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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聽我解釋:朕真沒想當皇帝啊》第345章 售鹽收歸朝廷!
張學顏低頭道:「臣以為,此事可與諸位臣工細細商議……」

雖然張學顏心裏支持天子的想法,但是不敢在這裏直接出言支持。

對於張學顏的反應,朱翊鏐有所預料,但是也沒有逼張學顏表態。

朱翊鏐一錘定音道:「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議一議這鹽法!」

「陳矩,召內閣學士六部七卿前來乾清宮議事。」

緊接著,朱翊鏐便吩咐太監們增設座椅與冰鎮的酸梅湯。

本來這乾清宮裏就清涼宜人,張學顏看著這放著冰塊的酸梅湯碗,喉頭不禁微動。

朱翊鏐看著張學顏這幅模樣,倒是覺得有些有趣。

「愛卿可以先嘗嘗這冰鎮酸梅湯。」

張學顏搖搖頭,「諸位大人尚未前來,臣不敢貪此口腹之慾。」

雖然他是戶部尚書,但是位次排在他前面的可是有不少人。

六部之中,戶部排第二。

在戶部尚書之前的吏部尚書有著天官之稱,在其權勢正隆之際,甚至能夠與內閣首輔分庭抗禮。

而明代的內閣權力不斷擴張,導致內閣大學士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所以內閣大學士的地位也是高於這五部尚書的。

現在潘晟在家稱病不出,內閣之中的張四維,申時行和於慎行地位也是高於他張學顏。

在講政治秩序和論資排輩的大明朝,張學顏自然是不敢先飲這酸梅湯。

朱翊鏐是懂得這個官場的規則,但他本人就是超脫規則的存在,「張學顏,朕賜你酸梅湯一碗,命你立即飲完!」

張學顏道:「臣遵旨。」

說完,張學顏就端起來面前的一碗酸梅湯,一飲而盡。

頓時,一股清涼酸甜之感流入腹中。

飲完之後,張學顏將碗放下,感激的看了天子一眼。

而一旁的小太監也是懂眼色的將酸梅湯給滿上了。

朱翊鏐老神自在的看著錦衣衛的奏報。

這奏報可不是正經奏報,這是實實在在的八卦周邊小報。

某某國公被夫人罰跪搓衣板,某某官員在教坊司幽會風塵女子……

朱翊鏐現在就是一線吃瓜,平日裏看這些人一本正經的,怎麼背後都是有點反差啊。

再翻了幾頁,朱翊鏐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頁的標題是:定國公小公爺高空方便,被抽三十鞭。

一看這個,朱翊鏐就知道這徐希臯是租了這熱氣球了。

這在熱氣球上方便,那可真的是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不僅如此,他還被那個街道的老大爺逮到了。

錦衣衛還特別標註,這個老大爺上次還逮到了自己的皇兄朱翊鈞。

這個老大爺真還挺能幹。

朱翊鏐又想到,自己能不能再指示錦衣衛辦一份花邊小報?

算了,那個仨瓜倆棗的,自己倒看不太上。

站在殿中的張學顏心裏也直嘀咕,天子這看的什麼這麼開心?

這時候,小黃門進殿通稟:「啟稟萬歲爺,元輔張四維帶著內閣大學士以及六部七卿在殿外等候覲見。」

朱翊鏐放下手裏的錦衣衛密報,調整了一下神情,沉聲道:「宣!」

不一會兒,以張四維為首的一眾重臣進入了大殿。

「臣等參見皇上!」

朱翊鏐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

「賜座!」

然後一眾小太監就帶領著張四維等人在座位上坐下。

早就在座位上站著候立的張學顏對著張四維等人拱了拱手,張四維微微頷首以示回禮。

他在內閣還在處理著政務,就被陳矩叫來舉行廷議。

不出所料,天子果然在此。

宣宗以前,廷議由皇帝召集,而等到英宗之時,就廢除了面議。

嘉靖以後,隨著內閣地位的提高,廷議之後,先經內閣核準方可上奏。

不過這最後的裁決權,都在皇帝的手上。

在往乾清宮的路上,張四維等人就遇到了各部的尚書,但裏面獨獨缺了戶部尚書張學顏。

張四維料定,這張學顏早就在乾清宮進行君前奏對了。

果不其然,進殿的時候張四維的餘光就掃到了張學顏。

看來今日的廷議,與這財政有關係。

待到重臣們坐定之後,朱翊鏐才開口道:「今日急召諸位來乾清宮,只有一件事來議。」

聽到天子的停頓,諸臣們都豎起來了耳朵。

「那就是鹽收歸朝廷售賣!」

這句話不啻於一道驚雷,在眾臣的耳邊炸裂。

實行了二百多年的鹽法,天子如今要收歸朝廷?

殿中一片安靜,沒有人敢率先開口。

誰都知道這售鹽牽扯的利益眾多,一旦動手將損害多少世家大族的銀子?

而且這以售鹽為根本的鹽商們,又如何能夠容忍被斷了財路?

見眾臣如此,朱翊鏐有些失望。

「若是太師還在,當會為朕分憂。」

這一句輕嘆,都落入了張四維等人的耳朵裡。

張學顏望著眼前的一碗酸梅湯,怔怔出神。

也是,我張學顏怕個球?

我是這大明的戶部尚書,畏首畏尾的,辜負了這聖賢書,也辜負了元輔張居正的信任。

張學顏道:「臣以為,皇上此言可行!」

「如今鹽價各地雖不相同,但大致維持在七八文左右,去年一年僅僅兩淮、兩浙、長蘆等十一地的產鹽總數就為四萬九千零七十九萬斤,共二百四十五萬的鹽引。收購灶戶一引鹽僅僅用半兩銀子而已,那中間的利潤就有六百二十一萬兩。」

「再算上余鹽、私鹽的數額,那這利潤兩千萬兩都遠遠打不住。而朝廷的稅收到國庫的僅僅是一百多萬兩,獲得了十分之一不到!」

這個數字一列出來,別人不說,就工部尚書曾省吾就有些雙目赤紅。

他們工部一年營造這個營造那個,而戶部給的銀子就只有那些,用料太次,則這些工程堪憂,一旦出事就會牽連不少官員。

但若是都用上好的物料,他們戶部也著實拿不出銀子來。

朱翊鏐道:「鹽稅僅僅是一百多萬兩的銀子,何其可笑!」

「這兩千多萬兩的銀子若是在朝廷手中,能做多少件大事?」

「朕雖然已經給天下官員漲過一次俸祿,但還是不夠。若是每年有這筆進項,朕就能給官員們再漲兩成俸祿!雖然不及前宋官員的俸祿,但終歸是可以令其衣食無憂,專心政務。」

「另外,有了這筆銀子,這天下的將士都能夠穿上上好的鎧甲,人人都能配備上燧發槍!」

兩張大餅一畫出來,吏部尚書王國光和兵部尚書方逢時全都呼吸急促起來。

雖然是天子要辦的事情,但這功勞終歸是要落到吏部和兵部的。

這樣一來,吏部選官腰杆子更硬,兵部用兵底氣更足!

於是,王國光和方逢時全都開口道:「臣等附議!」

見有三人支持,張四維臉色有些陰沉。

在廷議裡,他張四維已經佔不到便宜了。

這六部尚書沒有自己的親信,即使是科道官員參與也沒有了自己多少親信了。

畢竟王國等人上次已經被罷黜了。

但他們張家,就是靠這鹽才能發家。

若是鹽收歸朝廷售賣,他們張家賴以生存的命脈就徹徹底底的斷了。

張四維開口道:「皇上,朝廷萬不可與民爭利!」

「再者,這售鹽的開中之法乃是祖製,豈可隨意變更?」

這番話朱翊鏐早就有所預料,沒等其他官員開口,就道:「太祖高皇帝因邊境戰事不寧,從而實行開中法,如今北疆安定,何需開中?」

顯然這件事天子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召集廷議不是拿不準主意,而是要統一想法啊。

申時行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於是也開口侃侃而談道:「鹽專營在始於春秋戰國時期。齊相管仲主張,海濱產鹽之國,可以計口授鹽。」

「漢武時期,採用禦史大夫張湯建議,籠羅天下鹽鐵之利歸官。唐時,劉晏接替第五琦任鹽鐵使,再變鹽法。鹽仍是由民製造,仍由官收,官收之後,將鹽稅加入賣價後轉售商人,商人於繳價領鹽之後,得以自由運銷,所過州縣不再徵稅即民製、官收、官賣、商運、商銷。」

「而我大明鹽法,多參考前宋,但並不意味著前宋之法就完全正確。」

這番話曆數前代鹽法,引得眾臣連連點頭。

朱翊鏐也暗贊,申時行不愧是狀元出身,的確是熟讀史書。

而且他的這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只是敘述了前代源流,最後不露痕跡的批判了一下宋代的鹽法。

既支持了朱翊鏐的想法,又沒有讓張四維下不來台。

怪不得萬曆皇帝喜歡申時行,這是有原因的。

朱翊鏐肅聲道:「此一時彼一時,這朝廷的政策也該變一變了。」

「朕不是想不藏富於民,只是這官商勾結,窮者越窮,富者越富,把朝廷的蛀蟲越養越肥!」

「鹽商一貫都是交付虛報糧食,而糧食審核都由當地官員進行,所以鹽商只需稍加賄賂管倉的管理,就可以矇混過關。」

「這一來二去,把太祖高皇帝的善法,變成了藏汙納垢的保護傘,若是太祖高皇帝在天有靈,也不會想要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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