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給你生孩子，鬼門關走一遭，你還不回來，哪去瀟灑快活了呀……」

孫氏剛伺候楊華忠躺下，她自個坐在一旁。

劉氏抬起手，想要提醒他譚氏不在那屋裏。

「老四媳婦，你這是怎啦啊？」老楊頭急問。

老楊頭氣急敗壞的折了回來，對地上痛得咬著牙，恨不得滿地打滾的劉氏大聲道：「我去喊你三嫂過來！」

那嗓門大得，差點沒把這屋頂給震翻過來，大半個長坪村都能聽到。

「這個死婆子，跑哪去啦？」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

譚氏自己也是生養過好幾個兒女的。

這年頭，又沒實施計劃生育。

劉氏痛得滿頭冷汗，氣都喘不過來。

譚氏則是站在一旁，又是指派孫氏去燒熱水煮剪子。

屋裏的嚎叫聲，頓時小下去很多。

鄉下人家忌諱多，婦人生孩子，是大凶的血腥之地。

「爹你又沒生過孩子，你說的話不作數！」楊華梅道。

可是，站在床邊的譚氏不樂意了。

「好閨女，莫怕啊，爹去喊你娘來！」

兩個老婦人圍在劉氏的床前，王家婆子正忙著給劉氏推拿肚子，做導引。

金氏又聾又啞，丟給她一根燒火棍，能在灶口坐一天的主兒。

楊華梅懷裏還抱著旺財，邊走邊回頭望，老大不情願被驅趕來這後院。

老楊頭大聲呵斥楊華梅：「這會子不準過去，當心沖著你們，就跟這後院獃著，等孩子落地再回屋。」

跟老楊頭辯解這些，隨便笑了聲，轉身回了豬圈這邊。

這種痛，比正常臨盆的痛，還要難熬！

很快，前院便傳來了雜亂的聲響。

這會子院子裏就灶房裏金氏在。

呼呼~

老楊頭沒搭理她的擠兌，而是雙手背在身後。

剛轉過這邊灶房的牆角，就聽到劉氏鬼哭狼嚎。

老王家的婆子，是村裏有經驗的接生婆。

「娘，我是真痛啊……」劉氏流著淚道。

後面，楊若晴也是眉眼發亮，看樣子也想跟過去看看。

只要四叔那功能在，使勁兒的生，總能生到兒子的。

她也懶得

「算命的說了，你四嬸這一胎穩穩的是個兒子哪！」

孫氏愕了下：「不是說月底臨盆嗎？這日子怎提早這麼多呀？！」

楊若晴抬頭一看，老楊頭驅趕著楊華梅，還有劉氏的兩個閨女朝這邊過來。

「誒，我這就去！」

痛得不要不要的時候，劉氏張口哭罵著。

「誒，好，好！」

譚氏大聲道：「女人生孩子，可不就是這樣？就你叫得跟殺豬似的！」

楊若晴暗暗撇了撇嘴。

閨女就不是後人？

劉氏在灶房外面喊破了喉嚨，金氏也沒半點動靜。

老楊頭坐了下來，還是探著身子，豎起雙耳捕捉著來自前院的動靜。

老楊頭眉頭皺了下，正要出聲訓斥。

劉氏躺在床上，滿頭大汗，頭髮在枕頭上蹭得全亂了。

她可不想跟這後院呆，瞅見死胖丫就心煩！

「扯淡，你四嫂又不是頭胎，沒那麼慢！」老楊頭道。

再說了，跟她一個現代人提啥沒後，斷了香火這話。

「四嫂這要是也生個三天三夜，我們還都得跟這站那麼久？還不得累死！」

「老三媳婦，快快快，老四媳婦要生了！」

「爹，大哥推了我一把，我動了胎，要生啦……」

前院劉氏那屋裏，此時熱鬧得很。

婦人端起簸箕，正打算教挨在身旁的閨女楊若晴做針線。

楊華梅撇著嘴道：「我聽娘和王家嬸子說，女人生孩子得三天三夜。」

可是，做婆婆的顯然不理會媳婦的苦。

老楊頭擺擺手：「咱先不說這些個，你娘不在屋裏，你趕緊過去搭把手！我去喊他們回來！」

楊若晴目送孫氏離開，站在屋門口側著耳朵聽。

沒成年的孩子，還有男人們，是不能太靠近產房的。

「你瞎嚎個啥呀？跟我兒子夜裏快活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遭！」

「哎喲喲，老四你這個天殺的……」

譚氏沒好氣的道：「我大孫子要是生不出來，我跟你沒完！」

她張大著嘴巴，跟殺豬似的嗷嗷大叫著。

心思被娘發現了！

這邊，楊若晴端了一把凳子出來。

有譚氏的，孫氏的，還有隔壁老王家那婆子的。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那個女人生孩子不是這樣痛過來的？你有力氣嚎，倒不如留著等會生孩子。」

隻盼著四嫂跟那母雞下蛋似的，快些就好。

閉著眼睛嚷嚷：「哎喲喲，痛死我啦……這是要死啊……」

她打算趁著這會空閑，把豬圈好好鏟一下，讓小豬崽子們也過點乾淨日子。

老楊頭背著雙手正從三房那邊過來，嘴裏還哼著小調兒。

又是打發金氏去把老四給喊回來。

那邊邊，楊華梅瞅了眼楊若晴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正常的瓜熟蒂落，是被人推了一下摔的動了胎。

她還是有些反感。

「爺，站著累，你坐著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