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進從門口進來。

為了求證什麼，楊若晴接著問閻槐安：「閻老伯，那你昨日進村，可找到當年那救命恩人的後人了沒？」

聽到這裏，楊若晴幾乎可以篤定，後山老楊家祖墳邊，那個小土包裡的小妾，就是閻槐安要找的恩人。

沒人知道她叫啥，姓啥，娘家哪裏的。

楊若晴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楊永進問。

閻槐安如實道。

「掌櫃的，你等下。」她喊住他。

明明就是貪財，明明就是貪婪，卻還偏偏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閻槐安詫異了，跟同行的另外兩名男子對視了一眼。

他朝她咧嘴一笑：「八妹，走吧，我們回酒樓去。」

把東西放好，小雨先坐了上去。

閻槐安轉過臉來，看了眼她，無奈一笑。

提到這個，閻槐安臉上的神色，露出一絲斟酌。

然後，目送楊若晴和小雨坐上馬車走遠。

怪不得爺吵著嚷著要給那小妾修墳，還要二伯去給她刻碑……

「後面幾十年，我一直忙於操持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北方長白山下那一帶的山貨皮草奇珍，幾乎全被我包攬。」

「後來呢？後來如何了？」她接著問。

如今不比在村裏務農。

楊永進這才轉身，發現曹八妹也站在路邊。

「可是，憑空冒出來個大老楊頭，也就是你爺。」

大老遠跑來找恩人的後人報恩，卻沒想到卻引起這後人之間的紛爭糾葛。

經曹八妹這一提醒，楊永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袖確實破了一條口子。

「找到她的後人，送上我這遲來的謝禮，以慰籍她的在天之靈吧！」

怪不得看那姑娘談吐得體，氣度不凡。

閻槐安淡淡一笑：「她不在，可是，她有後人在便行了。」

「小老楊頭是當年救我的那個恩人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已得到了你們村裏正和幾位村老的證實。」

「論理，你爺也該是恩人的後人。」

「既然裡正和幾位村老這麼說，那閻老伯你就莫管了，等著結果就是了。」

「我這才帶著商隊來了長坪村。」他道。

「來，晚輩敬您一杯，沖著您的這份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我先乾為敬！」

聽到閻槐安這番話，楊若晴心裏一片亮堂。

曹八妹在一旁把另一盤糕點打包，等會讓楊若晴捎帶回去，給大安大傑他們幾個吃。

許是先前套馬車啥的，在哪裏颳了一下。

「晴兒，馬車安排好了，就等在後院門口，啥時候回村？」

哎喲我去，難道是那個小妾？

曹八妹指著楊永進破損的胳膊肘：「那裏破了，等會我幫你縫補下。」

「老伯，晚輩先告辭了，回頭等你再去長坪村，記得來我家做客。」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是啊，我們東家可厲害了，這裏的所有菜單兒，全都是她擬的呢！」

「老伯，來，吃菜！」

精美的書文總需要無數的屎來鋪墊

楊永進點頭：「嗯，我曉得了。」

「你爺說，當初恩人對我施恩的時候，恩人是他爹的小妾，是他們那一房的人。」

楊永進道，俯身拎起放在一旁的年貨，轉身快步出了雅室。

「我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好好報答她。」

「怎啦？」楊永進問。

後院雅室，楊若晴和小雨正面對面吃著點心。

「啊？你是說，方才那位楊姑娘？」

夥計微笑著道：「這位客官，你們這桌的帳不用結了，我們東家發話了，算在她頭上。」

「好，一定，一定！」

「如今，我年歲已高，已入遲暮之年。」

她忽然明白，老楊頭為啥隔了一日，祭祖就改主意了！

「可是，對你有恩的那個好心婦人，幾十年前就死了。你來了，又能如何呢？」楊若晴問。

「大小老楊頭在那爭執不下，裡正和幾位村老說讓我先回鎮上客棧住下，等他們那邊調停結果出來，讓我再行謝禮。」

楊若晴沒有從頭吃到末尾，因為她很快就有後院的夥計過來找她。

虧著昨夜回去後，楊華忠跟孫氏那說起這事，兩口子還很欣慰。

曹八妹趕緊拿出針線盒子來，當著楊永進的面縫補起來。

於是，兩個人來到雅室，楊永進脫下了外衣丟給曹八妹。

小小年紀便撐起了這麼一家極賦特色的酒樓，有本事！

「什麼？」

另外兩個也是滿面詫異。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鬱悶。

夥計笑了。

閻槐安於是又問那夥計：「小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跟你們這的東家素未平生啊……」

搞了半天，原來是從北方大戶人家過來的。

目送楊若晴離開後，閻槐安三人吃了幾口，招了那夥計過來打算結帳。

楊若晴把嘴裏最後一小塊吞下去，拍掉手上沾著的點心碎末站起身來。

曹八妹點點頭，正要走，眼睛瞥到楊永進右臂胳膊肘的地方。

楊若晴站在馬車旁，對楊永進道：「二十三就把酒樓打烊，讓大傢夥都早些家去過年。爺說了，今年要隆重祭祖，讓咱都要上山。」

也給自己面前的酒盅也裝了一盅。

原來，

……

「這就回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幾年，兩國平息了戰火，恢復了貿易和交通。」

等下……

曹八妹也趕緊拎著東西跟在楊永進身後出了屋子。

「好，我送你們上車。」

夥計過來收拾桌子，閻槐安站在一旁，驚得合不攏嘴。

「當年她救我的時候，是懷有身孕的。」

再把時間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