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的雙腳就踩在田埂乾燥的枯草上。

田地中間，夾著一塊面積不大的小池塘。

這東西，村前村後到處都是，從沒聽人說過這東西有啥用處啊！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棠伢子，你來得正好，過來幫我摘香蒲！」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楊若晴身旁。

脫掉了鞋子就下了池塘。

暈！

這池塘裡濕氣重，他一個男孩子倒沒啥。

然後她拿著竹扒出了屋子。

先前還不覺得怎樣，這會子腳重新套進溫暖的鞋子裏。

男孩兒的眉頭隱隱皺了下。

「這東西叫香蒲，可是好東西呢！」楊若晴一臉認真的道。

「這叫蒲棒，它這會子熟透了，是暗紅色，賣不了錢。」

他赤腳穿著一雙草履鞋，褲腳卷到了膝蓋處。

晴兒一個女娃娃，這樣的天氣下池塘，萬一受了涼怎辦？

見楊若晴還僵持在那裏不肯走，駱風棠真急了。

這個時節，種下去的麥子和油菜還沒有返青，田裏的紅花草籽也還沒有破土。

楊若晴嘻嘻一笑，老臉不紅的道：「那是！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這樣被他夾在腋下，頭朝下腳朝上，還撅著屁股望天。

一陣清脆悅耳的切割聲後，香蒲連莖帶葉被她放倒一大片。

駱風棠瞅了眼她踩在淤泥裡的雙腳，還有那同樣卷到了膝蓋的褲腳。

用來當柴禾引火，還嫌它長在水裏，濕氣重。

「可等明年夏天，它還會開花。」

後院後面，連著一大片的田地。

過了晌午，距離傍晚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

瞅著被她放倒的那些香蒲，他不解的問：「晴兒，你割這些野水草做啥？」

「晴兒，你真厲害，曉得這麼多！」

她想趁著這點功夫，去村後樹林子攏些松毛家來做柴火。

二話不說，上來就抱。

他直接從她手裏接過柴刀，「我來割就是了，你趕緊上岸去把鞋子穿上！」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骨子裏竟然還這麼霸道！

池塘邊，水溝邊，有沼澤和淤泥的地方都有生長。

「那黃顏色的花粉，收集下來晾曬幹了再研磨成粉末，叫做蒲黃。」

吹出一口氣去，絨絮洋洋灑灑的飄了出去。

「跟著姐姐我混，包你吃香喝辣！」

他咧嘴憨厚一笑，那眼睛裏，都是佩服。

「可這個水汽重，當柴禾燒煙味重。」駱風棠道。

漫天漫地，就跟下了一場絨絮雨似的。

楊若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夾在腋下朝田埂邊走去。

「妮兒你要柴禾，我等下去那邊樹林子裏幫你攏了家去就是。」他道。

他訝了下。

「沙沙沙……」

楊若晴扭頭一看，只見駱風棠不知何時站在了田埂邊。

「我先把香蒲全割了，蒲棒子回頭再滿滿掰，不急。你趕緊上岸去！」他再次催促起來。

他把手裏的柴刀放在一旁，結實而有力的長臂順勢一撈。

「呀，棠伢子你做啥呀？嚇我一跳！」

「嗖嗖嗖……」

池塘的淤泥裡，一簇簇香蒲傲然挺立。

後院這塊，劉氏的兩個閨女倒是很快就跟大安小安玩到一塊去了。

楊華梅站累了，抱著旺財坐在邊上的一塊滾條石上打瞌睡。

這兩日燒飯的柴禾，還是棠伢子那天拎過來的兩捆。

駱風棠放下手裏的鐵鍬和木桶，脫掉鞋子下了池塘。

楊若晴愣了下，眼神一

「蒲黃賣到藥鋪裡去，咱不就又賺錢了嗎？」

回屋去，給楊華忠倒了一碗茶。

只要有水有泥的地方，都能瞅見它們的身影。

「讓你上岸，你不上，我隻好來粗的了。」他道。

這會子入了冬，上遊的河水退了，這池塘也就乾涸了。

駱風棠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卻是用力點頭：「嗯，那往後晴兒你罩我！」

楊若晴朝他招呼。

遠遠望去，那一根根暗紅色的棒子，就跟玉米棒似的。

問世間書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趕緊把腳擦乾淨穿上鞋子，不準再下來！」

「對了晴兒，你方才說這香蒲得明年夏天才能收集蒲黃。那你這會子割它們做啥呢？」駱風棠轉而又問。

楊若晴把腳在邊上的小水溝裡隨便洗了下，又在枯草上蹭乾，重新套上鞋子。

老楊頭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凳子上，屏住呼吸等待著大胖孫子的降臨。

她趕緊放下竹扒，拿出隨身攜帶用來砍荊棘的柴刀。

聽楊若晴這般一說，駱風棠懂了。

手指一撥拉，表層的暗紅色翻飛開來，露出裏面白色類似於絨絮的東西。

「沒事兒，我行的，你幫我掰蒲棒子就成。」她道。

前兩日柴禾就斷燒了，一直也沒空去攏。

踩著齊膝深的淤泥，一步一步朝香蒲叢走去。

池塘裡的水基本沒有了，到處都是淤泥。

楊若晴把豬圈鏟得乾乾淨淨，又把雞窩裏老母雞新下的蛋給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