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手怎來？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把玩著手裏的茶碗蓋子。

這無償勞役，就是說農民除了種好田地，在農閑之際還得接受統治階級的抽調去幫義務幹活。

「明日幾時動身去縣城？我劃船送你去鎮上的車馬行。」他道。

沐子川道：「我打算起床就去，越快越好。」

看到這樣的『盛況』，裡正忍不住對楊若晴道：「晴丫頭，還是你厲害，一下子全來應徵服徭役了。」

主要有兩個：一，無償勞役。

如此霸道的語氣，卻又透出說不出的果斷和魄力。

「成，那不打擾你歇息了，我們也走了！」

鄉親們都聽說了沐子川是想出了治水的策略，這會子趕去縣城跟兩位欽差大臣請示。

沐子川怔了下，道：「下晝你和三嬸她們燒夜飯的時候，我請三叔劃船送我去土地廟那邊看了一下我娘。」

他滿眼感激的看著楊若晴：「我娘都跟我說了，晴兒，多謝你照料她。」

隔天一早，駱風棠就送沐子川走了。

「你娘倔死了，前幾日病了還發燒呢，我讓她來我家養病，死活不過來。」她道。

「讓周邊村子裏每家每戶都準備起來，派出勞力。」他道。

「家都淹了，飯都吃不上，還要去給官府賣力，這日子還怎過呀？」

讓堂屋裏的裡正和楊華忠他們都暗暗點頭。

「眼下水災泛濫，就算官府不下來讓他們服徭役，稍微有一點覺悟的，都會主動請纓來挖河渠。」

「哎，這日子沒法過了……」

裡正出去轉了一圈，把要服徭役的事跟大傢夥兒一說。

挖河渠這事兒，每家每戶必須抽出一個壯丁來。

「往些年官府征徭役，咱村總是拖拖拉拉，害我去鎮上挨了保長不少罵啊。」他道。

所以說，兜兜轉轉，興百姓苦，亡也百姓苦，百姓永遠都是被宰割的對象。

讓自己更加的融會貫通後，然後提起毛筆，在潔白的紙張上認真書寫起來……

「說他不是回來賑災的，是回來禍害大傢夥的。」楊華忠道。

鄉親們頓時怨聲載道起來。

孫氏一聽這話，愕了下。

啥叫收放自如，晴兒這就是了。

女人原本捨不得送男人去服徭役，這下，摟著餓得哇哇叫的孩子們，不得不狠下心讓男人天亮就去報名。

這邊，楊若晴也伸了個懶腰站起了身。

裡正道：「等會我就去隔壁幾個村子跑一趟，找到他們的裡正，把服役這事兒跟他們打個招呼。」

「老大，這要去服徭役，挨家挨戶都要出個壯勞力，你們大房合計好了沒？派哪個去？」老楊頭問。

……

「就是嘛，還得讓咱自個自備乾糧，咱這吃的喝的，都是楊老三家接濟的呀！」

……

每家每戶，都要派出一個勞力去服勞役。

她先是跟裡正這私下透露了下治水的策略，得挖河渠。

有些懶漢，想要坐享其成，這會子也坐不住了。

楊若晴在一旁認真的聽著，並暗暗點頭。

當然，國家的這個錢，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二，有償勞役。

照著跟沐子川商議好的，他去請示，她這邊就得動手開始準備了。

從農民身上收去的苛捐雜稅，再用來僱農民幹活。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沐子川的臉上露出幾分柔和的笑容。

「他們真以為就這麼窩在土地廟那一小塊孤島上，等咱家劃船送粥送饅頭就了此殘生了？」

「晴兒，這樣……不好吧？」她囁嚅著問道。

清一色的漢子，全都是打著赤膀遊過來的。

隔天，天剛蒙蒙亮，楊若晴家的院子門前就擠滿了過來報名的村名。

晴道。

因為楊若晴放出話來了。

哪家不抽，停止供糧。

「可都那樣想，洪水會退嗎？眼前的困難能解決嗎？」

沐子川跟到屋門口，目送他們二人離開，方才轉身回屋。

服役期間，國家也是不管吃喝的，你得自備乾糧。

「對了，你這趟回來，還沒見過你娘吧？」她問。

駱風棠點點頭，趕緊站起身來。

楊若晴冷笑：「我給他們吃，是恩情，不給，是常情。」

在腦子裏，將先前楊若晴說的中，下兩個治水策略再次回想了一番。

拉稀的屎下飯還是便秘的屎下飯

夜裏，土地廟那邊的帳篷裡，家家戶戶都睡不踏實了。

大傢夥兒都很期待，都在伸長著脖子期盼著沐子川早點回來。

自然是要從村子和附近幾個村子裏出啊。

大棒和金元並用，這就是效果。

院子門一開，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擠進來報名。

「誰都想吃了睡，睡了吃，天上還能掉陷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