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說？」漢子坐起了身問。

秋天的時候，樹林子裏和地埂上，一簇簇一團團。

不大一會兒，又香又甜的玉米麵糊糊就煮好了。

楊若晴問坐在自己對面的孫氏：「娘，昨個雞窩裏你撿蛋了沒？」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若晴訝了下，目光隨即落在沐子川的身上。

「也不像啊。」楊若晴道：「我早上打掃豬圈，旮答裡都找過了，沒瞅見。再說那圍牆的高度，它是雞不是鵝，飛不出去。」

她朝他擺擺手，轉身欲走，卻再一次被他喊住。

「誒，你隻管忙你的去就是了，那黃豆子娘洗過碗就來浸泡，你不用操心！」

沐子川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好！」

楊若晴挎著籃子，順著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

「她爹，我跟你說啊，咱晴兒對棠伢子還真不賴呀！」

沐子川淡淡一笑，「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晴兒，我一定會好好做學問，將來光耀門楣，揚名立萬！」

楊若晴從後院回來，孫氏已經在灶房忙活了。

這裏的人和動物礙於它有刺兒，扎人，都不去碰它。

看在沐子川主動跟自個告別的份上，她才停下腳跟他磨嘰幾句的。

小糞包，說白了就是莊戶人家用來倒垃圾和豬糞雞糞狗s爛菜葉等東西的一個地兒。

鍋裡還溫著一些玉米糊糊，楊若晴盛了一碗，放上兩杓子焦糖。

他依舊穿著那件七成新的天水青直綴，腳上是黑色布鞋。

像是要出門的樣子呢。

「晴兒，你這般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去？」他問。

「嗯，那我去了！」

心裏有數了。

「我方才摸過了，那母雞有蛋，今個保準能下！」楊若晴又補充道。

挎著籃子，楊若晴走出了家門。

楊若晴挑了下眉：「不對呀，它從前住我那屋，一天下一隻。自打搬去了豬圈，都兩天了，半隻蛋沒下，這怎回事？」

日子久了，就自然發酵，演變成了農家肥。

「還有這樣的事啊？那花怎來的啊？」

「是不是吃少了沒蛋下？」小安稚聲問。

楊若晴把熬好的豬食拎過去豬圈餵了豬和雞，順便把豬圈給打掃了一番。

把老母雞放了回去，她又把豬圈裏清理出的汙物，用簸箕裝著送去了院子後面的小糞包上。

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人站在斜側的一戶人家的院牆下面，正朝她這邊看來。

「沐子川，你喊我有啥事麽？」

最討厭喊口號的了！

孫氏道：「甭亂說，哪有賊為了一隻蛋下手啊？」

「指不定是被人給偷了！」大安冷不丁道。

「娘，我去看望下棠伢子，晌午飯等我家來燒就成，黃豆子你先稱十斤用水先浸泡上。」

「那是你親手給他做的衣裳？」他指著籃子裏的衣服問。

「我還聽小安偷偷跟我說，說他姐夜裏不睡覺，還把枕頭底下一朵花拿出來看，邊看邊笑哩……」

沐子川？

「成，那你趕緊去吧，莫耽誤時辰！」

「十有是棠伢子送的！」

「娘，今個早飯吃啥？」她笑眯眯問。

沒想到他上來就質問她？

駱風棠？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又用另一隻碗給倒扣著，然後，連同昨日洗乾淨的衣裳一起，放進了一隻篾竹籃子裏。

雞窩裏還是空蕩蕩的，一隻蛋都沒有。

「要真是那樣，那棠伢子還真是開竅啦……」

蕁麻草在這一帶又叫咬人草。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這邊，孫氏興沖衝去了楊華忠那屋。

書袋子，袋子裏面鼓鼓囊囊的，顯然是裝滿了書卷。

她有些詫異，逮住那老母雞，往它屁股後面摸了一通。

楊若晴怔了下。

他神色複雜的瞅著楊若晴，質問道：「晴兒，你和棠伢子到底啥關係？村裏人背後道論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楊若晴也瞅了眼籃子裏，笑了下道：「不是呢，我還沒學會怎裁剪衣料呢。是他自個的衣裳，髒了，我就拿回來給他洗洗，再送過去呢！」

大安沉聲道：「姐姐儘管放心，那賊今個要敢再來，我們定要抓她個現行！」

她扯了扯嘴角：「我跟棠伢子啥關係，那是我們的事兒，輪不到外人來管。」

「昨兒拿了棠伢子的衣裳家來洗，今個又給棠伢子送玉米糊糊。」

楊若晴暗暗翻了個白眼，尼瑪的，鼓勵你幾句，還嘚瑟上了。

大安小安也都洗漱完了過來了灶房，把楊華忠的那碗送過去後，大家圍坐在灶房的小桌子邊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