,便愛了多久的少年卻在這個時刻給她造夢。

她感到自己眼眶在一點點失溫,她幾乎要壓抑不住情緒。

她眼睛裡泛著晶瑩。

她認真的看著站在她對面一襲黑衣的男人。

她還看到這個夜晚。

月光降臨,星光閃爍。

深秋的風,流到每個人的心尖之上。

溫穆再次往前邁一步。

他把身子俯低,擋住來往的人群。

他們站的地方背光,不容易被注視。

溫穆平復一下呼吸。

很衝動。

很緊張。

不後悔。

他嘗試啟唇兩次,沒有聲音。

第三次,他的聲音沙啞到如同夢魘。

「我知道,如果你想拒絕我,能找出很多理由。比如太突然,沒有防備。」

「比如我們分開這麼多年,有空白。」

「比如我們有很多不合適不匹配的條件。」

「還比如——你畏懼從前,擔心未來。」

「但隨顏帆,你要是願意相信我,你顧慮的所有問題我都解決。我把空白填滿,把過去補上,把未來送到你面前。你和我結婚吧,我們給彼此一個家。」

再多的話他想不出來。

是臨時起意。

他沒有準備。

甚至昨晚給她發的信息還是用不冷不熱的語氣。

但他不想壓抑自己的衝動。

以前壓抑過一次。

他和她分別1450天。

隨顏帆的手被自己攥的發疼。

她用手把眼淚抹掉,看向站在對面的男人:「那你過來,抱我一下,分手的時候,你都沒有抱我。」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聲音那麼委屈。

眼淚再次倏然湧出眼眶。

溫穆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他伸長手臂,把她緊抱在懷裡。

隨顏帆貼著他的身體。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濕透了他的襯衣。

外婆去世那天,她的眼淚也是這麼多。

怎麼都擦不幹凈,怎麼都無法剋製。

「我想和你結婚。」

不知過去多久,她睫毛輕顫,聲音輕顫。

她想和他結婚,這是她內心深處的嘶鳴聲。

溫穆再次體會到心臟刺痛的感覺。

她第一次視力出現問題,他站在病房門口,通過一個小小的玻璃窗往她望時,就是這個感覺。

刺痛。

痛到骨子裡。

他從沒想過,她同意他草率的求婚,竟然也是這個感覺。

溫穆沒再說話,他安靜的抱了她十分鐘。

在這不合時宜的場合。

直到手機震動響起,溫穆才鬆開她。

他把電話掛斷,牽著她的手,低聲問:「先去吃飯?」

隨顏帆點頭,手指在他手心裡輕動一下。

她想,那就這樣吧。

她這顆輕.賤的浮萍,就這樣自私的為自己活一次。

溫穆拉著她的手走出影視城。

兩個人坐在車裡,車子往市中心的方向開。

他帶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餐廳。

晚餐是提前訂好的。

他跟廚師長預定一個月,自己寫的菜單。

他在這家餐廳有股份,算半個老闆。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菜很快就端上來。

一半南方菜,一半本地菜。

種類很多,但分量不多。

「吃完去跑步。」溫穆把杯子燙好,挪到隨顏帆面前,低聲開口。

隨顏帆借著餐廳昏黃的光看他,說「好」。

這兩句話落地,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似乎剛從衝動的夢境轉入平淡的現實,不適應。

需要時間過度。

周圍很靜,只有風吹過玻璃颯颯作響的聲音。

良久。

溫穆給她倒杯熱水,打破沉寂:「陪我喝一點熱的?」

隨顏帆點頭:「我已經能吃熱飯了,身體不會再有應激反應。」

這幾年,她嘗試著把小時候的心理陰影給抹去,她發現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艱難。她吃熱飯時想起的不再是幼時的畫面,她想起的是,曾經有個人.為了她.半夜起來煮熱粥.又把熱粥放涼,給她喝。

她又看眼溫穆:「不能吃熱飯是因為以前家裡窮,我寄宿在舅舅家,舅媽每次給我盛的飯都特別少。外婆怕我吃不飽,做完飯會把我叫到廚房讓我偷偷先吃一點墊肚子。剛做出來的飯熱,我偷吃的時候又心虛,所以每次都能燙到胃。」

時間久了,她難辨饑飽,也厭惡吃熱飯。

溫穆望著她,心臟收緊。

「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他想把氣氛變得輕鬆一些,因為他知道她說這話不是讓自己心疼,更不是可憐。

她是在學著和他坦誠相對。

隨顏帆唇角揚起一個很小的弧度:「我還挺喜歡喝湯的。」

「家裡阿姨特別會做湯,過兩天我們一起回去,讓她做給你喝。」溫穆順著她的話往下。

一是告訴她,他們要成為一家人,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二是告訴她,在他面前,她可以有任何訴求。

隨顏帆笑,把餐盤裡的魚肉夾給他。

她不喜歡吃魚,以前都是他替她吃。

「下不為例。」溫穆把那塊魚肉塞進嘴裡,「以後我監督你吃飯,按照我定的食譜吃。」

他不準備再像以前那樣向她無理由妥協,至少和身體有關方面的不會再妥協。

她太瘦,身體素質太差。

突然求婚,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他能有一個合適的身份監督她。

隨顏帆再次說「好」。

他今晚的任何要求,她都會滿足。

從餐館出來,溫穆送她回劇組酒店。

把車子停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他牽著她的手去附近的公園。

因為是郊區,公園裡人不多,夜跑的也更少。

想過帶她去健身房運動,又考慮到她本身就是個不喜歡運動的人,健身會讓她失去本來就不復存在的樂趣。

索性放棄室內,轉戰室外。

十月底的夜晚,有凜冽的風,有月光,有波瀾四起的湖。

還有兩個怪異的人類。

一個穿長裙,一個穿西裝,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誠心夜跑。

偏偏他們還奔走在跑道上。

第一圈,溫穆照顧隨顏帆的速度,跑的極其慢,就像原地踏步。

第二圈,隨顏帆照顧溫穆的速度,跑的極其慢,連胳膊都沒有擺,敷衍的如同一只和烏龜賽跑的兔子。

我讓你三圈,你儘管先走。

溫穆覺得好笑,這樣下去,不出汗,不累,她依然只能睡五分鐘。

「你在後面追我。」溫穆上前幫她整理一下亂掉的衣領,之後沒等她反應就開始往前跑。

他拿出平常鍛煉時一半的速度,隨顏帆還是沒跟上。

溫穆無奈,倒退著向後跑,和她並排。本來想牽她,又覺得兩個人牽著跑步反而更降低速度。

隨顏帆跑在他右側,跑一步,看他一眼。

她其實有些累,覺得喘不上氣,心臟發顫,嗓子裡有帶灰塵的空氣在堵。

高中體測,八百米是她的噩夢。

但是溫穆在她旁邊,她因為心思在他身上.不在跑步上,有了一些奇妙的感受。

「最後一圈。」溫穆順著她繞了個圈,聲音在她耳邊傳開。「再堅持一下。」

他像個負責的健身教練。

隨顏帆點頭。

心裡想的是今晚跑步可能無法助眠,因為她心情沒有平復。

最後一圈跑完,溫穆看眼手機上的運動軟體。

兩公裡,對她來講是很大的進步。

不能急於求成,要慢慢來。

他牽著隨顏帆停下來。

讓她扶著一棵光禿的楊樹站。

看她站穩,溫穆蹲下身子,用手掌給她的小腿做按摩,順便拉伸。

隨顏帆有些不適應,她不經意往後退一步,又被溫穆拉回去。

「不拉伸明天你腿就廢了。」他沒有看她,視線都在她腿上。

她今天穿的裙子,溫穆就用裙擺包裹住她的腿才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

兩個人不算肌膚相貼,但空氣依然不停有火熱因子在炸開。

溫穆給隨顏帆放鬆完起身,自己隨意的抖了兩下腿。

對自己,他很敷衍。

「要不要我幫你?」隨顏帆問。

她可以學著他剛才的方法幫他捏一下,雖然不專業。

「用不著。」溫穆收住動作,去牽她的手。

他沒說,他不捨得她低下身子,用仰視的角度看自己。

隨顏帆跟著他往前,朝酒店的方向走。

回房間後,她去廚房熱了兩杯牛奶,又在冰箱裡拿兩瓶蘇打水。

天色已經很晚,如果是喝茶或者喝咖啡都影響睡眠。

溫穆在浴室洗澡,他沒有換洗衣服在這兒,出來的時候穿了件浴袍。

隨顏帆把牛奶遞給他,拿著沙發上準備好的睡衣也進浴室。

她進浴室的半個小時,溫穆都站在陽台上抽煙。

忍不住,就當再破一次戒。

他翻出手機,給秘書打招呼,讓他處理今天的照片。

他和隨顏帆擁抱的時候沒有避諱人,他們兩個雖然都不是娛樂圈的人,但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

給秘書打完電話,他往家庭群裡撂了個消息,把手機調成靜音。

又站一會兒,感到自己身上的煙味少一些,他才進臥室。

劇組的環境不錯,尤其是隨顏帆這間,他提前打過招呼,裡面的裝修和其它房間都不一樣。

隨顏帆把頭髮吹乾,去行李箱裡翻香薰。

今晚她不準備做測評,她想用自己調的味道。

和溫穆身上的味道很像的那個味道。

溫穆斜倚在床頭,見她把香薰點燃,他起身去抱她。

他拖住隨顏帆的腿彎,看她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頸,兩人能感受到彼此灼熱的呼吸。

到床邊有十步路要走,溫穆抱著她走的每一步,她心尖都發顫。

好奢侈,像在做夢。

直到她被妥帖的放到床上,都像是處於虛幻的海市蜃樓中。

溫穆關掉臥室的燈,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

本來一束光都不想留,但怕隨顏帆沒有安全感。

他把她抱進懷裡。

他裹著浴袍,她穿著睡衣。

兩人貼的很近又很遠。

不知過去多久,溫穆吻一下她的頭髮。

「明天領證,戶口本在嗎?」

上半句句號收尾,不給她反悔的餘地。

後半句是問號,因為必須要問。

「在我行李箱裡。」隨顏帆往他懷抱裡又湊一些。

外婆去世之後,她把戶口從舅舅家遷出來,如今一個人單獨用一個本子。

「好。」溫穆拍她的背,想哄她睡覺。

今晚的他,溫柔的像變了一個人,隨顏帆看見自己又有一滴眼淚湧出來,她聽著他的心跳,把淚水生生克制到眼尾的位置。

他的心跳的好快,這個東西不騙人。

雖然昨天,她和邢玥聊天,用的還是「他不喜歡我」的句子,可是今天,她確定,他還喜歡她。

他也違背了人類自私的天性。

溫穆沒有低頭看她,想給她消化情緒的時間。

今晚的事過於突然,他對她的態度也轉換的過於突然,怕嚇到她。

兩個人不知道安靜多久。

窗外的風砸到玻璃上發出聲音時,隨顏帆喊他的名字。

「嗯?」不等她回答,溫穆又補充,「如果是後悔了,不想領證的話,我不聽。」

隨顏帆在他懷裡搖頭。

搖完頭她從他懷裡鑽出來,認真的盯著他看。

「溫穆,我困了。」

「那睡覺?」

「睡覺之前我想提個要求。」

溫穆把她掉落的髮絲幫她別在耳後:「說來聽聽?」

「你對我笑一下。」隨顏帆的視線擒在他臉上。

他下巴的位置有短硬的胡茬,他那雙桃花眼眼裡有她的倒影。

他右臉有顆痣,在酒窩的位置。

她很累,因為運動量過大所以累,加上前兩天的睡眠時間都是五分鐘,她這個瞬間還感受到困意。

可是她想看他笑一下。

「為難我?」溫穆湊近她,吻一下她的唇。

兩個人唇角相貼的時候,隨顏帆看到了他的酒窩痣。

因為笑,才會有酒窩。

她很滿足。

隨顏帆重新枕住他的胳膊,闔上眼睛。

本來想說晚安,但因為眼皮打架,她在不自覺中睡了過去。

看她睡熟,溫穆才下床。

他今晚要回南郊,不能陪她在這裡住。

臨走前,他留了張便利貼貼在她的床頭。

她睫毛纖長,眼睛安靜的閉著,唇角微微向上,睡姿很老實,和她的性格一樣。

永遠都怕多佔人一角。

溫穆盯著她看好久,等心臟跳動的沒有那麼快,他才湊到她眼睛上吻一下。

「小九,謝謝你回家。」

他低啞的聲音如同鯨落之鳴。

*

回到南郊是凌晨一點。

家裡的阿姨都睡下,客廳裡坐著的是溫斯臣和周靜初。

聽到車子的引擎聲,周靜初從屋裡跑到庭院。

「今天不是愚人節,你沒有開玩笑,是吧。兒子?」不等溫穆回答,她又興奮的補了句,「肯定不是開玩笑,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幽默天分,連冷笑話都不不會講。」

「……」溫穆。

他表情無奈的下車:「沒開玩笑,把戶口本給我準備好。」

周靜初點頭,拽他的衣袖:「你發完信息,我就讓你爸去書房翻戶口本了。」

翻了兩個小時,拿到手裡,她才覺得踏實。

踏實的同時又覺得像做夢。

她都做好溫穆打一輩子光棍的準備,沒想到他還給她一個驚喜。

「你妹妹說,等你回來,我們開個家庭會,和她把線連上。」溫斯臣坐在客廳的沙發,給三個人一人倒杯紅酒。

溫離上線後,像是中彩票一樣激動。

「哥,你真的要結婚嗎?和帆帆姐?帆帆姐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你沒有準備求婚儀式她就願意嫁給你嗎?這麼一看,我怎麼覺得你還挺渣的,又渣又扣。」

「我還是覺得不真實,你確定你腦子沒病,這不是你的臆想?」

「……」

溫穆今天心情好,不想和她鬥嘴。

他難得有耐心解釋:「這些形式我以後都補,你作為監督人。」

說完話他低頭,想喝杯紅酒,但考慮到一會要開車,還是把酒換成茶。

「我不會給你放水的,以後我會站在帆帆姐這邊。」

「好。」溫穆把杯子裡的濃茶喝乾凈,抬頭時看見溫離不像在宿舍。

「你在哪呢?」溫穆打量她的環境。

但屏幕裡全是她那張臉,他看不清。

「我怕你回家太晚,給我開視頻的時候宿舍會熄燈,今天就在學校旁邊的酒店開了間房。」不等溫穆回答她又補充,「我開的套房,我有個室友和我一起出來住,很安全。」

溫穆這才放心。

因為溫離明天還有課,他不想耽誤她的時間,就趕她去睡覺。

電話掛斷前,溫離又小聲開口。

「哥哥,恭喜我們都多個家人。」

溫穆點頭。

有些感觸。

他和隨顏帆剛在一起那年,溫離也說了這句話。

隨顏帆聽完,把這句話轉送給他。

兜兜轉轉七年過去,終究還是能做家人。

他感謝上天厚待。

溫離掛完電話,溫斯臣和周靜初又交代他幾句。

除了分享一些婚姻經驗,也告訴他儘快把隨顏帆領回家。

「一個女孩願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嫁給你,你要珍惜。」周靜初語氣鄭重。

這幾年,她也隱約聽到隨顏帆的一些事。

最後悔的就是隨顏帆在延陵的時候她因為怕過於熱情嚇到她就沒有去看她。

如果知道她日子過得這麼苦,她早就該把她接到家裡來。

溫穆點頭,給周靜初一個擁抱。

借著夜色,他矯情一次。

他能有機會和隨顏帆結婚,離不開家人的支持。

「我的狗兒子都長大了。」周靜初摸摸他的頭髮,表情欣慰,儘管稱呼不太好聽。

等爸媽都回房間,溫穆拿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

他從酒店回來穿的是今天跑步那套,總覺得渾身粘膩。

洗完澡出來是凌晨三點。

他到二樓的衣帽間翻出一件白襯衣。

四年前買的。

那個時候,隨顏帆大四。

他買兩件掛在衣櫃。

這幾年每當快要落灰,他都抽出時間飛回延陵重新清洗。

好在他身材變化不大,比之前還瘦一些,穿上合適。

他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把鬍子重新刮一遍,只剩一些剃不幹凈的胡茬。

又洗把臉,確定自己是乾淨狀態他才離開。

他用袋子把那件女士襯衫裝起來,又去書房把存放好久的鑽戒塞進口袋。

別墅的燈是熄滅的,他隻留門口那盞。

門口那盞是柱頭燈,一年四季都亮著。

回到車上,他靜坐一會兒,還是有些不真實。

像做夢。

經常會做但不曾照進現實的夢境。

他嘆口氣。

又輕笑一聲。

把手機的導航打開。

從南郊到民政局五十分鐘的路,現在是凌晨三點半。

溫穆開著車子,把玻璃落下來一指,倏然回憶起他前段時間在十字路口看到隨顏帆的場景。

她穿著件針織衫,頭髮安靜垂落。

她靠在副駕駛看風景。

他坐在後排看她的車子,看了一路。

他們不是同一趟高鐵,所以見到她的時候,他有驚訝。

除了驚訝,是喜悅更多。

不論她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回來,只要她願意回來。

他知足。

一路無車,一路綠燈。

車子駛向民政局是凌晨四點。

沒有晨光,天色還是一片昏暗。

他把車子停到馬路邊劃好的位置上,提著袋子下了車。

今天不是節日,只是普通的一天。

十月的最後一天,沒有人在民政局排隊。

他是第一個。

作者有話說:

才發現求婚這個情節在

本來這更在晚上,但因為是求婚,提前發出來。

很真誠的希望大家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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