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楊若晴身後的趙柳兒腳下頓了下，「晴兒，我還是不進去了，我就在外面等著。」

眾人鬨笑。

「那這會子就算行了，有了年輕的小老婆，估計也沒劉氏啥事兒了，哈哈哈……」

楊若晴在心裏想著，腳下也加快了步伐朝東屋走去。

剛走到東屋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砰』一聲脆響，應該是茶碗被摔碎在地。

「既然你三哥都替我說出來了，我也就不浪費口舌了。」老漢又道。

死啊！」

楊若晴想了下又補充道：「主要是小娟身懷六甲，要是折騰個啥事出來，對咱老楊家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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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頭的視線往小娟那邊瞟了一眼，尤其是看到小娟那個大肚子，老漢的臉上露出疑慮之色。

一行老淚從老漢的眼眶裏湧了出來，而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卻是佈滿了失望。

「三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

老楊頭道：「照著我的性子，這個家，是斷然不會再要你的，你這個兒子，我也是不想要了。」

「你想過你那幾個閨女還是康小子沒？想過小娟這肚子裏的孩子沒？」

這些婦人們，一個個，還真是敢想，敢說啊！

楊華忠沉聲質問。

「去死嗎？」

「你本身就不該在外面亂搞！」

楊若晴扭頭看了趙柳兒一眼，也沒強求，「嗯。」

「她懷了兒子的娃，兒子的親骨肉，只要爹能收留他們，兒子就算是死了，九泉之下也是笑著的，因為我也終於有後了……」

楊華梅道，歡快的起身過來扶起了小娟。

「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結髮妻子的男人，」

楊永仙，楊永智，楊永青等……

兩個衣衫襤褸的男女。

一邊打自己還在一邊喊：「我該死，我該死，千刀萬剮都該死！」

「你帶著人家姑娘私奔，沒名沒份還懷上你的娃了，你都禍害人家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敢撐起這個責任，把責任甩給咱爹娘來幫你養？」

「梅兒，你先帶小娟去找個屋子歇息吧，看樣子也是餓了好一陣，先弄點吃的。」

楊華明跪在那裏，耷拉著腦袋，哽咽著道：「爹，你打死兒子吧，是兒子鬼迷心竅，被楊文軒給洗了腦，才會做出那種蠢事……」

「你自己要幹啥去？」

「爹，這趟回來，兒子就沒想過要活著，只求你看在咱這一輩子做了一場父子的份上，好歹收留下小娟母子吧。」

「早前幾年肯定是不行的啊，劉氏那不是在村裏抱怨了好幾回嘛！」

「那你是哪個意思？」楊華忠打斷了楊華明的話，再次質問。

果真，對楊華明這番話不爽的，不僅是楊若晴，還有其他長了耳朵，能正常思考的人。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好啊，我這就帶小娟去吃飯。」

「老四，你太虛偽了，也太自私了，都走投無路了，還跟咱玩套路，說這些假話，有意思嗎？」楊華忠搖了搖頭，站到了一邊，不想再說什麼了。

而在楊華明的身旁，茶碗碎了一地，他的背上，隔夜的茶葉混合著茶水也掛了一身。

老楊頭也緩緩轉過了身，垂下頭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狼狽得如同乞丐的四兒子。

楊若晴和趙柳兒從這些人中間擠過來，聽到身邊這些話，當真是滿頭黑線啊。

老楊頭吩咐道。

「老四，你這話啥意思？你口口聲聲說你曉得錯了，那你還說這樣死啊活啊的話？」

在床前面的地上，跪著兩個人。

小娟將問詢的目光望向楊華明，楊華明道：「你跟我妹先出去吧。」

「你三哥的話，也是我想要說的話，」老漢沉聲道。

楊若晴剛進來，就聽到楊華明的這一番話。

楊華明慌了，他咧開嘴嚎啕大哭，哭聲一度蓋過了對面西屋裏的劉氏。

「你不知道錯，或者說，你這是故意裝可憐，用死來要挾爹娘，恐嚇爹娘，好讓爹娘答原諒你，不追究你的過錯！」

楊華明大驚失色，跟身旁的小娟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底全都是驚恐。

老楊頭一聲喝：「夠了！」

楊若晴突然喊住她們兩個，「姑，你最好喊上我三嫂一塊兒過去，提防我四嬸發飆過來找小娟麻煩。」

小娟方才感激的看了楊華梅一眼，低垂著頭往東屋門口走。

懶得跟她們理論，楊若晴拉著趙柳兒趕緊進了老楊家門。

聽得屋裏屋外的人，眼角都在跳。

「死能解決一切嗎？」

深深的，失望。

一個是楊華明，還有一個，是身懷六甲的小娟，當初雲城楊家的那個丫鬟。

「你這是故意拿你的生死來做要挾嗎？要要挾咱爹娘收留他們嗎？」楊華忠再問。

在楊華明的身前，老楊頭背對著他站在那裏，老漢身軀僵硬，看不到臉色。

不過，因為小娟的到來會讓對面還沒來得及離開老楊家的劉氏膈應，楊華梅就覺得特別的爽。

楊華明突然抬起雙手，照著自己的臉上甩耳光，一陣劈裡啪啦，獵獵作響。

「為啥？他把老太爺給活活扼死了！」老漢道。

老楊家後院，劉氏呼天搶地的哭聲從西廂房裏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