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怔了下，隨即嘆了口氣。

孫氏一邊包，一邊跟楊若晴這回憶往事。

「娘，那我那會子滿了十歲，我分到一個了嗎？」楊若晴趕緊問。

閨女往常聽到這種事，不都是很氣憤的嗎？

為啥？

「還是分家了好啊！」楊若晴道。

聽完，孫氏都訝了。

楊若晴微微一笑，「好啊，這兩隻粽子，是鹹肉餡兒的，帶回去給你們爹吃吧。」

年長一些的荷兒欲言又止。

楊若晴臉上的笑容僵了下。

前院四房的屋子裏。

「那你們兩個，怎這副樣子呢？是不是有啥事兒啊？」楊若晴問。

「拎著那絲線，莫燙著了。」孫氏又叮囑。

荷兒卻賴在原地一副不想走的樣子。

這肉粽好香啊。

「多謝晴兒姐姐。」

「世上還有這樣的爹？」婦人搖頭，一臉的詫異。

兩個堂妹拎著粽子，站在鍋台邊。

這時，孫氏突然對著灶房門口道：「咦，這不是荷兒和菊兒嗎？快進來吃粽子！」

就在他興奮得快要撲過去狂吃的時候，屋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

楊若晴訝了下。

「你奶說你是傻子，就算滿了十歲也只能算半個人……」

兩姐妹拿著粽子，蹦蹦跳跳著走了。

吃的糠咽菜，雜糧飯，經常便秘。

楊華明沒多問，這香味兒太撩人了，口水都快要淌出來了。

楊若晴轉身的時候，孫氏已經一手一個，牽著兩個堂妹進了灶房。

今個怎麼還答應了呢？

楊華明正躺在床上睡回籠覺。

「啊？她還真給呀？」楊華明問。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好啊，姐姐成全你。

「是誰給你的？偷的還是搶的？」

兩姐妹都打著飽嗝，摸著渾圓的小肚子站起了身。

好多好吃懶做的爹娘，都是利用小孩來騙取別人的同情心，藉以滿足自己的需求。

「男人們每人兩個，女人們每人一個，十歲以下的孩子們，兩人一個……」

這邊，孫氏有點詫異的看著楊若晴。

「嗯！」

兩個堂妹臉上露出歡喜得表情來。

傻的是心智，不是胃口好不？

一看就是剛出鍋的。

楊若晴也笑了。

菊兒年紀小一些，脫口而出：「我們不敢回去，回去了，粽子就沒了。」

楊若晴瞅了孫氏一眼，道：「今個過節，高興嘛，不就兩隻粽子嘛，沒事兒！」

轉身去了隔壁屋子忙活。

然後，孫氏從簸萁裡，拿了兩隻粽子給她們兩個。

姐妹兩個歡天喜地的坐到了灶門口，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粽子。

荷兒搖頭：「三媽，你甭給我了，我們肚子小，吃不下那麼多。」

大一些的荷兒搖頭：「娘沒包，抱著三丫頭出去耍去了。」

鄉下很多人家都有。

這粉末，是巴豆粉。

把熱騰騰的粽子往簸萁裡撿。

孫氏點頭：「嗯，晴兒說的在理，咱包粽子！」

見兩個閨女還站在自己面前，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出去玩出去玩！」

方才她吃的，是甜的和八寶的。

第一撥粽子出鍋的時候，楊若晴拿來了簸萁。

楊華明不是想要騙粽子吃嗎？

楊若晴倒沒什麼太意外。

因為很多人家日子緊吧，菜裏面油水不足。

「餡兒都是紅豆綠豆餡兒的，有一年是用鹹肉包的餡兒，大傢夥那個高興喲……」

孫氏說著笑了，搖搖頭。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嚴重的，三五日都拉不下來。

「多謝晴兒姐姐。」

「晴兒姐姐，我們出來好些時候了，再不回去我爹會打我們的……」

隨即便強壓下心裏的那一絲情愫，安慰孫氏：「他是做大事情去了，咱好好的過咱的日子，等他回來就成。」

弄得他在夢裏面，夢到了一大桌的粽子。

「啥意思啊？」她問。

孫氏笑了。

他迫不及待的扯起了粽子外面的絲線。

孫氏瞅著這樣子，以為是荷兒還想要，剛要再拿兩隻給她們姐妹。

這邊，楊若晴卻從櫥櫃底下，悄然拿出了一把粉末。

楊華明睜開眼，看到的是打著補丁的灰撲撲的老布帳子！

「爹，吃粽子啊，剛出鍋的粽子，鹹肉餡兒的呢！」

楊若晴點了點頭。

「咱今個好好過個端午節，把從前沒吃盡興的粽子，全都吃回來！」

「這四隻粽子，你們兩個就坐在這裏吃吧。」楊若晴微笑著道。

楊若晴滿頭黑線。

楊若明惱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啊？」

楊華明看到面前兩隻鼓鼓的菱形粽子，黃中帶綠的粽葉外面，還殘留著一層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