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從楊華明處得知了事情全部經過的楊華忠忍不住一陣陣後怕。

福兒綁在床上，雙眼通紅，嘴巴裡嗷嗷的叫，白沫源源不斷從嘴巴裡淌出來。

楊華明哭喪著嗓音道：「飛飛那條死狗把福兒給咬了，福兒如今發著高燒，福伯父子兩個束手無策，我們昨夜連夜把福兒送到鎮上的醫館，鎮上的醫館不收，我們隻得送來了縣城醫館！」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汪汪汪！

……

汪汪！

才剛進門便看到診斷室的門口圍了一群人，大多是前來瞧病和抓藥的其他病患，眾人對診斷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楊華忠和楊華明也是一臉悲戚。

「死馬當作活馬醫，這張方子讓他吃吃看，或許會有奇

「再說了，只要能治好咱永仙的病，一窩兔子不算啥，你就別大驚小怪了啊！」

「這狗，太凶了，許是早就有病，若是早些時候就處理了也不至於留出這麼個禍患來！」他道。

而診斷室裡，傳出的不是福兒的哭聲，而是一聲接著一聲的狗叫聲。

錢氏是個恥辱，提到那個名字老楊頭就覺得噁心，埋汰，所以這十年來福兒雖寄樣在老楊家，但一直跟著金氏過，老楊頭從未逗弄過福兒，福兒也從不喊他一聲爺。

汪！

老楊頭長嘆一口氣：「我才是那個最苦命的人吶，原本以為生養了這麼多兒子孫子，家大業大，兒孫滿堂，晚年可以享清福。」

「啥？」老楊頭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裏的旱煙杆子差點掉到地上。

楊永青兩手一攤道：「爺甭問我，我也不曉得，福伯說福兒這病是因狗而起的，叫狂犬病。」

老楊頭手裏端著旱煙杆子，笑眯眯看著楊永仙，眼底都是慈愛。

楊華忠點頭：「沒錯，永仙的病情確實是恢復了一些，也開始認得咱了，可問題是，這段時日為了給他治病，爹你去瓦市都買了快十來隻兔子了吧？」

那是不是往後也不吃人飯，鑽去茅坑吃那啥了？

大夫對老家人給出的診斷結果就是：此病至今無葯可解！

「要是福兒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將來我到了地底下真是沒臉見我二哥了，嗚嗚嗚……」

老楊頭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楊華明了，即便他來醫館探望楊永仙，老漢也決計不待見他。

大夫是醫館裡治療小兒方面最有經驗的大夫，是醫館掌櫃花了高薪去長淮州那邊請過來的坐鎮大夫，也是醫館的門面之一。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為了方便照顧，加上醫館床位緊缺，福兒也安排在楊永仙這間病房裏。

「白的黑的灰的，那些兔子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一隻隻就這麼被他給喂死了，這就有些造孽了！」漢子道。

「爹，可不能讓永仙這麼喂下去了，這段時日為了給他治病，不曉得撐死了多少隻兔子了，這樣不好！」

對福兒這個孩子，他是刻意不去關注的。

病房裏，看著楊永仙蹲在兔子隆前面喂兔子，楊華忠憂心忡忡，壓低聲跟跟身旁的老楊頭道。

老漢有些不滿的看了楊華忠一眼，道：「永仙這段時日病情好了一些呢，昨日都叫我爺了，問他餓不餓，渴不渴，他都樂意回答，也不隨地解手了，這是好事兒啊！」

跡，但諸位別抱太大希望，以免失望。」

楊華忠還想再說點啥，老楊頭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起身往門口走。

然而，楊華明卻主動開了口：「爹，家裏又出事兒了！」

老楊頭和楊華忠皆聞訊趕來了前院醫館大堂。

對這個孫子，老楊頭沒啥情分，但此刻聽到這孩子被狗咬了，終究是血濃於水，老漢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福兒這會子在哪呢？」

大夫嘆口氣，便提筆寫了一張方子，交給楊華明去抓藥。

老楊頭腳步一剎，抬頭看向楊華明。

過了一陣，總算把大夫等出來了。

老楊頭剜了眼楊華明，沒好氣的道：「早幾年這狗咬到了福兒和小黑那陣子，我就要說要打死，老四護著，說這狗是荷丫頭的命根子。得，這下把福兒的命給搭進去了，福兒還不如一條狗！」

楊華明痛哭流涕，吸著鼻子一臉的懊悔：「都怪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若是能拿命來換，我寧願被咬的人是我。」

老楊頭拉住大夫的手，老漢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楊華明一臉沮喪。

楊華明道：「正在前院的醫館大堂隔壁的小屋子裏診斷。」

不過今天，老漢才剛出屋，迎面便看到楊華明楊永青他們兜面過來，一個個行色匆匆，慌裏慌張。